“說老實話，我真不明白賀老先生爲什麼還要多此一舉地搞一個什麼PK，這樣的結果不是很明顯嗎，柳小姐的表現不知道要比那個叫韓筱雪的好上千萬倍！”一來到安靜處，導演的說話聲便陡然提高了八度，看樣子是被韓筱雪氣得不輕。
“是是是，我明白的，您先消消氣。”張部長連連點頭，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看江哲宇在的方向，他剛剛就發現他的臉色有點不對勁了，要是韓筱雪再被導演罵，他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她是我見過的最沒有表演天賦的演員，你看她剛剛那叫拍的什麼東西，她以爲她是在拍殭屍嗎？”導演還在喋喋不休地罵着。
“劉導，您消消氣，好歹也賣我一個面子，我知道韓小姐拍得確實不太好……”
還沒等張部長把話說完，導演就打斷他了：“她這叫‘不太好’嗎？是根本一點就不好好吧！”
“好好，劉導說得極是，”張部長努力地安撫着導演的情緒，看樣子他是被韓筱雪那像木頭一般僵硬的身體氣得不輕，“韓小姐年齡還小，您可以多指導點撥她一下，不過看在我的面子上，還請您在說話的時候稍微能夠和善一點。”
“你說的意思我明白，不過一看到她那完全不知道表演爲何物的樣子，你說我能不生氣嗎？”導演說着，火氣又不自覺大了起來。
“消消火，消消火。”張部長又不斷地安慰着導演，“您不看我的面子，也得看看賀老爺子的面子啊，這個韓小姐可是賀老爺子欽定的，要是賀老爺子知道您剛剛……”
導演聽到這裡，這纔算是把火全都消了，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唉，我真是不明白，賀記珠寶在世界上那都是響譽盛名的，賀老爺子幹嘛要挑一個這麼不會表演的人來呢？如果是說她臉蛋好的話，那柳小姐的臉蛋絕對比她更勝一籌，賀老爺子圖的到底是她什麼啊？”
“這個賀老爺子自有打算，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要把韓小姐的這支廣告拍得不至於很爛，要不然我也不好向老爺子交待啊。”張部長一想到韓筱雪剛纔的表現，臉色也不太好看，雖然他是那樣跟導演說，但她真的能不能完整地將一支廣告拍出來，他心裡也很沒底。
“我懂我懂，唉，只能忍着了。”導演也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休息得也差不多了，我們也回去準備開工了吧。”張部長看了一下表，然後建議道。
“行，走吧。”導演答應了一聲，然後兩人這才又回到了拍攝地。
韓筱雪，江哲宇說你是笨蛋，看來你真的是笨蛋啊，連這麼簡單的下樓梯的動作你怎麼都做不好呢？韓筱雪坐在樓梯上，自責不已。
真想一拳頭狠狠地敲一下自己啊！不過礙於還有很多工作人員在場，她也不好動作，只能偷偷地用指甲掐了她的大腿一下。
啊，好痛啊！韓筱雪一個不小心，下手過猛了一點，被掐的那塊都紅了起來。韓筱雪痛得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了。
沒事的，韓筱雪，你現在要多看一下劇本，多設身處地地想一想，一個高貴的人應該怎麼走路。
這樣想着，她重新拿起劇本，仔細地閱讀着第一個場景，包括那些細微的表情刻畫，她都一一去揣摩。
看着韓筱雪無助地站在那裡，被導演罵了一遍又一遍，江哲宇的拳頭緊緊地握了起來，不知道爲什麼，當他聽到導演一次又一次地罵她時，他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什麼給揪緊了似的，疼得一直化不開。
韓筱雪又一次因爲表演不到位被導演喊停了，看着導演生氣地似乎是想把攝影機一起都摔到地上去的表情，他在心裡又爲她揪緊了一下，但是馬上，張部長便把導演給叫走了。
一看到導演離開，韓筱雪這才稍微能夠放鬆一下了，能明顯地看出來，韓筱雪在看到導演走後，她緊繃的神經纔算是有些微的放鬆。
她自責的表情，每一分一毫，全都毫無保留地映在了江哲宇眼睛的倒影裡。
看着她那自責的樣子，還有用手在大腿上掐的小動作，他的視線一直都專注地停留在她的身上，不知是因爲掐得太疼，還是覺得太委屈，她的眼眶裡噙滿了淚水。
不知道爲什麼，看着這樣的她，他突然有一種想要上前去保護的衝動。
正想上前，便見她拿出劇本來，認真地看了起來。
不想打擾她，他將那邁出的一步又收了回來，只是在原地，靜靜地觀察着她。
長長的如瀑布般的秀髮一瀉而下，將她因看書而埋着的頭擋去了一大半，看不清此時她臉上的表情，但他就是篤定地知道，此刻她正在用心地去揣摩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導演回來了，繼續拍攝！”張部長說了一聲，其他的工作人員也全都各就各位。
韓筱雪一聽導演回來了，那根稍微有些放鬆的神經此時又緊繃了起來。她儘量不把害怕的情緒表現出來，裝作淡定的樣子站起身。
“韓小姐，剛纔我的火氣有點大，還請你不要放在心上。”導演雖對韓筱雪還是相當不滿，但是想到她一定跟賀老爺子有點關係，也算是得罪不起的人，於是也只好忍着脾氣跟她道歉道。
“應該是我說不好意思纔是，耽誤了您那麼長的時間，我會盡量把這個場景詮釋好的。”韓筱雪抱歉地朝他鞠了一躬。
導演沒有再說什麼，坐回到攝影機後，將攝像頭對準韓筱雪的位置。
吸氣！呼氣！韓筱雪閉上眼睛，長長地深呼吸了一次，韓筱雪，加油，沒什麼能把你打敗的！她在心裡爲自己打氣。
可是隻要一想到自己把這個角色詮釋得不好，江哲宇也會連帶着受人嘲笑，她就比剛纔更緊張了。
她的臉可以丟，但是江哲宇絕對不可以啊，他是受萬人景仰的，怎麼可以因爲她，而失了面子呢？越想，她就越緊張，連手都開始不自覺地發起抖來了。
她戰戰兢兢地走到拍攝點的位置，掃視了一下前面，江哲宇就站在不遠處的一個地方，此刻也正定定地看着她，她都能感覺到江哲宇是在說，韓筱雪，你要是敢這一次再給我丟臉，我真的會揍你的！
這樣想着，她趕緊將視線收回，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千萬不要再胡思亂想了韓筱雪，她在心裡警告着自己。
“韓小姐，準備好了嗎？”下面的一個工作人員擡着頭問道。
“好……好了。”韓筱雪回了一聲，儘量調整好自己的心態。
“預備，開始！”隨着導演喊了一聲，現場全都安靜了下來，只有優美的鋼琴曲在房間裡盪漾。
韓筱雪，拿出你認爲最優雅動人的笑容來，表情不要太僵硬，一隻手扶着樓梯的扶手，另一隻手只要很輕鬆地垂下來就好了。韓筱雪在心裡反覆地這樣提醒自己。
“停！”導演又喊了一聲，“韓小姐，表情不是那樣的，劇本上寫得很清楚，我們要的是優雅動人的微笑，不是傻笑！”
“好的好的。”韓筱雪連忙答道。
韓筱雪拍了拍已經笑得有點抽筋了的面部，再重新地調整了一下。
“好的，現在開始吧！”韓筱雪調整了一下，然後說道。
“好，各就各位，預備，開始！”導演喊了一聲，所有的人全都屏氣凝神地看着，都爲韓筱雪捏了一把汗。
沒想到這次連腳都還沒有踏出去，又被導演給喊停了。
“韓小姐，我都說過不要讓你傻笑了，你怎麼還是隻知道傻笑呢？優雅動人的笑是怎麼樣的你知道嗎？”導演火大地說道，雖然知道她後面有人給她罩着，但面對這樣毫無鏡頭感的人，他已
經完全控制不住了。
“對不起。”韓筱雪低下頭，不知道除了這三個字以外，自己還能說些什麼，才能表達自己內心的歉意。
已經拍攝了將近兩個小時了，按理說，第一組鏡頭肯定早就拍好了，可是她卻一點都沒有拍得出來，可想而知導演會是有多生氣的了。再說，其他工作人員也陪着她浪費了兩個小時的時間。這樣一想，她內心的愧疚又加深了。
“韓小姐，你還是先到這裡來看看柳小姐剛纔拍的吧，你好找一下感覺。”冷靜了一下，導演這才又重新恢復了理智。
“好的。”韓筱雪從樓梯上走下來，走到攝影機前。
導演將剛纔柳碧姝拍攝的鏡頭給她放了一遍。
“這些基本上都是柳小姐只拍攝一次就搞定的，有些鏡頭我已經覺得很完美了，可是柳小姐在看過之後，卻還要要求重新拍過。”導演邊給韓筱雪看着柳碧姝拍攝的畫面，邊跟她說道。
鏡頭裡，柳碧姝每一個表情都拿捏得非常到位，她認爲的很難的下樓的這個動作，卻被柳碧姝詮釋得絲毫不差。
她就像是皇宮裡的女王一般，每走一步，都顯得那麼大氣優雅，舉手投足間都透着一股王者的霸氣。
果然這樣的人才能配得上江哲宇啊！他們纔是同一路的人。韓筱雪無奈地感嘆道。
柳碧姝幾乎不用語言，便將賀記珠寶所要表達的意義全都完美地詮釋了出來，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卻又不得不承認，她確實是一個天生的演員。
本來早就做好了給她當陪襯的準備了，可是她沒想到的是，自己竟然做得這麼差，連她的一絲一毫都比不上。江哲宇一定對她非常失望吧？
“韓小姐，你仔細地揣摩一下，柳小姐這些表情都做得非常精準，到時候你只需要模仿就行了。”看到韓筱雪有一絲的走神，導演又馬上說道。
“好的好的，我正在學習。”韓筱雪說着，將所有的事情全都拋到了腦後，全身心地盯着屏幕，觀察着柳碧姝所有細微的表情，不時地跟着模仿一下。
隨着最後一組鏡頭的結束，韓筱雪還覺得還有很多東西沒有學到。
“導演，請問我可以再看一遍嗎？”韓筱雪小聲地徵求着導演的意見。
“不用了，還是抓緊時間趕緊拍吧，已經很晚了。”導演拒絕了韓筱雪的請求，因爲他知道，無論看多少遍，她都不可能做得像柳碧姝那麼完美的，她註定了要成爲他從事導演生涯以來最大的敗筆，這個他也認了，只希望能湊合着看過去，然後可以拿到賀老爺子那邊去交差就行了。
“不好意思，耽誤了大家這麼久的時間。”看着其他的工作人員略顯疲憊的臉，韓筱雪覺得非常歉疚，要是換成另一個人來的話，肯定大家早就收工回家了吧？自己怎麼能笨成這樣呢？
“沒事，這也是我們的工作，剛剛柳小姐的表情你都學到了吧？一會兒只需要模仿就行了。”導演耐着性子對她說道。
“嗯，好的，我知道了。”韓筱雪答了一聲，然後提着裙襬走到樓梯上那個指定的位置處。
剛剛柳碧姝先是對着鏡頭優雅地笑了一下，似乎是在用眼神打招呼，然後才邁開左腳走下樓梯，步幅不大，那細細的高跟鞋在她的腳上似乎就像是平底鞋一般，走得是那麼穩而優雅。韓筱雪回想着剛剛看過的柳碧姝的那一組鏡頭。
“準備好了嗎？”導演又在下面問道。這句話不知道被他問過多少遍了。
“好，可以開始了。”韓筱雪又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
“大家請注意了，預備，開始！”導演喊了一聲，所有的攝影機全都對準了她。
只要照着柳碧姝的樣子模仿一下就好了，韓筱雪在心裡對自己說道。按着她設定的路子，她先是對着鏡頭笑了一下，然後邁開左腳往樓下走去。
走到快要下樓梯的位置處，導演竟然沒有喊停！難道是她這一次做得很好嗎？韓筱雪在心裡小樂了一下。可是有一個成語叫樂極生悲，因爲鞋跟太高，再加上她平時不穿高跟鞋，對高跟鞋還沒有適應，所以一個不小心，腳後跟踩到禮服的裙襬，整個人便失去了重心，重重地朝着地板摔去。
“啊！”韓筱雪結結實實地以一個狗吃屎的姿勢摔在了地上。
所有的工作人員全都沒有料到韓筱雪會摔，所以都沒有來得及接住她。
只聽見一聲悶響，韓筱雪已經摔到了地板上。
“韓小姐，您沒事吧？”因爲張部長離得最近，所以他最先跑了過來。
我能就這樣裝死過去嗎？太丟臉了啦！韓筱雪哭喪着臉，不敢將頭擡起來。
“韓小姐好像是暈倒了！”見韓筱雪沒有反應，張部長開始有點緊張了起來。
江哲宇一聽，連忙快幾步走上前去，將韓筱雪的上半身託了起來。
“韓筱雪，你醒醒！”聽得出，江哲宇的聲音裡有一絲的緊張。
天啦，連總裁大人也都驚動了，這次真是丟臉丟到家了！她沒臉睜開眼睛來看周圍那些人像看笑話那樣看她的眼神，要不然索性就來個昏倒了吧！
這樣想着，韓筱雪乾脆兩腿一伸，裝死了過去。
“韓筱雪！”見她沒有反應，江哲宇又使勁地搖了她兩下。
我求你別再搖了啦，我現在都昏倒了好吧，你再搖我都快要散架了！但是這個不是最關鍵的，我求你別把手放在我腋窩的位置好嗎，很癢啊！天知道她現在憋笑憋得是有多難受啊！
江哲宇見她沒有反應，於是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然後往攝影棚門的方向跑去。
“我幫韓小姐叫輛救護車吧！”張部長好心地提議道。
“不用了，我這就送她過去。今天的拍攝就先到這裡吧，改天再重新拍攝！”江哲宇說了一聲，便消失在人羣裡。
上帝啊，你難道讓我來到塵世就只有讓我丟臉這一個目的嗎？韓筱雪感覺她的心都在滴血了，要是真有上帝的話，她真想跑去跟他理論理論。
感覺周圍的空氣都要新鮮一些了，應該是在外面了吧？韓筱雪想睜眼看一下，卻礙於現在她還在“昏死”之中，於是也只能繼續閉着眼睛，裝她的死人。
聽到江哲宇打開車門的聲音，緊接着，她被他小心地抱到了副駕駛位上，因爲沒注意到後面，她的頭撞到了車門上。
啊，好痛啊！韓筱雪真想伸手揉一下被撞痛的地方，可是一想到自己現在是“睡美人”的身份，於是也只好強忍着痛了。
等一等啊，你都還沒有把我抱得坐正，怎麼就走了啊？喂，江總裁……韓筱雪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慢慢地往下滑，這個江哲宇也太粗心了吧，難道他都沒注意到他沒把她放正嗎？
眼看着馬上就要滑下去了，韓筱雪偷偷地睜開眼睛瞄了一眼，確定江哲宇沒有注意到自己，說時遲，那時快，她趕緊伸手將身體撐住，然後藉着手臂的力量將重心調整了一下，把身體坐直了，等到江哲宇打開駕駛座的門時，她剛好麻利地完成了以上的動作。
呼，好險啊！韓筱雪重新閉上了眼睛。
可是等了好久，都沒有聽到江哲宇發動引擎的聲音。呃，到底又出什麼狀況了啊？
韓筱雪不能睜眼，只能靜靜地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等待着。
一分鐘，兩分鐘，十分鐘……韓筱雪感覺都快要坐到地老天荒了，可是江哲宇卻仍然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難道他下車去了，把她一個人留在車上了嗎？這樣想着，她又偷偷地睜開了眼睛，打算觀察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
可是當她睜開眼時，她就已經後悔了，此刻，江哲宇正雙手抱胸，一臉像看猴般的表情看着她。
呃，剛剛的那一切都是幻覺，她什麼都沒有看到！韓筱雪迅速地重新閉上了眼睛，繼續裝着她的“睡美人”。
“你打算還要繼續裝多久呢？”江哲宇見她重新閉上了眼睛，火大地說道。
風太大了，我什麼都沒聽到！韓筱雪繼續自我催眠着。
“韓筱雪，你再繼續給我裝一下試試！”江哲宇冰冷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韓筱雪，現在你是睡美人哦，是聽不到王子的聲音的，所以你現在要做的，就是乖乖地睡着，等着你的王子來把你吻醒，所以在那之前，你一定不可以先睜開眼睛哦！韓筱雪在心裡不停地對自己說着。
見韓筱雪還沒有要睜眼的趨勢，江哲宇真想一巴掌給她拍過去！但是轉念一想，一個惡作劇便涌上心頭。
他側了側身體，將上半身向着韓筱雪的方向傾斜，把嘴湊到她的耳邊，只是輕輕地說了一句話：“韓筱雪，你要是再不睜眼的話，我就親你了！”
“不要！”韓筱雪條件反射般地坐直了身體，卻因爲沒注意到江哲宇，她的頭狠狠地撞到了江哲宇的下巴。
江哲宇被她的“天外流星錘”給砸到，直痛得他捂着下巴，一時說不出話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韓筱雪連連道歉。
“韓筱雪！”江哲宇捂着被她撞得生疼的下巴，狂吼了一聲，可以聽得出，他是有多憤怒。
“在……在的。”韓筱雪低着頭答道。
看着韓筱雪那怯怯的樣子，江哲宇就來氣，她這是故意撞他的吧？
好不容易，下巴被撞的那個地方的疼痛已經基本上不痛了。
“江總裁，您……您現在好些了吧？”韓筱雪問得小心翼翼。
“你說呢？”江哲宇瞪着她，沒好氣地回道。
“呃，應該還是很疼吧，對不起。”韓筱雪真誠地道着歉。
本來是想好好地收拾她一下的，但是聽到她向自己道歉，他心裡的那團怒火便沒來由地一下就熄滅了。
“韓筱雪，你要是下次再敢撞我的下巴試試！”連江哲宇自己都覺得奇怪，他竟然就這樣輕易地放過她了。
“是是是，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了。”韓筱雪連忙答道，心裡卻在盤算着，以後就算是要撞，也得挑他除了下巴以外的地方，他只說了不能撞下巴啊，其他的地方可沒有說。
見韓筱雪頭點得像小雞啄米似的，江哲宇這才稍微滿意了一點。
“那個，江總裁……”韓筱雪猶豫了一下，不知道應不應該將她的那個問題問出來。
“嗯。”江哲宇只是答了一聲。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韓筱雪再試探性地問道。
“說！”又是簡短得不能再簡短的一個字。似乎江哲宇對她說的話永遠都是那麼簡短的呢。
“那個……你是怎麼知道我沒有昏倒的啊？”她自認爲裝得很像啊，應該一點都沒有露出破綻來的纔是嘛，江哲宇又是怎麼會發現的呢？這個她相當地好奇。
“你說呢？”江哲宇好笑地看着她。
天啦，又是這三個字。他這不是廢話嗎，如果她知道的話，那她還問他幹嘛啊，那不是有病嗎？
“呵呵，我不知道。”韓筱雪老實回答。
“那就繼續不知道好了。”江哲宇說了一句讓她差點七竅生煙的話。
真是的，耍人也不帶他這樣的吧？
看着韓筱雪那可憐兮兮的眼神，江哲宇的態度緩和了下來，竟然破天荒地跟她解釋了：“因爲你那蹩腳的演技，還以爲自己演得很好嗎，你那麼明目張膽地睜開眼睛，我又不是瞎子。”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韓筱雪只把前半句聽了進去。他是在說她的演技很差呢，他確實說得不錯，她的演技真是差到已經沒有底限了。
一想起剛剛在拍攝的時候她自己的表現，她就鬱悶得直想撞牆。這世界上怎麼會有像她這麼笨的人啊？想到這裡，韓筱雪的臉色由晴轉陰了。
江哲宇意識到他的這句話裡有歧義，知道他的這句話傷到了她的自尊，看着她難過的樣子，卻不知道怎麼去安慰她。
這一點是他最不擅長的，這八年來，他已經把那些情侶間哄人的招數全都給忘了。
他伸了伸手臂，想安慰她一下，但想了一下，卻始終沒有把手伸出去。
“江總裁，我是不是真的很笨啊？”韓筱雪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指，她剛剛竟然會被她自己的裙襬給拌了一跤。
“嗯，有點。”江哲宇老實回答，她要是不那麼笨的話，剛剛那個導演在罵她的時候，她早就可以生氣地朝他罵回去了，哪有像她那樣，被罵了幾十遍，還在不停地給人家道歉的呢？
果然是的啊！韓筱雪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心裡更加難受了起來。
一滴，兩滴，眼淚順着她的臉頰往下掉，落在她的手背上。她快速地用另一隻手把眼淚擦掉，此時的她真是後悔得想要撞牆啊。
“韓筱雪，我又沒有說你，你哭什麼哭啊，做不好有什麼好哭的？”江哲宇雖然知道這些話有些殘忍，但他必須要讓她明白，這件事情沒有任何人能夠幫得了她，只能她自己去克服。雖然有些於心不忍，但他還是要客觀地說出來。
暈啊，爲什麼當時要以那麼醜的姿勢摔下去呢？一想起剛剛她以一個狗吃屎的壯烈姿勢摔在了地上，她就不得不難過地掉眼淚啊，她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丟臉過啊！
好吧，其實江哲宇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雖然被導演說了那麼多遍她確實也很難受，但是跟她摔到地上的那姿勢比起來，那簡直就可以忽略不計。
從小到大，她已經練就了堅不可摧的厚臉皮了。
“韓筱雪，你是想讓那麼多人都看你的笑話嗎？”看着韓筱雪在那裡掉眼淚，江哲宇又問道。老實講，他也確實不想讓她去了，看着她當着衆人的面被別人罵，他的心裡相當不痛快。但是又想到如果她就這樣退縮了的話，那麼她將永遠作爲那個導演的笑話。
“我是真的不想拍了，”韓筱雪想着剛剛自己在那麼多人的面前丟人，就恨不得找個地縫往裡面鑽，他們也肯定會在背後說她的笑話，下次再去的話，那些人見到她的臉，肯定又會想起她摔倒的糗事來的，但是她的脾氣很倔，別人越是覺得她做不到的事情，她越是要把它做好，想到這裡，她把頭一擡，“不過請您放心吧，我不會退縮的，下次的拍攝我一定會去，而且一定會讓他們刮目相看的！”
她看着他，目光澄澈。
江哲宇看着她澄澈的目光，突然對她有了很足的信心。本來看着導演那麼嚴厲地批了她半天，他曾經想過要讓他在導演圈裡永遠再沒有出頭之日的，但是後來冷靜了一下後，他卻又覺得一定要讓他看看她驚人的表現力，要不然，她永遠會是他嘲笑的對象的。
“你不是在我的面前那麼會演的嗎，怎麼，一到大的場面就怯場了？”江哲宇的語氣裡有帶着濃濃的嘲諷。
“纔不是呢！您看着吧，我下次一定會把這個廣告拍好的！”韓筱雪成功地中了江哲宇的激將法，此時的她比當時參加高考都要信心十足。
那些看扁我的人，你們就等着吧，我會讓你們好看的！韓筱雪在心裡想着。
韓筱雪，我就只能幫你這麼多了，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了。看着韓筱雪那像是打了雞血似的樣子，江哲宇不自覺看得入了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