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回 學會憎恨
“媽媽……”果而從一旁跑到喬蕎的懷裡，雙手摟着媽媽的脖子，小聲地說着：“媽媽，歡歡有糖吃。”
潛臺詞其實就是，果而也很想吃，她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吃過，其他小朋友手裡就都有，那爲什麼自己沒有呢？
孩子又不願意用嘴說出來，對着媽媽說我要吃，她只是從側面表達一下，你看歡歡有糖吃。
喬蕎本身是個女人，她其實覺得小孩子小時候吃點零食倒是沒什麼的，糖呀巧克力呀都是可以嘗試一把的，你總要把別人吃過的東西都嘗試一次之後纔會覺得人生圓滿了，那這麼大點的小孩子能有什麼追求？問題陸卿不讓。
喬蕎聽陸卿的話，就不能偷偷喂孩子吃這些。
讓女兒自己站着：“媽媽是怎麼和你說的，吃糖對牙齒不好，牙齒痛痛睡不好覺，吃不下飯。”
果而小臉就有點不太合作的意思，勉強這算是被她媽媽領回家裡了，下午還有課要去上，中午是在家裡吃的午飯，喬蕎喂她，胃口就不好，不大想吃的樣子，那自己生的孩子，生氣沒生氣這點喬蕎能分得出來。
“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保姆阿姨覺得今天真的是吃少了，這孩子平時不吃零食，餅乾什麼的都很少碰，都是以主食爲主，不存在吃別的東西吃飽的，就覺得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了。
“你不用管她，和我生氣呢，要糖我沒給。”喬蕎看了一眼女兒。
有時候你順着她吧，妥協一次她就記住了。
給她換好衣服把頭髮都梳好了，別上她喜歡的卡子，以前這種程度就也夠了，今天就和你墨跡，因爲你並沒有讓她覺得愉快了，所以她現在要找你的麻煩，哼哼唧唧的站在鏡子前。
“要這個……”
手裡拿着兔子耳朵的髮帶，這是在家裡戴的，有時候出去也戴着，但是今天的課不是很方便，她要跟着老師跳舞唱歌，這個東西就很容易滑下去，那你是去跟老師學東西去了，還是專程爲了撿髮帶去的？
喬蕎蹲在地上，試着和她講道理。
“果而，這個留在家裡戴，或者穿裙子戴，今天會動，老師要帶你們唱歌跳舞對不對？它如果掉了呢，你就要彎身去撿它對不對？我們果然最聽話了……”
果而小手攥得緊緊的，你誇也是白誇，現在就是什麼都不聽，說什麼都沒用了。
臉上的表情烏雲密集，越來越陰暗，估計在聚集聚集就能下雨了。
喬蕎就說不讓她戴這個髮帶至少能說了半個小時，最後人家依舊拿着不肯鬆手，這邊上課眼看着時間就要來不及了，家裡原本就離的遠，家裡住的比較偏，去上的早教班呢在市中心，喬蕎這個性原本就是有點急，她喜歡凡事儘量早點，別踩着點去，那樣不好，可今天孩子就是和她過不去，非要和她墨跡。
“你要戴你就戴吧。”
強忍着火氣，多不聽話的孩子，和你說了這麼多，最後還是不行。
領着下樓，有媽媽領按道理就像是平時一樣就快點下來就算了，果而非要學沒有媽媽的時候，自己抱着樓梯的欄杆自己慢慢往下挪動腳步，她平時早上一般都是這樣下樓的，這等她自己下去，得等到猴年？
“你今天就是要和媽媽找病對吧？就要不聽話對吧？你把手給媽媽……”喬蕎站在樓梯口要女兒的小手，真沒時間在耽誤下去了。
孩子不肯聽你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你喊出來龍叫，她就是不稀得搭理你。
保姆看着喬蕎是要發火，趕緊勸了兩句：“果而啊，那阿姨上去牽你下來行不行？”
另一個勸着喬蕎：“中午飯沒吃好，有點小脾氣。”
“小脾氣？她現在脾氣太大了我發現了，這就是和我鬧彆扭呢。”
好不容易出家門了，叫她坐在安全座椅上，非要和喬蕎一起坐，死活要坐在前面，要是一件兩件不順心的事情，喬蕎也就忍了，可這孩子今天就是給她找病，這一出接着一出的，她有點傷不起。
“你這麼小，媽媽要是才急剎車……”
反正你說你的，我玩我的，玩着自己的小手不搭理你。
保姆挨着果而坐着，喬蕎在前面開車，喬蕎這口氣真的壓不下去。
“陸喬果而你不用和我賭氣，你等着都攢到一塊的，你就這麼不聽話對吧？”
人果而多會氣人，玩保姆阿姨的手，對着保姆阿姨呵呵的笑，你說她不懂？她就是故意的。
到了地方，喬蕎抱着她往裡面跑，還是來晚了，人家都上上了，要是性子不急的家長那遲到就遲到了被，能有什麼，老師也不會說，問題喬蕎性子急，臉上也陰着天。
老師教，家長都跟着，幾乎都是家長學的快，孩子在後面打狼，喬蕎弄的自己一身的汗，你就看果而，髮帶掉了她去撿，再掉再去撿，最後乾脆就蹲在地上拿着髮帶玩了。
“老師抱歉，我帶着孩子出去溝通一下。”
喬蕎抱起來果而就出去了，老師都看出來這媽媽已經憋不住了，很生氣的樣子。
保姆跟出去已經來不及了，喬蕎已經訓上果而了。
“我叫你站好聽見沒有？”
你讓她站着，她就給你吊兒郎當的站着，不肯站直，反正就是和你對着來，不肯聽你的，你說什麼她就笑笑當沒聽見，喬蕎上手固定好女兒的身體：“出門的時候媽媽是怎麼和你說的？我就說它會掉你不相信，媽媽是讓你來蹲在地上玩的嗎？其他小朋友都在幹什麼？只有你陸喬果而自己蹲在地上玩自己的髮帶，你爲什麼這麼不聽話？”
果而要蹲，喬蕎就一定要女兒站着，孩子甩臉子，結果被她媽拽了兩下，哇一聲就哭了。
保姆想勸吧，那你說現在怎麼勸？
喬蕎就是急脾氣，沒的勸的。
“你哭也沒用，站起來，你跟媽媽說，你還要上課了嗎？你不上我們就回家，以後不來了……”
有時候你喜歡她喜歡的沒邊，看見她就覺得心裡融化了，有時候你覺得她就是冷峻的山峰，她不肯體諒你，不肯聽你的話，當你說的一切都是空氣，無視你。
果而就負責嚎，死活不按照她媽說的去做，這一哭那就沒辦法上課了，人家都在高高興興的學跳舞呢，看看自己家的這個，喬蕎腦門上都是汗，氣的。
她不是和孩子假生氣，她是真生氣。
“那你哭吧，什麼時候不哭了，什麼時候結束。”
沒人去哄，她自己就站在原地能哭半天，就好像和媽媽賭氣一樣，反正你不是讓我哭的嘛，那我就哭，我可勁兒的哭，就哭給你聽，喬蕎抱着孩子往外走，真沒見過這麼不聽話的孩子。
出去前後一個多小時，都耽誤在路上了，其他的基本都沒做什麼，回到家還抽抽搭搭的。
胖胖媽帶着胖胖來找果而玩，喬蕎坐在沙發上沒吭聲，她也生氣呢，過不去那個勁兒，胖胖媽看着喬蕎好像有點生氣。
“生氣啦？”
果而去牽着胖胖的手就要出去，胖胖媽就給領出去了。
保姆給喬蕎倒杯水：“小孩子不聽話纔是正常的，要是非常聽話那就不正常了，你想她的腦思維能和成年人一樣嘛。”
喬蕎嘆氣：“她賭氣倒是學的有模有樣，你是沒看見，這跟我賭氣一天了，她這才兩歲多……”
這什麼脾氣？
“慢慢教就好了。”
玩了好久，胖胖打電話，說要帶着胖胖回家了，可果而不肯回家，還是要在外面玩，人胖胖爸爸回來要帶着家裡人出去吃飯，喬蕎趕緊出去接女兒，你就看果而圍着噴水池那塊轉悠，她看見自己媽媽來了，故意躲。
“你跟媽媽回家吧，外面冷。”
繼續無視你。
“陸喬果而你想幹什麼？”
“我討厭你，最討厭媽媽了，不要你了……”
各種不要你的話就往外蹦，估計此時她覺得自己媽媽就是惡魔，這把喬蕎給傷的，真傷心。
把你養這麼大，成天拿着你當糖果一樣的愛，喜歡不夠，最後你說不要我了，討厭她了，誰好？
你爸爸好是嗎？
因爲你爸爸不管你是不是？
“好，你不要媽媽了，那你和爸爸去好吧。”
喬蕎回頭就真的自己就回家了，回家氣哭了，保姆出去接果而回來的，你說這家裡的氣氛能好嗎？
喬蕎哭呢，陸卿的車到家門了，進家門就聽見喬蕎的哭聲了，陸卿還覺得怪呢，她這家裡又出事兒了？
陸卿坐在她一邊，用手指推推她。
“怎麼哭上了？不高興了？”
喬蕎哪裡有心情搭理他，自己扭着身體，那意思你離我遠點，我現在情緒不高，看見誰都煩。
越是想越是傷心，她付出的還不夠嗎？
還沒怎麼樣呢，就嫌棄上她了，起因就是一塊糖。
陸卿這一看，不對勁啊，哭的這是真傷心了，因爲什麼總得有個原因吧？
“你先說說爲什麼哭，你先告訴我。”試着把老婆的頭遠離沙發坐墊，喬蕎的眼睛都哭腫了，斷斷續續的說着，陸卿無語，聽明白了也聽懂了，他就服了，因爲這些哭？
可真是出息，你能被一個兩歲多的小孩子氣哭？這得多大的本事啊，她說什麼她懂嗎？
“行行行，不要了，明天送你媽家去，不接回來了……”
陸卿哄着她，可能帶時間久了，有衝突發生，喬蕎的脾氣實在不能算是好，爲了這孩子也算是忍的不錯了，輕易看不見發火，總說自己要當個溫柔和善的媽媽，這是沒憋住。
陸卿摟着自己老婆哄着，果而在一旁看着，哇一聲也哭了。
大的哭完了變成小的哭，小的往媽媽的身上撲，叫着媽媽，但是她不知道說自己錯了，當媽媽的那個就想推開孩子，你不是覺得爸爸好嗎，你就去找你爸爸去吧。陸卿是一個頭兩個大，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這話是真理，家裡要是有兩個女人，絕對頂五百隻鴨子。
這是生氣吧？
過了兩個小時，好了，母女倆和好了。
好的跟一個人似的，喬蕎和果而一前一後的跳着，喬蕎畢竟是大人，學的快，果而學的稍微差點，母女倆一邊唱着歌一邊跳舞呢，有時候孩子唱不出來就聽着媽媽的聲音，你以爲當個合格的媽媽很容易？
什麼東西都是你先學，學會了自己回家在繼續教。
要不就說她現在顧不上孃家呢，孩子越來越大，知識方面需要擴充的越來越多，你總不能孩子來問你的時候一問三不知吧，那你就得學，跟着一起成長，平時上班，到了週六週日時間都奉獻在這上面了。
剛剛弄的還水火不相容呢，現在好的跟什麼似的，這就是女人。
“媽媽以後再也不對果而發脾氣了好不好？”喬蕎這是過了這勁兒，認真的看着女兒：“果而不能和媽媽賭氣，那樣會傷媽媽的心，爸爸很忙不照顧家裡，媽媽這麼喜歡果而，果而卻說不要媽媽了，媽媽這裡很難受……”喬蕎撫摸着自己的胸口。
果而伸着小手給媽媽揉胸口，往媽媽的懷裡靠。
喬蕎洗完澡，孩子今天早就睡了，累了，玩了好久。
“今天是因爲什麼呀？”陸卿靠着牀頭，不是爲了問這句話，他就休息了，明天還要飛呢。
喬蕎聽見了，往臉上拍着化妝水：“還能因爲什麼，歡歡吃糖，她就跑過來和我說媽媽歡歡吃糖呢……”
陸卿關了自己一側的檯燈，身體向下就躺了下去，他覺得這些都是小事兒，是可以忽略的小事兒，不給她吃以後總不吃習慣就成自然了。
喬蕎掀開被子上牀，整理整理枕頭。
“吃糖也不要緊吧，偶爾給兩塊，不讓她吃多，就兩塊……”
這是在爲女兒爭取福利，喬蕎是覺得小女生吃塊糖什麼的，那都是可以允許的，等換牙之後，她年紀也大了，那時候再不吃就好了。
陸卿閉着眼睛：“你知道你爲什麼很多方面都不達標嗎？那就是因爲你小時候你媽對你的負責範圍太少，今天是一塊糖，明天就上升到別的程度上面去了。”
喬蕎搶着說：“就兩塊糖至於嗎？別的小朋友都有，就她沒有……”
陸卿坐起來，他不想因爲一個問題重複的對她說，難道他是坑孩子嗎？
“我和你說過的，這不只是一塊糖的問題，你現在是覺得她委屈，那以後她覺得委屈的事情多着呢，誰規定小孩子就得吃零食吃糖果的？你自己腦子不夠清楚。”
喬蕎覺得詫異，談論孩子，你就拿出來點耐心好好說嘛，至於這麼上綱上線的嗎？
不就說她膚淺，說她無知嗎？
人陸卿說完直接就睡了，他很累，休息不好，喬蕎總不能拽着他的胳膊，告訴他不能說，起來先把話說清楚了，他就是這樣，你知道的吧，獨權主義者，你就得聽他的，沒有理由的，她開口問那就是錯了，喬蕎自己坐在牀上，怎麼睡？
人家睡的可好了，喬蕎坐到了一點多，一點睡意都沒有，人家壓根也不知道你睡沒睡，人不在乎的。
你不願意睡那是你的問題，你想折磨自己，折騰自己，那好呀，隨便的呀，人家看不見。
從陸卿的角度上來說，這女人不就是作嗎？我給你足夠的錢，你也知道我這些錢是怎麼賺的，你以爲躺着天上就會掉錢嗎？你嫁給這個男人的時候你就清楚他的工作是什麼性質，總不至於現在纔來抱怨的吧？他也有提前告知，他忙一天累的夠嗆，回到家難道還得追在老婆的屁股後面哄個不停？
他只希望女人能現實一點，男人願意當情聖的時候畢竟是少數，過個什麼情人節的，你生日做了就算是不錯了，這就算是好男人了，你不能要求天天都是蜜月期，你如果這樣想，那就是你的神經不正常，有什麼好氣的？他壓根都沒往心裡去的。
早上人家走的早，喬蕎昨天睡的晚，沒等你起牀呢，人家都在飛機上了，喬蕎從牀上爬起來這口氣還忍着呢。
蔣方舟過來看孫女，看着兒媳婦的臉拉着，就知道肯定情況不好。
“陸卿這幾天還忙呢？”
喬蕎對着婆婆不至於給擺臉色看，笑笑：“去外地了，早上走的挺早的。”
“你考試準備的怎麼樣了？”蔣方舟也是關心兒媳婦的，喬蕎要考試她老早就知道，時不時也會關心關心。
又不是外人，你總要拿出來屬於自己的熱情，婆媳關係也是在於相處，不然人家對着你熱乎乎的，你總冷冰冰的樣子，早晚會出現問題的，婆媳就是需要雙方努力一起付出的。
“不考了，也沒那個時間，有這個時間不如多陪果而念兩首詩呢。”
蔣方舟不會遺憾，這是你自己的人生，你嫁到我們家來，我們家不像是那種專制的家庭要求你怎麼樣怎麼樣，你想上班沒人說不，你想考試也是可以繼續的，當然你如果放棄她也會欣然接受，只要是你做出來的決定就好。
蔣方舟不問喬蕎是不是和陸卿吵架了，她絕對不會問的，一旦問了喬蕎說了，她能保證自己一定會解決嗎？所以不如不問，如果是在她面前吵架，她就走開，她不要聽，她更加不會攙和到裡面去。
“媽，你覺得我脾氣好不好？”喬蕎突然問蔣方舟。
“爲什麼這麼問？還算是挺好的……”看喬蕎的臉，應該屬於那種沒什麼脾氣的，面善的模樣。
“果而脾氣不好，昨天和我生氣……”喬蕎就講果而是怎麼做的，蔣方舟倒是一樂，你想爸爸是那種專制的脾氣，媽媽也是有小脾氣的，你說孩子的脾氣能差嗎？
“我就想把我女兒培養成那種，榮辱不驚的，特別淡定的，奈何她的脾氣和我想的就是兩碼……”
“小孩兒又不是玩偶，哪裡會按照你想象當中的樣子去成長，好好引導就可以了……”
現在也只能這樣做了。
青霞打電話請喬蕎照顧一下陳放，不是萬不得已青霞也不會叫喬蕎來管，她和陳元慶接了一個活，一大早就要開車去外地，挺賺錢的活，累一天就好幾千賺頭，陳放他奶奶回老家了還沒回來呢，陳放不肯去自己姥姥家，喬梅你是壓根就不用考慮的。
“怎麼不送媽家去？”
青霞說陳放這孩子就死犟死犟的，不肯去他姥姥家。
親大姐開口了，你總不能說不讓孩子來吧，就一天。
誰知道你說黎明也趕一起了，黎明說要來老姨家玩，和老姨關係不是很好嘛。
“那就來吧，明天陳放也來。”
陸卿人在外地呢，他不回來，也不用怕吵，一大早喬蕎開車出去接的，先接的黎明，黎明奶奶家比陳放家遠，再來接陳放回來不就是順路了嘛，問黎明早上吃飯了沒有，黎明說沒吃呢，不太有胃口，不想吃，喬蕎到便利店正好要上樓接陳放就買了麪包和牛奶。
“你是和我一起上去，還是在車裡等？”
黎明說自己在車裡等就好，喬蕎拎着袋子上樓，敲門，裡面沒有動靜。
“沒聽見嗎？陳放，是老姨……”
陳放醒了，也有聽見喬蕎的喊聲，就是不願意出聲，就站在門口呢，也沒給開門。
“陳放……”
喬蕎拍着門板，好半響陳放這總算是給打開門了。
“收拾收拾，你爸媽今天把你託付給我照顧了……”
陳放鬧脾氣，不去喬蕎家，你說什麼都沒用，死活就不肯去，要留在家裡，說自己能照顧自己。
“你媽昨天和我說好的，不是和你也談了嗎？你今天也沒有課，那就去老姨家玩一天行不行？中午老姨帶你和黎明還有果而去吃好吃的……”
“我不去別人家，我就在家裡待着……”
喬蕎無語，拿着電話打給青霞，問青霞怎麼辦，那孩子要是實在不去，這麼大的孩子，自己待在家裡也不用怕，問題是青霞不放心，青霞怕孩子有危險，堅持要讓陳放跟着喬蕎回家。
“你把電話給他……”
陳放在沙發上墨跡，哭哭咧咧的最後這是同意要和喬蕎走了，喬蕎看不慣哪點呢？一個男孩子，能不能別動不動就抹眼淚？你這年紀就不小了，這樣是不應該的，不好的。
鎖上門下樓，黎明對着陳放打招呼，陳放就跟沒看見人似的，不喜歡黎明同樣的也不喜歡喬蕎。
到喬蕎家，黎明能耐着性子帶着果而玩，黎明這孩子你怎麼說呢，就算是上天賜予的，各方面讓你看着都喜歡，沒辦法不喜歡，陳放呢則是典型反面，不喜歡小孩子跟前跟後的，覺得果而太煩了，喬蕎是他老姨，來老姨家了，其實也不用弄的那麼小心翼翼的，給他切好水果了，他是想吃的，但是他不吃。
黎明吃的很爽快，他覺得黎明和沒見過吃的東西似的，去人家家裡就這樣吃，跌份。
喬蕎呢，對黎明難免就會多關心一點，她接觸黎明的機會比陳放多，加上怎麼說呢，有些是先入爲主，也不是故意忽略，實在是陳放自己表現得有點不大方。
青霞怕兒子中午吃不好，給喬蕎打電話，喬蕎將電話遞給陳放，自己領着果而還有黎明在廚房吃糕點呢，不是沒讓陳放吃，他說他不喜歡吃，讓了兩次，他依舊還是說不吃，你總不能按着他吃吧？
“都吃什麼了？在老姨家待的好不好？”
陳放告狀，那不是假的告狀。
說老姨帶着黎明還有老姨自己的孩子躲在廚房吃東西，防備他。
青霞一聽，心裡有點不得勁。
“陳放啊，你老姨不是那樣的人，有什麼吃的還躲着你吃，你想吃你就和老姨要，你想吃什麼都行，老姨對你多好啊……”
陳放有點哭音。
“她對我一點都不好，她就對自己女兒和黎明好……”
陳放受他爸的情緒影響，對喬蕎就特別的討厭，這孩子還不會藏心事，什麼都寫在臉上，非常難弄，你給什麼都不要，你怎麼樣他都不配合，都說不好，不行。
青霞掛了電話，就覺得心裡不踏實，知道陳放對他老姨的情緒，過去他奶奶總告訴啊，你老姨有錢，卻不給你花。
黎明呢，是個大孩子，他是能和喬蕎說道一起去，沒說嘛，誰生了這種孩子，那前輩子估計好事沒少做，真的一點心都不用你來操，到了午餐的時間，喬蕎說領着三個孩子出去吃。
“果而吃去吃飯好不好？”
果而點頭，她想出去玩。
“你想吃什麼？”喬蕎問黎明，因爲黎明就在她眼前，就順嘴這麼一問。
“吃燒烤。”黎明想吃什麼就說了。
喬蕎看向陳放：“陳放想吃什麼？挑個自己喜歡的，咱們中午出去吃。”
喬蕎心裡都想着了，黎明以後想吃什麼都能帶着去，今天就順着陳放一次吧，畢竟這孩子輕易不來自己家。
結果陳放說自己不餓，不要出去吃飯，就要在家裡待着。
“不餓也得吃一口啊，和老姨一起出去吧，到時候看你喜歡吃什麼，給你買好不好？”
一個不去十個不去的，反正就是不要出去。
早上給他買的麪包一口沒動，他早上就壓根沒吃飯啊，中午這又不要吃，你說大姐回來了，看着她兒子餓一天，得不得認爲自己是虐待她兒子呢？
好說好商量也不行，那就不能出去了，中午胖胖媽找了過來，她在家烤的雞腿，送過來給喬蕎嚐嚐的，知道她今天在家，喬蕎就留客，讓胖胖媽帶着胖胖中午一起吃唄，人多熱鬧。
胖胖媽也愛抽熱鬧，她還喜歡做飯，就自告奮勇進廚房了，外面黎明領着兩孩子玩，胖胖呢就覺得陳放有意思，就往陳放身邊去，陳放覺得煩。
他也不認識這孩子，總往他這邊來幹什麼？
他的手捂着胃，其實他餓的夠嗆，但是嘴硬，就說自己不餓。
胖胖突然嚎了出來，喬蕎從廚房探頭，保姆就說胖胖流血了，陳放推小孩兒沒有注意，就把胖胖給推茶几上了，磕在上面了，門牙那地方全都是血，保姆抱着胖胖哄呢，這都是意外，你預防不了的，那保姆還在眼前呢，都被防備住。
“真是對不起了……”
喬蕎這位置就難了，自己家的孩子把人孩子給推成這樣，不流血還好說，這都流血了，好在胖胖他媽不是個計較的人，揮着手說男孩子磕碰是難免的，這媽可真是豪放型的。
“胖胖來阿姨這裡，阿姨給擦擦藥就好了，不疼了啊……”
喬蕎跟胖胖媽就說要不就去醫院看看吧，人家的孩子平時也挺心疼的，你說都碰出血了。
陳放聽說要去醫院，他知道去醫院就得花錢，他明明沒有用力氣。
“我沒推他，憑什麼要我家拿錢，我不拿他自己摔的……”
胖胖媽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原本還打算留下來吃飯呢，得，趕緊回家吧，在待下去都影響感情。
小孩子不怕鬧，你說她兒子也是招人煩，就喜歡和大孩子玩，她也知道這點，流點血算是什麼啊，沒有大事兒，她也看清楚了，孩子就是門牙那塊碰到了，不是大事兒。
“我先抱着他回去，要到午睡的時間了……”
喬蕎就問保姆：“胖胖是怎麼摔的？”
兩保姆都看見了，就是陳放推的，誰都不是指責，就說這事兒是怎麼發生的，陳放就死活不肯承認，就說他沒有推。
喬蕎也不想較這個勁兒了，等明天自己下班去商場給胖胖買套衣服吧，就當是賠罪了。
“陳放啊，老姨沒想說你，這都不是事兒，胖胖也磕怎麼樣，碰了咱們就說句對不起，沒事兒的啊……”
做好午飯了，叫陳放吃飯，他裝睡。
他躺在沙發上，睡着沒睡着這還是能分辨出來的，保姆先過來喊，他不應聲，等喬蕎出來，他還是不肯應聲。
“陳放啊，吃完飯在睡行嗎？你早上和中午都沒吃飯呢，先吃一口吧，不然你告訴老姨，你想吃什麼零食，老姨給你買去？”
果而聽見零食兩字了，不吃飯了，看着黎明，笑的和小老鼠一樣。
“要零食。”
把小肚肚裡的饞蟲就給叫出來了，滿臉都是希望認真的看着黎明，黎明拿着湯匙喂果而吃蒸蛋，他不說不給買，讓果而先吃飯。
一口一口的喂，又是米飯又是蒸蛋的，果而能有多大的胃口，就是個小孩子，吃飽了別的就吃不進去了，吃完飯唸叨了一會兒零食自己就困了，一直揉眼睛，保姆就給扛樓上睡午覺去了。
喬蕎耐着性子喊了好幾聲，就是裝沒聽見，完了吧，陳放翻身背對着喬蕎，喬蕎看見他抹眼淚了。
她就不明白，她今天一句都沒有說孩子，爲什麼還會哭呢？
趕緊給青霞打電話，說陳放這情況。
“早上和中午飯都不吃，我說出去吃吧，他不肯出去，留在家裡……”推胖胖的事兒喬蕎也講了，不然孩子回家說，青霞會誤會喬蕎這個當老姨的好像故意和孩子過不去似的，這都不是大事兒，人胖胖媽也沒追究，胖胖就哭幾聲，一鬨就不哭了。
青霞就要回來。
“你那邊活幹完了嗎？”
喬蕎問她。
哪裡幹完了，陳元慶中午都沒吃飯呢，爲了掙錢哪裡還能顧得上吃飯了，原本這麼老遠就不會跑的，當地也有幹這些的，是那家非要堅持讓他們跑，然後說油費也給出，還能賺錢，那哪裡的錢不是賺。
陳元慶這一上午也累的夠嗆，青霞是個女的，能有多大的力氣，力氣活都是他幹，把拉門窗戶都擡上去，完了一樣一樣的幹，現在還沒幹完呢，怎麼估計也得晚上四點多才能收工。
青霞現在就因爲兒子要往回跑。喬蕎一聽，你這不是不幹正事嘛，你回來那都幾點了？
“姐，不是我說你，你真的太慣孩子了，這樣對孩子不好。”
真的不好，一點都不好，一個男孩子還是需要放養一點的，其實沒有你，他也能吃的很好，餓了自然就吃了。
青霞說陳放喜歡吃魷魚圈，喬蕎這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只能找魷魚然後解凍就給做魷魚圈，做好了陳放依舊不吃，喬蕎能做的都做到了，晚上青霞開車過來接的陳放，黎明要在這邊睡一個晚上，明天直接上學。
喬蕎就送青霞出去。
“你先拿着，我和你老姨說兩句話。”
青霞擔心兒子什麼都沒吃到，給買了不老少的零食，都是陳放喜歡吃的。
喬蕎和青霞就走在後面，喬蕎就說陳放這個性不行。
“姐陳放是個男孩子，你說你把他養得這樣的嬌，這不是好事兒，有些事你現在不抓，那以後就來不及了，他現在都已經很大了……”
太過於依靠父母了，那父母能跟着你一輩子嗎？
青霞面子上有點下不來，知道兒子身上有很多的毛病，問題覺得孩子還小，以後都會改的，現在就是思想不成熟，等以後長大了，一切就都好了。
“他其實都明白……”
喬蕎搖頭：“不，你家孩子心裡壓根就不明白，你知道嘛我看陳放，有的不是一點半點的問題，你是他媽媽，他最少的底線是應該知道心疼你的吧？如果孩子就連這一點都做不到，他不可憐你……”
這問題說大那就大了去了。
青霞訕訕的笑，哪裡就那麼嚴重了？
那小孩子，你叫他吃東西掛着你，不現實呀，就黎明他也沒吃東西讓着別人吧？
陳元慶晚上回家就沒吃飯，累一天，身上一點勁兒都沒有了，不過挺高興的，你看一天掙這麼多，也算是人家看中了他的手藝，說他做活就挺好的，陳元慶愛聽這話。
“陳放你進來……”
陳元慶給兒子拿了一百塊錢：“這錢你拿着，這是我給你的，我告訴你啊，我給你錢和你偷錢這是兩碼事，別有錢就想着花，攢起來留着以後買有用的東西，你看黎明攢那麼多的錢，你怎麼不能攢，咱也不比人家差是不是？”
“你要是買書，那我和你媽給你花多少錢都行，知道不知道？”
陳放伸手去接錢，陳元慶摸摸兒子的頭，叫他出去吃飯。
在飯桌上，陳放說自己要攢錢。
“你攢錢買什麼書？”青霞問兒子。
“我要買蘋果，黎明都有。”陳放回答。
青霞趕緊捂住兒子的嘴，這要是叫陳元慶聽見了，你看着吧，還得炸鍋。
你學習不和人家比，這個和人家比。
“媽，我老姨給黎明買蘋果，不給我買，她帶着她女兒和黎明躲在廚房裡偷偷的吃東西……”
青霞頭疼。
“你老姨都和我說了，喊你吃，你不吃……”
陳放保持沉默，反正他就認爲是老姨偏心，他狠狠不喜歡老姨，奶奶也說了，老姨那就是賤人，他小時候家裡條件可不好了，老姨就看着壓根不管，看不起他們家，看不起他爸媽，他也不喜歡老姨的那個女兒，覺得像個傻子似的，難看死了，老姨也不好看，那母女倆都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