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大半天,其實我早就已經很疲累了。加上手腕上不時傳來的痛楚感。我每走一步都會顛簸到傷口,但醫生顯得很着急。我也同樣焦慮,倒不是因爲被老爺子嚇到了,而是我真的很擔心可可。我很喜歡他,在我眼裡,可可一向乖巧懂事。我和夏媛同樣不希望他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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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了念兒之後,月子裡就沒有好好調養。抑鬱症伴隨整天擔心受怕,讓我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至今沒有恢復過來。抽完血,我剛站起來,就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下子就漆黑一片。我以爲我會很難堪的跌倒在地上。但是當我雙腿發軟,失去平衡的那一刻,我卻意外的跌入一個熟悉的懷抱裡。
我用了至少半分鐘纔回過神來。我吃力的睜開眼,看到的是顧正南皺眉的模樣。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看到這一幕,我居然安心的靠在了他的懷裡。也沒有再逞能站起來。耳邊傳來醫生的叮囑。但我依舊懶得迴應,我想,顧正南總會安排好的。
安靜的走廊裡只剩下顧正南沉穩的腳步聲,他抱着我進了一間房,將我放到了牀上,我雖然很累,但好在是清醒的。顧正南似乎察覺了我的動靜,他沉聲說道,“你休息一下,孩子那裡應該沒有什麼事情了,有什麼情況,我會叫你的。”
顧正南的聲音縈繞在耳邊,沒由來的讓我覺得很安心,我沒有說話,沒有拒絕,很快就睡了過去。睡着之前,我感覺到他替我拉好了被子,又拿了一個枕頭,安放好我受傷的手腕,雖然免不了還是有些痛,但也許是心裡作用,我已經沒有那麼在意了。
我應該沒有睡多久,我以爲我醒過來的時候,顧正南已經離開了,但我沒想到,他一直在病房裡。顧正南背對着我,站在窗口的位置,我看不到他的表情,自然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我用力的撐着坐了起來,剛想要開口,顧正南就已經轉過身來,面朝着我,他的神情不似我先前看到的那麼陰冷,甚至有一瞬間,我覺得我們之間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那樣,顧正南深情繾綣的望着我,眼神裡蘊滿了溫柔。
“孩子沒事了,轉進了普通病房,休息一段時間就可以出院了。”
我回過神來,想要下牀去看一眼可可,顧正南卻開口阻止道,“你別去了,就算去了,你也看不到,病房門口已經戒備起來了。你要知道,不管可可在你眼裡是什麼樣的,他到底是老爺子孫子,這一點,可可改變不了,你也改變不了,這是在他一出生就已經註定了的。”
顧正南說的沒錯,昨天的時候,我們就已經看到了記者,想必這件事情已經引起了不小的轟動,老爺子就這一個孫子,稍有差池,整個香港都會關注,看來,我這次真的惹了不小的麻煩。
顧正南朝我走近了兩步,嚴肅的說道,“你也不要把這件事想的太複雜,老爺子在香港混了這麼久,自然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你放心吧,他不會爲難你的。”
我並不是在意老爺子會怎麼對付我,只是真的覺得對不起夏媛。我猶豫了一會,問道,“夏媛呢,還在醫院裡嗎?”
顧正南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羅靳予這幾天應該也會到香港了。”
顧正南突然這麼說,讓我很驚訝。“羅靳予?他來做什麼,還有,你怎麼會知道。”
顧正南有太多事情瞞着我,我實在不明白,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面對我的質問,顧正南卻雲淡風輕的回答道,“到時候你就會知道了,其實很多事情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單純,香港的魚龍混雜也不是你能介入的,樑旖,這裡真的不適合你。”
我怔怔的看着顧正南,我想要知道他話裡的意思。我知道他在勸我離開,只是這一次,他沒有像之前那般言辭激烈,語氣裡還帶着一些憂愁。
我見顧正南準備轉身,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今天顧正南在老爺子面前如此的袒護我,而且還當着秦子兮的面,將我抱上了車,那秦家會怎麼對他,這件事情會不會影響到顧正南,我不免有些擔心。
“顧正南。”
顧正南站定腳步,但他卻沒有回頭。他似乎知道我要說什麼,便已經開口回答道,“你就不要擔心了,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也沒有懊惱的必要,船到橋頭自然直,我會想辦法解決的。”
說完之後,顧正南什麼都沒有留下,大步的揚長而去,我甚至沒有來得及攔住他。我在病房裡又待了將近一個小時,向東就過來把我接了回去。我一到家,還沒有坐下,就接到了羅靳予打來的電話。平時他基本上都是和我視頻的,這樣我可以看看念兒,順便也可以和羅靳予聊聊天,如果不是急事的話,他很少給我打電話。
我剛接起電話,還來不及開口,羅靳予就十分着急的詢問道,“樑旖,你怎麼樣了。”
我愣了一下,隨即輕笑道,“這真是太稀奇了,爲什麼我在香港發生的事情,居然會以這麼快的速度傳到海城去,原來香港的新聞傳媒,如此厲害嗎,還是夏家真的已經可怕到我無法想象的地步了。”
我這大概算是自嘲吧,今天發生的事情真的讓我很不安,顧正南的態度也讓我很疑惑,加上身體上的折磨,我整個人都已經亂了,所以羅靳予問我好不好的時候,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總覺得,我來香港之後,沒有一天是好的,除了和可可還有夏媛在一起的時候,能稍稍放鬆一點之外,其他的時候,我始終處於緊繃的狀態下。
“還笑,這麼大的事情,虧你還笑的出來。”
好在還有羅靳予這樣一個可以和我聊天的人,讓我稍稍有些安慰。我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整個人窩了進去,淡淡的說道,“你放心吧,沒什麼事情,只是手腕脫臼了而已。”
和羅靳予閒聊了幾句,他突然問道,“那個孩子,怎麼樣了。”
我記得我之前和他提起過關於夏媛和可可的事情,所以羅靳予這麼問,我倒也沒有多想,就順應的回答道,“沒事了,現在已經轉到了普通病房,休養一段時間,就可以出院了。”
我把rh陰性血的事情告訴了羅靳予,我只是覺得湊巧,全當做一件趣事來談論了,但沒想到羅靳予聽後卻愣了很久。我不知道哪句話說錯了,試探性的問道,“羅靳予,你怎麼了。”
羅靳予說,“樑旖,我明天下午的飛機來香港。”
羅靳予的這句話很突然,我也想到了顧正南告訴我,羅靳予這幾天會過來,我陡然間發覺,我真的有太多的事情不知情,爲什麼顧正南會知道羅靳予的動向,而我卻全然不知。我追問了羅靳予很久,他都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最終我也沒有問出個所以然來。
手腕包紮好的第二天,居然更加痛了,護士交代過的事情,我一句都沒有聽進去。這一晚上,要小心翼翼的護着不壓到手腕,所以一整夜我都沒有睡好。第二天,我起的很早,用了很長時間洗漱完之後,門鈴就響了起來。
向東不在家,但是他有鑰匙,應該不會按門鈴纔對,我突然就戒備了起來,低聲的問了一句。“誰。”
“是我,夏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