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就算公司在忙。我也必須扔下手上的事情。我提着包,讓宋傾聯繫了司機。十幾分鍾之後,就離開了建燊,急匆匆的趕往醫院。
陸以沫的家境不錯,因爲他的父親自己有家小的物流公司,專門提供給許多電商和購物平臺的運輸服務。雖然說還沒有到上市公司或者億萬家產的地步,但因爲近幾年來。電商的發展越來越好,所以陸以沫父親的物流公司也辦的有聲有色。
在我印象裡。陸以沫一直就不缺什麼,但即便是家境不錯,可她身上卻沒有什麼大小姐的脾氣,這也是我們兩個關係這麼好的原因之一。剛纔在電話裡。沈青說了個大概,好像是因爲陸以沫父親的公司突然遇到了什麼重創,陸伯伯一時間沒辦法接受這個現實。纔會突發心臟病,如今還沒有渡過危險期。
我知道。我就算過來了,也幫不上什麼忙,但是最爲陸以沫最好的朋友。我必須在這樣的時候陪在她身邊。半個多小時之後。我趕到了醫院,我原本到了住院部,卻得知陸伯伯又被推進了手術室搶救,我又緊趕慢趕的到了手術室的門口。
刺眼的白色加上消毒水的氣味讓我很不安,我真的很討厭這個地方,卻又避免不了總是出現在這裡,我多希望我身邊的人永遠平平安安的,不要再出現在這種鬼地方。
“以沫。”我轉了個彎就看到了坐在那裡的陸以沫,還有在她身邊來回踱步的沈青。
聽到我的聲音,陸以沫下意識的站起身,雙眼通紅的望着我,沙啞的說道,“小旖,你怎麼來了。”
我飛奔過去,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給了她一個擁抱,當陸以沫靠在我肩膀上的時候,我有些慶幸,幸好我來了。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爲什麼不告訴我。”我並不是在怪她,只是想要替她一起分擔。
我拉着陸以沫在長椅上坐了下來,她低着頭,低聲的說道,“我知道你很忙,不想讓你爲我擔心,而且,我也沒有想到會這麼嚴重,當我知道爸爸送進醫院的時候,我雖然很急,卻也不知道已經到了搶救的地步,我以爲他只是老毛病犯了,沒有乖乖的吃藥,或是太忙了纔會進醫院,誰知道會是這樣。”
“到底出了什麼事情,陸伯伯怎麼會突然就心臟病犯了。”
陸以沫有些控制不住情緒了,一向性格開朗的她也變得如此的低氣壓。她吸了吸鼻子,稍稍調整之後,回答道,“公司是爸爸的心血,這些年來也越來越忙,我一直讓他不要這麼拼,可是他偏偏不聽。但好在公司的業務一直都沒什麼問題,我和我媽也就沒有管他太多。這次,突然有什麼整改,從倉庫到運輸隊還有物流系統上,全都被查出了問題,公司現在不但面臨着停業整頓,還可能需要交一大筆的罰款,公司的賬目全都被封了,這個數字對我們來說,並不容易,爸爸接受不了這個打擊,纔會變成這樣的。”
在我印象裡,陸伯伯一直是個開朗的人,每次去陸以沫家裡做客,永遠能聽到他爽朗的笑聲,他對人也很熱情,雖然陸以沫這麼說,但是陸伯伯其實很有分寸,總是儘可能的騰出時間來陪伴家裡人。誰能想到,性格這麼豁達的人,會因爲這件事情而想不開,導致今天這個下場。
陸以沫擡起頭,試圖讓眼淚再流回去,她哽咽的說道,“我相信爸爸絕對不會那麼做,公司的運營也一向沒有問題,從來沒有查出過任何違規的現象,這次突然間就變成這樣,一章責令下來,連個所以然都沒有,連上訴的機會都不給我們。爸爸現在在醫院裡,誰也沒有那個心思去和有關部門對峙了,我和沈青都覺得,只要爸爸能過了這一關,就算把房子賣了,我們也要補上這個罰款。”
我皺着眉,聽陸以沫說完這些之後,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太尋常,但又說不上來。
“以沫,那陸伯母呢。”
“我媽早上纔回去,爸爸剛纔又出了狀況被送進手術室,我不敢再告訴她了,我媽的身體本來也就不好,如果因爲爸爸的事情,讓她再倒下,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說着,陸以沫實在是控制不住情緒,大顆的眼淚從她的臉上滑落,讓我都忍不住的有些心疼她,跟着一起紅了眼眶。
我問了陸以沫,到底要交多少罰款,可是她怎麼都不肯告訴我,我知道,她不願意要我的錢,但我又怎麼可能袖手旁觀。我只是猜想,這筆罰款一定不是小數目,我也只能盡全力的幫她了。
陸以沫靠在我的肩頭,目光呆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勸她,我們三個人靜靜的待在手術室的門口,等着陸伯伯的消息。
我收到了許多條宋傾發來的消息,幾份文件拖了太久,我原本打算下午處理的,可是因爲陸以沫的事情,我不得不離開,所以她一直在催促着我。我哪裡還有心情處理工作上的事情,簡單的回覆了幾條,讓宋傾自己做決定,不要再來問我了,我現在只想好好的陪着陸以沫。
手術室的那盞燈,是在下午四點多才熄滅的,沈青說,手術經歷了六個多小時,可想而知,陸以沫的心情是多麼的低落。
醫生走出來的時候,我們忙不迭的圍了上去,但是聽到的消息,卻讓我們更加的焦慮。醫生說,“病人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因爲情況實在很不好,讓家屬最好還是做好心理準備。”
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陸以沫差一點就摔倒在地上,好在我和沈青及時的扶住了她。我強忍着淚意,勸慰道,“以沫,別這樣,說不定還是有轉機的,現在不是已經沒事了嗎,醫生總是這樣,把所有的病情都做了最壞的打算,我相信,陸伯伯一定會挺過去的。”
自陸伯伯被推到重症監護室之後,陸以沫就一句話都沒有說,一直靜靜的守在那裡,我和沈青都沒有辦法勸她離開,想一想,若是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我應該不會比她好到哪裡去,甚至可能還不如她這樣堅強。
我去了一次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在轉角的地方看到了沈青,他也很低落,垂頭喪氣的對我說,“樑旖,我最近可能沒有辦法去公司了,和你說一下,替我請個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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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了點頭,低聲的說,“恩,我知道,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也應該陪着以沫。”
我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陸伯伯的公司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有什麼地方出了錯,還有,到底需要交多少罰款。我知道以沫不想欠我這個人情,但我是她最好的朋友,我不可能看着她不好過,如果你不願意告訴我,那我也會通過其他方式去打聽的。”
沈青搖了搖頭,“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我和以沫根本沒有時間去了解清楚,爸就已經在醫院裡了,我們都想等他的病情穩定之後再說,但是沒想到會這麼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