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易燊大概就是我生命裡溫柔了歲月的那個人,我很清楚。我並不愛他。可我也比任何都人都不願意辜負他。我不願面對的,只是原本堅定的感情。爲什麼突然就收了手,連個人影都找不到,甚至於連個問清楚的機會都不給我。
宋傾的那句話說得對,如果我不去嘗試就已經放棄了,興許我這輩子都找不到答案。既然何易燊這麼希望我成爲建燊集團的執行總裁。那我就順應他的意思。我不相信,他可以躲我一輩子。就算我們不能在一起。我也要知道爲什麼。
我的頭快要炸了,我連收拾的心情都沒有。直接上了樓,我一觸碰到牀就睡着了。宿醉的感覺真的很不好,我每次喝完酒,都會告誡自己。不要再喝酒了,可是卻始終做不到。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十點多了。我衝了澡,換了衣服。化了淡妝就準備出門了。我大約也只剩下這點執拗了,只要認定的事情,就不會輕易改變。這次。也是一樣。
我打開大門之後,看到宋傾倚在門欄上,她見到我之後,才站直了身體,朝我笑了笑,恭敬的說道,“樑小姐,早。”
“你怎麼知道我會出來?”
對於宋傾,我實在有太多的好奇,她生的一張天真無邪的臉,可是心思卻極爲的縝密,至少,我現在還看不穿她。
宋傾笑着迴應道,“我宋傾也不是誰都願意跟的,如果你連嘗試的機會都不給自己,我也根本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即便是給我再多的錢。”
說完這句話,宋傾就收起了笑容,她將手中的文件遞給我之後,就引着我朝門口的方向走去,那裡已經停了一輛車。宋傾走到車旁,替我拉開了門,示意我坐上去。我沒有猶豫,直接上了車,但我心裡卻還是有些感嘆,想不到,他替我安排了這麼多的事情。
宋傾從車子的另一邊上了車,與我並排坐在後面,她吩咐了司機開車,轉而認真的向我解釋道,“樑小姐,今天下午是建燊的董事大會,這份文件上面有下午的主要會議內容,這幾個議題都是需要你來主持的,第一項……”
我合上了文件,轉頭看着宋傾,打斷道,“你就這麼篤定,我今天一定會去公司,連董事大會都已經幫我安排好了?”
宋傾聳了聳肩,“我並不懷疑,但我也沒有這樣瞭解,只是有人有這樣的信心而已。”
我沒有再追問,任由宋傾向我解釋着今天下午的開會內容。我並不保證我可以勝任這樣的職位,但只要是我認定的事情,我定然會竭盡全力去做好他。之前在建燊的時候,除了建築設計之外,我幾乎沒有接觸過其他的,這一次,我卻要運營整個公司,說實話,我是有些膽怯的。
可是我一向這樣執拗,甚至有些偏執,就算結果未必是好的,我也不會再輕言放棄。我會在何易燊回來之後,將建燊完好無損的還給他。
宋傾顯然是何易燊特意安排在我的身邊的,按照她的學歷和學識,做我的助理完全是綽綽有餘,就目前的一些工作,她甚至比我更加的適合這個職位,所以我要學的東西,還很多。
車子在建燊公司門口停下,我擡頭看了一眼建燊的辦公大樓,雖然對這裡很熟悉,如今過來卻是另一種心情。
下午的董事會如期舉行,每一位董事都很準時的出席了,這十幾位董事在前幾天,我也都已經見過了,而且,宋傾也向我逐一的介紹過,包括他們手裡持有的股份和如今在建燊集團所擔任的職務,都瞭解的很詳細。
“樑小姐,董事們已經到齊了,我們可以去會議室了。”宋傾走到我的面前,這樣說道。
我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從座位上站起來,去往了會議室的方向。在我走近會議室的時候,我能感受到所有人訝異的目光,我沒有過多的去揣測他們目光裡的隱意,而是直接到了主位上,坐了下來。
“各位,我是樑旖,前幾天的時候,我們已經見過面了,想必大家都認識我了,我就不多做自我介紹了。今天的會議議程已經在大家面前的文件上詳細羅列了,我已經看過了幾位董事遞上來的計劃書,也參考了一些數據做了對比。”
我實在沒有什麼底氣,這樣的開場白已經算是我的極限了,能平靜並且完整的說出這番話,我自己都覺得有些驚訝。但即便如此,我的話音剛落,我還是很明顯的聽到了坐在我左手邊的那位董事,頗爲輕蔑的冷哼聲。
我下意識的望着他,腦海裡開始回憶起宋傾向我介紹的這幾位董事的特徵。不出意外的話,這位對我十分鄙夷的董事,應該是財務部的劉總監。與其他幾位董事相比,他手上的公司股份持有權,佔比已經算是很大了,所以,他的位置安排在了我的身邊。
劉總監完全沒有收斂他的情緒,將對我的不滿全然的寫在了臉上,雖然我疑惑甚至有些窘迫,但他並沒有開口指責我,我到底也不能反駁些什麼。
我只能儘可能的調整了自己的心態,淡淡的說道,“對於建燊集團下半年公司重點資金投資的項目,我並不贊成在現階段就開始涉及除了地產建築之外的其他業務。所以,對於計劃書上提到的進出口貿易這一項提案,我決定暫時壓後。”
我的話無疑讓在座的董事都感到驚訝,他們開始交頭接耳的竊竊私語起來,會議室裡瞬間就變得十分的嘈雜。我看了一眼坐在我身旁的宋傾,她朝我點了點頭,算是對我的肯定,這一個小小的動作,也給了我一點底氣。
雖然在座的各位議論紛紛,卻也只是私下的交流,我等了片刻,見沒有人提出意見,便準備開始說下一個議題。可就在我剛準備開口的時候,劉總監卻在這個時候打斷了我。
“樑旖小姐,我想請問一句,你對建燊集團目前的流動資金有多少了解,又對公司目前業務的收益做過多少的調查。我很想知道樑旖小姐否定這個項目的原因。海城作爲沿海的岸口城市,進出口貿易的市場份額在國內都數一數二,爲何我們不能涉及,何總不是一直想把建燊打造成一個多元化的集團公司嗎,樑旖小姐的這個做法,是不是與何總相違背了呢。”
劉總監的話字字珠璣,每一個問題都十分的刁鑽,完全沒有給我留有餘地,我想,他原本就是在刁難我,而不是想讓我回答這些問題吧。
劉總監說完這番話,會議室裡瞬間就安靜了下來,與之間的嘈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在座所有董事的視線全都落在了我的身上,都在等着我給他們一個答覆。
我擱在桌上的雙手緊緊的握成拳,似乎這樣才能防止自己顫抖的太厲害,我腦海中盤算着剛纔劉總監的問題,說實話,我真的回答不上來,建燊的流動資金我不清楚,目前業務的收益我更是不瞭解。這樣的決議,一是因爲宋傾的建議,二來,我也希望建燊能夠在地產建築上有更高的造詣。在海岸靈事件之後,建燊如今的業務能力早就大不如前了,又何必分心去做其他的事情。
“樑旖小姐?”劉總監面帶笑意的喊了我一聲。
就在我手足無措的時候,我身旁的宋傾突然開口說道,“劉總監,請您瞭解一點,樑小姐現在是建燊集團的執行總裁,也是公司的最高決策人,所以,請您尊稱她爲樑總,謝謝。其次,關於您剛纔提出的問題,我替樑總來向您解釋一下。”
劉總監因爲宋傾的這句話突然就變了臉色,他臉色陰沉了下來,顯得有些不悅,不過似乎也找不出反駁的理由。
“就目前建燊的流動資金而言,確實很寬裕,但對比起項目的收益來說,這些流動資金只是一個數字罷了。建燊靠地產建築起家,對比起兩年以前的項目收益,從年初開始,公司的營業額增長爲負百分之一百八十七點五,這個數字,相信作爲財務總監的您來說,比我更加的清楚。也就是說,雖然建燊現在確實在賺錢,可是相較於兩年之前,我們現在處於負債階段,而且還是靠裁員和斂收投資支出才能做到的,那麼您認爲,這樣的財務狀況,是否適合去增加一項投資預案呢。”
劉總監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怒視着宋傾,遲遲沒有開口。
宋傾繼續解釋道,“近幾年,海城進出口貿易份額確實增長的很快,但如果我們縮減了地產建築的投資開支轉而去涉及進出口貿易,在這方面我們除了需要項目的投資資金之外,還需要一大筆的人力儲備,這些預算,又該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