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瀟……”
他一身筆挺的西裝緩緩地跪倒在了地上,一隻手扶着門邊一隻手摁着自己的傷口。
當他的臉再也擡不起來,身邊女人的臉也已經蒼白到沒有血色,當透徹的杏眸望着他小腹處不停流出的血,白色襯衣大片被染紅。
她那輕輕地一聲,已經不足以被那個男人聽到。
她只是下意識的也跪了過去用力推着他的肩膀怕他趴下,當緊張的渾身顫抖着,她修長的玉頸哽咽的感覺輕易看見。
她的兩隻手緊緊地抱着他的腰,她從來沒有那麼緊緊地抱着他過。
當他已經奄奄一息的時候感覺到被她抱着,他沒有血色的臉上竟然有了一絲暖意。
“小瀟,你千萬不能有事……”她的表情早已經難過的不成樣子,眼眶裡的淚水也終是落了下來。
她的手顫抖着在他的西裝口袋裡摸他的手機。
她沒有忘記,沒有忘記在這種情況下她應該先打電話。
“我還要給孩子當乾爹呢!”他噓聲說道。
那一刻小暢一邊播着急救電話卻是沒忍住一張嘴就哭了出來。
小暢的淺色襯衣也漸漸地被染紅,傅赫到的時候便看到那一幕,兩個人對立跪着,當他漆黑的鷹眸直勾勾的盯着那個男人垂着的樣子,卻是立即上前去。
“發生什麼事?”
手裡抓着的花,畫板早已經七零八落,又撞在門框的時候,畫板落了好多。
小暢聽到熟悉的聲音立即轉了頭,昂着下巴望着那個熟悉的男人:快送他去醫院,他流了好多血。
傅赫看着小暢滿臉的淚痕又看向傅瀟,他們倆微微分開一點他便看到了那片染到腰上的紅色。
花被扔在門口,他幾乎立即去扶着傅瀟,小暢便趕緊給他讓地方,他跪在地上拉着傅瀟的胳膊到他身上。
他們是堂兄弟,在這個時候,彷彿這層關係才被表現的淋漓盡致。
傅赫把傅瀟背了起來,然後轉頭看小暢,因爲她的身上也紅了。
“我沒事,是他的血,快點吧,快點……”
她的聲音都在顫抖,她從來沒有這麼惶恐過,好像一下子就要失去這個男人。
這個不是她愛人卻是勝過愛人的男人。
那一刻除了他好好地,別的什麼都想不起來。
漆黑的鷹眸望着妻子身上的血色又擡起望着妻子焦慮的模樣,轉而便揹着男人出了門。
小暢便是也立即跟上,眼裡彷彿早已經被掏空了所有的溫度。
救護車在樓下聽着,兩個人直接跟着上了救護車,醫護人員在車上便開始止血急救,小暢在快要大聲哭出來的時候突然擡手捂住自己的嘴。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時候不能這樣大哭,他不會有事。
只是那血腥的場面卻是叫她眼睜睜的看着,她永遠不會忘記今天這一場。
傅赫坐在旁邊看着小暢一直望着大夫在給他止血便是立即擡手去捂住她的眼將她帶進懷裡。
那時候胸腔裡起伏的特別厲害,即使是捂着嘴也還是有難過的聲音一下下的泄露出來。
一路上都沒有人說話,到了醫院後兩個人守在急救室門口,傅赫給他大伯打了電話,掛了之後看到小暢還在來回的走動,連喘息好像都很費力的樣子。
“別哭了,注意自己身子。”他輕聲對她說道。
“他只是去找我談合同的事情,門響的時候我以爲是你,要去開門的時候他說要走就替我去,然後……傅赫,你知道我有多恐懼嗎?”
她緊張的說着,每一個尾音都特別的沉重,她幾乎已經受不了,胸腔裡好像安裝了一個定時炸彈,馬上就要爆炸。
他只是走到她跟前去用力捏着她的肩膀,漆黑的鷹眸深深地望進她的眼睛裡,在她額頭上輕輕地親吻。
“別多想,不會有事的,他傷的是腹部……”
傅赫本來是想要哄她,但是說到腹部的時候他纔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那是小暢的客房,而且那人要是一開門就是去刺中小暢的腹部……
所以,其實就是傅瀟替小暢受了傷。
原本那個人想要的是小暢肚子裡孩子的命,也或者是要的她們母子倆的命,可是卻沒想到傅瀟也在。
傅赫一冷靜下來卻是臉上的表情立即陰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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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暢想起傅瀟說的那一聲【幸好是我來開門】的話更是在她腦海裡不停的盤旋着。
“你們看清那個人長的什麼樣子嗎?”他突然輕聲問了一句。
小暢在他的懷裡搖了搖頭:只看到一個高瘦的黑影,好像是長髮……
小暢想不起來,她根本沒看到什麼。
傅赫卻是想起在電梯撞上的那個人,那個人行色匆匆,身着一身黑色衣服戴着帽子,但是……
的確是黑髮到了耳垂下面。
“這件事過後再說。”他摟着她輕撫着她的後背安慰她。
不久傅瀟的父母便急匆匆的趕過來,還有傅赫的父親,是傅赫打電話讓父親幫忙,不然這件事,很有可能二老會遷怒小暢。
他不能再讓自己老婆在這種情況下受到責備。
傅之南走上前立即問道:怎麼樣了?
“剛進去不多久,不過沒有生命危險。”
其實傅赫不知道有沒有生命危險,如果刀子捅的深了……
但是他情願讓大伯在後來把怨氣灑在他身上也不願意讓大伯跟大伯母把小暢當成了怨恨的對象。
小暢擦了眼淚從他懷裡離開,看着傅之南之後又看向那夫妻倆。
夫妻倆聽說兒子沒有生命危險才鬆了口氣,不過卻是看着小暢的時候就別開了臉。
小暢當時就有種想要跪下的衝動,但是最後卻只是走上前去敘述事實。
“在這兒的人都知道他喜歡你,別的我們也不想多說了,但是他出院以後絕不能再待在璀璨。”
傅瀟的父親便是很嚴肅的說道。
只要他醒過來,不用說離開璀璨,就是再也不見她,她也謝天謝地。
傅瀟的父親說完就站到了急救室門口去,傅之南看了兒子一眼又看了兒媳婦一眼卻是沒說話。
傅瀟的母親早已經流了不知道眼淚,在來的路上就膽戰心驚的。
尤其是這兩個兒子裡,本就沒有一個讓她省心的,大兒子怎麼都不願意回來,二兒子又一直愛着一個不該愛的女人。
想着便也扭頭朝着自己老公那邊走去,小暢本來還想上前去,可是卻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欠了這對夫妻太多,她自己心裡很清楚,因爲她叫傅瀟的父母多爲傅瀟操了多少心。
護士出來一趟急匆匆的,問她什麼事只說是要立即去血庫裡區血。
一羣人立即都緊張起來。
“不是說沒有生命危險嗎?”
傅瀟媽媽立即就不淡定了,緊張地轉頭去看傅赫。
“就算沒有生命危險,他也是失血過多,補血很正常。”傅赫立即說道。
而此時其實不淡定的已經不止是傅瀟的母親,就連小暢也開始精神高度緊張起來。
只是她緊張的時候不會說話,只是一個人在那胡思亂想。
“小赫,那可是你親堂弟,你可不能跟你大伯母撒謊啊。”傅瀟母親立即說道。
她是最年輕的長輩,卻也是最心疼裡面的男孩子的人。
“我發誓,如果他有事,我任您處置。”
小暢聽着那話的時候不自禁的擡頭看傅赫一眼,傅赫只是安慰的眼神望着她。
他早就該遠離她的,傅赫說得對,他們真的不該一直在一起,在外人看來太親密,而且……
傅瀟爲她受了這樣嚴重的傷,萬一……
護士又急匆匆的跑進去,不到一分鐘又打開門:誰跟裡面傷者的血型是一樣的?血庫裡的血量不足需要緊急輸血。
一羣人立即朝着那個護士看去,只聽到有個人淡淡的一聲。
“我!”
當長輩們都緊張的大氣不敢喘一口的時候,傅赫突然站了出來。
“我是!”
“趕緊跟我來!”醫護人員說着就領着傅赫走了。
傅瀟的母親更緊張了,卻是一句話也不再說,只是靠在老公肩頭忍着不哭。
如果不是傅赫剛好在,她可能更會緊張到不行吧。
而這一場,其實真的折磨着大家都不敢輕易再開口。
甚至連安慰都沒辦法出聲。
後來傅赫出來的時候臉色就不好了,小暢緊張的立即到他身邊去扶住他的手臂。
“只是抽了點血,沒事。”
他低聲對她講。
小暢不說話,只是撫着他在旁邊的座位裡坐下。
他有事沒事她還能看不出來?
只是現在人多,而且傅瀟又有危險,她沒辦法說他罷了。
只求傅瀟能沒事,他堂兄這點血才真的是微不足道。
傅之南正嘆氣,只看着熟悉的人影跑了上來,當時傅之東跟妻子也嚇一跳。
“你怎麼上來了?”傅之南緊張地問。
“是啊,你怎麼上來?”傅瀟母親也擔憂的問。
其實都知道了她自殺的事情,雖然沒人過來醫院看她,也不過是因爲傅之南說她要面子不讓他們來。
“聽說小瀟出事,我這不是擔心嘛。”凌美說着只是一扭頭,然後便看到了緩緩地從座位裡站起來的兒媳婦。
小暢看着她卻是說不出話,叫媽太假,她卡在嗓子里根本說不出來。
但是因爲是長輩,而且傅赫又說了那樣的話,她便看着凌美過來就站了起來。
“小暢。”
凌美張了張嘴,好不容易叫出這倆字。
小暢這才點點頭:您身體好些了嗎?
“嗯,我沒事了,你呢?”
“我也還好!”她本來想說很好,可是想到傅瀟,想到這裡這麼多人都在,她便低聲說了那一句。
之後凌美點點頭又出瞅着陪着傅瀟母親。
小暢這才又緩緩坐下,傅赫看她一眼,只是擡手抓住她的手。
之後小暢便沒再想凌美的事情,雖然有時候擡擡眼能看到她也正在看自己,但是小暢心裡卻只掛着裡面的男人了。
他們一起經歷了璀璨從衰敗到復興的路,如果不是他,她如何能有那個膽量豁出一切去拼?
整整兩個小時,傅瀟才被推出來,院長也從樓上下來一起聽了傅瀟的情況,然後安撫了家人。
小暢看着大夫離開後便去了重症監護室門口,她必須見一見他。
傅赫本想跟去,卻是被他父親給輕輕拉住。
小暢換了衣服後走進去,看着他躺在病牀上一動不動的樣子,再也沒辦法控制自己的眼淚。
就那麼難過的坐在那裡緊緊地握住他的手:你一定要快點醒過來,我跟璀璨都可以沒有你,但是你不能不活在別人給我的消息裡。
她知道,這一場之後,無論如何她不能再留他。
哪怕他還想要熬到她生了寶寶,但是她熬不了了。
他的家人也等不了。
看着他沒有血色的臉,她擡手堵住自己的嘴,只希望自己別哭的太大聲把他驚醒,可是昂首的時候,又好想把他吵醒。
於是便任性的抽泣起來。
“還記得你剛到璀璨的時候嗎?小瀟,這些年在璀璨,你以爲你只是個默默配合我的人,可是我心裡卻最清楚,你是我的雙臂,是我的依靠,如果不是你在我身後,我如何敢那麼肆無忌憚的去招惹那些出了名愛玩的老總們?如果不是你,我如何能撐得住?”
她輕輕地摸着他的手指,她突然想起她婚前的時候被他吻了一下的時候。
當時她憤怒的想要跟他翻臉,分道揚鑣。
可是日久見人心,他沒有因爲愛上她而糾纏不休,他甚至只是陪着她幫助她,從不給她增加任何負擔。
他在她跟傅赫結婚的時候祝福她,甚至傅赫求婚那一場都是他幫忙找的記者。
現在,他對她還是幫助,祝福,再無其他。
她想到他得知她生病後第一時間給她買了藥送到公寓去,她想起那天早上他拿着藥站在傅赫的公寓門口,那天……
她差點忍不住去擁抱他,親吻他。
有好多回,她都要放棄傅赫撲向他。
不是因爲愛,是因爲感動。
但是不管因爲愛還是因爲感動,都是因爲他對她的無微不至的愛意。
她一定會找到那個兇手,她一定會讓那個人得到報應。
當她停止了流淚,漸漸地想起了在法庭外面跟安逸的對話,安逸對她說的那句話……
是傅赫找的證據吧?
只有他纔有那樣的實力在那麼快的時間裡找到證據。
所以,安逸是來報復來了。
只是那個人不是安逸,是誰呢?
那個一閃即過的身影……
她低頭看向旁邊躺着的男人,她突然覺得,自己這些年好像都沒有這麼認真的看過他。
他是真的好看,不似是傅赫的冷峻模樣,多了幾分爾雅。
小暢低頭輕輕地吻在他的額頭:小瀟,我會盡快查到那個人。
她的腦海裡總是涌現出來他笑着對她說幸好是我來開門那句話。
她出門的時候傅赫已經守在門口,他透過玻幕看到她在裡面親吻了傅瀟的額頭。
但是他什麼都沒說,只是靜靜地看着她。
小暢甚至早已經忘了自己親過傅瀟,但是看到他漆黑的眸子裡有些疑惑的東西。
“我要回酒店,然後再過來看他。”
“走吧!”
他淡淡的一聲走在前面,敏銳的黑眸裡深不見底。
小暢便是跟着他後面,家長們還在樓梯口站着,他們過去打了個招呼才離開。
路上他一直沒說話,小暢也望着窗外沒說。
車子開的很穩,儘管他那會兒被抽了不少血。
他們進醫院的時候天還沒黑,等出來的時候早已經黑的看不清道路。
還好有兩旁的路燈照明,還好……
雨滴一顆兩顆的落在了車窗,她靜靜地看着,然後才驚醒是開始下雨了。
她突然很緊張,她怕查不出兇手,她怕失去他。
傅赫從後視鏡裡看到她凝重的表情,儘管她好像很沉得住氣,但是她那貌似從容的模樣其實還是有些難過隱現。
“他會醒過來,你別太擔心。”
小暢聽到這聲才轉頭看他,只淡淡的一聲:他當然會醒過來。
然後又扭頭看向車窗外。
傅赫卻是震驚的去看她,當看着她的側顏固執的讓他無法接受,他又轉頭望着前方認真開車。
他心裡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然後心情也變的差勁起來。
車子很快到了酒店,她幾乎是立即打開車門下了車,而且也沒有等他就一個人進去了。
她的速度之快叫他的心好像被掏空了的感覺。
他就坐在裡面,看着她的身影越來越遠。
只是最後還是一起去了監控室,那段時間他們電梯裡以及她客房樓層的監控器居然都沒有監控到那個人。
就好像是那個時間段的東西全都被什麼抹掉了,悄無聲息的。
小暢心裡卻是不服氣,這該是多高的高手才能做出的戲碼?
她突然想起阿湯哥的一部電影,不自禁的沉吟了一聲。
傅赫站在她旁邊看着,過了會兒他像是突然想到什麼,立即說:回放。
即便是那個時間段被動了手腳,但是其他時間段還好好地,傅赫突然想起上一次良靜雲的遠房表哥住在這裡,便想到,會不會這個人也是在這裡訂了房間?
這個人到底是跟安逸有關係的人還是沒有關係的人?
在找不到兇手之前,他們沒辦法斷定那就是安逸找人乾的。
也可能是其他人。
小暢轉頭往外走,心情卻是越發的激動。
她想找到兇手,以最快的速度,最快的速度。
她心裡着急的好像心都要跳出來。
他不說話,只是靜靜地跟着她,看着她緊張,看着她着急。
她從來沒有這樣過,真的從來沒有。
客房已經被收拾乾淨,然而小暢卻是站在客房門口突然沒有跨過那個地方的勇氣。
她站在門口就彷彿看到傅瀟扶着門口站在那裡的樣子,還有他說那句話的時候的情景。
傅赫站在旁邊看着她連呼吸好像都不能好好地,臉上的寒氣也一下子表露無遺。
“怎麼不進去?”他冰冷的聲音問了一聲。
“如果是我來開門,他就不會出事。”
“是啊,原本躺在醫院的人該是你而不該是他,是嗎?”
他淡淡的問她,小暢聽着那句話緩緩地擡頭,卻在看到他冷的要殺人的眼神的時候立即想到了什麼。
“傅赫!”
“你進去好好休息,除非是你認識的人,否則誰敲門也別開聽懂了?”
小暢沒說話,他卻是扭頭就往外走了。
小暢立即轉頭去看他,卻只看到他冰冷的背影。
他在生氣。
爲什麼生氣?
劉秘書正好還沒走,小暢立即讓她通知一些部門開會。
“查,你們親自去查,一個個的查,從普通員工到每一位顧客,不管是用拜訪的方式或者任何方式,摸清任何一個人的底細,哪怕是打掃廁所的阿姨,哪怕是總統套房的貴賓,明白?”
“可是萬一那個人不是我們酒店的?”
“或者已經離開?”
“查,你們不查便只能說萬一,我不要聽萬一。”
她的眼神裡的冷絕那麼清楚,那每一個跟她反駁的人,不管是什麼領導,統統讓她用眼神逼的死死地。
她便是盯着那個人一字一句的清清楚楚的說出來她的心思。
“你們誰也別想跟我渾水摸魚,若是不按照我的指示查下去,一旦我親自查出那個人在你們之間的任何一個,你們部門的人全都要跟着遭殃。”
小暢雙手扶着桌子上,看着周圍的一羣比她年歲大的人全都皺着眉,一雙杏眸裡敏銳立現,朝着那一個個的全部掃了一圈最後盯在她旁邊坐着權威最高的領導。
“我們可以查,不過這麼一查,酒店裡幾百號人加上顧客再,肯定會有人起疑,甚至不滿。”
“那又怎樣?”
她直起身,雙手抓着一根筆用力的捏着,就那麼直勾勾的冷冷的盯着說話的男人。
“別的我不說,但是你們都知道傅瀟跟我關係不淺吧?我告訴你們,敢傷他的人,哪怕是天王老子我戚暢也絕不放過。”
她最後甚至是大聲吼的,會議室裡一下子安靜下來,再也沒人敢說別的。
雖然不贊同她的做法,但是正如她說的,大家都知道她跟傅瀟的關係,曾經還拿他們倆開玩笑的人們怎麼敢裝作不知道他們倆人很要好。
此時便是有人不高興一個個的查下去卻也是沒再敢吱聲。
“若是有人不願意,大可捲鋪蓋滾蛋。”
話一說完她把筆輕巧的扔在了會議桌上,然後冷冷的瞅了他們一眼便是轉身走人。
劉秘書站在門口看着也是半個字沒敢說,只是跟着她後面往外走。
“明天早上八點半後面開會,所有的安保人員全部都要到齊。”
“是!”
小暢說完之後大步離開,劉秘書站在那裡看着她離開的背影也是屏着呼吸大半天都沒敢有別的想法。
只是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心裡就有些失落,緊張。
剛剛小暢說了那麼多狠絕的不顧顏面的話,也不過是想要查出真兇替傅瀟報仇。
就單單是戚暢剛剛的表現她是又恐懼又敬佩。
而今她卻有些擔心傅瀟了,白天的時候還好好地,他們還一起談工作的事情,可是到了晚上……
不知不覺的,眼眶裡竟然也溼潤了,視線瞬間模糊,她低着頭朝着電梯口走去卻是被人叫住。
“劉秘書,你留一下。”幾個高層把她給叫住。
劉秘書轉頭看着他們,然後又走回去:幾位領導可是有什麼吩咐?
“聽說傅特助受傷我們都很擔心,不過戚總是不是有點太小題大做了?”
劉秘書立即明白了他們的意思,想着戚暢出門的時候通紅的眼眶,她突然挺起後背:傅特助是我們戚總的左膀右臂,他們之間有着深厚的革命友誼,我覺得並沒有大題小做,而且各位領導何不當這一次盤查是對自己部門的一次考驗呢?
衆人互相對視着然後又看向劉秘書:這話什麼意思?
“戚總想要找的是傷了傅特助的人,你們大可以利用這個機會看看自己部門的人是不是忠心,如若不是我們酒店的人乾的,我想戚總在傅特助醒來後也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傅瀟傷的真的很嚴重?”
“我不知道,但是看戚總的表情跟這場會議的態度,應該是非常嚴重。”
衆人立即提了一口氣,想了想:罷了,就像是劉秘書說的,不就是浪費點時間嘛,這個小祖宗我們又得罪不起,全當是檢查了。
然後大家漸漸地散了去,劉秘書便閉着嘴看着他們走遠才慢慢的走了。
作爲一個秘書,她一直很懂得自己該爲老闆分擔的事情。
小暢回客房的時候腦袋疼的厲害,雖然傅赫不讓她出門,但是她哪裡呆得住。
那個人肯定不會這麼快再回來,她打開門進去之後不似是在會議室的冷漠絕情,倒是一下子顯得柔弱了很多。
醫院裡還沒有打過來他醒的電話,她一直在等。
她把門關上,卻再也沒有轉頭的力氣,不自禁的擡手在冷硬的門板上,額頭抵在手腕處,只是安靜了片刻,就那麼不受控的抽氣起來。
如果他醒不來,她怎麼辦?
她怕極了,只要一想起來當時的情況,她什麼都沒看到也沒聽到,但是當她走過去就看到他的襯衣上紅了那麼一大片,插着的那把很精緻的匕首……
匕首?
她突然擡了頭,是啊,那把匕首的來歷呢?那把匕首好像很特別。
想到那裡她立即就轉身去想要找那把匕首,但是屋子裡乾乾淨淨的,但是當她擡頭的時候,卻看到斜對面的沙發裡坐着的男人,就那麼冷冷的盯着她。
小暢心尖一蕩,怔愣的眼神望着他: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你找什麼?”他淡淡的一聲。
“那把匕首,捅傷了小瀟的匕首。”
她立即想起來正事,立即說起來。
他點點頭,然後望着窗外冷笑了一聲。
“你見了嗎?”她問他的時候,是遲疑的,但是她又想,他萬一見了呢?
“我們比一場怎麼樣?”
“什麼?”
他突然提議跟她比一場,不像是夫妻的關係,像是敵對的關係。
“我們就比一比看誰先找到兇手。”
漆黑的鷹眸直射她的眼底,雖然隔着那麼遠的距離,但是依然不妨礙震懾到她的心底深處。
“你也在找兇手?”小暢疑惑的問。
“不然呢?讓你一個人海底撈針?”
小暢嘴巴不自禁的動了動,卻是過了幾秒才說出那句話:璀璨雖然不小,但是談不上海底撈針。
她這才緩緩地走過去,在確定他在幫她的時候。
傅赫便是坐在那裡冷冷的看着她走近,然後問她:你去哪兒了?
“開會了。”小暢低聲走過去坐下,已經後背開始僵硬發燙,甚至像是被灼燒了的感覺。
她的聲音有些都有些疲憊的發啞了。
“這個時間開會?”他又笑了一聲。
小暢聽着便擡了眼,發現他那嘲諷的目光,之後又悄悄地垂了眸,當做自己沒看到。
“你知道剛剛你在門口哭的時候我什麼感受嗎?”他突然又問了一句,冷冽的目光望着她。
她擡眼看他:什麼?
她差點忘掉剛剛自己突然難受的抽泣的時候他就在屋子裡。
“你是不是突然發現他對你很重要?”
“傅赫……”
“你不用說了,太晚了,今晚就住在這裡休息。”
他說完纔去看她,小暢眉心微蹙,疑惑的盯着他。
“不打算睡?”他又問她。
小暢這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卻是一點也動不了,甚至突然說不出話。
她感覺到他漆黑的鷹眸裡那濃濃的敵意。
他在生氣,因爲傅瀟的事情。
不,是因爲她對傅瀟的態度問題。
她還以爲他早知道呢。
突然低頭淺笑了一聲,然後看着手上的婚戒:他救了我,你難道不心存感激嗎?
她擡頭望着他,稍顯激動的詢問他。
“感激?我當然感激,如果不是他,我的老婆孩子可能已經死了。”
他說着,咬牙切齒的,尤其是到最後的時候,甚至一個字一個字的從牙縫裡擠出來,那麼怨恨,憤怒的……
他已經表現的那麼明顯,儘管他會抽血給傅瀟,儘管他真的很感激,但是……
他表現的那麼明顯,他的憤怒,他的不滿。
小暢突然說不出話來了,只是起身去拿了自己的包,她突然覺得自己跟他沒有共同語言。
“你要上哪兒去?”
他看着她往外走,交疊着的雙腿放下,冷聲問她。
她不說話,她生氣的時候如果不是被逼到某個份上,一個字都不會說。
“戚暢,你給我站住!”
他冷聲喝道,然後站了起來。
當漆黑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那個越走越遠的背影,望着她沒有停下的意思,帶着恨意的眸光裡又多了些無奈。
“你要去哪兒?”
“我要去醫院。”她淡淡的聲音說着,並不看他。
“不準去,現在都十一點了,你再不睡覺身子受得了嗎?”
他問她,雙手將她的雙臂給抱住。
“你是擔心我,還是擔心我肚子裡的那個?”小暢擡頭看着他質疑道。
傅赫……
深邃的眸子裡突然冰凍三尺,像是冰刀一樣直射她的眼底。
那一下明明她的心被戳中,戳痛,卻依然那麼倔強的望着他沒改那句話。
“我是擔心你肚子裡那個又怎樣?我說了你不準去,便是死都不會叫你去。”
他說着將她打橫抱起,不管她怎麼手舞足蹈硬是將她抱着轉身回臥室。
“傅赫你放開我,你個混蛋,禽獸不如的混蛋。”
她腳上的鞋子都踢掉了,卻是被他強硬的帶到了主臥室。
牀上她甚至都動彈不得,他將她控制着,低頭望着她命令:給我聽着,好好地睡一覺明天你或許還有機會去見他,如果你不願意配合我,那麼我也不介意讓你再這段時間連這個房間的門口也出不去。
“嗯?”他冷聲逼問。
骨感的手指着那個被他一腳踹了的門,卻是眼瞅着她說道。
“無恥,把我的手機拿來。”
她眼睜睜的瞪着他卻是反抗不得,罵了一聲就朝着他怒吼。
傅總……
起身,挺直着後背跪在牀上,她膝蓋中間。
漆黑的眸子直射她的眼底,待到看着她的呼吸逐漸的穩重了才退到牀下去給她找手機。
她的手機在外面。
她翻個身躺在那裡大喘氣,覺得剛剛呼吸不好,現在胃裡都涼了。
這纔想起他們倆還沒吃晚飯,可是哪裡還有胃口。
臉漸漸地埋進軟軟的牀單上。
哭笑不得,眼角總是很容易就溼潤了,醫院一直不打電話來,她便一直無法安心。
只是後來他竟然還是叫了餐,她便喝了點粥。
因爲還再生氣,便是在他去洗澡的時候翻個身就睡着了。
當他洗完澡出來看着她什麼都沒蓋睡着的姿勢,卻是又心疼又無奈。
第二天八點半酒店所有安保人員全部到齊,小暢盯着那羣人,聽着他們頭在訓斥,卻只是冷冷的掃了他一眼。
她不確定這個事件到底是有壞人進入沒被看出來還是別的,但是不管怎樣,這堂課,他們必須得上。
但是她剛剛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卻聽了一路竊竊私語。
“下面請戚總訓話。”他們領導講完之後便是標準動作跑到職工頭上站好。
小暢並沒有急着說話,只是站在他們前頭的中間,敏銳的杏眸將他們一一掃了一遍。
衆人都不自禁的使勁挺着後背,雙手在後,緊繃着身子,等待的過程那麼難熬他們還真是沒受過這種折磨。
劉秘書便是站在小暢身後,雖然穿着高跟鞋卻也只不過跟小暢剛剛齊頭,但是小暢的氣勢卻是已經贏了一個高度。
“剛剛我跟劉秘書下樓的時候聽到一些風言風語,說什麼我公私不分,濫用職權,說什麼傅特助跟我關係曖昧不簡單……我還就告訴你們了,我們關係的確不簡單,但是如果昨天傷他的混蛋不是我們酒店的顧客,也不是我們酒店的職員,而是你們放進來的陌生人,那麼我醜話說在前頭,就連你們頭也得跟着你們捲鋪蓋滾蛋,明白嗎?”
最後三個字,那樣高昂。
“明白!”當衆人一聲明白,她還冷漠的臉上才稍微緩和。
而身後的劉秘書被一羣男人仰着頭說明白兩個字的氣勢給嚇了一跳。
有大膽的人朝着小暢看去,就發現她的眼睛好似鋒利的匕首。
小暢便是冷眼望着那些人,平日裡她見到這些人也不怎麼說話,但是也從來沒有冷過臉。
今天是頭一次,每一個字幾乎都像是刀刃一樣舉在他們的脖子。
那氣勢,並不是他們這些男人身上就天生具備,但是他們眼前的那個女人,身上好像天生具備了那種高高在上,冷若冰霜的氣質。
之後她領着劉秘書離開,路上問劉秘書:樓上都在行動了嗎?
“昨晚就開始了,每個部門都在查所有的工作人員的底細,尤其是客房部的經理,已經帶人親自去拜訪各客房裡的客人,也在審訊自己人的底細與最近都在做了些什麼之類。”
小暢聽着心裡才舒服了點,她還能不知道今天早上她路過時候聽到的那些話是什麼人傳的嗎?
用她的時候就百般討好,她吩咐事情的時候就百般藉口,甚至……
就像是早上那樣,傳的亂七八糟。
“我現在要去醫院,這邊有什麼情況立即打電話給我。”
“可是……”
劉秘書想攔她又不敢,到嘴邊的話不敢說出來。
小暢卻是停下了剛剛很快的步子轉眼看着劉秘書。
劉秘書擡了擡眼看着她敏銳的眸光立即托盤而出:傅總離開前交代我今天一定看住您不讓您出去。
“他那麼說?”小暢擰着眉問到。
劉秘書便只是木吶的點點頭。
“你就說我一直都在。”小暢說完後就轉了頭,一點都不像是個溫柔的妻子。
嗯,她本就不是個溫柔的女人。
她只是叫了車送她去醫院,累了,不想自己開車。
劉秘書自然是送到門口就停住,卻是看着小暢的車子離開而緊張的不敢大喘氣。
想了想又轉頭朝着裡面走去。
在這樣炎熱的夏天,她們都有着各自的使命需要完成。
小暢卻是剛到了樓上就看到傅赫從傅瀟的病房裡出來,兩個人一見面,互相對視着,均是冷漠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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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一眨眼就到了兩百多章,親愛噠們看文辛苦了,春天容易過敏,親愛的們出門的時候可以戴口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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