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歉。”
寂靜的客廳裡,終於有了除電視以外的聲音。
她望着他,眼眸裡都是堅定。
男人依然望着電視裡,似乎是沒聽到一樣。
只是手裡把玩着遙控器的動作滯住。
“你昨晚那麼遠把我帶回來,今早又起了個大早準備早飯,我卻對着你發那麼大的脾氣,是我不對。”
一旦認定了是自己有錯,她便立即很肯定自己接下來將要如何認錯。
傅赫聽着她堅定溫吞的聲音,看着電視的眸子終於緩緩地轉過去看着她的側臉。
“昨晚的確想起一些不開心的事情。”說道這兒她不自禁的哽咽,然後才又低了頭,左手緊緊地抓着右手努力隱忍怕呼吸錯亂掉。
他就那麼冷冷的望着她,周遭冷氣逼人。
“但是我保證,以後不會再輕易這樣。”
“不再輕易什麼?”他終於開了口,冷冷的,卻讓人不敢質疑。
“不再喝醉。”她立即回答,他肯跟她說話她都覺得是恩賜了。
“最後一次,以後別再抽菸。”他說,冷冷的盯着她的眼,似是要把她的眼戳出個洞來。
“好,我答應。”痛定思痛,爲了讓他開心,她——暫且答應。
心裡卻是另有打算。
“戚暢,我很認真,我不喜歡女人抽菸,酗酒。”
“我知道了。”她點頭答應着,看似乖巧。
“還有因爲前男友傷心。”
“傅赫……”她叫他,又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好。
“也不許在睡着以後夢到他,因爲他而哭鼻子。”
戚暢……
她最想答應他這件事,但是夢裡的事情……無法控制,甚至夢醒後有時候就忘記了。
“做不到?”他冷聲問,眉宇間緊皺着。
“我會努力。”說着她便笑了出來,然後主動爬到他腿上坐着,擡手勾着他的脖子,像個乖順的小媳婦。
“以後再有讓你不高興的事情就直接了當的告訴我好不好?我對很多事情都反應很慢,我也不想我們再像是今天這樣吵架,因爲你走後我就後悔了。”
其實是說完後就後悔了,只是還撐了會兒才勇敢承認。
他卻什麼都沒再說,只是擡手勾住她的後腦勺將她摁到自己眼前,脣瓣,然後霸道的吻住她柔軟的脣瓣。
直到此刻,因着突然的吻讓女人震驚之餘漸漸地……
剛剛涼颼颼的兩顆心,好似纔好受了一點。
之後他的吻越發的強勢,似乎是要將她給吞下去。
身上的女人打了個寒顫,因爲感受到他身體的變化,一下子就想要彈起來,卻被他緊緊地捏着小蠻腰。
“今天還不行?”
“嗯,疼!”她立即裝柔弱。
其實是真疼,而且,她也真的是不敢了。
現在腿上還難受呢,光是坐着別動還好,每次走來走去她就要瘋掉,又不能發作。
有的時候自己走着走着就會小臉通紅了,實在是一想起那晚上,就覺得……
這隻禽獸,那晚要的實在是太狠。
“我輕點?”他低聲在她的耳邊說,然後吻她的耳後。
戚暢呼吸有點不好,然後努力的跟他分開,垂着的眸子緩緩地掀開一點卻沒看他的臉,只別開臉對着別處:不要了,再過幾天。
“過幾天?”
“哎呀,你又不是禽獸,別再問了,今晚我們就這樣睡好不好?”她有點羞愧,憋屈,然後又轉了腔低聲跟他商議道。
“不好,我都憋壞了。”他說,然後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誘人的模樣,實在是移不開眼。
“那你出去逛逛吧,吹吹風,跟王韓他們去喝喝酒,等你回來我就睡了。”戚暢提議,一雙手抵着他的肩膀防止他上前。
“你這女人,一點都不疼你老公,這麼冷的天竟然讓我出去吹風喝酒,你不知道牀上纔是最暖的地方?”他質疑,薄脣微微起開,那聲音卻那麼堅定。
他一點出門的意思都沒有,還抱着她的小屁股站了起來,然後大步往樓上走去。
“傅赫,你真的好過分。”她快哭了,低聲抱怨道。
“嗯,同樣的話送給你,滿足老公的一切需求也是你作爲妻子的義務。”
“那滿足妻子的一切需求難道不是一個做丈夫的義務了?”
“……”傅總薄脣輕合着,不再說話,這女人。
他必須承認她的言語真的很犀利,除了小佳,很少有人敢跟他那麼明朝暗諷的。
大牀上他輕輕地把她放下:我保證,很快完事。
“那我很疼怎麼辦?”她問。
因着他把她放下的時候是輕輕地,所以她心裡軟軟的,問他的時候不經意的眼睛裡含着淚光。
她實在是一想起來就——怕了。
“老婆。”他說。
戚暢……
她看得到他在努力隱忍,也看得到他不痛快。
可是他痛快了,她就要痛苦了。
所以,她只能忍耐着跟他那麼僵持着。
漆黑的鷹眸裡閃過些許冷漠,看着眼前的女人躺着直勾勾的盯着他,似是要他給她一個交代的樣子,他無奈的轉了身。
“搞的我好像在婚內強姦。”他起身,坐在旁邊低着頭鬱悶道。
戚暢也坐了起來,看
戚暢也坐了起來,看着他那難過的樣子,然後心裡有點不得勁。
屋子裡安靜的讓人覺得空氣不怎麼好,牀早就又回到原來的位置,牆上還掛着兩個人的結婚照。
然而,她卻不是很想。
所以在牀上的事情,男女之間,也總會有分歧。
哎……
之後她輕輕地靠在他的肩頭:傅赫。
“嗯。”他淡淡的大應一聲。
“若不然……”
“可以!”
說完他轉身又把她撲倒,戚暢震驚的望着他,一雙細長的手捏着他的肩膀:可以什麼?
嚇壞的問。
“我懂你的意思,乖,別再說話。”
戚暢……
之後他抓着她的手在他的胸膛,戚暢感受到他胸膛的熱度,還有心臟在砰砰砰的跳動的感覺。
心也跟着狂跳起來,新婚夜發生的事情又再次浮現在眼前,身體也跟着叫囂起來。
一雙手緊緊地抓着他的後背,他結實的後背上還有幾條抓痕沒有消失,然而新的又蔓延了。
完事後傅總趴在她身邊喘氣,她看着他背上的指甲劃痕:這個……
“你以爲只有你受傷?”傅總差點笑出來,卻是哭笑不得。
戚暢不說話了,只是垂下眸,然後轉頭不再看他。
說好不進去的,結果又食言。
男人在牀上的話,可真是千萬不能信啊。
以前的時候,說用別的方式就用別的方式的。
可是今晚……
她突然有個想法,然後被自己那個想法給震驚了。
他以後不會總這樣吧?
那她豈不是……
慘了!
下半個晚上,夜空裡月光漸漸地浮現,漸漸地,映照着地上,玻幕裡。
他們都不怎麼喜歡拉窗簾,月光照進漆黑的房間裡,銀色的光芒很淡,卻能看到旁邊沙發裡放着的雜誌。
牀上藍色的被子裡男人擁着女人嬌弱的身子,都已經入睡。
房間裡的一切都靜下去,只是牀上的溫度在漸漸地升高。
初六。
吃過早飯他親自送戚暢去上班,戚暢還是有點不精神,下車後冷風一吹,立即覺得自己弱不禁風。
那晚之後她就開始發燒,直到今天才好些。
傅總本是不願意讓她去上班,可是她執意要去,他便只能親自開車送她去。
中午的時候在辦公室給她打電話:中午不能過去陪你吃飯,自己吃好,別忘了吃藥。
“嗯。”她在客房裡睡的昏昏沉沉聽到手機響一看到他電話立即爬了起來扯了扯嗓子試了好幾次自己的聲音沒問題後才接起電話。
“那我先掛了,晚上過去接你。”他說,總覺得想聽她在說些什麼。
“好,拜拜。”
然而,她卻只說了這三個字,叫他一下子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接完電話她又繼續睡,這次發燒的時間有點長,這都三四天了還沒好。
早上吃過退燒藥好了一陣子,然後現在又開始。
然而吃藥什麼的,她連牀都不想下。
所以躺下繼續睡,她想要好好地養一養,渾身上下都散了架子一樣。
似乎年前打了雞血的奮鬥,年後一下子整個人就崩潰了。
像是年久失修的大橋,終於塌了。
安逸後來又給她打電話,但是她沒接。
安逸這陣子一直給她打電話,其實她有預感,他絕對是又在憋着什麼壞水,但是她懶的跟他談。
哪怕他一次又一次的說什麼還放不下她之類的噁心的話,她真是再不想見他。
哪怕兩家刀光劍影,那也是兵不血刃,更不需要他們倆見面。
之後索性把手機關機了,不接電話,只睡覺等到他過來。
傅瀟還在家躺着,不是不能起,只是不願意起。
自從戚暢跟傅赫的婚禮後,他覺得自己好像死了一樣。
傅遙很快就要出國,看着弟弟躺在牀上不知道尋思什麼便去問他:要不然跟我一起出國?
“你先說動爸媽再來跟我談這個問題也不晚。”傅瀟淡淡的說了聲。
“哎,也是啦,爸媽肯定不會放你出國,但是你現在這個樣子,我真擔心我下次回來的時候見不到你了。”傅遙笑了聲,雙手插兜站在弟弟病牀前取笑道。
“我只是有些累。”傅瀟看了傅遙一眼,說完又沉默。
“打算跟戚暢那兒辭職?”
傅瀟沒說話,辭職嗎?
“她現在有了小赫那支王牌,就算沒有你也能風生水起,自從他們結婚後她們璀璨的銷售量一再的上升你應該看得到。”傅遙侃侃而談。
“而且我看她看小赫的眼神,跟看你的的確不一樣。”
“別在你弟弟受傷的時候再往我身上撒鹽好嗎?”傅瀟擰着眉說了一聲。
他已經夠難受了,當大哥的太殘忍了。
“撒點鹽也有消炎的作用,會好的更快。”傅遙的理解卻是如此。
“辭職對你沒有壞處,除了少看她幾眼,說不定還能讓她對你另眼相看,你說呢?”
傅瀟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哥哥在感情的事情上好像很吊。
“我的意見是,過幾天你就以這身傷爲理由去跟她請辭,這樣做對你,對戚暢,對小赫,都會產生一定的化學反應,如果你
應,如果你能從中走出來那就再好不過了。”
“你什麼時候上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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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
“快去收拾收拾跟爸媽在親親去吧,我需要靜靜。”他說,然後緩緩地躺下。
傅遙從他房間出去,卻是站在外面嘆息。
就這麼個寶貝弟弟,卻從來不知道這個弟弟的性子竟然這麼細膩。
他其實只是不明白,在對待戚暢的事情上,他怎麼會容忍她嫁給了傅赫。
如果是他傅遙,根本就會早在那之前表白並且明目張膽的追求。
但是每個人對每件事的看法又不一樣。
傅遙沒能說動傅瀟,他爸媽在客廳沙發裡坐着,看他無功而返的模樣不由的都心裡不踏實。
傅瀟比傅遙招人疼,傅遙總是沒心沒肺的也不會讓自己受委屈,傅瀟卻太會忍耐。
正如他的房間裡,看似簡單,實際上很多小細節就能看出他很戀舊,比如大學時候的一張照片。
這天的豐城,很安靜很安靜。
有些地方開始上班了,所以車流量開始擁堵,但是路人卻很少。
天陰呼呼的,好似隨時會再來一場雪。
傅赫晚飯前去接她,到了辦公室門口秘書就懵了:戚總沒來啊。
“再說一遍?”
“沒有過來啊。”秘書徹底呆住。
傅赫皺着眉看着秘書然後推門進去她辦公室給她打着電話,手機是關機。
秘書站在門口呆滯的表情望着他的背影突然轉過來,心都跳漏了一拍,好似傅總是在生氣她把他女人給弄丟了。
“立即給前臺跟餐廳打電話問問戚總今天有沒有來上班。”他發號施令。
“是。”秘書自然立即去打電話,他站在窗口煩躁的望着外面。
今天早上是他親自送她到門口看着她進來的,怎麼可能不在?
不多久秘書就又到辦公室門口:傅總,戚總在客房。
他這才又轉頭,卻是片刻也不耽誤就大步離開。
他就知道她在。
心裡像是放下一塊大石頭。
剛剛在擔心什麼?
悠長的走廊裡,他高大的背影冷漠至極。
轉到電梯,然後大步走進去裡面,臉上的表情卻是寒的要命。
辦公室門口的秘書更是提着一顆心,剛剛看到傅總的表情好嚇人。
心想:還好戚總在,不然自己可能會被撕了。
到了客房拿出房卡打開門,然後進去裡面,一股暖意撲面而來,他的心情立即舒緩了很多。
她在睡覺,主臥的大牀上她縮在那裡,整個人看上去就那麼一點。
他走上前去直接把她從被窩裡撈了起來:起牀。
戚暢還以爲自己在做夢:嗯?
低啞的嗓音讓人聽了難過,他就那麼抱着她,直到她緩緩地睜開眼。
戚暢感受着被抱着的涼意才漸漸地清醒,睜開眼看到他那刀削斧劈出來的精美輪廓,身上的每個細胞都一下子醒過來。
“你來了。”然後卻還是有氣無力的。
稍微直了直腰,只是往他身上竄了竄,踏踏實實的靠在身後結實的胸膛。
“辦公室都沒去在這兒睡了一天?”他低聲問。
漆黑的眼裡又是不高興,又是寵溺。
“嗯,身上沒力氣,就來睡覺了。”聲音還是沙啞,她轉頭貼着他的胸膛繼續犯懶,像個柔弱的,不懂世故的小女孩。
他低着眸看着懷裡的小妻子,竟然一下子什麼脾氣也沒了,剛剛他還在生氣,她連午飯都沒吃。
之後把她弄起牀,給她放了水讓她進去浴室洗澡,然後在窗口給後廚打電話:對,千萬少放鹽,快點送上來。
他說完掛斷,然後聽着浴室裡的流水聲,以及外面大半個城市的夜景。
後來在吃飯的時候她就沒什麼胃口,餓過了頭,胃有些不舒服。
那天早上其實更難受,還好他一直悉心照料,今天一天偷懶沒好好照顧自己,又蔫了。
她不敢說不舒服,只能忍着喝點湯,傅赫看着她的表情卻是不高興的很。
“也是,你要是會照顧自己,不過是做了兩年管理者,也不會把自己的身體搞的慘不忍睹,我對你的要求實在是太高了。”
他很失望,又像是成了這一重要事實。
戚暢喝着湯看着他那擰着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模樣笑了聲:其實自從跟你結婚後,好多了。
尤其是這陣子,漸漸地,他們幾乎總是一起吃飯,他總會很照顧她的飲食。
“不過你也不用擔憂,我保證儘快把你的身子調理好。”
他很認真,認真的讓戚暢覺得他好像在打什麼主意。
“呵呵,謝謝你啊。”她笑了一聲,很尷尬的跟他道謝。
被折磨關心着,竟然一點也不習慣。
犀利的眸光立即朝她射去,捕捉到她垂下眸時候尷尬的神情。
“不客氣。”淡淡的一聲,然後開始吃飯。
戚暢一愣,他這一聲不客氣讓她覺得不對勁。
傅赫突然輕輕放下筷子,雙手擱置在桌沿,就那麼冷冷的看着旁邊的女人。
戚暢不由的心驚,看着他的眼神那麼冷漠,喝了一口湯之後也小聲問:怎麼了?
總覺得他好像很不高興。
“你對我很不滿意?”他問。”他問。
“沒有啊。很滿意啊。”戚暢立即反駁,眼珠子瞪得老大。
傅總已經快把她給嚇出心臟病來了。
“是嗎?”他不相信的看着她又問。
戚暢又喝湯,然後眼神一下下的看他,總覺得哪裡有問題。
吃完飯倆人下去到十八樓,王韓他們在喝酒,叫他們倆也過去湊湊熱鬧。
戚暢倒是無所謂,反正吃了晚飯之後舒服了很多,而且婚禮的時候人家忙前忙後的,按理說她也該謝謝人家。
戚雪竟然也在,跟李雲坐在一邊,李雲一直在她身上蹭,戚暢一進去就看到,不自禁的皺眉。
她怎麼看李雲粘着戚雪就覺得那麼不爽呢,戚雪也有些尷尬的,不停的推他,他卻又黏上去。
戚雪無奈的瞪他:做好行不行?沒骨頭啊?
一聲大吼,全包間的人都震驚的望着他們。
話說以前李雲還挺男人的,近來卻是越發的‘不像個男人了。’
李雲這纔看向走到裡面坐下的新婚夫妻,然後扯了扯嗓子坐直。
戚雪便立即站起來坐到戚暢身邊去,李雲自然立即要跟劉言換地方,不過劉言纔不理他。
之後兩個女人便藉口上廁所一起躲在洗手間說話。
“已經開始交往了?”
“我沒同意啊,他過年的時候去我家拜年,然後就一直這樣了。”戚雪說着也煩得要死的樣子。
戚暢卻是看着堂妹的小臉不由的擔憂。
不承認,又不否定,那就是心裡默認了唄。
哎!
李雲那小子什麼好命才能娶到她們家小雪這麼蕙質蘭心的好姑娘啊,戚暢竟然有點難過。
“還以爲像是我們這個年紀就結婚的人只能像是我這樣爲了事業被迫的,卻沒想到,原來不被逼的其實也可以。”
戚暢嘆息一聲,又想抽菸,卻摸了下自己的口袋裡,空空的。
然後煩躁的皺着眉靠在那裡雙手環胸不再說話。
“你們倆過的不好?”戚雪便也靠在一旁,雙手放在臺子沿上,看着戚暢煩悶的表情說。
“那倒不是,他對我還不錯。”戚暢說,不能否認這一事實。
“那你還不高興?”
“我表現的很不高興嗎?”
戚暢眉心微蹙,她其實只是有些煩惱。
“是啊,你好像很懊惱。”
“是這樣?”
戚暢不敢苟同。
“暢暢,你是不是喜歡傅瀟啊。”戚雪聽說戚暢在大年夜去看傅瀟的事情。
戚暢這下才真的是驚呆了,望着眼前的女孩:你說什麼?
“我聽說你大年夜得罪傅家老宅所有人去看望傅瀟。”
戚暢……
後來回家的路上戚暢便一直沉默。
他也沉默,兩個人似乎是各懷心思。
只是車子裡略顯寂寞。
男人的沉吟聲不絕於耳,後來車子在一處路燈下緩緩地停住,兩個人在回家的途中突然走不下去的樣子。
她下了車,然後站在車旁靠着,雙手抱着自己的手臂,昂着首望着漆黑的夜空。
沒有下雪,也沒有月亮,亦或星光。
只有路燈毫無意外的閃爍着。
他也下了車,靠在車門那兒抽菸。
戚雪不是唯一一個那麼說的,他的朋友們也那麼說她。
戚暢覺得這很不符合邏輯,她去看傅瀟就成了喜歡傅瀟了?
的確是喜歡,不過也只是喜歡而已。
她後來轉頭,然後趴在車上叫對面的男人:傅赫。
他抽了一口煙,聽到她的聲音不自禁的緩緩地把夾着煙的手放下,鳳眸依舊眯着。
“傅赫,你今晚怎麼回事?”她又問,她很討厭藏着心事的感覺,她寧願跟他掰扯清楚。
“你不會也認爲我喜歡傅瀟吧?”
他一直不說話,她覺得自己像是自言自語,可是還是又開口:你肯定不是那麼認爲,不然你幹嘛去接我?
他終於忍不住笑了聲,然後轉頭看着那個比他小好幾歲的小女人,看着她被凍的發白的小臉他突然擰着眉,心裡不由的問自己:就這麼一個小女孩,她到底有什麼本事讓他這麼不爽?
於是他邁開步子繞過車頭朝她走去。
她站在那裡側着身靠着車身看着他走近。
他也跟她一樣的姿勢,靠着車子看着她,漆黑的鷹眸裡閃爍的敏銳讓人不自禁的想要移開視線。
只是戚暢突然想到,她又沒做虧心事,幹嘛要移開?
於是四目相視。
“你以爲我懷疑你喜歡傅瀟?”
“那你爲什麼不開心?”
“我不能不開心?”他問,然後緩緩地逼近。
戚暢卻不動,看着他靠近她的眼前,她依然不動,她就是想知道,他今晚到底怎麼回事。
“還是我不開心的事情都要講給你知道才行?”他說,然後垂眸看她柔軟的脣瓣。
擡手,性感的拇指輕輕地摸着她柔軟的脣瓣,已經被風吹的涼了。
另一隻手索性伸出去勾住她的後腦勺主動吻上她的脣,似是要給她取暖。
戚暢突然說不出話,只是感覺着他的吻勢,有點霸道,但是並不粗魯。
所以,他現在在吻她而已嗎?
被抱在懷裡不屑一會兒就覺得胸前暖了許多,整個
許多,整個人都暖了很多。
車被打開一下,隨後又被關上。
裡面開着燈,外面卻也看不清裡面的光景。
許久許久,車子都不曾移動過。
偶爾一輛輛車子從那裡經過,似乎,在路邊停着一輛車子也沒有什麼可好奇的。
就像是男女之間,除了愛情,還有利益。
友情?
所謂的友情,不過是還有一層窗戶紙沒有捅破。
之後回到家的時候她已經靠在他肩上睡了一會兒。
停好車子,他垂眸看着她的手輕輕地握着他的臂彎處,她手上的戒指格外的耀眼。
而她靠在他肩膀那享受的樣子,更是叫他不自禁的脣角淺勾。
似乎那會兒不好的心情一下子就沒了,他轉頭下車,然後把她從車子裡抱出來往電梯口走去。
直到他把她放在牀上,她都沒有醒過來,卻一直在他懷裡蹭啊蹭的。
“再亂蹭,信不信我現在再要你一次?”他問。
信信信,怎麼能不信?
再要兩次三次她都信。
懷裡的小女人立即安靜了下來,但是還是忍不住偶爾的在他懷裡蹭。
她發現一種發泄的方式,竟然比任何方式都要舒服。
那就是……
xxoo。
但是這件事吧,不宜做多,不然很容易受傷的。
所以後來她就真的睡了,可憐傅總卻怎麼也睡不着。
之後拉開抽屜要抽菸,卻看到裡面放着的幾個小藥盒,不是很熟悉,但是那上面的字眼卻特別的‘刺眼。’
他拿出一個盒子看着,漆黑的鷹眸立即眯起。
避孕藥。
她在避孕?
他想起自從那晚開始到今天晚上,他的確沒有采取措施。
當然,他也並不急着當父親,畢竟自己也覺得自己還沒玩夠。
可是她這麼積極的做措施……
他又把藥扔進去,然後抽屜合上,他翻身看着旁邊在熟睡的女人。
“寶貝,再來一次?”
“嗯?”
“乖!再來一次。”
她被他吵醒,然後睜開眼,有些不耐煩的看着他:嗯?什麼再來一次?
他的吻已經開始,並不似是那會兒在外面的溫存,倒像是掠奪。
事後她幾乎要瘋掉,因爲白天已經睡了夠多,而且之後她根本沒心情再睡,看着身邊躺在那裡抽菸的男人她低下頭去就抱着他的手臂用力的咬着。
他卻只是蹙着眉看着她咬他,一點也不掙扎,一點聲音也沒有。
戚暢幾乎要煩死,他竟然感覺不到疼痛嗎?
恨不得他給她點反應,但是他愣是什麼反應也沒有。
她氣急,然後也靠在牀頭,把他手裡的菸捲奪去用力的吸了一口,然後又要抽的時候卻被某人捏住了手腕。
很用力的捏住。
反正有吃藥,所以,多做幾次不是多賺幾次?
傅總的邏輯有時候真是叫人……
他依然會按時起牀煮飯,像是在練就性子一樣。
她依然快八點纔起來,然後去跟他吃飯,不吃白不吃。
吃過飯兩個人各自開着各自的車子去上班。
嗯,沒有度蜜月。
交易結婚還需要度蜜月?
太浪費時間,還不如留在家裡賺錢。
戚暢中午回到戚家,爺爺奶奶跟外公外婆都已經回了鄉下去,戚豐也出去了,只有陳穎一個人在家裡,還有傭人。
她一回去陳穎就樂的牽着她的手跟她去聊天。
“這幾天跟你老公相處還好?”
“嗯,還不錯。”戚暢點頭承認,其實知道陳穎想問什麼。
“那就好,爸媽看着你們感情越來越好心裡也很安慰呢。”陳穎握着女兒的手柔聲說道。
戚暢看着陳穎那安慰的表情卻是不知道該跟她說什麼好,有時候做父母的想法,跟做兒女的完全不一樣。
反正戚暢完全不能理解父母這種對她的多愁善感。
反正上都已經上了。
“我今天上午去醫院了,順便給你也開了點藥,你待會兒帶回去吃吃吧。”
“我又沒病吃什麼藥啊?”
“這是補身子的,你身子弱,要是懷了孕你身子還這麼不堪一擊總是不好的,首先對寶寶就不好啊,所以你現在拿回去吃着,把身體養好了,再要孩子的時候也不會那麼辛苦。”
“媽,誰說我們要要孩子了?”戚暢快瘋掉,吃驚的瞪着眼睛問她親愛的老媽。
“暢暢!”陳穎也叫着她,很鄭重其事,嚴肅的。
“你們倆要孩子是遲早的事情,你不能推卸這個做妻子的責任你知道嗎?”
“暢暢不知道。”她煩躁的說,然後起身就要走。
卻是一下子陳穎沒了聲音,她垂眸看着陳穎難過的低着頭的模樣又不忍心的坐了回去:媽,這件事先不要逼我,再給我點時間好嗎?
“那藥你帶回去吃,都是中藥,就算不爲生孩子也是對你身體好的。”陳穎立即又跟她商議。
“好,我帶回去就是。”竟然也沒辦法。
只是當看着陳穎又笑起來,她才也跟着又開心一些。
“媽不是故意爲難你,媽只是希望你安定下來。”陳穎說。
戚暢連連點頭,在陳穎面前扮演乖順的好女兒
順的好女兒。
“對了,你們現在要是避孕,一定要讓你老公避孕,你身體本來就差,可千萬別吃避孕藥啊。”
“啊?”
“啊什麼啊?女人吃避孕藥本來就很傷身的,你身子又差,吃了萬一以後想要懷孕也難了怎麼辦?”
戚暢……
她的第一想法是那不是正好合了她的心意?
後來又回過神,就算不跟傅總生,自己將來也總要有個孩子的,所以,陳穎的話她記在了心裡。
於是下午回酒店的時候她就去客房部逛了一圈,然後口袋裡滿滿的,哼哼。
這個東西他們酒店就有,花錢去買什麼的,就太浪費,而且也不如他們酒店的高級。
不過她真沒好意思看樣子,以至於那晚傅總鬱悶的看着自己兄弟:你是不知道你老公的尺寸?
戚暢……
之後換了好幾個,總算找到一個靠譜的。
看着他戴安全套的時候不高興的樣子其實她就知道他很憋屈,但是他憋屈也好過她不能生孩子啊。
所以,爲了自己的將來,只好委屈他傅大總裁啦。
那天戚暢跟戚雪一起吃飯,戚雪告訴她:我聽李雲說,傅總辦公室門口多了個秘書助理,說是秘書助理,其實就是專門勾引你老公的小狐狸精。
戚暢不明白的看着戚雪:什麼意思?
“你婆婆安排的啊,李雲說了,好像是什麼高官的女兒,年紀比你我還小,剛剛二十出頭,是國外某個名牌大學回來的金牌畢業生。”
“這麼說的話,我應該找錢秘書好好聊聊。”戚暢想了想便說。
“我就是這個意思,你先找錢秘書打聽一下實情問問她你老公的看法,然後……”
“嗯,是應該問問傅總的意見,俗話說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錢秘書這樣的人才,我是堅決不會讓她落入別人的手的。”
戚雪……
戚暢一邊說一邊自我肯定的點頭,倒是戚雪在旁邊愣住了。
她們倆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啊。
“你就一點也不擔心你老公被別的女人拐走了?”
“他是我老公,我們倆領過證的,我不簽字,誰能把他拐走?”戚暢立即不解的問。
戚雪……
“就算不能離婚,也能拐上牀啊,而且我聽說那女孩長得特別漂亮,還是撕逼界的一把好手呢,錢秘書都要被她逼瘋了,聽了這些之後你還能淡定的坐在這裡?”
“吃完飯我就給錢秘書打電話。”
這麼好的牆角,早點挖過來放在自己身邊也安心。
戚雪快被她氣的腦供血不足,雙手擱置在桌沿,然後就開始腦袋往手背上撞。
戚暢笑了一聲然後拿着筷子夾了一口菜放在嘴裡。
食不知味。
晚上璀璨職工年後首次聚餐,戚暢跟幾個高層也參加了。
傅瀟沒來,戚暢竟然覺得有些無趣,想着他還在養傷又沒辦法叫他過來。
舞曲一響起來,一羣女生男生也就都到了舞池中間去拼起來,然後她便站在一旁看着。
手裡握着手機而已,聽着幾個高層說些自己老了的客套話,然後她也只是擺着架子做個樣子準備就走。
然後有人拉了她一把:戚總也來嘛。
她突然記起來自己好像也才二十三,這樣的年紀蹦躂蹦躂她還是沒問題的。
而且今天下午的心情一直不好,所以她脫下小西裝外套然後跟着進去跳起來。
白色的襯衫被她當衆從褲子裡掀到外面蓋住腰上好看的腰帶,一頭長髮散開,一走近就霸氣外露。
歡呼聲更高了,她也很久沒有這麼放鬆過,然後幾個男孩跟女孩圍着她,這晚過的格外的快樂。
而大堂門口站着幾個男人看着裡面烏煙瘴氣的忍不住皺着眉似笑非笑:赫,你老婆可以啊。
“再次證明了她的身材很火辣。”
王韓跟劉言你一言我一語的,傅赫站在旁邊看着自己的老婆在裡面瘋了似地扭着自己的小蠻腰卻是一直擰着眉沒開口說話。
她明明穿的是職業裝,但是跳起來讓人看着就是那麼……
他承認,他一點也不開心看她跟那些職工跳舞,不是因爲那些人是職工,只是那些男孩女孩看上去跟她年紀差不多。
他們似乎很容易就能玩得開,然後她跟他在一起的時候……
“早就知道你老婆這麼會玩,也不是第一次見了,我們走吧。”王韓擡手摟住他的肩膀說道。
幾個男人漸漸地離開了那個地方下到十八樓去,只是傅總後來一直開心不起來。
他們的確見過戚暢跳舞,而且不止一次,但是這次,是他們婚後他第一次見她跟這麼多人在一起扭來扭去。
就是覺得很不爽。
按理說老闆即興跟職員們玩玩親近也沒什麼,但是他一想起那幾個在她身後圍着的小青年就不爽的很。
“你們先去。”
電梯已經下到十八層,他卻沒出去,只低聲一句。
他們離開後他又上了樓。
回到那個大堂裡,他一步比一步更大的走過去,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他。
漸漸地裡面平靜下來,不過他親愛的小媳婦還不知道,還有幾個男女在陪她玩的很盡興。
幾個高層見了傅總來,立即就挺直了後背想要給戚總提個醒吧又沒辦法張嘴。
滿屋子的人,然後突然大家都不動聲色的靜止。
他站在裡面雙手環臂,蘊藏着銳利的黑眸就那麼肆無忌憚的盯着還在跳的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