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的時候,蘇雨馨只是精神恍惚的隨意吃了倆口便走上了樓。
她腦海中總是揮之不去白天發生的事情。
不知道自己母親是誰,好像已經成了徐雪青侮辱她的把柄。
其實,起初在知道,徐堇風身份的時候她還是非常的震驚的。
蘇雨馨邊慢悠悠的踏上臺階,邊自嘲的笑着“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也算是真真切切應了這句話了。
果真是一丘之貉。
蘇雨馨精神恍惚的走入了臥室,身後一雙黑眸也若有所思的緊緊盯着她。
等她進入臥室剛關上房門的時候,門就又被重新打開。
一張俊逸卻冷的令人心悸的臉放大在她的眼前。
蘇雨馨恍惚中回神驚愕了半秒便轉過了身子。
只是,還不等她移動一步就從身後伸出一隻有力的長臂將她的身子又扳了過去。
蘇雨馨困惑,卻冷着臉面無表情。
她不語,目光空洞一動不動盯着那雙黑眸。
“爲了那筆錢,你就親自去徐氏?”
他平靜地問,但是語氣中分明帶了幾分質問。
一句話令蘇雨馨的心底又憤憤不平了起來她擡眸同樣滿臉鄙夷的看着他:“‘人爲財死,鳥爲食亡’,你憑什麼以爲我會白白放棄老婦人‘有生之年’的那筆財富,尤其是物慾橫流的社會,你應該知道,錢,到底有多重要。”
蘇雨馨冒出的一大堆話令葉天擎的眉頭緊緊的蹙起。
黑眸死死地盯着她,這次有了幾分無可奈何的意味:“你誤會了!”
他滿臉黑線的看着她,自己短短的一句話竟讓她發了這麼多“長篇大論”。
蘇雨馨冷笑,目不轉睛的盯着他,淡漠的說:“好,就算是我誤會了。”
她不想再爭執,太多的事情已經令她心神不寧,心慌意亂了。
不過是因爲好奇而已,一時頭腦發熱就去參加了大賽。
早知道會是這樣一種結果,她倒是寧願從一開始見到那個大賽的時候就遠遠躲開。
她的態度同樣引起了男人的不悅,他的語氣同樣淡漠,甚至冰冷了幾分:“最後的結果是魯莽,不計任何後果的直接去徐氏。”
他同樣死死地盯着她倔強,有幾分冷漠的眸子。
語氣中的嘲諷顯而易見。
“你就這麼確定今天的一趟徐氏我白跑了?”
她看着他,黑眸裡睿智的光芒必現。
此時的她,一臉固執,似乎在和他打賭。
葉天擎的嘴角不易察覺的勾了勾,似乎對她說的話起了興趣。
“試試——”
他淡淡的語氣一掃而過。
弦外之音很明顯,賭,她魯莽的去徐氏這一遭究竟有沒有用。
蘇雨馨被他陰晴不定的態度弄得心情更糟糕了幾分。
她氣呼呼的扭過頭,冷聲說道:“隨你,我沒興趣跟你玩那些過家家的遊戲。”
事實上,她也不確定,吊兒郎當的徐堇風會不會出人意外的給她一個答覆,但是葉天琴個眼底那抹穩操勝券的光令她及其的不舒服。
他的眼神,令她感覺自己好像時刻被他玩弄於鼓掌之中。
蘇雨馨轉過身,那雙澄澈的大眼睛流轉着精明的光。
似乎,徐堇風,跟葉天擎都不可信。
唯一能信的只有一個宴子楊。
可是,
蘇雨馨又滿臉愁雲,自從上次在賭場被葉天擎給攪和了以後,她就再也沒有去過賭場。
就連找宴子楊,也不是那麼方便。
她只是,不想過多打擾他。
呆愣許久後,一雙手臂突然霸道強勢的將她拉入了懷中。
蘇雨馨反應過來,不假思索的開始掙扎。
她決絕的動作令身後的男人氣惱了起來。
“別動。”
身後的男人突然沉聲命令。
蘇雨馨被下了魔咒似的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的身子將僵硬着。
葉天擎今天的“好”態度真是令她覺得不可思議。
陰晴不定。
空氣中曖,昧的氣氛正在瀰漫。
蘇雨馨不安的扭動了一下身子,想掙脫她的懷抱。
“放開我……”
她僵硬着聲音開口。
“閉嘴,乖乖履行你的義務。”葉天擎的臉拉了下來。
蘇雨馨一聽,頓時怒火攻心,她掙脫看他的手臂昂起頭:“你不要得寸進……”
“唔……”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脣瓣就被狠狠地堵上。
……
第二天晚上
華燈初上,C市燈火闌珊,奢華的賭場內流光四溢。
依舊是三年前初見宴子楊的那個VIP包廂,蘇雨馨推開門,腳步剛踏進去的時候整個人就呆愣了。
“楊子……”
她滿臉意外的看這他,沒想到他竟然在這裡。
宴子楊的嘴角翹起,不苟言笑的臉上依舊滿臉的寫滿了寵溺的神色。
“你怎麼會在這裡?”
蘇雨馨差異的看着他,事實上,她的打算是等自己坐在這間包廂的時候再給宴子楊打電話。
可是,現在看來倒也方便了很多。
宴子楊修.長的雙,腿.交.疊,優雅腰身前傾去拿桌子上的酒杯。
“等你”
醇厚的嗓音淡淡的一掃而過。
並不打算多做解釋。
蘇雨馨的臉上綻放了一絲燦爛的笑:“你怎麼知道要找你啊,而且還這麼準時。”
她興沖沖的上前也拿起桌子上的酒杯。
華麗而並不算璀璨的燈光下,蘇雨
馨坐在他的側面。
那張冷峻的臉越發的神秘性感。
“去要錢,空手而歸了吧。”
宴子楊神情悠閒,語氣更加悠哉。
蘇雨馨一愣,聽懂了宴子楊語氣中的戲謔。
她臉色發窘,隨即憤憤道:“這不是你拿我開玩笑的藉口。”
可惡,不就是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自己一個人不顧後果去徐氏跑了一遭嗎?
竟然都來拿它說事。
宴子楊無奈,薄脣輕輕抿了抿,低聲道:“只是一筆財富,你會有那麼大的興趣?”
蘇雨馨遲疑了一下,在燈光下打量着他的側臉:“也不是,就是覺得那個大賽舉辦的有點無緣無故,而且,還有那個獎金,還是老婦人生前她自己名下所有的財產,你不覺得這件事裡面大有文章嗎?”
宴子楊不語,悠閒的晃動着手中的酒杯,酒水在不大不小的酒杯裡一圈一圈的晃盪起了細小的波紋。
見宴子楊不說話,蘇雨馨更是焦急。
其實,那筆財產她大可以不必過問,或者說是那場比賽她也可以徹底全部忘卻。
之所以,又執着,又好奇,是因爲葉天擎。
想起他那張自以爲是,唯我獨尊的臉,她就覺得來氣。
所以,那筆財富,以及老婦人的身份她一定要搞清楚。
宴子楊扭過頭,眸子帶了幾分嚴厲,只是嘴角的寵溺卻越發的明顯。
“多管閒事的下場。”
話落,他深邃的眸底一絲情愫一閃而過,蘇雨馨的側臉在流光四溢的燈光下越發的迷人。
似乎,某處最柔軟的地方正一點點的沉淪。
他的思緒似乎回到了三年前。
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推門闖入,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嗎,氣勢洶洶要來賭博。
也許,從那個時候,他已經陷進去了。
一眼,便萬劫不復。
“也不是我多管閒事……”
蘇雨馨扭過頭,絲毫沒有察覺到宴子楊眸底的異樣。
她盯着玻璃桌,喃喃的說道。
她又不能直接告訴宴子楊,自己是爲了在葉天擎那裡出一口惡氣。
只是因爲看不慣那張囂張的臉。
“楊子哥哥,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蘇雨馨突然扭頭詢問,卻不其然對上了那雙陷入懷疑裡的眸子。
她一愣,被他的眼神嚇得心臟跳動了一下。
臉色微微地有點發紅。
“嗯……”
猝不及防的與她的視線相撞,宴子楊也突然地嗯了一聲。
隨即轉過頭去盯着手中的酒杯。
氣氛,尷尬,沉寂了半秒。
以及是蘇雨馨先打破了沉默的氣氛:“你一定知道什麼,對吧,要不然怎麼會這麼準時的出現在這裡呢?”
她知道,她不先說話,沉默少言的宴子楊是不會開金口的。
“那老婦人是徐堇風的母親。”
宴子楊淡淡的掃了一眼蘇雨馨,輕描淡寫的說道。
“撲——”
蘇雨馨剛入口的酒被宴子楊的一句話嗆的全部噴了出來。
酒濺了她一胸脯,一桌子。
“咳咳……”
蘇雨馨猛地咳嗽了起來,眼底被嗆的溢滿了淚花。
宴子楊蹙眉,溫暖的大手朝她的脊背伸了過來,輕輕拍打着。
“你慢點……”
宴子楊邊拍着她的背部,邊好笑的說道。
蘇雨馨緩了緩神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白了一眼宴子楊:“還不是你,猛不防來一句,什麼徐堇風的母親。”
老婦人是徐堇風母親的事實令蘇雨馨着實震驚。
原來,說來說去,不過那個無賴流氓母親。
難怪呢!
徐堇風不可正兒八經的跟她說話。
“母親?徐堇風母親快死了?那這位婦人不是有繼承人的嗎?那徐堇風的父親呢?”
蘇雨馨簡直就是一頭霧水,她迷惑不解的眼神看着宴子楊。
宴子楊靜靜的看着她那雙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答案的眸子,淡淡的說道:“徐堇風父親還在世。”
話說完,宴子楊眼底閃過似有若無的戲謔。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那先不說這位老婦人的丈夫還在世,他都有孩子而且還不止一個孩子……”
蘇雨馨說起了徐堇風突然間就想起了徐雪青。
那也是一個。
“丫頭,不要把事情想得這麼複雜,別把自己繞進去了,很簡單啊,就算是這位婦人的子女以及丈夫在世人家也有權利,按自己的意願處理她自己名下的個人財產。”
宴子楊滿臉嚴肅的看着她,細心地給蘇雨馨講解着。
蘇雨馨點了點頭:“法律上是這麼說,可是這分明就不符合人的邏輯啊,有子女,有家庭,非要無緣無故搞個什麼品酒大賽讓陌生人奪去這筆財富。”
這根本就不符合常人的邏輯,哪有這麼怪癖的人。
蘇雨馨的困惑更加深了幾分。
而令她憤然的是,宴子楊竟然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
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
他倒是很冷靜,可是她急於想知道。
“楊子,你能不能別賣關子,好好地跟我說說。”
蘇雨馨終於忍不住哀求道。
她一隻都知道,想要從宴子楊的嘴裡挖掘出消息,很難。
往往,都會令她生氣一番。
“笨丫頭,自己不會猜嗎?是繼母。”
宴子楊無奈的看着不依不饒的蘇雨馨。
蘇雨馨瞠目結舌的看着宴子楊。
繼母?
難怪,徐
氏會出面替她舉辦這場品酒大賽。
宴子楊無奈。
“有那麼吃驚嗎?”
蘇雨馨點了點頭:“那你一定知道這場大賽背後的貓膩了。”
她看着宴子楊說着問話,但是卻非常的肯定。
她確定,宴子楊一定知道。
知道了全部事情的來龍去脈。
然而,令蘇雨馨出乎意料的是——
“我不知道。”
蘇雨馨再次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怎麼可能?你都知道那位老婦人是誰了,怎麼會不知道動機呢?”
宴子楊嚴肅的看着她,一本正經的搖了搖頭:“我得到的消息是,那場品酒大賽,以及無償能夠得到老婦人財產的事情,是真的餓,根本就不存在什麼陰謀之說。”
“照你這麼說,我是一隻小人之心了,以爲大賽背後藏着什麼陰謀。”
蘇雨馨激動的從沙發上站起來,面對面看着宴子楊。
她一隻好奇的事情,結果是,那場大賽是真的,老婦人確實是想以那樣的方法將這筆財產變着花樣的捐贈出去。
“嗯,不存在陰謀之說,也許,這位老婦人有她的苦衷吧。”
“可是,那她爲什麼不去直接送給慈善基金呢?”
宴子楊被蘇雨馨的話問的一時語結,說不上話。
“也許是老婦人,性格怪癖喜歡以這樣的方式送人,反正她要死了,膝下無子,死後要那些財富也沒有用。”
看着蘇雨馨那一臉無語的樣子,宴子楊試圖用一種牽強的理由說服她。
“可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她可以給她的繼子繼承啊。”
宴子楊這一次徹底被蘇雨馨的話給堵的說不上任何搪塞的理由。
“我也不知道,反正,該調查的都調查了,品酒大賽很正常。”
宴子楊最終無奈的說道。
蘇雨馨一臉糾結,一動不動的注視了宴子楊一會兒,最終泄氣的皮球似的坐在了沙發上。
“結果就是這樣了。”
宴子楊似乎不忍旁邊的蘇雨馨失落的樣子,忍不住安慰。
“沒有陰謀論不應該是好事嗎?難道你喜歡這個社會處處都充滿勾心鬥角?”
宴子楊換了一種語氣勸解道。
“你倒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蘇雨馨不冷不熱的說了句。
宴子楊無奈,只是寵溺的讓着她,不和她繼續爭吵。
沉默了片刻,蘇雨馨站起了身子:“太晚了,我也該回去了。”
她滿是失落的與宴子楊告別。
宴子楊眸光漣漪,他緩緩地起身,修長的身子籠罩在蘇雨馨的頭頂。
似有若無的酒氣撲了過來。
蘇雨馨下意識的後退一步。
她總感覺,她與宴子楊中間似乎隔着一層什麼東西。
察覺到了她細微的異樣,宴子楊的眸底暗了幾分,隨即淡淡的開口:“我送你。”
說完,霸道的將她攬過。
蘇雨馨一愣,隨即躲閃了一下。
“不用了,我又不是以前那個十八歲的小女孩,丟不了的。”
她勉強衝着宴子楊笑了笑,隨即去開門。
然而,當她打開門的瞬間,去路便被堵的密不透風。
蘇雨馨錯愕擡起眸子看着堵住她去路的人。
她穿着簡單的男士休閒服,可惜蘇雨馨一眼便認出了她是個女孩。
女孩頭上戴着一頂黑色的鴨舌帽,她有着一張英氣與俊秀並存的臉,那雙眸底是遮掩不住的淘氣。
“天問!”
良久,蘇雨馨驚叫出聲,這個瘋丫頭怎麼會在這裡。
“嗯,吃驚嗎?”
葉天問淘氣的看着她,一臉悠然自得的樣子。
“大嫂……”
葉天問,拖長了音調陰陽怪氣的叫了一聲。
蘇雨馨糾結的看着與她年紀只差二歲的葉天問。
葉天問,十九歲,本來是哈佛大學再度研究生,可是她卻成天瘋瘋癲癲的四處亂跑。
她偶然有一次,聽到葉天擎再書房嚴厲的訓斥過她,但是看來沒用。
葉天問這一聲大嫂叫的她還真不是多麼舒服反而是乖乖的感覺。
“哼……被我逮着了吧,就知道你在這裡。”
蘇雨馨的思緒被葉天問打斷。
她扭頭的瞬間,葉天問的人便跑到了宴子楊的面前,毫不避諱的拽起了宴子楊的胳膊。
蘇雨馨更是瞠目,她愣愣的看着大膽的葉天問,腦袋竟然一時之間沒用反應過來。
“大嫂,我在追他!”
“撲哧——”
葉天問淘氣直白的話令蘇雨馨忍俊不禁的笑出了聲音。
“真的,我沒開玩笑。”
葉天問一本正經的看着她,挽着宴子楊的胳膊更加緊了幾分。
“我信。”
蘇雨馨忍不住勾起了脣角。
反觀,宴子楊則一臉冷漠的樣子。
他一臉不悅的將葉天問推開,嚴厲的制止她“出格”的舉動。
蘇雨馨發現葉天問的臉色在那一瞬間也黯淡了下來。
“額……我該回去了,你們聊。我先走了。”
蘇雨馨看着倆人僵持的樣子,趕忙把空間讓給了倆人。
她說完就快速的走出去,關上門。
她嘆了一口氣,剛剛,宴子楊嚴厲的眼神根本就不是在開玩笑。
葉天問,這是糊塗。
她不會不知道,她的哥哥葉天親跟宴子楊是死敵。
不,從宴子楊以前對她說話的話音裡可以猜測,葉天擎跟宴子楊之間不僅僅只是對手。
可能還是仇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