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蘇雨馨無助的衝出葉家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她隱隱發現,今晚的夜色似乎有點不太對勁,蘇雨馨恍惚擡頭,這才發現原來今天的陰天。
“轟隆”雷聲響了起來,天似乎下一秒就會悲泣出聲似得,蘇雨馨苦笑,眼淚不停的滑落,就連上天都爲她可悲嗎?老天都可憐她嗎?
蘇雨馨恍惚間行走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她記不清楚已經有多少輛車子的軲轆擦過她的腳尖了,她只知道,她的心好痛,好痛………一直痛到麻木,一如四年前,她會痛,最後,她的心徹底死了。
冰冷的雨點突然打在了蘇雨馨的額頭上,涼風吹了過來,她打了一個寒噤,整個人身體都開始顫抖,漸漸地,雨點越來越多砸落在她的頭頂上,然而她卻渾然不知。
一陣閃電之後,雷聲見二連三的響了起來,雨越下越大,從雨點漸漸地變成了瓢潑大雨,雨點毫不留情的肆虐着她單薄的身體,黑雲塗滿了天空,蘇雨馨被淋成了落湯雞,整個人瑟瑟發抖,接着,越一泄如注,越下越大,路上的行人一個接一個消失,車子也漸行漸少,蘇雨馨依舊渾然不知,如同沒有靈魂的軀殼似得,行走自如在令人心悸的雨夜之中。
不知過了許久,也不知道雨下了多久,也不知道她究竟無意識的行走了多遠,她身體發軟,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片昏暗……
……
醫院,第二天,蘇雨馨昏昏沉沉的醒了過來,她雙眼無神,呆滯的盯着天花板,整張小臉慘白的駭人,站在她病牀旁邊的宴子楊嘆氣,他俯下身子心疼的在她額頭上吻了下去,蘇雨馨閃躲了一下,宴子楊愣住,沒有想到她竟然這麼大的反應。
宴子楊默不作聲站在牀邊看了她許久,蘇雨馨擡起頭,臉色蒼白的令宴子楊更加心疼,他嘆氣:“下那麼大的雨,就連車輛都很少行走,你卻行走自如,你真的不要命了嗎?”
蘇雨馨鼻頭一酸,眼淚無助的落了下來,她出口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分外沙啞:“他……不要了……”她無助的哭泣着。
宴子楊複雜的眸光盯着她的臉頰:“你們本來就有緣無分,別想了,我記得受了打擊的你不是這個樣子的。”
宴子楊說完之後,神情有些眼裡,蘇雨馨馬上將眼淚逼了回去,她知道宴子楊討厭別人眼淚,尤其是女人的,她不例外,葉天問也不例外。
宴子楊見狀,嘆了一口氣,他將她扶起來,拿過桌子上的水杯,遞到了她的脣邊,溫柔的說道:“喝點水!”她連話都說不出來的,嘴脣乾裂的都已經出血了。
蘇雨馨搖頭,呆滯的眸子盯着宴子楊:“楊子……他說了,他不喜歡那倆個孩子!”
宴子楊楞了一下:“你告訴他了?”
蘇雨馨點了點頭,嗓音依舊沙啞:“可是他不要,他根本就不在話,宴子楊,你說,爲什麼,如果說,他不喜歡清清和小傲,也許我可以理解,畢竟這件事對於他來說真的太突然了,他一時之間難以接受也是人之常情,可是……我肚子裡你的孩子,是他的呀!”
宴子楊的眸光波動了一下,他將水杯重新遞到她的脣邊,低聲說道:“你先喝點水。”蘇雨馨搖頭將水杯推開,宴子楊蹙眉,嚴厲的看着她,蘇雨馨還是搖頭,哭泣着說道:“爲什麼?他不相信嗎?爲什麼他不要孩子?”
宴子楊蹙着眉頭沒有回答她的話,他在她的牀邊坐下,摁着她的後腦勺將她抱到懷裡,強迫她昂起頭,不容分說將水灌入她的肚子裡,蘇雨馨被逼無奈,只得將被宴子楊灌入口中的水大口大口的吞了下去,爲了防止她被嗆着,宴子楊又小心翼翼的將她鬆開。
蘇雨馨將水嚥下去正欲緩一口氣,宴子楊就又將她的身子摁倒懷裡,就這樣強行給她灌下去一杯水,蘇雨馨一把將他推開,聲嘶力竭的哭泣:“你告訴我,爲什麼?”
宴子楊的眸子死死盯着她,有些生氣的說道:“他的想法我怎麼可能知道?要死要活的追你,現在又將你拋棄!”
宴子楊的話更深深刺傷了蘇雨馨,她的心又一次痛了,她絕望的看着宴子楊:“我跟他說,我不想離婚……可是,他卻簽字了,你說,是不是她不相信我,是不是她以爲我跟你在一起過,所以他就嫌棄?”
宴子楊看着她心碎欲絕的模樣苦笑着說道:“我哪有那樣的機會。”
蘇雨馨含淚呆滯的眸光看着他,宴子楊繼續自嘲的笑道:“我連表白的機會都沒有,哪有跟你在一起的機會。”他說的是她以前,在初嫁給葉天擎的時候,只要他和蘇雨馨一有見面的機會,蘇雨馨就將他的嘴堵得死死的,不讓他說,所以他連表白的機會都沒有,甚至現在……她還是愛上葉天擎了,那個傷她最深的男人。
蘇雨馨愣愣的盯着宴子楊,看着她出神,她似乎想到了什麼,一雙死水般的眸子盯着他,認真的說道:“宴子楊,對於我,我先跟你說聲對不起,我們倆個,相遇也許是緣分,天作姻緣巧作和這句話你聽說過嗎?你現在告訴我,幾年前在葉天擎娶我之前,你有沒有愛上我?”
宴子楊毫不遲疑點了點頭。她此時脆弱的模樣越發讓他心疼,蘇雨馨冷冽直截了當打斷他的話:“錯了,宴子楊,你沒有愛上我,你只是將我當做了潔的影子,你跟葉天擎那麼相像,就連女人都會愛上同一個,宴子楊你愛的不是我,你愛的是我身上,潔的影子。”
宴子楊沒答話,一雙眸子盯着她,蘇雨馨的眸子依舊如同死水一般::“就依你說的,在我嫁給葉天擎之前你愛上我了。天作姻緣巧作合,這句話你必須相信,你比葉天擎之前早愛上我,爲什麼不跟我表白,爲什麼不追我?偏偏等葉天擎娶我之後你才後悔。”
宴子楊眸光復雜的盯着蘇雨馨,他承認她說的話,是,他是真的後悔沒有在葉天擎之前跟她表妹,以至於以後都沒有了機會。
蘇雨馨眸光呆滯:“這就是冥冥之中上天的安排,有些事情你必須相信,例如緣分,巧合,這個東西。”
宴子楊張了張嘴,卻是欲言又止,蘇雨馨繼續開口說道:”“宴子楊,你別自欺欺人了,你分明愛上了葉天問,你一直說你愛的是我,其實你是走不出潔的影子,可是,你都不知道,其實就連潔的影子都沒了,因爲你愛上了葉天問,那個淘氣可愛的孩子,楊子,我就說你會後悔的,真的……”
蘇雨馨重複的說了一句,而她的話令宴子楊的心底一顫,莫名的閃過一陣恐慌,他只知道,他現在真的很亂,蘇雨馨的眸光依舊呆滯,整個人死氣沉沉:“楊子,你說,葉天擎,究竟有什麼好?我跟他離婚不好嗎?有那麼優秀的男人,我爲什麼一定要非他不可呢?”
蘇雨馨心碎的說着,宴子楊沉重的嘆氣,他將他拉扯到懷裡心疼的說道:“傻丫頭,你剛剛自己也說了,天作姻緣,巧作合,天作之合,你都說了,有些緣分你必須相信!”
蘇雨馨無助的在他懷裡哭泣“可是,爲什麼?難道這就是我們的緣分嗎?”
“別哭了!”宴子楊沉聲說道。蘇雨馨還是不停的哭泣着,想到他的絕情,她就痛的難以呼吸,她的哭聲不僅沒有停下來反而變成了嚎啕大哭。
宴子楊將她緊緊抱在懷裡低聲哄勸:“別哭,你看人家天問,從來都不會哭。”
宴子楊說完之後,他都覺得好笑,葉天問哪裡不哭了,她比蘇雨馨都能哭,葉天問不哭,只是在他面前……忍着不哭。
蘇雨馨哽咽,泣不成聲的說道:“楊子,對不起……就一次。”
宴子楊笑了笑:“沒事,哭吧!”
蘇雨馨真
的哭了。哭的比之前更加悲痛欲絕,宴子楊皺着眉,她還真的來勁兒了,蘇雨馨只要一想到,葉天擎不可能跟她在一起,她就痛不欲生,就好像四年前,父親的離去似得,有什麼東西從她血肉離強行分離似得,難受,她已經經歷過了一次生離死別。
葉天擎……
蘇雨馨不停的哭泣着:“他不要我了……他說……他要娶別人……”
她依舊泣不成聲的說着,蘇雨馨不停的哭着,隔一段時間就重複一句話,不知哭了許久,蘇雨馨越哭越傷心,嗓子都開始沙啞,宴子楊心疼的將她推開:“別哭了……”
蘇雨馨想止住哭聲,但是越想止住就哭的越上氣不接下氣,宴子楊無奈,將她重新拉到懷裡:“別哭了,他不要你,我娶你!”
蘇雨馨楞了一下,肩膀在宴子楊的懷裡不停的聳動着,宴子楊又說了一句:“你別哭了,我娶你!”蘇雨馨含淚,昂起頭看着他認真的臉,宴子楊的眸子一片執着,蘇雨馨搖了搖頭……
宴子楊耐着性子:“那你到底想怎麼樣?”
蘇雨馨抽噎着愣愣的看着他,宴子楊嚴肅,一本正經的說道:“清清和小傲雖然誰長大了,但是一個比一個頑皮,而且,他們長大了,你怎麼跟他們交代他們爸爸的事情,孩子總有一天總會長大的,還有……你也真自私,你肚子裡的孩子呢?”
蘇雨馨含淚依舊愣愣的看着宴子楊,宴子楊嚴肅的提醒:“別忘了肚子裡面還有一個!”
宴子楊拉下臉,也真是,三個孩子,這……夫妻倆在一起都沒幾天,六七年的時間,他們在一起只是一年半多,算是倆年。
第三個孩子,倆三個月都不到,就又懷孕了。
蘇雨馨搖頭:“我自己可以!”
宴子楊其實說的對,她太自私了,不管是四年前,還是四年後,。不管是對宴子楊,還是對葉天擎,或者,是對葉天問,甚至自己的孩子,她一直都是自私的,現在她怎麼還可以爲了自己,自私的嫁給宴子楊呢?
宴子楊蹙眉瞪視着她:“孩子呢?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想什麼?就算是你繼續等他,人家也不會將你放在心上,胳膊一好,自然會有成千上萬的女人去追逐他,也是,就算是一隻胳膊,也有人追。”
蘇雨馨抓住了宴子楊話裡的重點,激動得拽着他的胳膊說道:“胳膊……他的胳膊會好嗎?”
宴子楊皺眉:“我不知道!”蘇雨馨的希望徹底被破滅,
“會好的,一定會好的,總有一天我會找徐堇風將這筆帳討回來,他竟然做惡作劇。”蘇雨馨咬牙切齒的說道。
宴子楊有些無力的看着蘇雨馨,他將她瘦弱的身子摟到了懷裡心疼的說道:“別自欺欺人了,徐堇風醫術高超,葉天擎的手臂會怎麼樣,他一清二楚。”
蘇雨馨毫不客氣的頂撞回去:“徐堇風醫術高超當然可以治好葉天擎的手臂,我沒有自欺欺人,徐堇風,總有一天我會跟他算總賬,楊子,你還真笨,爲什麼你們都這麼固執,你還記得清清被誤症爲白血病的那一次嗎?國外的儀器先進,現在有新聞也經常報道,一些醫院會因爲儀器壞掉而給病人誤症,但是這樣的事情其實發生的概率很小很小,你以爲這小概率的事情,會真的偏偏落到我們的頭上嗎?”
宴子楊被蘇雨馨說楞了,他是真的當初沒有想太多,一心只是想着清清要平安健康,而最後,換了一家醫院,診斷結果出來的時候,他送了一口氣,根本沒有時間想那麼多。
蘇雨馨盯着宴子楊,一字一句的說道:“徐堇風,這都是他做的惡作劇,混蛋!”
她想起那一次就被氣得咬牙切齒,他竟然會跑到國外給她搗亂,宴子楊震驚了,愣愣的看着蘇雨馨,蘇雨馨;淚痕未乾。憤怒的瞪視着宴子楊:“你現在還以爲,徐堇風說的是真話嗎?”
宴子楊被她可愛的樣子,逗笑了,但是幾秒之後,他還是收斂了笑嚴肅的看着她說道:“這件事情這麼嚴重,徐堇風怎麼可能開玩笑?”
蘇雨馨瞪視着宴子楊冷聲說道“那清清白血病的事情就小嗎?他不是還照樣有恃無恐的做了惡作劇嗎?結果呢?把我們嚇得差點魂飛魄散,接連一個月都沒有休息好。”
宴子楊無可奈何地笑了:“確實是,你怎麼想到這些的?”這些他根本就沒有考慮,只當是醫院的儀器真的出了問題。
蘇雨馨依舊將徐堇風恨的咬牙切齒:“我猜的,我覺得不對勁,你也可以說我多疑,反正我是拆穿他了。”
宴子楊簡直被她又氣。又哭的樣子逗的哭笑不得,他將她拉到懷裡,輕聲的說道:“小馨你從來都不欠我的,如果非要說欠的話。就是你從來都沒有給過我一次機會,甚至連我開口都不讓。”
蘇雨馨將宴子楊一把推開。嚴肅的說道:“楊子,我真的……可以一個人,我可以將孩子照顧的很好。”蘇雨馨又開始託着哭腔。
宴子楊嘆氣:“那我呢?你對我公平過嗎?現在他就要跟別人結婚了,你還是對他念念不忘,你從來都不肯給我一次機會。”
蘇雨馨沉默了看着宴子楊那迫切的眼神,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宴子楊低頭:“那……同意了?”
蘇雨馨沒說話,宴子楊將她抱在懷裡:“蘇雨馨,他不要你,我娶你,聽清楚了沒,清清和小傲的身世也不用你多嘴,他們是我的孩子,你要是將他們的身世告訴倆個孩子的話,小傲我不知道,但是清清,跟我恐怕真的沒有緣分了,我真的會失去她,這個小丫頭,還挺記仇。”
蘇雨馨有些憤憤不平的說道:“誰讓你平時不寵愛她呢?還對她那麼嚴厲!”
宴子楊無語。
在病房門口,落寞的站着一個女人,她的手裡拿着一張報告單,當再次清清楚楚的聽到宴子楊說的那些話的時候,她的心徹底死了,她可以去追他一次,倆次,甚至在知道,自己得病之後的第三次不計前嫌去找他——只是爲了愛他,但是當她真的從他的嘴裡聽到他說的那些話的時候,她終於知道,她真的是,宴子楊口中的:送上門來的羊肉,他不過就是順水推舟,跟她做了一場遊戲而已,葉天問絕望的轉過身子,手心攥緊了報告單,只是,宴子楊,你知道嗎?其實根本就用不玩這場遊戲,因爲從一開始,義無反顧,不顧萬劫不復的結果一頭栽進去的從來都是她而已,對於他,她一見傾心,愛的刻骨民心。而他對於她從來都沒有在意過。
……
倆個月之後,宴氏集團總裁娶妻之事被傳的沸沸揚揚,毫無疑問,這條新聞登上了娛樂新聞頭條,而更令人值得一提的是,新娘是曾經聲名赫赫葉天擎的妻子。
教堂內,目光柔和的掃過,角落處都溢滿了玫瑰花的香氣,婚禮即將舉行——
葉家,葉天擎無力的靠在沙發上拿起了當天的報紙,儘管在網上已經看到了這則消息,他還是忍不住拿起報紙,看着報紙上的圖片,倆個人依偎着,她笑得甜美,只是,葉天擎可以肯定的是,這相片絕對不是宴子楊和蘇雨馨近期照的,因爲六年前的蘇雨馨,只是一個小女孩,單純,可愛,純淨的如同一塊璞玉,尤其是她那雙澄澈的眸子,而現在……六年之後,因爲他,她的眼神開始變得複雜,她的臉上不知什麼時候也開始掛滿了愁容。
照片拍的角度適中,而這應該是在幾年前記者偷拍的吧,葉天擎想起,其實蘇雨馨跟宴子楊,他們倆個,在他之前就一直認識,他苦笑,也許,從一開始,命中註定的就是他們倆個。
葉天擎正在失神,絲毫沒有覺察到他身後的人,直到他手中的報紙被抽
走——
葉天擎的臉色只是稍微變了一下,他的身子依舊靠着沙發,徐堇風繞着沙發走過來,。坐在他的旁邊,臉上掛着一如既往,無賴的笑,他的手裡拿着報紙,視線故意撇到報紙上。忍不住讚歎道:“吆……金童玉女用來形容他們也再合適不過了,不對,我可以換幾個形容詞,應該是天作之合,天造地設,天造一對,地造一雙……”
葉天擎身子依舊靠在沙發上,平靜的臉上不起任何波瀾,如果是在平時,徐堇風敢在他的面前這樣,他的拳頭早已經揮了過去,只是現在^……他沒有那麼心情,一切好像已經失去了意義。
徐堇風嬉皮笑臉的笑着,將臉湊到葉天擎的臉邊認真的打量着他:“咦?今天好像有點不對勁呀,要死要活的前妻就在今天要嫁人了你竟然坐在這裡無動於衷?”
葉天擎的眉毛抽動了一下,但是最終他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任由徐堇風一個人在那裡喋喋不休的說着:“哎,你說,這宴子楊跟蘇雨馨其實男才女貌,很早就應該在一起了,我就說嘛,你非要大費周章追她幹什麼,人家不會回心轉意就是不會回心轉意。”
徐堇風說完之後偷偷的將視線落到葉天擎攀着的胳膊上:“喂,我說,你不累嗎?這樣攀着,早已經拿下來了,前幾天我是沒有時間過來通知你,所以……也算是忘了吧,現在可以拿下來了。”
徐堇風的話終於引起了葉天擎的主意,他陰鷙的眸子死死瞪視着徐堇風,徐堇風馬上後退:“別動手,你這胳膊,我只是說你能將繃帶解開了,可沒說你就可以自由運動,再說了,能不能運動還是個問題,你說呢,別得意忘形啊!”
葉天擎被徐堇風氣得咬牙切齒,但是礙於自己的胳膊,所以只是狠狠瞪視着他,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葉天擎毫不遲疑將繃帶解開,想試着活動一下。
徐堇風馬上坐了過去:“慢一點,雖然說用不着綁那個東西,但是還是得小心一點。”
這一次,徐堇風倒是說的一本正經,葉天擎輕輕的將胳膊放了下來,確實,。不能運動,基本上不能,只能僵硬的伸直徐堇風有些悲憫的看着他:“我說,你這又是何苦呢,現在人家不是照樣跟着別人走了嗎?只聞新人笑,那聞舊人哭呢?”
葉天擎冰冷的視線掃過你徐堇風,終於開始說了第一句話》:“徐堇風,你都不嫌累嗎?”
徐堇風這才住了口,但是還是有些憤憤然的說道:“這不是怕你悶着嗎?來安慰你的,結果你倒好,我看你一點兒領情的表現都沒有,早知道我就不來了。”
葉天擎冷硬的說道:“你本來就不應該來!”
徐堇風被他冰冷的視線嚇了一跳,他有些膽怯的看着葉天擎低聲底氣的說道:“那我就走了,現在倒好成了我的不是了。”
徐堇風說完之後,不敢去看葉天擎的眼睛,逃也似的就站起了身子,只是走到門口的時候,還是咬牙切齒的說道:“活該你!”
本來打算就這樣走出去的,但是徐堇風還是返了回來,繼續說道:“額,那個……我跟你說,你自己小心一點,還有,藥要準時換,只是讓你取掉,繃帶而已,其他的都不變,千萬不能掉以輕心,還有……我,還會再來的!”
徐堇風的最後幾個字故意咬重,說的陰陽怪氣,然而,葉天擎的眸光一直緊緊盯着茶几上的報紙——她的笑臉,原來真的讓他那樣癡迷,他曾經說過,她對他笑得太少,事實上也是,就連報紙上這個發自內心的笑容都不是爲他。
許久,葉天擎嘆氣,自己造的孽,責無旁貸,如果時間……真的可以重來的話,他會選擇,從一開始就將她當做寶貝似得捧在手心,不讓她受半點傷害。
葉天擎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不去想,只要一想起、關於她的點滴,他就痛的要難以呼吸,心臟開始從抽痛再到痙攣,還有那倆個可愛的孩子……應該說是三個孩子那個孩子,還在她的肚子裡……
葉天擎喉頭髮緊,強迫自己閉着眼睛……
教堂內,無數雙眼睛齊刷刷的注視着中央,一對新人的身上。
神情莊重的神父,目光莊重的掃了倆個人一眼,接着掐準時間,莊嚴,神聖的聲音響了起來。
“蘇雨馨女士,你是否願意這個男子成爲你的丈夫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楚燁先生,你是否願意這個女子成爲你的妻子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蘇雨馨被宴子楊攥在手中的冰冷小手緊張地動了一下,她的眸光閃過一絲猶豫,以及一絲轉瞬即逝間的疼痛,但是很快,她清涼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我願意!”
三個字說出來了,她沒有輕鬆的心情,反而心臟被針扎似得難受,教堂……
他娶她的時候,是強娶她的,所以匆匆的,淡漠的,沒有意思溫度,只是在走一個儀式,蘇雨馨的眼眶一下子溼潤,原來……他的壞,她竟然也歷歷在目,刻骨銘心。
她記得,他曾經也站在她旁邊握着她的手,跟宴子楊一樣,也跟宴子楊不一樣,因爲,當初,他是死死攥着她的手帶着恨意,而宴子楊……他寬厚的大掌,很溫暖,很溫暖……
只是,他的冰冷,讓她更刻骨銘心,神父莊重的聲音又將蘇雨馨的思緒拉了回來,而她的眼淚也在這一刻滑落……
“宴子楊先生,你是否願意這個女子成爲你的妻子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宴子楊低頭,黑沉的眸光復雜的看了蘇雨馨一眼,接着,他張嘴,堅定的話就要從他的口裡說出來。
“等一下!”清亮的聲音,在整個靜謐的教堂內響了起來,顯得那麼突兀。
所有人的目光都困惑的,齊刷刷的看向了門口,而蘇雨馨和宴子楊也同時怔楞,倆個人緩緩地轉過了身子,所有的人都困惑不解的看着這一幕,接着人羣開始出現了不小的騷動,開始有人竊竊私語。
宴子楊和蘇雨馨轉過身子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張楚楚可憐的小臉,倆個月,確切的說將近三個月,三個月不見,她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如畫的黛眉也似乎耷拉了下來,失去了原有的生動,而她那雙絕美,澄澈的眸子看起來死氣沉沉沒有一絲生氣,就如一潭死水一般,她絕美的臉……臉上的淘氣已經消失不見,有的,只是絕望……
宴子宴愣愣的看着朝着他走過來的葉天問,一時竟然有點無措的感覺,葉天問邁着沉重的步伐,一點點朝着他走了過去,她細細的捲髮搭過她的肩膀,有些蓬亂,這將她整個人襯托的越發無助。
葉天問在走到宴子楊身邊的時候,已經淚雨滂沱,她昂起小臉,滿含希冀,懇求的看着他:“宴子楊,你真的要結婚了?”
葉天問說完,無助的淚水不停的繼續滑落,她知道自己是明知故問,都到了這個環節了,他已經攜着他最愛的女人走進了婚姻的殿堂,走上了紅地毯,是她自己像個小丑似得跑來了。
可是……儘管葉天問一切都清楚,都明白,但是她還是忍不住給自己留了最後一點希冀,她希冀着他會反悔,會轉身……
宴子楊垂眸,這纔回神,無措的眸子看着葉天問,很快他的眸子就又恢復了往常的沉靜,他沉靜的注視着她,他的眸光令葉天問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這樣的目光……多年前,初相遇。她就一頭栽了進去,沉淪了進去,現在還是逃不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