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過去,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鮫人宮殿中也再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線索,皇甫燁華不能離開冥界太久,只能帶着皇甫燁霖先行回去了。公子寒也打算離開,卻見鳳輕顏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便道:“想不想去人界看看?”
鳳輕顏來了點興致,卻很快又垂下頭,低聲道:“你那神樂大陸我早就逛過了,也沒什麼好玩的。”
公子寒道:“神樂大陸上最多的是靈物和妖,人類在裡面算是少的,哪裡算是人界?我說的是真正的人間,你若不想去就算了。”
鳳輕顏這纔好奇道:“真正的人間?在哪裡?我要去!”
兩人便去了最近的一個小城,此時已是秋天,城中的楓樹一片火紅,看上去美不勝收。
公子寒與鳳輕顏隨意找了家酒館坐下,點了幾道小菜,菜上來之後,鳳輕顏吃了一口,道:“人間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嘛,連菜也與我平時吃的沒多大差別,可爲什麼我們歷劫都要投胎到人界來?”
公子寒道:“因爲人界是七情六慾表現得最真實的地方,只有在這裡,才能真切的體會到各種各樣的感情。”
鳳輕顏似懂非懂,見小二上了一壺酒,便替自己和公子寒都倒了一杯,道:“我聽父王說你以前很愛喝酒,要不要喝點?”說罷,自己先喝了一口。飯菜雖然沒什麼特別,但這酒卻與他平日裡喝的大不相同,帶着熱烈的辣意,如一把刀般滾過喉嚨,流入腹中都是一片火辣,感覺十分過癮。
公子寒不碰那杯酒,聞言微微詫異道:“你父王向你說起過我的事?”
鳳輕顏道:“以前我沒見過你的時候父王從來不說,可自從我見過你之後,我就經常纏着他問有關你以前的事,他耐不住我軟磨硬泡,我多問了幾遍他就說了。”
公子寒低聲道:“他與你說了些什麼?”
鳳輕顏又喝了一杯酒,才道:“也沒什麼,說你以前跟塊冰似的不近人情,還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天規,不允許天界之人與外界相愛什麼的。我也覺得你這天規定得奇怪,現在六界之間和平相處,又沒有什麼不共戴天的仇恨,也不會打仗,誰喜歡誰那都是別人的自由,你管那麼多做什麼?像現在這樣不好嗎?”
公子寒不說話,垂眸看了那杯酒一會,突然端起酒杯一口喝光了。
鳳輕顏驚訝的“咦”了一聲,又給他倒了一杯,公子寒依舊照喝不誤。於是兩人就這樣喝起酒來,但最後醉倒的,卻是隻喝了幾杯的鳳輕顏。公子寒眸中清冷,凝視着鳳輕顏的睡顏,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麼來,最終卻只是輕嘆了口氣,抱着他找了間客棧,將他放在牀上安置好,便出去了。
在街上隨意閒逛着,路邊有很多叫賣的商販,天色還早,此刻正是最熱鬧的時候。無論前世還是今世,公子寒都很少會來人界,因爲他不喜歡到處走動,也不喜歡嘈雜的地方,所以前世一般都是在天界呆着,今世則一直呆在神樂大陸。
記得前世有一次鳳傾城好說歹說硬是拉着帝傾寒到了人界,說他整日悶在天界,都快受不了了。那時正是人間的大年三十,雖然白天熱鬧非凡,但到了晚上,街上便幾乎沒有人了,全都在家裡面過年。
鳳傾城像是沒料到會是這樣的情況,因爲他一直聽說這個城鎮晚上是最爲熱鬧的,所以纔會特地帶着帝傾寒到這裡來,卻沒想到來的不是時候。兩人站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深冬的寒風吹過,鳳傾城尷尬的笑了笑,道:“帝君,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
帝傾寒不說話,擡步朝前走去,鳳傾城跟在他身後,小聲道:“太白星君分明告訴我這裡晚上是最熱鬧的,還有花燈啊戲曲啊什麼的,可是現在街上卻連一個活人都沒有,我回去一定要找他好好算賬,竟然敢騙我,害我出了這麼大的糗……”
帝傾寒突然道:“你想看花燈?”
鳳傾城道:“也不是非要看花燈啦,我只是想和你一起來人界看看而已……”
帝傾寒不說話,兩人此時已走到了一座石橋上,橋下是條正歡快流淌着的河。帝傾寒在橋中間站定,回頭看了鳳傾城一眼,突然擡起手,袖角輕揚,橋上以及河岸兩旁掛着的花燈突然依次亮起來,照亮了這一片天地。
鳳傾城怔怔的站在帝傾寒身旁,看着這些花燈,像是有些不敢置信,久久都沒有反應過來。帝傾寒將他攬進懷裡,在這些燈火照耀中低下頭,兩人就在橋上忘情的接吻起來。
後來鳳傾城說這是他認識帝傾寒以來帝傾寒最有人情味,也是最真實的時候。
最有人情味嗎?
原來以前在鳳傾城的眼裡,他果真是不近人情,也難怪他殺他的時候,沒有半絲猶豫。
眼前也有一條河,河上搭着一架石橋,公子寒慢慢走過去,突然看見一個眼熟的身影經過。他眸色一凝,不動聲色的跟了過去。
那人身形嫵媚窈窕,卻是昨日在鮫人灣遇到的水蛇妖。水蛇妖拐進巷角的一座普通的宅院,公子寒潛進宅院,便聽見水蛇妖柔媚的聲音道:“帝君,你可算來了,昨天真是嚇死我了,那幾個人差點就殺了我,我好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帝君?
公子寒朝那邊看去,沒想到竟真是鳳傾城。鳳傾城攬着水蛇妖,在她面上親了一口,道:“別怕,這次你可是幫了我一個大忙,想要什麼獎勵?”
水蛇妖雙手曖昧的攀上鳳傾城的胸膛,膩聲道:“我還想要什麼獎勵,無非是想與帝君……”
鳳傾城輕輕一笑,低頭吻上水蛇妖的雙脣,兩人一邊吻一邊進屋,很快就滾倒在了牀塌上。之後便是不堪入耳的**之聲不斷傳來,公子寒聽見鳳傾城粗重的喘息和水蛇妖忘情的呻吟,面上早已佈滿了冰霜,一雙深紫色的眼中瀰漫着殺氣,他靜靜的站在窗邊,透過窗紙可以隱約看見裡面兩具糾纏的身體。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這兩人才總算是盡興了,鳳傾城一邊穿衣服一邊道:“我得回去了,你小心行事,別讓其他人發現了。”
水蛇妖纏住鳳傾城不讓他離開,道:“帝君,人家爲了你險些連命都沒有了,你這麼快就要走,我好傷心……”
鳳傾城又在她脣上親了一下,柔聲道:“我很快就回來看你,今天有很重要的事等着我回去處理,你乖乖的啊。”
水蛇妖這才戀戀不捨的放開他,替他整理好衣服,又拉着他吻了一會,才道:“我在這裡等着帝君回來。”
鳳傾城點了點頭,快速離開了。
水蛇妖披着件豔色的外袍,無聊的趴在牀上,卻突然發現牀邊不知何時竟站了一個人。她驚恐的轉頭看去,還未來得及叫出聲,下一瞬,便已經化爲了飛灰。公子寒陰沉的看了一眼還留有痕跡的牀,轉身帶着一身寒氣離開了,他離開之後,這座小院突然猛烈的燃燒起來,不過片刻便已變成灰燼。
鳳輕顏醒來之後只覺得喉嚨和頭都很痛,四下望了一圈,卻沒在房中看見公子寒,正想坐起身,房門猛地被人踢開,公子寒站在門口,冷冷的看着他。
鳳輕顏道:“你去哪兒了?”
公子寒冷聲道:“你現在立刻滾回天界去,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否則我一定會殺了你!”
鳳輕顏怔怔的還沒有反應過來,公子寒已經消失在了門口。
鮫人宮殿,太子藍玉的房中,鳳傾城慢慢轉過身來,看着公子寒,笑道:“我就猜到你肯定會再回來,我在這裡等了你一天了。”
公子寒不看他,只冷聲道:“藍玉當真懷了你的孩子?”
鳳傾城面上笑容不變,他在牀邊坐下,伸手輕輕的撫摸着牀柱上精緻的雕花,道:“其實那時候我只不過是想要個孩子罷了,雄性鮫人的孩子先天就比別人要強,我自然也想要個厲害的孩子,所以才最後選定了他。”
鳳傾城原就擁有一張漂亮的臉,加上他刻意的溫柔討好,鮫人太子很快就愛上了他,就連懷孕也是心甘情願的。只是他沒想到,藍玉懷孕之後,沒過幾天,鳳淺淺便也懷孕了。
“淺淺懷孕之後變得特別敏感脆弱,我不敢讓她知道藍玉懷了我的孩子,便起了殺心,但又不想讓我未出世的孩子因此而背下血債,所以我才忍了藍玉那麼久。可是顏兒出生後,險些夭折,恰好那時候藍玉也生下了一個孩子,我便用那孩子的心頭血,替顏兒續了命。”
公子寒道:“然後你便以魔胎爲由,滅了鮫人一族。鳳傾城,你果然比我狠心多了。”
鳳傾城道:“我狠心?我不過是爲了保護自己在意的人,可是你呢?帝傾寒,你別忘了,你以前殺過多少人,那些人與你可有過半點仇恨?不過是爲了所謂的可笑的天規,你就能毫不在意的殺了他們,究竟是你狠心還是我狠心?”
公子寒道:“你做的這些事,鳳淺淺可知道?”
鳳傾城道:“自然不知道,不過你就算去和淺淺說這些,她也不會相信你的。”
公子寒嘲諷道:“你對你這位妻子,當真是疼愛有加,竟不惜爲了她滅了一個族。”
鳳傾城道:“我自然應該對她好,畢竟這世上,只有她是真正的對我好。”
聞言,公子寒突然衝上去死死握住鳳傾城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將他的骨頭生生捏碎,公子寒壓抑着怒氣道:“她對你好?那我又算什麼?我以前對你的好難道都是假的不成?”
鳳傾城嗤笑道:“你對我再好又怎樣?帝傾寒,別忘了,你親手殺死了我的父母,以前我每次面對你的時候,看着你都會覺得噁心,你這樣的人,怎配得到我的真心?”
公子寒道:“你若真的覺得噁心,又怎麼能與我做出那樣親密的事?”
鳳傾城面上譏諷之意更甚:“要不是爲了讓你不對我設防,我怎麼會願意與你親近,我花了一百年的時間才終於讓你對我放下戒心,若不是你這張與淺淺的相似的臉,我只怕早就撐不下去了!你知道嗎?以前每次和你親近的時候,我都不得不逼迫着自己將你當成淺淺,這樣我才能忍住不吐出來……”
公子寒終於徹底被他激怒,將他死死按在牀上,狠聲道:“之前在神壇之下你叫的可不是鳳淺淺的名字!”
鳳傾城眼中飛快閃過一絲震驚,道:“那天果然是你!當時我的意識早已不清,無論說什麼都不是出自真心。帝傾寒,你竟然趁着我被純火所制對我做出那樣的事,你簡直是太噁心了!”
公子寒揚手撕碎了鳳傾城身上的衣服,面上浮起一個令人心驚的笑容,他死死的盯着鳳傾城,道:“你若真覺得噁心,就吐給我看看,我今天還真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那麼噁心!”
說罷,已經擡起鳳傾城的腰,狠狠的進入了他。鳳傾城痛得面色瞬間煞白,卻還是不忘掙扎着道:“帝傾寒,你竟然真的敢!我不會放過你的……啊!好痛……”
相交之處很快流出鮮血,公子寒在他體內毫不留情的大力進出,鳳傾城只覺整個人都被撕裂成了兩半,痛得他再也說不出一個字,只能張開嘴不停的吸氣來緩和痛苦。
公子寒沉着臉一言不發,身下重重的一次次挺入,在血腥味的刺激下,他心底猛然升起一陣快意,眼底竟有一抹紅光一閃而逝。
這樣的折磨持續了很久,公子寒才終於重重一挺,釋放在了他的體內。鳳傾城躺在牀上一動不動,雙眼呆呆的看着牀頂的紗帳,公子寒身下依然深埋在他體內,伏倒在鳳傾城的身上,輕柔的吻了吻他微張的蒼白脣瓣,眸中浮起一縷淡淡的笑意,低聲道:“不是覺得噁心嗎?”小腹處一片黏膩,正是鳳傾城留下的。
鳳傾城閉上眼,雙手輕顫着抱住公子寒的腰,雙脣微動,竟然低低的叫了聲“娘子”。公子寒渾身一震,像是不敢置信般看着他,遲疑着道:“你……叫我什麼?”
前世鳳傾城每次與帝傾寒歡好到情濃之時,便會這樣叫帝傾寒,那時帝傾寒並不喜歡他叫自己爲娘子,但鳳傾城叫的次數多了,他也就默認了,沒想到如今竟然還能聽見他這樣叫他。
鳳傾城輕輕一笑,道:“你是不是一直以爲我是在叫你?”
帝傾寒眼中的笑意瞬間褪去,道:“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