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墨,你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嗎?”蘇離塵的心中原來還是怕的。
當她看到護衛一個又一箇中箭倒下,身邊全是呼嘯而過的聲音時,她心裡好怕。
她看到秋冬渾身是血,腹部中刀,而她的身邊卻一個能保護她的人也沒有,她的心也跟着在流血,她好怕。
她被黑衣人一指點在頸上,那時寒風全吹在她的身體裡,感受到死亡離她如此之近,她好怕。
她醒來一睜開眼,卻發現身體被綁住,眼睛被矇住,而有男子的淫笑聲就在身旁,更有大手伸向了她的腰間,撲到了她的身上,那時她真的是最怕了。原來她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而在短短一個時辰裡她經歷了那麼多可怕的事情。
蘇離塵的眼睛慢慢睜開,手在楚墨的背上隨意摸着。突然她睜大眼,她說了半天的話,可楚墨卻一句話也沒說,難道是?
“阿墨,你不會以爲我以經被太子侮辱了吧。”蘇離塵擡起了頭。
“沒有,我知道。”楚墨終於開口。
“那今日若真的發生了呢,你還會要我嗎?”蘇離塵盯着他的眼。
楚墨聞言沒有說話,只是撫着她後背的手一頓,薄脣緊泯,眼 中露出寒光,太子敢對蘇離塵動手,他定不會放過他,蘇離塵說的可能,他絕對不會讓它發生,他要好好的保護她,等着她長大,要與她長長久久的幸福生活在一起。
蘇離塵一直看着他,見他沒有說話,抓着他衣服的手不由緊了緊。
房間裡一片安靜,燭火微微閃動,照得四周一片昏黃蒙朧,在長久的等待中。蘇離塵聽着他的心跳,眉頭皺起,正在她就要失望的時候。楚墨的手緊緊的將她摟住:
“塵兒,不管你成了什麼樣子。我永遠不會不要你,你不要胡思亂想,我只是怕你受傷害……你明白嗎?”
他感受到蘇離塵此時的複雜,心裡滿滿的全是愛憐與痛惜,他只恨沒有照顧好她,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要不是前日他出言嚇到了太子。太子怎麼會想出此計來算計她,一切都是因他的身份所起。而且不僅如此,至從遇到他,一向安寧山野的她們纔會來到京城。也是因爲他,她們捲入了朝堂的紛爭,後來因爲他,在梅園她差點被人刺死,今日更是因爲他而面臨生死。受了這麼大的驚嚇。
他緊緊的抱着她,聞着她發間的清香,親吻着她的額發,希望他能抺去她心裡的害怕,他不想知道她在屋中與太子發生了什麼。因爲他一進屋就看出了兩人衣衫完整,兩人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發生的什麼事情,他知道她一定是受了驚嚇,必竟她只是一個從未見過血的十三歲少女。
“阿墨……”蘇離塵的心中一曖,臉上露出笑,這還差不多,不管如何,他是她的,天涯海角,他休想逃。她在他懷裡拱了拱,感受着溫暖的懷抱,心裡全是開心,雙手從摸着的後背撫到了他的發間,輕輕摩挲着,將頭埋進他的頸間,輕輕吻着他的下巴,一下,一下,猶如蜻蜓點水般的在他臉上啄着,心下開懷不已,只是聽了他的承諾她心神一鬆,睡意快速襲來。
“阿墨,我喜你。”
楚墨的身體僵住,手心全是汗。
“阿墨,你也只能喜歡我一人……要不然……”蘇離塵親着親着,慢慢的她一動不動了,就連撫着楚墨頭髮的手也落了下來。
均勻的呼吸聲傳來,原來她睡着了。
楚墨臉色難看,感受到自己身體被她挑起的熊熊慾火,苦笑一聲,這世上再也沒有比他更悲催的男人了,他還要等等到什麼時候啊。
將被子往她身上拉了拉,深深的吐出幾口氣,閉上眼,心裡默唸起了清心決。
清晨,天完全的亮了,屋子裡的燭火早以熄滅,淡淡的陽光透過紗窗照了進來,蘇離塵慢慢醒來,感覺到身旁的溫暖,手在被子裡摸了摸,突然她猛的睜開眼,楚墨的臉出現在她近前。
“啊,早啊”蘇離塵只看了一眼,快速將頭埋進了被了裡,一雙溫暖的大手將她抱住。
“睡得好嗎?”楚墨也鑽進了被子裡,從後背抱着她的腰,讓她整個身體貼在了他的懷裡,下巴擱在她的肩上,親親的吻着她的脖頸。
“嗯,睡得很好,你呢?”蘇離塵動了動,有些癢,轉過身來也環上了他的腰。
“我?也很好……”他眉頭輕皺,眼裡有着苦笑,他昨晚可是一晚都沒睡,怎麼可能會好,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子,嘴角勾開了笑,不行,無論如何,他要先討點回來,一低頭向她的紅脣吻去。
“ 啊……”屋中傳來了女子的驚叫聲,不多時還有什麼東西摔到地上的聲音。聽得站在門口等候着的衛一笑歪了嘴,但眉毛卻直跳,主母真是好凶悍啊
與此同時在左相府的別院裡,六姑娘的廂房中突然傳來了一聲尖叫,聲音尖銳駭然,很快將別院裡的下人都引了來。
這時,一個丫環從裡面跑了出來,她眼露驚恐大聲喊着:“殺人了,殺人了……”
原來剛纔這個丫環名叫小環,是左相府六姑娘院子裡的一個貼身丫環,她一大早來伺候她家六姑娘起牀,卻不想看到了嚇人的一幕,而她年不過十二,在一嚇之下什麼也顧不上就跑了出來,只嚷嚷得整個屋子被許多下人圍觀。
原來,左相府的六姑娘是前天到這別院的,專門是爲了觀看書院交流大會而來,只是,這小丫環一大早來到房中,剛一撩開秀牀紗帳,卻發現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子正摟着她們家的六姑娘,而六姑娘則是光着身子,手臂露在外面,手中握着一把帶血的刀,而她自己則睡得一臉香甜。丫環一看這血淋淋的場面,大叫一聲,丟了手裡的銅盆。就嚇得跑了出來,還大聲嚷嚷起‘殺人了。殺人了……’引得滿院子的人都來看熱鬧,只到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牀上睡着的兩人卻還沒有醒。
很快一箇中年男子和婦人快步而來:“將這丫環帶下去,封住院子,所有人不得出別院,秀林,你進去看看。”說話的男子一臉威武。年三十有五,正是左相府的大老爺方親書,左相嫡孫方少恆的父親。
“是,老爺”婦人帶着幾個嬤嬤走了進去。不多時臉色難看的在屋中叫了聲:“老爺,您快進來。”
方親書走了進去,婦人站在牀邊眼裡全是驚恐、聲音顫抖:“老爺,這人是不是太子?”
方親書聞言大震,凝神望去。只見這張粉紅色的大牀上躺着一個男子,男子面色蒼白,渾身是血,但一身明黃蛟龍蟒袍,卻是如此的明顯。
他快步上前幾步。慢慢伸出手,在太子鼻下一試,喜道:“還有氣,快去請大夫來。”
“老爺。”婦人一把拉住了他:“雲兒她……她剛纔是和太子躺在一起的,而且手裡還拿着刀。”
“什麼?”方親書的腳步一頓,腦中立時一驚,看向桌邊雖衣衫整齊但卻還在昏睡不醒的女兒,神情鉅變:“完了,完了,有人要害我們方府,張全,你快進城,將這裡的事告訴老太爺,快去。”
“是”一個管家快步而去。
“那這裡怎麼辦”婦人急問。
方親書眼中露出狠色:“先將那丫環處理掉,院中之人全部送走,就現在馬上,時間緊迫,夫人,你快去辦好此事,我去報官,這事明顯是有人要栽贓嫁禍我們方府,一個不好就會將會滿門抄斬,你一定要快。”
“是,老爺,那雲兒她?”
“一起送走”
“好……”婦人知道此時不是心疼女兒的時候,正要分頭行事時,屋外下人急急而來:“老爺,不好了,不好了,有人闖進來了,院子被官兵圍住了,他們說要找殺人兇手……”
“休得慌張。”方親書厲吼一聲,看着大批精銳快步而來,臉色陰沉得可怕。
“搜”說話的是一個高大威武的將領,他話音一落十幾個士兵衝進了六姑娘的廂房。很快一人出來道:“大人,太子在此處。”
“方大人,昨晚太子別院突發大火,太子失蹤、下落不明,有人來報說太子在你們這裡,方大人你可有話說。”將領正是京中五門提都衛總領江上航,他說着一臉陰沉的看着方親書,謀害太子可是死罪,這個左相府可真是膽大包天啊。
昨晚深夜京城城門口來了一騎快馬,馬上之人說太子別院失火,太子失蹤,於是他這個正睡得香的五門提都半夜被人叫醒,一路急趕,在清晨來到此處,跟着地上的痕跡盡然追蹤到了左相府的別院這裡,於是他立時將此處全部圍住,直接帶人衝了進來,不想真的讓他找到了太子。
“江大人,你別誤會,太子會在此處,是因爲今早我們突然發現太子受傷昏迷不醒倒在我們別院門口,所以將他安置在了院中,我正是要去找你們。不想你們就來了,真是太好了,江大人,太子重傷,你可有帶御醫。”
“方大人,這些話您就留着對皇上說吧。來人,全部帶走。”江上航大手一揮,身後的士兵蜂擁而上,很快就將院中的一干人等全部拿下。一時間,院子裡下人丫環嚇得哭喴尖叫,很快亂成一團。
這邊江大人捉住了傷害太子的兇手,大批人馬護送着懨懨一息的太子回了京城,而書院這邊好戲纔剛剛開始,比賽終於拉開了最後一天的序幕,經過前兩天精彩的賽事,這最後一天的比賽更加讓人期待。
只是,不管外面如何熱鬧,在另一個大房子裡,此時坐滿了一百多個人,他們不是有着萬貫家產的富商,就是京中權貴,手握大權的朝庭大員,特別是最前面的兩排更是宮中的皇家貴戚,他們所有人都眼神熱切的盯着臺上放着的一個個玉盒,長生不老,化凡成仙,一切都在這小小的玉盒中了。
叮的一聲響,葉明全走上高臺,拍賣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