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的熱鬧繼續着,今日天氣很好,冬日的陽光暖暖的照在人們身上,十分的舒服。她們看着戲喝着茶,聊着家長裡短,院中的女人們心情都十分的愉悅。
這時, 一個丫環悄悄的來到了大夫人的身旁,輕輕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什麼,大夫人眉頭一挑,同樣低聲的對那丫環吩咐了幾句,讓她離開。
身旁的一婦人見此笑道:“怎麼?是有什麼事情嗎?有事你就去先忙吧。我們就在這兒看着戲,等你忙完自會告訴你精彩的地方。”
“是啊,是啊,我們幾十年的老交情了,哪需在你在此一直陪着。”又一貴婦人道。
“沒事,就是等會送什麼果品的小事,哪用得着我親自去選,這府裡的丫環真是笨,昨日我可是定好了的。”大夫人賀忙笑得有些勉強。
幾人見她這樣說,也就不再出言相勸,紛紛朝戲臺上看去。蘇離塵將大夫的神色收入眼底,暗暗撇了撇嘴,微微一笑。
不多時,又有一丫環匆匆而來,直接來到大夫人的身邊,面色急切的低語了幾句,這下子,賀氏的臉色變了,她一下子抓着那丫環的手急道:“消息可準確?是誰來傳的信?”
客人們都朝她望去,不知這府中倒底出了什麼事,怎麼看個戲丫環一直來尋?看來這個賀氏家管家管得不行啊
正在這裡,外面又走進一個丫環,正是賀氏孃家大理寺府上的四夫人,她那丫環來到近前,臉色焦急:“四夫人,老太爺讓您馬上回府。”
“出了何事?”四夫人站了起來,與正看過來的賀氏相望一眼。
“這個?老太爺沒說。但事情很急,您看……”丫環看了看四周的人羣,沒有多說什麼。
“是不是四老爺的事?”賀氏此時也顧不上在場的那麼多人。若事情真是如此,那也不是能瞞得了的。
“是……”丫環見賀氏問她。點了點頭。
“倒底什麼事情,快說。”四夫聽說是她夫君出了事,此時也真的急了起來。
“四老爺……他被抓進天牢裡了,所以老太爺讓您回去。”
“啊……”四夫人扶着頭,險些昏倒,只覺得眼前一片金光,卻還不相信她聽到的話。她扶着身旁丫環的手,虛弱道:“到底發了什麼事,爲什麼老爺會被抓進天牢?”
“聽說是因爲早上退朝後,老爺與太子相遇。老爺他突然間向太子出手,緊緊抱着太子的腿,還傷了太子的臉。皇上大怒,所以將老爺關進了天牢。”
原來賀四爺今日隨父親一起上朝,他本只一介散官。也只有初一十五纔會進宮一次,而且朝中大事也根本與他沒什麼關係,更容不得他插嘴,只是,當他站在殿中時。突然覺得耳後一麻,似乎被什麼蟲子咬了一下,當時站在殿中他不好伸手摸,想着忍忍很快也就好了,所以沒有在意,很快朝會結束,太子帶頭走出殿堂,正當走到他面前時,突然賀四爺耳朵後面一痛,眼前一黑,腦中似乎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抽了下,他痛苦難忍,一時撲到,哪想正撲到了路過的太子身上,一下子抓傷了太子的臉,更是將太子的腳抱住,死死的怎麼也不肯鬆開。
朝中一時大亂,衛兵很快上前,將他拉開,可他一臉錚獰,眼中全是血色,似要噬人,口中連連嘶吼。
“護駕,護駕。”護衛們見此,紛紛擋在皇上和太子的身前,而皇上看到他的樣子則是一臉的暴怒:“天子眼前,竟然就想刺殺太子,真是膽大包天,押下天牢,嚴加審問。”說着又看向了大理寺卿:“愛卿有何話說?你們這是要謀反嗎?”
“臣不敢,臣兒定是得了發狂之症,請皇上開恩啊,他不是要謀害太子,他只是突然發了瘋啊,請皇上明查啊。”
“哼,會發瘋之人也敢帶到朝中來,我看你也是病得不輕了,回家好好的歇着吧”說着,黃袍一甩大步的出了宮殿。只留下一直磕着頭的賀老爺子和看着他紛紛嘆息的衆大臣們從他身邊走過。
蘇府中, 院子裡的戲此時停了,院中的人聽了丫環的話,全都呆住了,四周一片安靜,衆人臉色各異的望着四夫人,心中各有思量,這個大理寺卿的四兒子可真是膽大啊,竟然敢行刺太子,也不知是發什麼瘋。看來大理寺卿的位置要換人了。
“老夫人,家中出事,今日就先回府了,改日在來向老夫人您請罪。”四夫人望着衆人的臉,她此時真是心急如焚。
“好,你先回去吧,不要心急,我也讓友亮去打聽打聽,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多謝老夫人。”四夫人一禮後,看了賀氏一眼快步離去。
“看戲,看戲,接着看吧。”老夫人笑着吩咐戲班子繼續開唱。
咚咚咚咚……囉鼓聲又響了起來,院中的人有的在看戲,但大多數的卻低聲的四下交流起來,必竟剛纔的這個消息太過振憾,她們紛紛猜測這個賀四老爺倒底是爲什麼要傷太子,難道真是發了瘋,要不然一般人哪會做出如此找死的行爲。
大夫人僵坐在椅子上,聽着四下裡的竊竊絲語,臉色十分的難看,她嫁入蘇府二十幾年,正是因爲有孃家的靠山,她纔得到了老太爺和大老爺的尊重,若是她們賀家真的完了,那她在府裡的日子一定會很不好過,而且剛纔丫環還來說府裡的庫房失竊了,這都是些什麼事啊,今日府裡來了那麼多的貴客,若是讓她們知道她連府裡的事兒都管不好,而孃家又出了事,還不知會怎麼樣的嘲笑她。
賀氏端起面前的茶,勉強的笑着喝下一口,卻發現茶水早就涼透了,她正想發脾氣,卻發現月亮門外又走來一人,來的正是老夫人身邊最得力的劉嬤嬤,只見她十分慌張,滿臉驚恐、腳步虛浮、踉踉蹌蹌,一來到院中,直撲到老夫人的桌子:
“老夫人,沒了,全沒有……全被偷走了。”她臉色悲痛,好像了發生了什麼不好的大事,天塌下來了的樣子。
“哪裡被偷了?”老夫人見她這個樣子,心一下子揪了起來:“快說清楚,是哪裡被偷了?”
戲又停了下來,院子裡的客人們紛紛圍了過來,這蘇府今日倒底怎麼了,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而且好像全都是壞事。
“是那裡,就是那裡,您中午吩咐我取些錢出來拿於大姑娘,可老奴一打開庫房的門,裡面什麼也沒有,牆上一個大洞,全給搬空了……”她手中拿着一把鑰匙,正是老夫人中午取下來交給她的地下金庫的唯一一把鑰匙。
老夫人眼前一黑,推開身邊的丫環,看也沒看身旁那麼多的客人,就急急忙忙的朝她的院子快步而去,劉嬤嬤馬上起來也跟了去,院子有些女眷也想前去看看,但卻被大夫人給攔了下來,客人們見此,在院子坐了會也都起身告辭離去。不過走時一個個的都神色怪異。
老夫人一路小跑着來到她的臥房,推開一副鏡邊的大畫像,畫像後面露出裡面的一個暗門,她拿着手中的鑰匙,急急將門打開,取了一盞油燈,低着頭進去一看,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拿着油燈的手抖得厲害,在她面前的是一個空空的地下室,以前這裡可是擺滿了裝有金磚的大箱子,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地上一地的腳印,對面牆上是一個被炸開的大洞,洞內幽黑,冷風從洞裡吹來,將油燈吹得忽明忽暗,好像隨時都會熄滅。
這時劉嬤嬤也走了進來,老夫人一把抓住了她:“那邊呢,那邊的還在不在?”她眼球突兀,聲音嘶啞,抓着劉嬤嬤的手十分用力,似乎以刺進了她的肉裡。
“沒有,全沒了……老夫人,全都偷光了。”
“不,不……不可……可能……”老夫人舌頭打結,堅難的說出幾個字。
突然, 哐啷一聲響,油燈掉到了地上,老夫人兩眼一翻摔倒在地,左臉抽搐、口歪眼斜,沒幾下就昏了過去。
“老夫人,老夫人,您這是怎麼啦,您可別嚇我啊。”劉嬤嬤看到倒地的老夫人,忙把她背到自己身上,出了暗室,放到牀上,大聲呼喊:“快去請大夫,老夫人昏倒了,快去請大夫來。”
“是”丫環急急的出了屋,有的去請大夫,有的去找大夫人,有的去報老太爺,院子裡亂成一團。
“去切片人蔘來,要那五百年的那支,快去。”劉嬤嬤看着嘴角歪到一旁的老夫人,心裡想着莫不是中了風,這可如何是好啊,她剛纔去看過了,這僅此處的金庫,就連那經書下面的那處也全沒了,唉,這到底是哪個該死的強盜,竟然偷到了她們學士府。她心中焦急,要是老夫人有個好歹,那她這一身也算全完了。
“劉嬤嬤那個五百年的人蔘也被偷走了”一丫環小聲道。
“啊,什麼……”劉嬤嬤啊的一聲也差點昏了過去,望着昏迷不醒的老夫人淚水長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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