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飛子憤恨之極,覺得用法功雖能將林譽一招致命,但這樣以來未免太便宜他,只有用武功才能一點點的“撕吃”他,方解心頭之恨。只見他從地上躍起時,胖胖的身體與地面平行,縱身旋轉起來,像鑽頭一般朝遠出的林譽撲去,等待接近他時,雙掌猛推,就要去拍他胸脯。林譽不屑一笑,竟紋絲不動。
還跪在地上的水蓮兒一怔,只見一抹俏麗妙曼的身影忽然一閃,已掠到林譽跟前,“啪”的一下對上了紅飛子的雙掌,接着又傳來一陣嬌聲慘叫,是水清兒!
她甦醒以後,飄雪白露露告訴她紅蜻蜓派有危險,於是便不顧傷勢未痊癒,心憂忡忡地趕來,第一見看見師父不知爲何要致林譽於死地。她雖不知道他是敵是友,對他的身份也有所猜疑,但她不希望他有事!畢竟,林譽救了她一命,她希望林譽能成功躲過師父的雙掌,可是,眼前的情景卻是那傢伙安如磐石,她心中悚然大驚,一下從人羣中踏空而起,不自量力的對上了師父的雙掌,忽然感到手腕一麻,雙臂奇痛無比,便身不由己的倒退了幾步,正好倒在林譽懷中。
林譽擔心她的安危,忙問道:“清兒,你怎麼樣!”此時,紅飛子見到水清兒顯身,居然還拼命救這個毀壞他紅蜻蜓派寶畫的孽徒,氣憤而失望叫道:“清兒,你如今還包庇他麼?”水清兒一楞,臉色微紅,本能地從林譽懷中閃出,錯愕不已的問道:“師父,究竟發生了何事?”紅飛子將頭扭向一邊,痛苦地閉上雙眼,道:“我們紅蜻蜓的寶畫被摧毀了!”水清兒花容失色,一下可驚叫起來,忽然若有所思,恍然大悟,將身轉過,痛心疾首地問林譽:“你爲何如此?莫非你真是我們的敵人?”不等林譽答話,水蓮兒委屈地撲到水清兒身上,哭道:“師姐,你當初真不該推薦他到紅蜻蜓,現在我們的寶畫沒了,嗚嗚嗚。。。。。。。”突然哭聲嘎然而止,右手顫抖地指向林譽,憤憤地道:“是林聰,是他這個傢伙——!”水蓮兒看着師父,撲通一下跪在了紅飛子面前,慚愧難當地道:“師父,都是徒弟有眼無珠!你責罰我吧!”紅飛子火氣正濃,把水清兒拉起來,一字一頓地道:“你親手殺了林聰,爲我們紅蜻蜓派清理門戶吧!”
水蓮兒登時呆住,面露難色,林譽有恩於她,她現在要殺他,怎麼下得了手?她嘴上“哦”了一聲,算是答應,但還是猶豫不決地站在那裡。紅飛子盯着她,命令道:“快去,你想違抗師命麼?”水蓮兒忙道:“弟子不敢!”凝望着林譽,她一步一步走近他,遲遲沒有出手,問道:“你爲何要這麼做?”林譽眼中帶着無比真誠,說道:“那畫像中的神仙根本不是林譽,即便是,也不過是一張普通的神仙畫像罷了,我不想讓天下所有修行者爲了那幅所謂的寶畫而自相殘殺,你掙我奪,泯滅了修行的本質!”水清兒溫怒道:“可那是我紅蜻蜓派所有的,也是我們幾代人所維護的神畫!”林譽神色凝重地道:“你們無非是想借助那所謂神畫的神氣來提煉修爲,早日飛昇罷了!”水清兒道:“是的,有何不妥麼?”林譽道:“你們錯了,修煉靠的是堅韌不拔的意志和心如止水,普渡蒼生的境界,並不是開所謂的投機取巧!”水蓮兒眼睛一亮,覺得他說得不無道理。看着如今眼前的林聰,她覺得他是另一個人,與以前的他判若兩人。於是,問道:“你究竟是誰?”這時,水蓮兒突然閃來,與她並肩,瞪視着林譽,卻對水清兒道:“師姐,這傢伙倒有幾下,你一人不是他的對手,我幫助你!”說着,拿寶劍就朝林譽砍去。
水清兒望着師妹水蓮兒招招狠毒無比地跟林譽交戰,而林譽始終只守不攻。紅飛子催促道:“清兒,你還不動手更待何時?”水清兒拿複雜的目光瞅師父一眼,只好也縱身掠去。林譽單臂盪開水蓮兒的寶劍,將她震出老遠時,水清兒沒有拔劍,只是粉拳撲面,林譽一掌抓住了她的拳頭,認真的道:“清兒,相信我!”水清兒道:“你到底是誰?”話音剛落,水蓮兒又縱身刺來,林譽又單臂一掃,一陣風力再次把水蓮兒掃得老遠。水清兒縮回粉拳,拿劍殼去擊林譽胸堂,林譽將身一側,又抓住了她的劍柄。水清兒終於道:“你快逃吧,縱使你有再高的修爲,今日你依然有危險!”林譽一楞,水蓮兒急急地低聲道:“還不快走!”
“相公——!”此時,美玉白娜跟飄雪白露露已經趕到。美玉白娜見水清兒和水蓮兒居然同時夾擊林譽,她大叫一聲,憑空躍起,原本想一掌拍到水清兒的後背,但要擊到時,又突然變了注意,趕緊縮回手掌,一把將林譽拉到身後,道:“水清兒,我相公救了你,還爲何恩將仇報!”
“呀——!”水蓮兒突然從林譽背後刺來。林譽正要躲閃,美玉白娜忙閃過去,那明晃的寶劍眼看就要刺進自己體內,她一下可怒起來,似乎在一瞬間變成了魔女似的,雙眸通紅,殺意四起,右掌猛然揮出,一道白色虛幻之光脫掌而出,呼哧一下,把水蓮兒連人帶劍一齊擊出數丈之遠。
“啊——!,林譽大驚,生氣地質問美玉白娜道:“你爲何下如此毒手?!”說着,踏空而起,如追星趕月般的掠去,總算拖住了水蓮兒頻頻下墜的身體。可是,不知從那裡飛來一把黑色毒箭,朝林譽的脊背射來。林譽暗中使了創世神功,知道那毒箭根本觸碰不到他的身體,便也無心躲閃。然而,美玉白娜卻嚇得心驚肉跳,失聲叫道:“相公,危險——!”嬌軀一扭,騰空而起,拂袖盪開了那把毒箭,心有餘悸地剛飄落地面,又一把毒箭悄無聲息的從她背後一下可穿過了胸膛!“啊——!”一聲慘叫襲來,林譽一怔,丟掉水蓮兒縱身閃過,正好扶住了美玉白娜正要倒下去的身體,林譽顫抖起來,撕心裂肺的痛蔓延開來“你爲什麼這麼傻,我罵了你,你還救我!”美玉白娜臉色慘白,朱脣呈黑色,微微一笑,有氣無力的道:“相公罵我是應該的!”林譽淚眼朦朧,把美人螓首抱在臉上,痛心地依偎着,說道:“你不能死,你不會死的,我既然能救活水清兒,就也能救活你!”說着,他盤腿坐下,準備用創世神功救她,他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雖然一用創世神功,他的身份便會暴露,這樣以來,就違反了上天神女的規定,但現在,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個整天從內心裡把他當成相公的女子不能死!”
“嗖——!”又一把毒箭勢如破竹般的飛刺向林譽後背,林譽已經發覺,將衣袖朝後一揮,一道龍爪模樣的虛幻金光,將那毒劍擊碎,又在四周的天空中盤旋,接着,彷彿聽到了一聲龍怒,那龍爪朝紅蜻派中的一名背弓箭的弟子抓去。
“啊——!”那弟子被龍爪抓出人羣,墜落地面,不等他反應過來,那龍爪從他小腹直上直下的穿過。他口噴一團鮮血,登時一命嗚呼!
“啊——!”衆人瞠目結舌,頓覺不可思議。被眼前這從未見過的精妙絕倫的法術所震懾住,真想不到,區區一名小混混,竟然身懷絕技,他究竟是何許人也。
而就在此時,水清兒和水蓮兒都不可思議地看着她們師父紅飛子,水清兒彎腰揀起被林譽盪開的那把毒箭,心情一下跌入萬丈深淵,這箭跟她昨晚所中之箭一模一樣,莫非昨晚正是師父命令同門取自己的性命嗎!?她拿着那把毒箭怔怔地發呆,水蓮兒跑來,奪過她師姐手中毒箭,氣得一折爲二,扔到地上,看着她師紅飛子,道:“師父,昨晚是不是你下令對我和師姐下毒手的!”紅飛子面露尷尬之色,諾諾道:“都怪我疑心太重,當我得知那寶畫是假的時,我便以爲是你倆調了包,所以——!”水蓮兒氣呼呼地道:“你難道連自己的徒弟都不相信了麼!?”紅飛子恍惚不定,說道:“都是爲師的錯,你們現在沒事,我也放心了!”水蓮兒道:“你知道麼,若不是林聰相救,我師姐恐怕——”
此時,林譽已將美玉白娜的毒用創世神功逼了出來。她顯然承受不了治療時的痛苦,暫時昏死過去,幸好命已保住。
林譽拖着美人站起來,望着地上那個背後發箭的紅蜻蜓派弟子,如今死得慘不忍睹。失望地凝望着紅飛子,道:“我原先以爲紅蜻蜓派光明磊落,卻不曾想到你們也會暗箭傷人!”紅飛子雖然被說得心中羞愧難當,但林譽畢竟毀了他紅蜻蜓派的寶貝,叫道:“林聰,不要你教訓!”又微微一楞,問道:“你既然有這麼高的修爲,還偷我們的寶畫做什麼?”林譽恨鐵不成鋼地搖頭,道:“到現在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過錯!簡直無可救藥!”白虎門門主見林譽使出的“法術”頗爲熟悉,但又想不起來這是什麼?便抱拳從中插嘴道:“請問閣下到底是何方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