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草叢的縫隙,藉着皎潔的月光,水清兒看到林譽飄到驚異的展少堂身邊,湊近他耳畔,低聲嘀咕着什麼。忽然又聽“啊!!!?”的一聲,驚恐大叫,水清兒的心一震,她看到展少堂的五官擰成一團,嚴重抽搐,緊張而驚恐,從口中狂噴一團紫紅色的血,倒在了地上。他聽到什麼?是被嚇死的麼?
林譽早已聽到了水清兒的輕聲呼吸,那呼吸時快時慢,有時還間斷一會。心道:“不可讓她猜測出我真實身份!”於是,他撲通一聲,跪下來,做痛哭聲道:“師父,弟子終於給您報仇了!”此時聽到背後有腳步聲走來,他明知是水清兒,還假裝警惕的問道:“誰?”水清兒望着林譽的脊背,問道:“爲什麼?”林譽站起來,轉身過去,對上了她複雜而又多疑的目光,說道:“不錯,我是冒充了紅蜻蜓派的新弟子,但有一點我沒有騙你,我真叫林聰,我所在的門派是個很不起眼的小派,前幾個月,被展少堂所滅!”
水清兒哪裡還肯相信他,冷笑道:“既然是小派,你爲何有如此高深的法術?即便你以上所言屬實,那麼你爲何又混入我紅蜻蜓派,居心何在,莫非你也是衝着寶畫來的麼!”林譽隨機應變道:“這一切都是緣分吧,當初我是要混入白虎門的,可途中碰見水蓮兒刺殺展少堂失敗,反而被他中傷,所以我便救了她,後來就跟她來紅蜻蜓派了。”
水清兒不相信地盯着林譽道:“我現在越來越看不清你了,不知你是敵是友。如果你確實想加入紅蜻蜓派的話,這便說明你是個背叛師門之人,既使你的門派被滅,你也不應該加入別派啊!如果說你只是想混入紅蜻蜓派的話,那你的目的絕對不純,我紅蜻蜓除了寶畫以外,並無吸引人的地方!”言外之意是說林譽是衝那寶畫而來的。她扭頭看着展少堂的屍體,又道:“他是我們的共同敵人,看在你除掉他的份上,你走吧,以後不准你踏入紅蜻蜓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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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譽叫道:“師姐——!”水清兒將身轉過,垂下如扇的睫毛,痛心地道:“既然你不能如實相告你的身份,那請你走吧,我不希望我們以後兵戎相見,你本質不壞,有一身的修爲,希望你不要做傷天害理的事情!”
“師姐——!師姐——!”荒山野嶺傳來水蓮兒的呼喚聲。水清兒應道:“我在這裡——!”水蓮兒焦急萬分地衝着水清兒騰飛而來,一飄落她跟前,就抓住她的手急急地道:“哎呀,都什麼時候,你們居然在這裡談情說愛,你知道,大事不好了!我們拿來的那幅寶畫是假的!師父剛剛發覺到!”
水清兒疑惑地說:“假的?不可能呀,我們當時還見那幅畫像顯神威呢,從那裡發出的神光,不是還擊敗了白虎行組織的白虎陣嗎,怎麼可能是假的!”猴精的水蓮兒偷偷看了林譽一眼,然後把她師姐水清兒拉到遠處,低低的說道:“你想想,當初是林聰拿着拿那幅畫像擊敗白虎陣的,我懷疑他叢中作梗,調了包,說不定那真畫就藏在他身上呢!”水清兒點點頭,覺得師妹的話有道理。又小聲道:“你知道麼,林聰剛纔殺死了白展堂!”水蓮一下可急了,說道:“師姐,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開玩笑!就他那三腳貓——!”水清兒打斷她的話,認認真真的說道:“是真的,不信你去看,那裡還有展少堂的屍體!”又神色凝重地道:“我懷疑,他混入我們紅蜻蜓,說不定就是爲了盜取寶畫的!”
水蓮兒一怔而醒,說道:“我早說嗎,這個林聰明是有問題的,你呢,死活不相信,還竭力把他推薦到紅蜻蜓,現在好了!”說着,她鬆開師姐水清兒的手,朝林譽走來,看到了展少堂的屍體。心道:“果真如此!”卻依然笑臉相迎,說道:“林聰,展少堂是怎麼死的?”她邊說邊走近林譽,冷不定地一下可拔出了手中的寶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林譽刺來。嘴裡還叫道:“騙子,把寶畫交出來!”
林譽站着紋絲不動法,伸出二指,輕輕夾住了她刺來的寶劍,稍稍一扭動,只聽“噹啷”一聲,她的寶劍竟然折了兩半。水蓮兒驚叫一聲,若非親眼所見,打死她都不相信眼前的林聰會有這麼高的修爲。
“把寶畫交出來!”她又大叫一聲,不甘心地拿着半截寶劍朝林譽砍來,林譽一把抓住她舉起寶劍的手腕,定格在空中,笑道:“蓮兒小姐,你打不過我的!”把她的手推開後,她竟然拿着那半截寶劍再次刺來。
林譽伸掌隔空一吸,水蓮兒頓感手腕一麻,鬼使神差地鬆開劍柄,“嗖”的一聲,那寶劍可吸到了林譽掌中。說道:“我沒有拿你們的寶畫,再說,那根本就是一幅普普通通的畫像罷了,就是白送,我也不要!”
水蓮兒“呸”了一聲,氣急敗壞地說道:“不許你侮辱那幅寶畫,你知道那上面畫的是誰嗎?”林譽哈哈笑道:“不就是林譽嗎!一個神仙而已,值得你們這麼你掙我奪嗎,再說,你們掙奪那幅畫像的目的又是什麼,還不是想借借他的神氣,爭取在修煉的程度上提升法功,早日飛昇嗎?你們錯了,修煉首先要修心,只是修爲上達到了飛昇的境界,但悟性和思想達不到,同樣不能修成仙人!”
水蓮兒哪裡聽得進去他的肺腑自言,反而說道:“一派胡言,你貌似懂得很多啊,既然你這麼懂修仙的道理,那你現在怎麼還沒有飛昇?!”
遠出的水清兒仔細揣摩着林譽剛纔的一番話,覺得他說得似乎也不是沒有道理。她凝視着林譽,覺得猶如霧裡看花,始終不知道他到底是何人,反正她覺得此人非比尋常,若是友另當別論,若是敵,那這下,她紅蜻蜓派可真是危險了。
提心吊膽地想着,她一步步走近林譽,說道:“林聰,不管你是何人,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我希望你不要針對紅蜻蜓派,既然你說那寶畫是普通的畫像,那麼我希望你把它交給我們吧,我代表紅蜻蜓所有弟子感謝你!”
水蓮兒叫道:“師姐,別跟他客客氣氣的了,既然他調走了寶畫,怎麼可能再交出來呢!”林譽道:“你們誤會了,我並沒有偷那寶畫!不信的話,儘管過來搜身!”水蓮兒笑道:“我們纔不傻呢,你早已把寶畫藏起來了吧!”林譽哭笑不得,說道:“總之,我沒調包,我也不是你們想象中的壞人,你們仔細想一下,這麼多天的相處,我像是壞人嗎?你們愛信不信,告辭了!”轉身欲離開,水蓮兒和水清兒卻阻攔到他面前,齊聲說道:“除非我們死,否則,就別想離開!”
林譽退後,坐在一塊石頭上,說道:“你們真是笨到家了,明知道不是我的對手,卻還孤注一擲地阻攔我,難道你們真不怕死麼?”
姐妹二人步步逼近林譽面前,異口同聲地道:“不怕!”
林譽不耐煩地嘆道:“我算服了你們了!”說到這裡,忽然眼珠一轉,計上心來,笑道:“把寶畫交出來也可以,但有個條件!”話音一落,林譽看到水清兒眸子立刻裡充滿了對他的失望之色,難道她真看錯人了麼?而水蓮兒卻道:“師姐,看,我早說嘛,這個林聰一定有問題!”狠狠瞪了林譽一眼,說道:“什麼條件!?”
林譽壞笑,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說道:“你們兩位如花似玉的美女做我的奴婢,永遠服侍我!”水蓮兒一聽,氣得指着他,破口罵道:“無賴,虧你說得出口,死了這條心吧!”
水清兒平靜地說道:“蓮兒,你消消氣,他是說着玩呢,他既然得到了寶畫,怎麼可能隨便交出來呢!”
聽她這麼一說,林譽心想:“這兩個笨蛋,看來一口咬定我是盜畫之人了!”想到這裡,他突然騰空而起,說道:“我走了,不跟你們無聊了!”
姐妹二人一驚,也展開雙臂,踏空追去。
三道人影在茫茫夜色中急掠。林譽有意逗她們玩,放慢速度,讓她們追上。
“看招!”水蓮兒揮掌就劈他左肩,林譽也不奪閃,任她隨意在自己身上出招,反正她那點法功對於已是仙體的林譽來說不痛不癢。
而水清兒在右邊向他發招時,林譽一下可抓住了她的手腕,凝視着美女的眸子,真誠地道:“相信我,我沒有偷寶畫!”水清兒見他眼睛裡純淨如水,不像在說謊,怔了一會,趕緊掙脫開了林譽的手。
林譽嘿嘿笑了一聲,又踏空向前飛行一個高度。兩美女在身後緊追不捨。忽然,只聽後面傳來一聲慘叫,似乎是水清兒的叫聲。林譽心中悚然一驚,急轉身看時,見她左肩上赫然插上了一把銳利的毒箭!
是誰幹的!?林譽急忙掠過,抱起她,對目瞪口呆的水蓮兒道:“當心暗箭,你師姐中了巨毒,我要救她,告辭!”說着如追星趕月般騰飛而去。
一把毒箭冒着火光,拖着長長的尾巴,風馳電掣般朝林譽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