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來了,互相傷害

果真傍着大樹好乘涼,秋蘭一喜,心裡的陰霾一掃而光,嘴上還拒絕,“還是別了,嫂子,這說出去也不好聽呀。”

樑羽挽着她的手,難得大方,“這有啥,不好聽的也是她楚俏,你怕什麼?秋蘭妹子,你就住部隊,要走也是她走!”

“那好吧,我明天就回來,今晚我叔壽辰,早應了會去的。”秋蘭心道,二叔怎麼也是說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來的賓客怕是隻高不低,她可不想吊死在一棵樹上!

樑羽見她滿口答應,心道她比劉友蘭懂得識人眼色,笑道,“那明兒一早我就叫司機去接你。你前幾天找工作也怪累的,從今以後也別去找了,嫂子託人幫你問問。”

秋蘭一聽,喜不自勝,拼命壓着心頭的激動,不住地點頭,“行,那我就聽嫂子的!”

樑羽拍了拍秋蘭的脊樑,目光掃到匆匆經過的蕭央,心裡一時有了主意,壞笑着附在秋蘭耳邊道,“你等着看,我這就給你出氣去!”

還不等秋蘭張口問,只見樑羽小跑過去叫住蕭央,兩人也不知說些什麼,而蕭央接過了她遞過來的東西。

沒一會兒樑羽就眉飛色舞回來,秋蘭好奇心被勾起,小聲問道,“嫂子,你和蕭排長說什麼呀?”

梁羽生怕忍不住,連忙捂住嘴,拉着她鑽進車,這才哈哈大笑,拍着秋蘭的肩頭道。“等你明天回來,估計楚俏就會被轟走了,哈哈哈哈哈……”

秋蘭一聽,也是滿心歡喜,湊近問,“嫂子,你究竟幹啥了這麼高興?”

樑羽的主意還差一步,自然沒有告訴她的打算,“你別問了,到時只管看好戲就對了!”

樑羽爲人做事高調,但心機也重,她一旦出手,只怕段位不低,不成也就算了,真追究起來。秋蘭也可以脫個乾淨,何樂而不爲?

再說楚俏換了藥,正端着一碗青菜粥,盤算着男人今天該回來了,她待會兒還得趁早去買些新鮮的菜。

這大熱的天兒,一整日地訓練,也是苦,她還真得好好想想能做些好吃的犒勞犒勞他。

正想着,就被一陣敲門聲打斷了思路,門外的人自報家門,“小嫂子,我是蕭央。”

楚俏起身開門,昨天她就想問了,“蕭排長怎麼不用去訓練?”

蕭央幾次來都被堵在外頭,沒想到她這次居然來了門,驚異之餘,見她鼻頭還貼着藥膏,聲音倒是恢復了不少,於是照實回答,“營長另外安排了任務給俺,他叫人回來,吩咐我來通知您一聲,他晚上纔回得來,叫你別等他了。”

楚俏心裡一陣失落,不過他起碼有了一句交代,她總算有了安慰,只道,“好,我知道了,辛苦你跑這一趟。”

蕭央笑笑。??的肌膚透着健康的色澤,踟躕地從兜裡掏出摺好的?色信封,遞給她,“嫂子,這是崗亭值班的小戰士託我給營長帶的,你好生保管着,回來給他就成。”

楚俏一看信封被人拆過,歪歪斜斜地卷着,不知是不是家裡捎來的信。

她左右看了一圈,既然指明瞭是給他的,她也不好拆開,收回兜裡,心裡還是有疑惑,“怎麼瞧着被人拆過了?”

蕭央臉色一變,不過他臉?。倒看不真切,語氣卡頓道,“哦,這個是例行檢查,軍演快開始了,查的嚴。”

昨天家裡寄來的包裹也被翻得亂七八糟,楚俏表示理解,不過,“昨天還說得人親自去領呢,今天怎麼又給你了?”

蕭央一時語塞,想了一會兒才道,“我在崗亭時恰好許隊也在,他還說小嫂子來回也不方便。”

楚俏一聽是許隊,又見他急得滿頭大汗,想來他是擔心捱罵,噗嗤一下笑了,“瞧你急得,我拿着就是了。下回也不必爲這事兒親自跑一趟,橫豎我也是要去買菜的。”

蕭央見她接了,鬆了一口氣,七上八下的心也落定了,心裡回想着樑羽應承的話——“你幫我這個忙,我一定成全你的好事!”

他一笑,露出大白牙,“嫂子別客氣,我先回去了。”

“等等——”人家跑一趟,楚俏總不好讓人家空着手回去,不過家裡頭也沒啥好東西,她乾脆把自留的雞蛋塞給他。

蕭央自是推辭,楚俏假意不高興,“才說了別客氣,連一顆雞蛋也不肯接,這不是見外了麼?”

蕭央羞赧地撓頭,“那……我就不客氣啦?”

乾淨的水煮蛋還有餘溫,蕭央握在手心,淺淡的餘溫一點點甜絲絲地傳入心肺,竟是這般撓人的滋味,只怕是夢裡也夢不到!

蕭央難得一整日的好心情,可沒想到,樑羽嫂子親手給了他香甜的滋味,又親手毀了這樣的滋味!

??

日暮西落,樑羽闖進蕭央的單人宿舍時,正好瞧見他對着一顆雞蛋傻笑,不用猜也知那是楚俏給的。

樑羽反倒不急了,抱胸倚着門框,笑得肆意,“蕭排長,你說要是陳營長知道自己的部下惦記他的妻子,他會作何感想?”

蕭央被她的話嚇得心驚肉跳,“騰”一下從桌子上跳起,“嫂子你怎麼門也不敲就進來了?”

樑羽涼涼地瞥了他一眼,不答反問,“我要沒有硬闖,又怎麼瞧見你一臉思chun的樣子?”

她私闖竟還有理了?

蕭央怒瞪着她,“嫂子你瞎說什麼?”

“我是不是瞎說你心知肚明,”樑羽心裡有底,倒不怕他抵死不認,只道,“也是,你也正好血氣方剛的年紀。而楚俏年紀也小,聽說你母親一心盼着你娶個有文化的媳婦,你有那心思倒也算有孝心。”

蕭央眼珠子軲轆一轉,不知她打的是誰的主意,也不敢應聲,只悄無聲息地把雞蛋收到身後,啪嗒一下扔進垃圾簍裡。

樑羽勾脣,心道楚俏也是可悲,瞧瞧她的愛慕者,一到緊要關頭,什麼情呀愛呀,原來也是不足輕重。

她搖頭失笑,“我也是過來人,你那點小心思怎麼會看不明白?不過要我當做不知情也不是不行。”

蕭央一聽她肯鬆口,心裡一喜。“好嫂子,我就知道您心好……”

樑羽聽着他的恭維,覺得分外順耳,等她聽得夠了,才附耳提了她的條件。

蕭央臉色一變再變,聽到最後實在聽不下去了,直起身,眉頭緊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嫂子,這……不好吧?”

樑羽淡淡落座,“好不好可就看你了,畢竟時間不等人,陳營長回來一發現軍演模擬圖不見了,一追查,查到東西在楚俏手裡,而又是你給她的,你要把我供出來也無妨,我只消說一句,是你指使的。你爲了和楚俏雙宿雙飛,故意誣陷陳營長,到時,你以爲你脫得了干係?”

蕭央一聽,只覺得頭皮發麻,“嫂子,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爲什麼要誣陷我?”

樑羽翻着白眼道,“蕭排長,你心裡要是沒那個念頭,我怎麼也鑽不進不是?人犯了錯,總是要付出代價的不是?但你事先承認錯誤就不同了,你只管說是楚俏故意勾引你,這事兒可怪不到你頭上。”

蕭央滿臉躊躇,心裡惴惴不安,“可這也不關小嫂子的事,她對我好,也許沒那個意思。”

樑羽見他還嘴硬,也懶得和他廢話,直接拉開他的抽屜,一隻陳舊的鋼筆赫然躺在抽屜中間。

她捻起來,仔細翻看着,只道,“這鋼筆也舊了,蕭排長竟還寶貝着?你說。我要是把它交給陳營長,你在部隊還待得下去麼?破壞軍婚可是犯罪,而你還是軍人,可是明知故犯!”

蕭央被她嚇出一身冷汗,手也抖得厲害,忽然,一陣急促的哨聲猛然響起,他騰地一下擡起頭,眼裡滿是驚懼。

緊急集合!

他也沒顧得上樑羽,換上軍靴就飛跑出去。等他到了訓練場,已經開始整隊了,而一身疲憊的陳繼饒猶挺立在一旁,面色沉冷,薄脣緊抿,一語不發。

男人已一天一夜沒合過眼,這次進山埋伏,他每個點都察看過。身上還蹭着泥土和藤葉,帶着一身疲憊回來,靠着山裡的信號臺,他知道軍演模擬圖送來了。

可一回來,圖紙不翼而飛了!

這次軍演規模之大,連他也是頭一回見,甚至還允許千分之二的傷亡,而那份圖紙關係南北雙方所有的作戰點,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圖紙要是找不回來,別說升遷,甚至還有可能累得本職不保!

可偏偏,這事兒沒法兒大肆宣揚,所以他也只得把人召集起來,照着沒出任務的人頭,一個一個宿舍地去搜查!

在暮光映襯之下,那隱在軍帽之下的磊落分明的面孔上卻是分外安靜的,他冷冷掃了一圈目光躁動的士兵,猶是一語不發,只擡起的手一揮,幾個具是疲憊的小戰士依照之前的吩咐。

蕭央?不作聲地盯着,上一次軍牌遺失,也是如此,他多少猜到,這和圖紙有關,一時之間,心裡七上八下。

出任務的幾個排的弟兄已經一天一夜沒閤眼,窩在山溝裡,臉上手臂上都是蚊蟲叮咬的痕跡,現在回來了還沒法歇着,心裡又怎會不不愧疚?

整個營的人站了約摸半個小時。日落西頭,空氣裡也沒那麼燥熱,但蕭央臉上淌着的汗水卻是有增無減。

圖紙在楚俏那兒,幾個小戰士灰頭灰臉地回來,自然一無所獲。

男人的臉色越發青?,揹着手來回幾次踱步,這才揮手讓他們入列。

他目光放遠,深眸來回在人隊裡逡巡,一語不發,也不知在沉思什麼。

而一旁負責通訊的小戰士,戰戰兢兢地立在一旁,腿腳發抖,他幾度建設心理,才壯起膽子喊道,“報告!”

腳下的軍靴一頓,男人霍然回神,沉冷啓脣,“講!”

通訊戰士頓了一下,“營長您和二排三排的戰友們辛苦了,不如先回去休息,明天再追查吧?”

他也是出於好心,可部隊是累了就可以休息的地方嗎?

男人眉頭一挑,透着一股狠勁,他聲音嘶啞,卻仍舊擲地有聲,“張放,那麼重要的東西你沒親自交到我手上,而是放在辦公桌,你以爲你幾句話就脫得了干係?”

張放一下羞愧地低下頭去,不敢再多話。

隊列一派安靜。幾個渾身髒兮兮的小兵閉着眼睛,身體左晃右晃,忽然就聽耳邊一聲喝令,“陸晨、唐宇、葉則、孟凡丁,出列!”

被點名的四人一下精神就抖擻了,“到!”

“俯臥撐十個,準備!”男人緊抿薄脣,不動聲色地觀察着。

四人累極,卻不敢有絲毫怨言,硬撐着做完了。

陳繼饒叫他們歸隊,這才揚聲說道,“我不管是誰把辦公室的東西拿走了,但是今晚如果找不到的話,大傢伙誰也別想回去吃飯休息!”

一直一語不發的許良立在一頭,這事兒交由陳繼饒處理,他是信得過的,所以這時才發話,“也沒人承認的話,那大家就都在這兒等着,直到查不出來爲止!你們也餓了,就先原地休息吧?”

說着他轉頭以眼神徵詢陳繼饒的意見,見他?然點頭,又道,“要是有人知情,就直接來找陳營長。”

說完,他拍了拍陳繼饒的肩頭,“走吧,進去歇會兒,衆目睽睽之下,也沒人敢來打報告。”

男人一想。覺得在理,輪廓分明的俊臉仍舊是嚴肅的神色。

而坐在訓練場的蕭央嘴脣發乾,汗流浹背,晚風一吹,他就覺得脊樑分外陰冷,耳邊聽着戰友們的抱怨,心裡越發難受得緊。

紙是保不住火的,營長是出了名的嚴厲分明,任你找不出錯漏,而且他的眼睛毒得很,營裡的兵也都服他。

蕭央自問,比心理戰術,他是比不過陳繼饒的。

他思來想去,如果承認圖紙是樑羽嫂子遞來的,那他和楚俏的“地下情”肯定會被曝光。到時營長又怎麼可能容得下他?

但如果照樑羽所說,把髒水往楚俏身上潑,興許還有轉機,他不但脫了干係,也和樑羽拴在一根繩上,到時候他開口求她,讓她出面向楊營長求情,他大可跳到一營去。

涉及前途,那他也只能犧牲小嫂子了!

蕭央眼露愧色,但抵不過心裡的貪念,目光越發陰暗,念頭也越發堅定,於是他站起身來,直直朝辦公室走去。

辦公室裡煙霧繚繞,幾個營長正一字兒排開,面前的通訊小兵正侷促不安地立在那兒。

場面頗爲嚴肅沉冷。

陳繼饒立在一旁,倚着桌面,一雙大長腿交疊着,神色冷漠。

許良見他下顎泛着胡茬的青色,眼窩深陷,眼圈也重,到底是體恤下屬,他起身,從胸前的口袋裡掏出一包煙,抽出來遞了一支給他,安慰道,“你也別逼得太緊,他興許真不知道。先抽根菸醒醒神。”

陳繼饒雖累,但精神頭還在,深邃的眸子裡仍一派清明。於是擺手道,“不用,您知道我不抽菸。”

而張放見到許良指間夾着的煙,不由自主地

嚥了下口氣,手不着痕跡地捂着褲兜,儘管動作很輕微,但還是被眼尖的男人發現了,他闊步上前,喝道,“兜裡揣着什麼,快出來!”

張放滿臉爲難,斷斷續續道,“營、營長……什、什麼都沒有……”

男人眸子一眯,也不給他猶豫的機會,一掌拍掉他的手心。掏出來的卻是一包香菸。

陳繼饒性感的薄脣一勾,轉頭看着許良,揚了揚頭,指着香菸面上那支凌寒盛開的紅梅,笑問,“許隊,這可是好東西,只怕您平時也少抽吧?”

許良會意,眸子裡透着怒意,嘴上卻自嘲,“這盒煙少說也要五塊錢,靠我那點可憐的津貼,還真抽不上!”

他倆雖是打趣,張放卻嚇得渾身大汗,不敢再有什麼隱瞞。“陳營長,千真萬確,我真把您的信件送到辦公室了,我要是撒謊,天打雷劈!”

陳繼饒倒也不急,低下頭反覆盯着手裡的香菸,眼神凌厲,“據我所知,你家裡頭還有位患眼疾的母親,你每個月還得匯錢回老家。我倒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漲津貼了,竟抽得起這麼貴的香菸。”

果然便宜不好佔。

張放無奈垂下頭,認命道,“營長,我老實交代,這不是我買的。是值班的榮慶給的。他交代過,要是您或楊營長問起,就說我只管送東西而已,其他一概不知。我一尋思,左右也沒撒謊,就應下了。”

即便是照實說,好端端的,榮慶又怎麼會那樣交代?

這裡頭到底有什麼貓膩?

男人沉?片刻,仰起頭,聲音裡透着淡漠,“那你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樑羽是在他後頭進辦公室的,張放自然覺察不出什麼異常,於是照實道,“沒有,營長,那封信上標了絕密,我沒有當面交到您手上,的確是我的失誤。但我的的確確把東西放您辦公桌上了。”

陳繼饒見他滿臉苦色,再追問怕是要哭了,況且大抵也追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擺擺手,回身倚着桌面,仔細回味着張放的話,半晌才問,“許隊,不如把榮慶叫來,問問什麼情況?”

好歹也是條線索,許隊大手一揮,“這事兒你全權負責,不必問我。”

不過不等榮慶來,蕭央倒是先來了,“報告!”

幾個營長正聚在一塊合計,紛紛扭頭,見來人是他,陳繼饒簡言道了一句,“進來。”

蕭央見幾位營長都在,躊躇了一會兒才進來,“營長,俺知道圖紙在哪兒。”

陳繼饒明顯一愣,隨即很快反應過來,劍眉一凜,“在誰那兒?”

涉及楚俏,而且還是那麼私密的事,蕭央到底不敢在衆目睽睽之下如實到來,動了幾下嘴脣,他才道,“營長,這事兒俺想私下裡和您說。”

男人眉頭一挑,如炬的目光無聲地詢問許良,許良也知蕭央花花腸子不少,但也是個悶瓶子,於是領着楊宗慶和孫攀他們出去了。

室內只剩兩人,陳繼饒坐下,線條分明的輪廓透着剛毅,目光炯炯,“說吧,你怎麼知道里頭是圖紙?還有,圖紙在哪兒?”

蕭央嚥了幾下口水,心一橫,眼一閉,道,“是小嫂子告訴俺的,圖紙就在您家。”

什麼!?

陳繼饒霍的從椅子上跳下來,這事兒怎麼牽扯到俏俏身上?

他深眸蘊着怒意,渾身散發着陰沉的氣場,一字一句道,“到底怎麼回事?”

蕭央被他強大的氣場震懾,抖着手從口袋裡掏出那支殘舊的鋼筆,“這是小嫂子送給俺的,好幾回俺替她送東西,小嫂子沒讓俺進,但總隔着門對俺說一些曖、曖昧的話,她還說營長您、那方面……似乎、不太行……”

瞧見陳繼饒越發青?的臉色,蕭央不敢再往下說。

蕭央的話徹底震怒了他,讓怒火“轟”的在他的身體裡熊熊地燃燒起來。楚俏的話無異於是在質疑他,給他帶了一頂天大的綠帽,換做是任何一個男人都會暴跳如雷。

他怒極了,騰一下跳起來,緊握的手背青筋暴起,忽然他就一拳打在桌面上。

他猶強忍着,撇過頭問蕭央,“她還說了些什麼?”

蕭央直覺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他已經沒有了退路,只好硬着頭皮道,“今天她塞了圖紙給我,說是一心盼着我平步青雲,要是能趕上您就好了,我沒敢拿,急着要走,她非攔着硬塞了一顆雞蛋給我……”

他的話真假參半,男人全身的血都似乎是在那一刻凝固了,冷成了冰塊。

先前來了一個張淑傲,現在又冒出一個蕭央,沒想到她長成那樣了,狂蜂浪蝶倒是不少。虧他還對她心存愧疚,處處體諒她忍讓着她,即便沒分房睡也念着她年紀小而沒去碰她,她竟好心當驢肝肺!

自以爲是的人他見多了,但還沒見過質疑自己那方面不行的女人!

天知道晚上他忍得有多辛苦!

男人心頭憤恨,也不等蕭央把話說完,轉身就怒氣衝衝地往家裡走去!

肉肉快要到了,好緊張,怕審覈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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