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瞧着她秀致的妝容,彎眉麗目,秀鼻粉,櫻脣瑩面,雪肌曼妙,清麗絕俗,氣質淡漠而疏離。
沒想到四年之後,褪去稚氣的她反倒美得一發不可收拾了。
裴縉澤冷淡的眸子掃了一圈,見不少男人第一眼見到她時面露兇光,眸心裡就不由涌起一股戾氣。
身爲男人,他再明白不過那些貪婪的目光意味着什麼,而她竟還毫不自知地笑得越發燦爛。
裴縉澤不由捏緊拳頭,忍了好久纔將胸腔幾欲噴薄而出的怒火壓下,幾步走到孫梓維面前。
她顯然也認出他來了,清澈的眼睛透着害怕。手心發汗,可此時她也唯有硬着頭皮撐下去。
這次翻譯的酬勞很高,她不想放棄。
裴縉澤心裡雖氣,倒也分得清場合,幾句化解了孫梓維的戒心。“早聽宗慶提過,孫主任能力卓絕,自打上任以來,政績斐然,我想這一次省城南區樓盤的競標的開發權,程序也是公正公開透明。”
宗慶三年前在融城結了婚,他也是後來才知情。
這次他也是做了功課,沒想到孫梓維竟然還是宗慶的大舅子,倒也全誤打誤撞了。
“宗慶?”孫梓維也明顯一愣。
裴縉澤在港城時倒沒多提以前在部隊的事,這次開口也是壓低了聲音道。“我以前和他是戰友。”
怪不得!
孫梓維對他不由刮目相看,接下來的談話輕鬆了不少。
吳蕪這次負責的是爲僑商翻譯,她坐在後座,心不在焉,好幾次險些沒聽進去。好在她功底還不錯,但勉強矇混過關了。
好不容易商榷結束,她已是一身疲乏,接下來就是跳舞喝酒寒暄的時間,她告了假,起身往廁所走去。
吳蕪洗了手,不好碰臉上的妝,只解開襯衫的扣子,溼手潤了一圈,精神頭總算恢復了一些。
回想席間,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過自己一眼,吳蕪心裡就抽疼。
隨即又釋然,她放了他鴿子,他氣也是合乎情理。
她出來有一會兒了,總不好離開太久,擰緊水龍頭,她轉身踏出廁所,纔到拐角,卻豪不設防地被一道強勢的力道拉着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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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袁仁禮也真是個秒人,竟還設了一個專門留給年輕男女激情的小角落。
吳蕪望着前面步伐堅定的男人。只覺得他的背影分外陌生,而周遭都是在一起或調情或激吻的男女,有的甚至已經衣衫不整,她的眼睛一下像是失去聚焦的能力一樣,渙散不已。
裴縉澤是真的動了怒。一把將她甩向牆面,大掌牢牢地扣着她的腰身,見她又低下頭去,沒忍住伸手擡起她的下巴,粗礪的拇指在她柔嫩的脣瓣上用力地擦着。
不知怎麼的,明明上妝了她也分外好看,可他怎麼也看不順眼,巴不得她天天清湯素面的。
吳蕪只覺得嘴脣被擦得生疼,痛苦地想別過臉去,他卻是不允,還是偏執地碾着她的脣瓣。
沒一會兒,拇指盡是豔紅的脣印,而她的嘴脣也是一片紅痕。
她皮膚薄,沒幾下就被他擦出痕跡來,混着脣膏的顏色,她不用看也覺分外難堪。
男人卻是絲毫不覺,擡高她的下顎俯身就覆蓋上去,用力地碾咬着,大有將她吞入腹中之勢。
吳蕪被他啃得生疼,瞪着驚惶的眼與他對視。卻見他眼裡一派清明,還有滿滿的恨意。
他根本不會動情,更不會對她心軟了。
吳蕪只覺得一片哀寂,伸手抵在他胸前,用力推他。
他卻是紋絲未動。
她怎麼忘了,經歷三年前那場大手術,她的體力早就大不如前,連尋常的女人她都不是對手,怎麼還推得開身形挺拔的他?
裴縉澤卻是意識到她的推力,只是太不堪一擊了。只是意識到她不願再跟他親吻,心裡就是沒來由地發怒,扣在她腰間的手卻是不由用力。
這會兒他吻得她幾乎沒了呼吸,正輾轉往細嫩的脖子吻去。
吳蕪好不容易喘過氣來,不由咬牙出聲,“疼——”
說着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胸口某個地方又開始隱隱作痛。
可男人卻並未肯放過她,而是一把扯開她的衣領,用力地吮了一口才罷休。
雖不再肌膚相親,他卻是並未抽身而來。而是仍俯身堵在她面前,牢牢扣着她。
兩人具是氣喘吁吁,姿勢曖昧。
吳蕪的臉微微側過去,在他肩頭往上兩寸的地方,忽然想到“苟延殘喘”四個字。
是呀,她可不是在苟延殘喘嗎?
她心裡一片愴然,面上卻習慣了冷淡之色。
後背貼着冰涼的牆面,而胸前正是他燙熱的身子,似乎冰與火在心裡煎熬。
吳蕪在他身上嗅到了淡淡的香水味和濃烈的酒味,想起以前他身上總是乾淨陽光的皁香味。他真的變了。
變得衣着光鮮而華貴,變得高高在上,是日漸消弱的她根本高攀不起的。
變得對她狠心,變得她琢磨不透。
他這樣,究竟是怨她還是恨她?
興許兩者皆而有之吧?
“疼?”耳邊傳來他低醇而狠厲的話語。“原來你也知道疼?我還以爲你沒有心了呢?”
心啊?她也不知被遺忘在哪兒了。
吳蕪一語不發,裴縉澤又道,“原來改了姓名,吳蕪——”
他細細咀嚼着,“我說怎麼也找不到呢,你大哥以前就叫過你‘蕪兒’的,我還真當是吳儂軟語的吳呢,想想還真是傻得可笑。”
“繼饒——你別那樣說你自己,是我不好——”她低聲下氣道。
“我記得說過,你不配叫‘繼饒’這個名字!”裴縉澤眼裡滿是恨。見她滿臉哀傷。
在車裡她不就是這副騙人的模樣,一轉眼就把他給耍了。
裴縉澤儘管也心痛如刀絞,卻仍舊狠下心說道,“把我當傻子來戲弄,好玩麼?”
“我沒戲弄過你——”她不管怎麼說。總覺得話語蒼白。
“那就是欲拒還迎了?”他回想接吻時她綿弱的力道。
袁仁禮有句話說的不錯,女人就是矯情,自以爲是地把男人勾引了,殊不知他最恨的就是那一套,“我從來沒有一刻這樣地噁心你。真的是沒什麼意思了。滾,你給我滾!”
吳蕪聽完,心裡豁然撕開一個口子來,飲泣着,拼命捂住嘴卻是怎麼也不願哭出聲來。
他說噁心她。他叫她走。
原來她自以爲的堅持,在他面前竟是那樣的不堪一擊。
她無顏再留下來,飛快地在他面前消失,可她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也沒法再回到僑商那兒。
她慌不擇路,沒想到反而衝到酒店的後間去了。
來往的侍者忙得頭暈轉向,自然也沒空搭理一個蹲下痛哭流涕的女人。
也不知哭了多久,吳蕪眼睛紅腫,只好把盤好的頭髮散下來,勉強起身,眼前忽然一片黑,幸好她及時抓住了旁邊的人,緩了好一會兒,她眼前才恢復光線。
“沒事吧?”幸好只是個年輕的穿着制服的大男生。
吳蕪勉強一笑,光線暗,她又散着發,沒讓人瞧見她的狼狽,“可能是蹲太久,一起來眼暈。”
男生低低一笑,“我也是師大的學生,出來兼職的,我認得你,你是外語系的系花。剛纔孫主任入場的時候看見你了,你沒事就好,趕緊回去吧,你一個女孩子,在這種風月場地總歸不安全。”
“風月場地?”吳蕪一下愣住了,那他怎麼會在?
不過轉念一想,是她先簽下的離婚協議書,怪得了誰呢?
“這裡男生來打工還成,你們女生來——哎,還是太單純了,趕快走吧,從後門走,夜場就快開始了,他們不會看見。”那男生倒是好心,吳蕪還沒來得及問清他的姓名,就被他推着從後門走了。
下午去醫院複查,晚上被母上大人盯着不給碼了,這章字數有點少,就當是提前加更了,明天會繼續補上六千更,大概下午三四點會發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