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靈稍稍的感嘆了一番,就全神貫注的關注着末洳的一舉一動。
而此時的末家大院,一身紅衣的末洳端坐在梳妝鏡前,望着鏡子裡的如玉美人。這一段時間經過血魂丹的滋養,她此時的肌膚越發的玉質天然,晶瑩剔透。
末洳拿起手中的嫣紅髮簪,細心的插在自己的髮髻上,最後望了一眼,鏡中的自己,決然的站起身,對着身後的墨香說道:
“走吧。”
“小姐!”墨香滿臉淚水的上前緊抓住末洳的手,“小姐,您,您,”墨香說不下去了,她淚眼朦朧的望着末洳,淚水模糊了她的眼睛,也模糊了末洳的身影,和她的聲音。
“墨香,你跟着我這麼多年,如果我僥倖不死,一定會帶着你,在這大陸上好好走一走的,聽說在無妄海的另一邊聯通着另一個大陸,有機會我帶你去看看,可好?”
“小姐,您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的,那月家大小姐肯定會有辦法的,她肯定不會眼睜睜的看着您犧牲掉性命的。”
末洳抹掉墨香臉上淚水,嘆息道:
“傻墨香,我這一條命在月大小姐的眼裡算什麼,只怕連她身邊丫鬟的一個小指頭都比不過,我現在只盼着我這次能夠成功毀了那個東西,讓她把未兒給帶走,不然我們姐妹幾個就太慘了,爲了這樣的家族,這樣的爹爹不值得。”
說完這話月靈就不再開口,轉身向着門外走去。此時的末家大宅分外的安靜,沒有僕人在外行走,沒有鳥雀在飛行,沒有樹木在飄零,一切都是如此的靜謐而安然。
很快有一片血色慢慢的瀰漫在了整個末家的上空,在那些關着房門的屋子裡,一個個或年輕、或年老的生命在無知無覺中消失貽盡。
遠遠關注着這裡的月靈,簡直是被末家家主的大手筆給鎮住了,還真是殘忍的大手筆啊!看來這末陽是想要此間事了之後,就跑啊,只是不知道他想要跑到哪裡去呢?
末洳在這血色的夜裡,緩步行走,一步步堅實有力。這裡是她的家,她曾經在這裡玩鬧、雜耍,她曾經有一個幸福的家,孃親慈愛、父親開朗、姐姐溫柔、妹妹嬌憨,就連未見面的弟弟在她的幻想中也是玲瓏可愛的。
可是這一切在弟弟去世的那一刻就轟然坍塌了,人就是這麼經不住事兒,一下子就被現實打的頭破血流,然後在絕望之中,活在另一種幻想裡,那裡有美好的家庭,美麗的愛人,有你想要的一切,就是沒有你想要的真實。
一個活在幻想中的人是可悲的,而眼睜睜的看着一個人活在幻想之中,而你卻無能無力,那就是悲愴。而當你眼睜睜的看着那個活在幻想中的人,不斷的用他的幻想來傷害你身邊的人,你還是無能爲力之時,那是濃烈的無望。而當你只有堵上自己的生命,以期望叫醒那個活在幻想中的人時,那是無望之後的絕望。
人爭不過命,可是我卻可以選擇過什麼樣的命;選擇不了生,我可以選擇死;選擇不了愛恨情仇,我就選擇風雲卷散;既然救不了你,那就殺了你;與其看着你活在幻世裡自欺欺人,不如讓你在現世中瘋魔;一念之間,一夕之間,一切都將雲過風輕。
在末家的大門外,末陽靜靜的站立在那裡,看着從血色的世界裡走出的末洳,有一瞬間的猶豫,可是這種感覺來的快,消失的也快。等到末洳走到他面前的時候,他已經又是那個陰鬱癲狂的末陽了。
他只是靜靜的看了末洳一眼,就帶頭向着外面走去。他們走的很緩慢,像是在逛街,沿着一條條街道向着城外走去。月靈始終關注着他們的行動,在他們踏出城門的那一刻,月靈也動了,隨着月靈動的還有各宗關注着這兩父女的元嬰真人們。
而就在末家父女踏上雪末山的時候,城裡發生了異變,不過這個異變也算是在各宗的猜測之內,倒是沒有引起太大的慌亂。各宗的弟子尾躲在各種隱蔽處,觀察着這些被控制住的修士,等着距離他們有一段距離之後纔開始行動。
而月靈和那些元嬰真人也很快就發現了這一情況,月靈站在一個緩坡上,靜默的看着這些從自己面前走過的修士,又舉目向着大陣的方向望去,末家父女已經進去了。
隨即月靈不再關注這些人,輕飄飄的向着大陣的方向飄去。而那些元嬰真人則是,一個個斂息圍着大陣四散開來,防守着各個逃跑的方位。
而此時的末洳已經跟着末陽進入了大陣,這是她第一次進入這個血色的空間,她見到了成爲血魂的母親,也見到了被擺放到陣眼處的姐姐,此時的她只剩了一顆頭顱放在那裡。
眼看着這樣的場面,末洳的心緒波動的厲害。她眼睜睜的看着末陽抱着自己母親的血魂,一副恩愛的樣子,完全無法接受眼前的一幕,在她的心裡再一次堅定了她要毀了這一切的決心。
末陽一副深情的模樣,環抱着末洳的母親,柔聲說道:
“鳶兒,一會兒我就會帶着你還有暖暖、洳兒、未兒離開這裡了,到時候我們一家又可以開開心心的在一起了,你站在這裡好好等我,嗯?”
那鳶兒的血魂劇烈的顫抖着,瘋狂的大叫着,可是她的嘴巴張張合合,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末陽抱着她顫抖的身體,緩緩安撫道:
“鳶兒,別怕,一會兒就沒事了,一會兒我們一家人就團聚了。”
困於上方陣眼處的那顆美人頭,冷眼看着這一切,就連末洳的到來都沒有引起她有什麼劇烈的反應。
末洳看着她冷然的表情,微微笑了笑,嘴巴張和之間發出了‘該結束了’的口型。
陣眼處的末暖看到了她的嘴型,略微詫異了一下,隨後又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樣子。
而末洳冷眼看着還在安慰文鳶的末陽,等到末陽好不容易安撫住文鳶之後,末陽就催着末洳趕緊進入陣眼之內。
末洳冷眼看了看這兩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夫妻,一轉身,漠然的向着大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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