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外戰場。
自半月之前,以神龍一族玄策少主爲首,帶領着班尼克,希爾蓋兩大上位魔族,帶領上數千萬大軍,浩浩蕩蕩,已經將仙域陣線最後的壁壘,天焰堡壘,圍了個水泄不通。
此刻,哪怕天焰堡壘之內,已經聚集了巡天火族的昊融仙帝,巡天冰族的澔滄仙帝,巡天山族的元坤仙帝,天執的白衣尊上以及大虞仙庭的大虞聖帝這五大主宰。
但面對着如此陣仗,依舊感到無比悲觀。
天焰堡壘被攻破,恐怕也只是時間問題。
而一旦天焰堡壘被破,仙域的戰線,必將再度收縮。
除了燚霆仙帝據守的吟龍堡壘之外,恐怕就只剩下最後的大本營,亡魂堡壘!
昔日的亡魂堡壘,乃是無數仙域的前輩,付出無比慘烈的代價才終於建立起來。
以亡魂堡壘爲核心,建造出一座座人族堡壘,才終於讓仙域強者,在域外戰場立柱腳跟,將魔族抵擋在域外戰場,仙域位面才得以安享太平。
而現在,一座接着一座人族堡壘被攻破,是不是也意味着,至暗時刻即將來臨!
連日來幾乎沒有停歇的進攻,已經讓天焰堡壘之內所有的將士,身心俱疲。
雖然堡壘的結界,在五大主宰仙帝的支撐下,一時半刻還不至於被攻破。
但,這結界一旦開啓,就不能關閉。
這座守護天焰堡壘的結界,雖然能夠讓堡壘之內的將士們,暫時免於戰火。
但同時,也是一座巨大的“法力熔爐”。
每時每刻,都必須讓大批的將士們,共同維持。
畢竟,魔族一方的統領玄策少主,手段不可謂不卑鄙。
大部分時間,他都讓炮灰頂上,不斷給天焰堡壘維持進攻壓力。
但,同一時間,卻又讓破碎,甚至不朽級別的魔帝強者,虎視眈眈的蹲守在天焰堡壘的結界之外。
這就讓人族聯軍十分被動。
就算只是抵抗那些普通的炮灰,也必須維持最高防禦等級。
畢竟,一旦防護等級下降,那些魔族強者,立刻就有可能發動猛烈的攻勢,甚至直接攻破防禦結界。
因此,大陣必須持續不斷的開啓最高防禦等級。
這就讓城內的將士們叫苦不迭了。
一個近萬人的仙君級別的軍團,哪怕只是作爲輔助,也只能堅持大概半個時辰左右,法力就會被徹底抽空。
然後不得不換下一個軍團。
而仙尊級別的軍團,情況也好不了太多。畢竟,修爲越強,所需要承擔的環節,對於法力的消耗,也是成倍暴漲的。
基本上也就是一個時辰左右,就直接被抽乾了。
仙帝級別的好一些,但也就堅持三個時辰左右。
這也就解釋了,爲什麼仙域之中,各大煉丹師工會的煉丹師,哪怕是沒日沒夜的煉製丹藥,也依舊跟不上產能。
他們在沒日沒夜的煉丹,而天焰堡壘的防禦結界,也在無時無刻的壓榨各個層次的修士的法力啊!
普通的士兵,將領們,尚且如此。
而五大主宰仙帝,就更是苦不堪言。
要想維持住防禦結界的最高防禦等級,最少也需要三尊主宰,同時主持大陣。
這就意味着,就算五大仙帝輪流換防,也還有一人需要堅守至少兩班。
更別說,就目前的情況,白衣尊上和大虞聖帝,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勢,無法長時間維持結界。
剩下的昊融,澔滄以及元坤,自然只能硬着頭皮頂上。
城樓之上。
大虞聖帝休息了一陣,走到核心大陣的中央,朝着巡天使者的元坤仙帝,沉聲道:“元坤,換我上吧!我已經恢復不少了,你已經連續支撐了十二個時辰,不要逞強了!”
面對魔族大軍壓境,這個時候,哪怕是大虞仙庭和巡天使者之間的恩怨,也都暫時被拋開。
“哼哼!”
元坤仙帝冷哼一聲,雖然不想承大虞聖帝的情,但身體確實已經快撐不住了。
輕哼一聲,是他最後的倔犟。
不遠處,白衣尊上也從打坐中緩緩睜開了雙目。
只見他長身而起,雖然之前在執天堡壘一戰,被那玄策少主重創,險些喪命。
但,或許是因禍得福白衣尊上的層次,卻似乎觸摸到了始祖級的邊緣了。
若是他能順利晉升始祖級,人族這邊的壓力必定能夠降低一大截。
只可惜要想真正跨出從不朽巔峰到始祖級的那一步,千難萬難。
否則,仙域這千萬年來,也不至於只有一個燚霆,邁過了這個門檻。
白衣尊上徑直走向其他幾尊主宰,目光掃向城樓下方。
浩浩蕩蕩的低等魔族孽物組成的炮灰大軍,還在瘋狂衝擊着天焰堡壘的結界。
對於魔族而言,損失的不過是普通的炮灰,只需由魔氣和血肉就能夠自動衍生出來的孽物。
但人族的將士們,卻每時每刻都在消耗海量的法力。
若是得不到丹藥的及時補充,甚至可能會有性命之憂。
事實上,這半個月以來,哪怕雙方沒有正式交鋒,但天焰堡壘內部,已經有數萬名仙君,上百名仙尊,力竭而亡。
“再這樣下去不行!”
白衣尊上面沉如水,“這樣拖延下去,一旦丹藥徹底耗盡,等到結界被破之時,我們的士兵,恐怕連再戰之力都沒有了!我們現在固守不出,也只是在坐以待斃罷了!”
“是我們想坐以待斃麼?”
巡天火族的昊融仙帝,咬牙切齒道:“古蘭多魔族的那個魔女,已經晉升始祖級,再加上她那頭虛空霸主,拖住燚霆帝尊,讓他根本無法援助天焰堡壘。而我們這些人,哪怕加在一起,最多也就在那神龍一族的玄策手中,抵抗一陣。不坐以待斃,那又能如何?”
“哎……”
澔滄,元坤以及大虞聖帝,同時嘆息一聲。
身爲仙域一方主宰強者,他們何嘗願意龜縮在結界之下。
奈何形勢比人強。
之前在星源堡壘的時候,他們已經嘗試過了。
那玄策少主,雖然不知道爲何能夠融合龍魔始祖的力量,但卻實打實已經是始祖強者!
衝出去戰也是死,守在堡壘之內,至少,能拖延一天是一天。
或許,燚霆帝尊那邊,會有轉機。
“我的意思是,先清理掉那些炮灰!”
白衣尊上深吸一口氣,緩緩道:“讓那些低等魔族孽物的炮灰,持續消耗所有將士們,包括我們的法力,你們不覺得太虧了麼?”
頓了頓,白衣尊上繼續道:“只靠着結界的能量反彈,殺傷低等炮灰的效率實在太低!各位,下令吧,神武戮魔大炮所有庫存的炮彈,全部取出來!”
“什麼?”
昊融微微一愣,“李白衣,用神武戮魔大炮去攻打那些低等魔族孽物?這不是浪費火力麼?”
豈止是浪費,那是大炮打蚊子啊!
不得不說,那玄策少主對於神物戮魔大炮十分了解。
在大炮的射程之內,除了那些炮灰之外,就是最少都有破碎初期的魔帝強者。
這個級別的魔帝,都有着類似於魔魂血骨的手段,可以完全抵禦住神武戮魔大炮的火力。
因此,就算是人族一方用炮火洗禮,能夠殺傷的也只有那些本就作爲炮灰的低等魔族孽物。
僅此而已。
而神武戮魔大炮作爲征戰同盟的大殺器,每一發都無比昂貴。
只用來清理炮灰,實在太暴殄天物了。
“我們的目標不是炮灰,而是爭取時間!”
白衣尊上沉聲道:“雖然用神武戮魔大炮打炮灰,的確不值,但是,用來搶奪被這些炮灰浪費的時間,你們覺得不值得麼?對於我們而言,時間就是法力,時間就是丹藥,時間,就是堡壘內這些將士們的性命!”
話音落下,其餘幾尊主宰,皆是恍然大悟。
他們都陷入了固有思維之中,因爲神武戮魔大炮過於珍貴,所以用來打普通的炮灰,純屬浪費。
而那玄策少主也是吃準了這一點,纔敢用這種赤裸裸的陽謀,逼迫天焰堡壘之內的所有守將,不斷地消耗法力,維持最高等級的防禦結界。
“神武戮魔大炮,準備!”
下一刻,昊融仙帝直接發發出命令。
緊接着,巡天火族各部,同時將炮口對準下方那些浩浩蕩蕩的低等魔族孽物。
轟轟轟!
炮火震天,大片大片的低等魔族孽物,直接被炸成齏粉。
半個月以來,仙魔雙方,終於開始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交鋒!
與此同時,魔族陣地之中。
玄策少主盤膝坐在一處山丘之上。
只見他目光一凝,望着天焰堡壘的方向,嘴角掛起一抹笑意,“半個月了,終於捨得開炮了麼?看來,那幾個主宰之中,也不全是飯桶!這場戰鬥的節奏,終於要變得稍微快一些了。”
“少主,那我們下一步怎麼做?”
一尊牛頭壯漢,恭恭敬敬的侍立在玄策少主的身旁,正是當初跟着玄策一同用神武戮魔大炮偷襲接引仙尊靈舟的青兕。
雖然以青兕的修爲,已經完全幫不上玄策少主什麼忙了,但相比起魔族和神龍一族的強者,玄策卻還是更願意帶着這位昔日的“老朋友”在身邊。
“讓那幾個廢物魔皇自己看着辦吧,哼哼,魔族也好,仙族也罷,誰輸誰贏,誰死誰活,與我又有什麼干係!越亂越好!”
玄策少主冷冷一笑,目光旋即看向吟龍堡壘的方向,喃喃自語道:“燚霆,你擺佈了我神龍一脈千萬年,這一次,就看看誰才能笑到最後!”
……
天誅雷域,玉溪宮別苑之內。
夜色漸深。
凌峰正煉化破霜魔骨之際,卻聽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接着,便是宇文晴溫婉動聽的聲音響起,“凌公子,可休息了麼?”
“嗯?”
凌峰目光一凝,將破霜魔骨收回體內,同時一擡手,將周圍的結界打開。
一直以來小心慣了,畢竟是在別人的地盤,凌峰還是保持一貫的謹慎。
雖然宇文晴看起來已經臣服,但也不得不防。
房門開啓,宇文晴蓮步輕移,走進了房內,看到凌峰坐在牀榻上,臉上升起一抹淺淺的紅暈。
還好,昏黃的燈光下,看起來不算明顯。
“晴宮主,有事?”
凌峰凝目看向宇文晴,難道他之前交代的事情,她已經全都辦好了?這女人的效率這麼高?
“嗯……”宇文晴微微點頭,“八叔祖那邊已經都交代完了,只有七叔祖那一脈的隱患,也已經全部解決。妾身也用天盟商會內部的秘術,傳訊給各大分會,命他們將所有的丹藥,兵刃以及天材地寶都蒐集起來,還有大道源器這些寶物,雖然不多,但妾身也都讓他們準備好了。”
“哦?”
凌峰眼前閃過一縷精芒,大道源器自己可沒提過,這女人居然主動相贈!
倒是舍下了血本啊!
畢竟,大道源器這種寶物,只有破碎強者才能夠真正掌控,發揮出其真正的力量。
可以說,每一件大道源器,那都是價值連城般的存在。
一枚殘片,都能讓普通的仙帝強者搶破腦袋。
這女人,會來事啊!
白給的,不要白不要!
凌峰淡淡一笑,朝着宇文晴拱手一禮,“晴宮主有心了!”
“應該是妾身感謝公子纔對,只要天盟商會還在,這些物資累積起來,也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畢竟,凌峰所需的各種物資裡面,完全沒有提過仙晶。
要是凌峰讓宇文晴搬空各個分會的仙晶,那對於天盟商會而言,才真是沉重的打擊。
“晴宮主行事果然雷厲風行,在下佩服!天盟商會在你的帶領下,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重回巔峰!”
凌峰又客套幾句,見宇文晴沒有離開的意思,這才又道:“晴宮主還有什麼事麼?”
“額……”
宇文晴顯然愣了一下,凌峰的意思在明顯不過了。
這擺明是逐客令啊!
要知道,這別苑可是她的閨房,更何況,自己都深夜上門了。
這意思不是再明顯不過了麼?
而且白天的時候,也是凌峰主動提出要留宿玉溪宮的。
他難道不知道,玉溪宮,相當於是她宇文晴的私人府邸,不招待任何外客,因此,自然也沒有客房這種東西。
他要住在玉溪宮,不就意味着要住進她的閨房,做她的入幕之賓麼?
現在居然要她離開?
“怎麼了?”
感受到宇文晴的眼神,逐漸幽怨,凌峰有些摸不着頭腦,“有什麼不對麼?”
宇文晴幽幽地白了凌峰一眼,看樣子,這愣頭青完全不知道玉溪宮到底代表什麼啊!
這是第一個進入自己閨房的男人,結果大半夜自己送上門,卻被趕出去了!
“沒什麼!哼!”
宇文晴咬了咬銀牙,嬌哼一聲,這才道:“妾身告辭了!”
說完,便轉身退出了屬於自己的閨房。
凌峰目送着宇文晴退出去,仍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
怎麼感覺這女人一下子好像火氣變得很大?
女人心,海底針,還是摸不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