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伴隨着主控室大門緩緩落下,此刻,巡天雷族的暗宗長老們,早已經將門口圍了個水泄不通。
他們雖然並不知道之前在主控室內發生了什麼,但卻非常清楚,天神黑塔之內,出現了入侵者!
這是千萬年來,還從未發生過的事情!
除了那幾尊還在與生化戰骸纏鬥的長老們,塔內幾乎所有的高層戰力,都齊聚於此。
若是總指揮(零叔)能夠擺平,自然最好不過。
但,隨着大門的開啓,出現之人,卻並不是零叔,而是……
“你……你是……”
爲首的乃是暗宗的第四長老,當日也曾經隨龍藏統領,一同圍攻過凌峰。
此刻,看清楚了闖入者的面貌,頓時驚得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
“你不是已經死了麼?”
被光棱激射洞穿,本該早已經身形俱滅的天道餘孽,此刻竟然又好端端的站在衆人的眼前!
這……
那四長老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滾開!我現在不想大開殺戒!”
凌峰此刻,混身浴血,看起來已經疲憊到了極點。
但他那雙宛如兇獸一般森寒冷厲的眸子,卻讓那些身經百戰的暗宗長老們,也不由的一陣激靈。
好可怕的殺氣!
“好大的口氣!”
四長老面色一獰,只覺凌峰已是強弩之末,頓時喚出一柄雷霆戰刀,直接殺向凌峰,暴喝出聲,“不管你如何逃過一劫,這次定叫你在劫難逃!”
隨着四長老一聲令下,其餘那些暗宗長老們,也紛紛撲殺而上。
只見幽光一閃,卻是那風族戰骸重新現身,直接擋在了凌峰面前。
之前零叔那一掌,雖然結結實實打在了龍藏統領的身上,但風族戰骸早就提前液化,規避了大部分的傷害,因此被零叔轟殺的,也只有龍藏統領一人而已。
此刻,風族戰骸終於重新重新凝聚成形,立刻便返回到凌峰身邊護衛。
凌峰深吸一口氣,手中十方俱滅斬出一道凌厲無匹的劍氣。
一場惡戰,再度爆發。
……
域外戰場,天焰堡壘。
且說賤驢好不容易找到了司辰,便火急火燎的來到了城樓之下,準備憑藉着司辰的戰神徽章,離開天焰堡壘。
因爲此刻征戰同盟戰況不容樂觀,天焰堡壘的戒嚴情況,比起往日,更是嚴格十倍不止。
司辰一行三人(嚴格來說,應該是一人一驢一鳥),纔剛一靠近城樓城樓之上的守衛,便立刻出言喝止。
“站住,幹什麼的?”
守城的將領乃是原來巡天火族的守將,而司辰只是新晉的戰神,對方認不出她卻也正常。
至於青鸞,原本是青蘿女帝座下神鳥,平日裡鮮少以人類形態示人,認識她的自然就更少了。
更何況,青鸞只是坐騎,也並沒有戰神的功勳。
“本座司辰戰神,奉命前往北落峽巡查敵情!”
司辰不慌不忙,直接亮出了自己的戰神徽章,並用早就準備好的說辭,準備矇混過關。
反正此次離開之後,她也不認爲能夠再活着回來了。
“原來是天執的司辰戰神。”
城樓上的守將遠遠地朝司辰拱手一禮,但還是搖頭道:“司辰戰神請回吧,最新下來的規定,哪怕是戰神級,沒有徵戰同盟的聯合調令,也不得離開天焰堡壘。大戰在即,還望司辰戰神見諒。”
“怎麼,你的規矩是規矩,我天執的軍令,就不算規矩了?”
司辰畢竟是白衣尊上身邊的近侍,耳濡目染之下,多少也習得了白衣尊上的幾分威嚴,此刻這上位者的王霸之氣席捲開來,頓時讓那守將倍感壓力。
“司辰戰神就不要爲難我一個小小的守將了,這也是上頭定下來的規矩,屬下實在不能給您開門。不過,若是有兩族以上的戰神強者,結成小隊,倒是符合緊急預案。不然,您可以再找一位其他勢力的戰神,和您一同前往北落峽?”
司辰黛眉一蹙,賤驢則是一拍大腿,捶足頓胸道:“早知道就把晏驚鴻那小子也一起叫上,現在好了,還得再回頭!”
然而,就在此時,一聲清嘯傳來,下一刻,只見一股寒氣襲來,接着,一個熟悉的背影,便出現在了賤驢的眼前。
“那,再加上我如何?”
來人,卻正是晏驚鴻!
晏驚鴻直接亮出了自己的戰神令牌。
赫然已經是一枚三星戰神勳章!
看到三星戰神那守將的態度,立刻又更加溫和了幾分,連忙笑着道:“既然有兩位戰神,那自然可以離開。來人吶,讓下面的人打開側邊的小門,放行!”
“好傢伙!”
賤驢看到晏驚鴻,立馬上前勾住了對方的肩膀,嘿嘿笑道:“都混到三星了,不錯,不錯,比這個女人倒是快了不少!”
晏驚鴻不着痕跡的避開賤驢的驢蹄子,打量了一眼賤驢身邊的兩個女人。
司辰他之前倒是見過幾面,是天執的長老,和凌峰關係匪淺。
另外那個女子,雖然有意壓制了自身的氣息,但晏驚鴻還是能夠感受到她身上的恐怖氣勢。
只怕,最低也是一尊破碎強者吧!
不過,她身上還散發着一股強烈的妖氣,應該屬於是妖獸一脈,因此哪怕修爲極高,按征戰同盟的規矩,也只是屬於靈寵或者坐騎,並不能得到征戰同盟的授勳,封爲戰神。
而此刻,賤驢在此,他身邊還跟着兩個神情看起來有些凝重的女人,偏偏不見凌峰?
晏驚鴻雖是滿腹疑惑,但感應到賤驢的氣息之後,還是立刻上前,正好便趕上了賤驢他們無法出城的困局。
因此,晏驚鴻也沒多想,便直接亮出了自己的三星戰神身份。
有了晏驚鴻的相助,一行人總算是順利的離開了天焰堡壘。
直到飛出了數百里之外後,賤驢這纔回頭遠遠地望着那座佈滿了重兵的堡壘,輕啐了一口,大罵道:“特奶奶滴,想不到進去容易,出來一趟居然這麼麻煩!”
但事實上,其實想要進入天焰堡壘也並不容易,只不過,之前他們身邊還有一個大虞仙庭的長公主殿下。
有這層身份,自是暢行無阻。晏驚鴻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終於開口詢問道:“賤驢,怎麼獨獨你一人在此,凌峰呢?”
一提起凌峰,賤驢頓時又是一陣長吁短嘆起來。
賤驢哭喪着一張老臉,唉聲嘆氣道:“別提了,那小子,沒了!”
“沒了?”
晏驚鴻眼皮微微一跳,“什麼意思?”
顯然晏驚鴻並不覺得,像凌峰這樣的妖孽怪胎會在自己之前隕落。
或許,只是賤驢和凌峰鬧矛盾,才故意咒他,說他已經沒了。
畢竟,這賤驢嘴賤口臭,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沒了就是沒了,還能是什麼意思?人沒了,死了,爆炸了,神魂俱滅了,懂了吧?”
只見賤驢滿臉悲慼之色,而一旁的司辰也好,青鸞也好,都眉頭緊鎖,默不作聲。
晏驚鴻這才意識到,這賤驢只怕並不是在說笑。
“他……他當真……”
晏驚鴻頓時覺得自己的心臟好似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抓了一把,劇烈的窒息感襲來,讓他完全喘不過氣來。
彷彿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人生目標。
他曾經是最痛恨凌峰,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之人。
此刻,聽聞凌峰的噩耗,內心彷彿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空洞。
他本是早就該死去之人,卻因爲修煉那門“天魔忘情咒”,因而被凌寒陽復活過來,從此便跟在凌寒陽的身邊,開啓了一段全新的人生。
也是從那一刻開始,他的命運,便與天道一族糾葛在一起。
後來凌寒陽被巡天火族抓去,晏驚鴻便成爲了凌峰的“同行者”,雖然晏驚鴻口口聲聲說着跟着凌峰只是爲了超越凌峰。
但不知從何時開始,晏驚鴻早已經將凌峰視作是自己的兄弟手足。
否則,也不會爲凌峰而冒險潛入巡天冰族,打探他母親的消息。
“哎,你以爲我們這次出來是爲了什麼?”
賤驢搖頭嘆道:“我們這次出來,就是爲了給那小子報仇的!”
“他……”
晏驚鴻死死握緊拳頭,“他是怎麼死的?”
司辰的目光,也同時看向了賤驢,她只知道凌峰已經身死,具體的緣由,卻並不清楚。
畢竟,天焰堡壘之內,並不是一個適合說話的地方。
賤驢謹慎的查看了一下週圍的環境,又擡手在周圍佈下了好幾層結界之後,這才終於將事情的始末,完全告知了司辰和晏驚鴻二人。
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之前大自在無極真仙所說的一切。
關於燚霆與天神族合謀,關於燚霆不惜獻祭諸天萬域,換取天神的飛昇之力。
一切的一切,賤驢都毫無保留,全部說了出來。
凌峰已“死”,這個秘密,他憋在心裡難受。
既然司辰和晏驚鴻,都是凌峰信任之人,自當將前因後果全部告知。
“這……”
聽罷賤驢這些話,司辰和晏驚鴻,皆是驚得倒吸涼氣,想不到,燚霆竟會如此的喪心病狂。
而凌峰之死,雖然並非燚霆直接出手,但這筆賬,最終必然也是要算在燚霆的頭上的。
“好個燚霆老狗!”
晏驚鴻眸中,怒火涌動。
不論是爲了凌峰的仇,還是爲了整個仙域世界,都必殺此人。
相比於晏驚鴻,司辰則相對冷靜幾分,咬牙道:“那位帝尊,他當真……”
“哼,他做沒做,自己心裡清楚,天神黑塔可就建立在冰淵之海深處呢,要是心裡沒鬼,爲何要封鎖冰淵之海?”
賤驢冷哼一聲,“本神獸不妨直接告訴你們,我們這次離開天焰堡壘,就是去找那魔族女皇的!魔族也好,仙族也好,總歸都是這個世界的生靈,就算讓魔族侵入仙域,也好過讓那些所謂的天神降臨吧!”
“想不到,凌峰居然和魔族之間,也有干係麼。”
晏驚鴻旋即點了點頭,“燚霆號稱是仙域第一強者,以我們的能耐,確實奈何他不得,藉助魔族的力量,也是唯一的希望了!”
“或許,應該現將此此事告知尊上,再做定奪。”
司辰則是蹙起眉頭,本能的對魔族還是心生戒備。
而此事關係重大,關乎整個仙域的安危,理當告知尊上。
“可拉倒吧!”
賤驢連連搖頭,“仙域那些老傢伙,一個比一個貪生怕死,要真有硬氣的,不早就和那青蘿女帝一樣,跟燚霆剛正面了麼?別天真了,虞冰清那個笨女人,就是天真的相信她那什麼帝祖爺爺,現在人都被扣下了,我看你那什麼尊上也差不了多少!”
賤驢說着,又冷哼一聲,“哼,反正你愛去不去,本神獸反正已經出來了,這就找那魔女去!我看她可要比仙域那些老傢伙靠譜多了,至少,沒那麼虛僞!”
司辰猶豫了片刻,終是輕嘆一聲。
現在白衣尊上亦是身受重傷,至於其他幾位主宰仙帝,只怕各個也都是心懷鬼胎。
或許,那魔族女皇,的確是他們最後的希望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