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神的時空進化旅行
母親是一個美麗的柔弱女子,她有一個也很美麗的名字——莉莉拉拉安笛斯瑪科西莫。她很安靜,經常坐在陽光下給我講述以前的日子,可是都說了什麼呢?我記不清了。在我的記憶中最多的回憶,一個被母親稱爲媽媽的人的無禮唾罵。她很可怕,經常揪着母親那絢爛的金髮狠狠地打,在母親白皙的皮膚上留下恐怖的青痕,把母親偷偷留給我的食物摔在地上,從那時候起,我再也不稱呼母親爲媽媽,在我的心目中,那是個會讓我做惡夢的詞。
漸漸的,我長大了。但我仍然不懂,什麼叫雜種?什麼叫野孩子?是藍若斯迪卡名特瑪科西莫,不是那些名字啊!我問母親,她總是抱着我哭,對我說我不是野孩子,我是有父親的,我父親是一個很偉大的人。當我問到他爲什麼不來看我們的時候,母親總會嚶嚶的哭泣,我再也不敢多問了。母親最常說的幾句話就是:“我從來都不恨,但是藍若斯你要記住,以後一定要和一個愛你的人結婚!”
我三歲的時候,在那個雷雨交加的黑夜,我被雷聲嚇得藏在被窩裡,突然聽到“媽媽”淒厲的大喊:“都已經生過孩子的人了,給我在這裡裝什麼黃花大閨女?人家還能看上你,就是你的福氣了!唱歌唱歌,你以爲客人都是衝着你的歌去的嗎?莉莉拉拉我告訴你,你今天要是不乖乖的從了西蒙老闆,,你就帶着你那野種給我滾!我們花閣不養閒人!!”
母親的哭聲很悽慘,我嚇得渾身發抖,但還是衝出去看。我當時看到了什麼,記憶很模糊,聽說那是由於受到了過多的驚嚇而造成的片斷性失憶。只是微微地記得,很多很多的血,紅彤彤的鋪滿了地板,周圍很多人在冷眼看着母親的笑話,就像是在看一個垂死的耗子在做無畏的掙扎,那冷漠嘲笑的眼神,看好戲的神情,讓我多年之後還感到渾身冰冷。
母親哀求了很久,最後還是帶着一身傷離開了我們居住三年的花閣。沒有禦寒的衣服,沒有果腹的食物,沒有消炎的藥物,母親的身體越來越燙,昏迷的時間越來越長(月老候選人)。最後在那個讓我終生難忘的清冷月夜,母親去世了,她臨死前握住我的手,顫抖着說:“我不恨你父親,他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所以你也別恨他,求求你……”
母親死了,她再也不會笑着叫,我活了那麼大,只有她一個人叫。
人的求生欲是很可怕的,我很快就學會了偷。偷別人的錢包,偷小吃部的饅頭,在垃圾堆裡翻衣服。很多次被打,很多次被咒罵,說我不要臉,但是我不在乎,我沒有做錯,因爲我只是想要活着而已。最後我偷了一個老頭子的烤雞而被抓,他沒有像我預料中的一樣毒打我一頓,而是收我爲徒。他說我的骨骼很好,被打了這麼久都沒死;天資聰穎,因爲像我這麼大的孩子事情記得這麼清楚的人很少。
我學會了怎麼有技術的偷,成了一個真正的盜賊。他讓我打扮得漂漂亮亮,體體面面。他說盜賊不一定非要像陰溝裡的老鼠,也可以像天上的太陽。因爲別人直視太陽的時候,就很難發現它的影子。老師教了我很多東西,我很快就成了一個優秀的盜賊。
在那之後我幾乎沒有再失手過,一直順順利利的以偷盜爲生。老師在我七歲的時候離開了,他說我已經是一個出色的盜賊,是空空門優秀的弟子。不過他是漂泊慣了的人,已經在這裡逗留太久,於是就揮揮手離開了。我人生中第二個叫我名字的人就這樣離開了我的生命。
八歲那年我失手了。我要偷的是一個美麗的女藝術家。藝術家是什麼?藝術家就是會製作一些很值錢的東西的人。所以那樣的人家中一般也有一些錢。我選中她爲目標除了她頗有傢俬,就是因爲她一個人寡居在此。年幼的我還不知道那是一個精靈,更不清楚敢一個人居住的精靈向來都是很厲害的。
我剛剛摸進她的家中就被抓住了,過了很久很久我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力量。她很美麗,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我還以爲見到了神。呵呵,我早就不信神了,沒想到還會聯想到這個離我很遙遠名詞。她很和藹,沒有追究我偷東西的過錯,而是將我留在了她的家中。我多了一個養母,多了一個會親切的叫我藍若斯的人。
養母有一個女兒,一個美麗的冰娃娃。她是一個大姐姐,但是她不會說話,也沒有動作,一直孤獨一個人留在房間中。養母總是無奈的嘆息,說那孩子是個白癡,這都是她的錯,她所犯下的罪過卻報應在自己的孩子身上。那個大姐姐是我見過最美麗的人,比養母還美。
養母不喜歡我接近姐姐,但是我總是喜歡和她在一起。記得那一天是情人節,外面的人都成雙成對,美麗的鮮花傳播着愛意。我突然很想送姐姐一點東西,於是重操舊業偷了一束玫瑰花給姐姐,還趁養母不在家拉着她去看星星。
那一天,她第一次仰望夜空,看到了天上的銀月。她笑了,笑得很美很美。從此她會說話了,總是輕輕的呼喚,像春日的微風一樣溫暖,不過臉上的表情還是很少。我很高興姐姐的變化,可是養母卻很傷心,哭着說一切都是命,逃不開的命運。我看到了養母悲傷的眼淚,這才明白,我又闖禍了。
我一直都認爲名字是一件很神聖的事情,所以我發現自己聽不懂姐姐精靈名字後,就開始稱呼姐姐爲冰。在我的心目中只有那樣透明晶瑩的美麗東西才配得上姐姐。不是鑽石,不是水晶,那些都是有錢人手中的玩物,早已經失去了高潔的靈魂。
在一次偷聽養母的哭泣中,我知道我毀了姐姐的一生,讓她不得不陷入一個無法掙脫的牢籠。當時我不懂,過了很久很久我才明白這句話的真正含義。我當時就決定,我要爲姐姐一生負責,我會成爲一個很偉大的人,成爲姐姐一生的幸福!
這是我埋藏在心底的最偉大的秘密,因爲我發現,我一天天在長大,但姐姐還是那個樣子,不會長大,不會變老。姐姐一直是個體貼的人,她一定是在等我長大!
美好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不知道爲什麼家的附近埋伏了很多的官兵,我每次出門都有很多尾巴在跟蹤。終於有一天,麻煩上門了。一個好像是大官的人來到家裡和養母談判,那副高傲施恩的噁心樣子我一輩子都忘不了,最令人作嘔的是,他居然還對養母動手動腳,看到無意間闖入客廳的姐姐時,眼睛中迸發出來的光芒是我當年在花閣中最常見到的那種眼神,引起了我本能的厭惡和憎恨(我是軍閥)。
官員沒有成功說服養母,於是保持着他的傲慢離去了,他臨走時看我的眼神,讓我想起了那些冷漠的人辱罵我爲小雜種時的神情,讓我渾身發冷。
官員走後養母就讓我們收拾東西帶我們出逃。她是正確的。那些強盜在晚上就追上了逃到城外的我們。那些人在攻擊我們,養母雖然很厲害,但是對手更強大,是一個規模不小的軍隊。最後養母擋住了追兵,告訴我:“快逃,快逃!不要回頭!藍若斯,答應我,替我照顧我的兒子!!冰,去尋找希望之翼,那是我的罪!!!”
鮮血染紅了養母的衣服,她纖細的身軀在凜冽的夜風中顫抖搖晃,但是沒有後退。我當時懵住了,想要問問她,誰是你的兒子啊?冰姐姐二話不說拉着我就跑,我跑不動她就把我背在背上。有一個追兵趕來了,她反手一刀劈下了那個人的腦袋,滾燙的鮮血潑了我的一身。濃重的血腥味讓我回想起母親被打傷那個雨夜的恐怖回憶,我無法剋制的推開了她,趴在地上哇哇的吐了起來。很快我就後悔了,因爲我看到了她受傷的眼神。過了很久之後我才知道,那也是她第一次殺人。
我沒有辦法再跑了,她就守在我的面前揮舞着刀劍擋住了追兵,我的意識漸漸模糊了。等我在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皇宮裡了。別人告訴我,有人爲了王位繼承權要殺我,而養母和姐姐救了我,養母在油盡燈枯的時候使用了一個高級魔法,與數百追兵同歸於盡,同時絢麗的魔法光輝讓守城的官兵注意到了有意外發生,前來救援。而姐姐在援兵到來前也殺死了數百人,連她手中的刀都捲了,握刀的雙手鮮血淋漓。她還與接我進宮的援兵交手,死活也不讓他們把我帶走,最後被一位高級戰士敲暈了。由於體力透支,到現在還昏迷不醒。
我聽到後嚇壞了,大哭着要出去看望姐姐,但是沒有人理我。我從此被關在皇宮中無法離開,也斷絕了姐姐的消息。他們拉住我的手仔細地告訴我,宮外的一切都與我無關了,從此是若斯藍。我失去了我一直引以爲傲的媽媽取的名字,雖然得到了國姓,但我一點也不高興,我感覺我失去了生命的全部。那一年,我十歲。
宮中的生活索然無味,在花閣都能保全性命的我早已經學會了明哲保身。而其他人也配合的將我忘記了。我就像一個透明的幽魂在皇宮中游蕩。十二歲那年,克麗絲進宮。我把她當做另一個自己,甚至是姐姐的替身,對她很親切。之後漸漸的真心喜歡上這個小妹妹了。可是當我發現克麗絲對我的感情是男女之情的時候,我離開了她。我不能和自己的親妹妹在一起,我不能讓我的孩子再被人叫做雜種。
我離宮之後很快就順着記憶找到了養母的小屋,在那裡我見到了姐姐,我激動地跑了過去抱住了她。我長大了,而她還是那麼年輕。現在我已經比她要高,比她強壯,可以保護她了!我拿出戒指鄭重的向她求婚,她歪着頭看了看我,再看了看戒指,疑惑的問:“爲什麼要結婚呢,藍若斯?”
聽到這久違的名字,我感到身體中被注入了無限的活力。我神采飛揚地告訴她:“我愛你,我一直都愛着你,我們結婚吧,我會成爲你的幸福。我們可以有孩子,很多很多的孩子!”
冰笑了,我很少看到她笑。我以爲她同意了。結果她卻說:“我一直都不知道你會生孩子。”
我一愣,回答:“當然不會。”
她理所當然地說:“那我也不會,我是男人。”
經過了將近十年的歲月,我才明白原來她是他!我呆了很久,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離開了。我嘆了口氣,回到房間中找到他,嚴肅的發誓:“冰,我會保護你一輩子。”
爲了脫離皇宮對我的監視,我們離開了柏麗文,來到了鄰國輝金,組成了傭兵團,遇到了讓我們一生都珍惜的朋友。哈,朋友,我這是第一次感受到這個詞的含義!是那樣的溫暖,讓我冰冷的心都變得滾燙,和他們在一起,讓我忘記了以前的痛苦(闖官場)。很多人都陶醉於冰的美貌,讚美他是銀月的化身。但不知道爲什麼,我一聽到銀月兩個字,心中就非常的不安。
我們遇到了一個美麗的抱着可愛洋娃娃的小蘿麗,結果小蘿麗搖身一變又變成了男孩子,讓我的心撲騰一下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最讓我驚訝的是,那個可愛的洋娃娃最後變成了大美人!!大美人很糊塗,很可愛,很財迷。她不是團長,卻是實際領導人。我們去接任務的時候,我和冰同時看到了那個任務——希望之翼,他的眼睛亮了,我知道他要這個,伯伯也明白了。
大美人帶着我們東奔西走,完成了很多我原本以爲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讓我們的腰包都鼓了起來。她是我們的福星。雖然她很可愛,但是另一個黑髮少女纔是真正走入我生命中的人。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那雙美麗的眼眸就開始跟隨我流轉,默默的躲在一邊仰慕的看着我。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卻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我很感動有人喜歡這樣的我,但是那個我自幼就要與其共度一生的、像水晶般脆弱的人,我怎麼可能放下?
雖然他現在不是白癡,甚至比我還要強大,但是他仍然那樣的單純,不明白人世的險惡。我不能放下,不敢放下,他是我的純真,我的良知!
我裝作不知道戴安娜的心意,一味的躲閃。最後那名少女心碎的眼神讓我想起了母親的話,“以後一定要和一個愛你的人結婚!”這句話就像是魔咒一樣折磨着我,不停的提醒我,也許戴安娜纔是我最好的選擇。她,知道我在皇室的名字,但仍然羞澀的稱呼我爲藍若斯。
後來我又不由自主的被捲入了王位繼承權的爭奪戰。我恨,我恨那個對我不聞不問的父親,我恨那個逼我入絕路的大哥,我恨這個囚禁了我那麼多年,現在又想將我無情吞沒的皇宮!他們不僅僅要毀掉我,甚至連那些呼喚我名字的人都要抹殺!,若斯,若斯,他們用嘲笑的口吻叫着這個討厭的名字,我真的很想將他們殺死,然後提起他們的頭顱告訴他們我叫藍若斯迪卡名特瑪科西莫!!
最後我還是平靜下來,因爲朋友們的關心,大美人爲了我不惜弄髒自己的手,冰柔和的目光讓我冷靜地思考,戴安娜願意與我共進退來保護我的安全(簪花淚)。我在沒人的地方感動得偷偷落淚,我不再是個無助的孩子,我現在不再孤獨了!
這件事情很快就過去了,我們都沒有什麼事情,而大美人被帶走了。我們很擔心,但是有人告訴我們,一切都會好起來,沒有人對那個孩子懷有惡意。這我相信,金幣那孩子是一個不論是誰見到她都會不由自主喜歡的人!
不過這件事情的直接後果是,我再也沒有辦法拒絕戴安娜的深情。也許這纔是最好的,對於冰的感情不過是童年的一時迷惑。只是如此——吧……
又過了很久,我們終於完成了希望之翼的任務,冰回到了精靈的故土,不只一個人向我提出和他的婚事,我都拒絕了。我聽母親的話,要娶一個愛我的人,而不是——我愛的人。但是心能不痛嗎?我不停的反思,我對冰的感情到底是什麼?是友情?好像不對。是親情?似乎也不完全對。是愛情?也不太正確。也許,是這三種感情的混合體吧!
最後我果然還是害了他,命運是這樣捉弄了我們,冰爲母親完成了遺願,卻讓自己成爲了什麼該死的巫女。我這才明白原來當年養母使用了特殊的手段來保護冰,寧肯讓他成爲一個白癡,也不讓他見到天上那一彎銀月就是希望杜絕這個情況的發生。可惜,這不是人力可以勉強的。
冰成爲了銀月祭祀的繼承人,看着失去自由的他,我的內心一直在提醒着我,這都是我的罪。原本很快樂戴安娜自從愛上我之後,目光越來越憂鬱,越來越痛苦,這都是我的罪。我最終同意了與戴安娜結婚,那天,她笑得很美。那時我才驚訝的發現,我有多久沒見到她的笑容了?冰不知道我愛他,但是戴安娜一直都明白,不過她從來沒有勉強過我任何事,只是在我的身邊默默的付出。至少,我不能虧欠她。至少,我要給他們中一個人幸福!
午夜夢迴,天上的那一彎純潔銀月,你可曾知道我的愛?在我的美夢中,有你輕輕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