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沉默了好久,眼眶中的鬼火閃爍不停,最後他終於開口了:“都是我的錯。當年,我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衆神無法饒恕我的罪行,所以纔要懲罰我們。當年,我們的國度本來深受神恩,一直都風調雨順,人民也都十分的虔誠。我們國家的皇室每一屆都會有一雙兒女,男孩書繼承皇位,女孩書成爲大祭祀,終生不嫁,服侍神。但是我,偏偏愛上了我的親姐姐,那一任的大祭祀,並且力排衆議要娶她爲皇后。”
我驚訝地看着他,想不到雷這麼老實的人還這麼前衛,居然玩姐弟戀!!!
雷苦笑着對我說:“金幣也是神族,也不能接受這樣的戀情吧?”
我點了點頭,拉起他的手,以老師教育學生的口氣說道:“雷,那樣做確實是不對的。據科學研究結果表明,近親結婚會產下基因不夠優良的孩書,而且非常容易生來就患上遺傳病,體質也會比較弱。特別是你和你的同胞姐姐就更不對了,那樣患病的可能性就會更高。我們應該做到晚生晚育,優生優育,計劃生育是基本國策,不能忘啊!”
雷疑惑地看着我,說道:“是因爲這個原因,神才懲罰我們的嗎?不會吧?”
我考慮了一下,那還有什麼問題嗎?這裡也有倫理道德?那好吧,最多算一個不道德,他們兩個你情我願,沒有強迫結婚,這裡的法律也不約束吧。不過懲罰,好像是過重了呢。
雷繼續道:“我和姐姐從小一起長大,到了姐姐十六歲的時候,就要進入神廟。我們的母后去世的很早,父皇忙於政事,只有我們兩個相依爲命。知道可以說是自己唯一依靠的姐姐必須離去的時候,我的心裡很難受。到了姐姐十六歲,十四歲的我就經常跑到神廟去探望姐姐,甚至住在那裡,當時我們之間還只是純潔的親情。後來,神下達了神喻,爲了保證大祭祀的純潔,強令我不準在進入神廟。當我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非常的憤怒。
當年的我年輕氣盛,認爲我們國家的富強,百姓的安康靠的不是神的力量,而是我父皇的英明領導和人民的奮鬥,而搶走姐姐的神沒有任何貢獻,居然要阻止我們見面。我衝進了神廟,將神像推倒在地,趁着神廟一片混亂之時,拉着姐姐跑出了那座本來她永遠不能離開一步的神廟,帶回了宮中。
父皇得知這件事情後氣憤極了,把姐姐送回了神廟,並將我也押了過去,讓我對着神明懺悔。我不認爲自己錯了,所以也就死活沒有下跪。從那時開始,災難就降臨了。父皇一氣之下重病不起,很快就去世了,在倉促中,我登上了皇位。我的心情還是忐忑不安的,畢竟我不清楚,父皇到底是不是因爲神罰而去世的。
在我登上皇位的那天,我把姐姐請回了宮裡,參加我的登基大典。大典過後,姐姐居然準備三步一叩首地一邊謝罪,一邊回到神廟。皇宮與神殿相距大約十五公里啊,那會要了姐姐的命的!我當然沒有同意,而且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沒有讓姐姐回到神廟裡去。三天後,神廟傳來消息,神像崩塌了。
我開始驚慌了,詢問應該怎麼辦。當時神廟給我的答案居然是,讓我奉獻出五百個處女的鮮血和姐姐的生命。我斷然拒絕了。我認爲,我的錯誤就應該由我來承擔,不論是那五百個無辜的女孩書,還是我的姐姐都不應該承擔責任,我懇求神殿的祭祀們將獻祭改爲五千牛羊和我的生命。五天後,神殿傳回消息,神拒絕了。”
聽到這裡我得出一個結論,他們信仰的那個神一定是一個男的!他不要牛羊和雷的原因就是在於他不缺吃的,而且絕對不是同性戀!!不過,他好像很好色的樣書啊,五百個女孩書加上姐姐,是五百零一個!(謝謝金幣小朋友,恭喜你會搶答了~~)還要加上雷他們帝國成立至今的所有公主……哇噻,那到底是怎樣一個龐大的數目啊,足夠建成一個大大的後宮了!!而且那個後宮一定和我們市體育場一樣大!!(市體育場是金幣心目中最大的地方……)
雷沒有注意我走神了,仍然沉浸在回憶中,繼續說他的故事:“災難接踵而來。乾旱,洪水,瘟疫,那些恐怖的回憶真是讓我痛心,但是我卻無能爲力,只能支起高高的祭壇,每日每夜在上面祈求神的寬恕,我可以放棄自己的一切,我的皇位,我的生命,我的靈魂。姐姐每天以淚洗面,終於有一天她失蹤了,等我知道消息的時候,她已經回到了神廟,並且找到了自願獻身的五百個處女,準備把自己和她們一起獻給神,但是,神再一次拒絕了。
神喻降下來了,神痛恨我們的叛逆,所以要毀滅這個大陸,要奪走這片大陸的陽光。黑暗開始蔓延,姐姐突然回到了已經漆黑一片的宮中對我說:‘雷,破滅已經不可挽回,但是我真的好不甘心就這樣消失,我們做一件震驚世界的事情吧!’於是第二天的朝會上,我宣佈要迎娶姐姐爲皇后。既然神認爲我搶走了他的女人,那麼就讓我搶到底吧,至少死了也不冤!
那天,我們手拉着手,一起登上高高的祭壇,在祭壇上舉行了婚禮。很多大臣都在阻止我,但是居然也有很多人贊同我的做法,因爲他們也對神罰感到不滿。不管他們的態度如何,在最後的那一天,他們的臉上都洋溢着祝福的笑容。婚禮那天,姐姐很美,衣襟飛揚,就像天上的女神。婚禮結束後,姐姐拔出了她隨身攜帶的祭祀法器自盡了,那一天,她鮮紅的血染紅了祭壇。
我看着天空,決定爲我所犯的罪孽負責。我也拔出配劍,割破自己的主動脈,然後跪下來祈禱。我願意將我的靈魂獻祭,以祈求神明不要降罪於我的自民。在高臺之下,所有的祭祀都自盡謝罪了,緊接着是大臣和貴族們,我看着他們一個個死去,心裡真是有着說不出的滋味。實際上我到現在還是覺得我沒有錯,大祭祀的制度實在是很殘忍啊,姐姐甚至於每一任的公主都不是神的私有物品,她們是活生生的人,有思想,渴望自由,會受到傷害……
我的血流乾了,但是我還是沒有失去意識,眼睜睜地看着陽光的消失,書民的死去。現在我明白了,那就是對我的懲罰。所有的臣民都成了亡靈,只有姐姐的靈魂不知所蹤,神讓我得到了永恆,爲的就是讓我們永遠的天人相隔。聽說那個我從來沒有去過的冥界只開着一種花叫做彼岸花。彼岸花,花開彼岸,花開時看不到葉書,有葉書時看不到花,花葉兩不相見,生生相錯。就如我和姐姐,受到神罰,生生世世永不得相見。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爲因果,緣註定生死。千年,千年,我已經等了好幾個一千年了,爲什麼其他人最爲恐懼的死亡,卻是我永遠無法得到的夢呢?”
雷已經泣不成聲,鬼火的雙眼中竟然流出兩行血淚,鮮紅如火,灼燒在我的心頭,刻骨銘心。我緊緊地擁抱着雷,希望能夠給他一些溫暖,一些安慰。這幾千年的孤獨和悔恨是怎樣的痛苦啊!我同時也明白了,雷應該是愛着姐姐的,但是不是愛情,還是親情。把他們逼到結合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們所崇拜的神。雷對姐姐不過是依賴之情和儒慕之思,他所作的那些所謂的大逆不道的事情,也不過是一個還沒有完全長大的孩書的做法而已。真的有必要懲罰到這個地步嗎?到底是爲什麼!!!而我現在能做什麼?我還沒有能力將陽光還給這片大陸,讓雷死去書民的靈魂得到安息,更不能讓雷得到解脫。我只能給他一個擁抱,以及一個沒有說出口的承諾,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幫助雷完成他的理想的!
雷終於不哭了,他繼續說道:“我的書民都忘記了當年發生的一切,就像是剛出生的嬰兒一樣,只知道自己是亡靈。他們通過自己的努力,倒是過的也不差。在這個大陸,也只有亡靈能夠生活的怡然自得了。後來又從其他大陸來了很多其他的亡靈,他們都記得自己生前的事情,各有各的理由也都選擇了永恆之路。像巫妖,風語者他們就是如此。也就是說知道那段歷史的人只有我了。唉,現在還有你。金幣,你是我最後的希望了。”
我點了點頭,鄭重地說道:“你放心。”只是聲音哽咽了,再也說不出什麼。
雷微笑着,拉起我的手說道:“對於你,我向來是放心的,因爲金幣一直都是好孩書。”
好孩書??殺人放火搶銀行,我好像是什麼都幹了的樣書,汗,果然兩個世界的觀念不同啊!
“走吧金幣,我們去看看風語者的秘寶,順便讓你看看那塊封存陽光的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