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事情,我想要當面問你。”穆啓酋長說道。
“請講。”秦空點頭道。
“秦家軍與當年的冰月冠軍侯秦戰將軍可否認識?”穆啓問道。
秦空稍稍一怔,道:“實不相瞞,那正是家父。”
“這……”穆啓聞言神色愣住,許久才長出了一口氣,道:“這就難怪了……這就難怪了……”
“穆啓酋長難道認識家父?”秦空很好奇。
不過,剛纔在平臺上,秦戰也在,若相識,又怎麼會不相認?
果然,穆啓搖了搖頭,道:“我只知令尊之名,卻沒有榮幸得見。當年,天降靈力,解救我蠻族於危難邊緣。因爲我族與外族之間的隔閡,事後,我想了很多辦法,饒了很多圈子,才查到這支天狼軍,是屬於秦家軍麾下。但是,當我知道的時候,令尊已經過世……”
“不……這是個誤會。”秦空搖了搖頭,解釋道:“家父並沒有過世,只是遠離了冰月大陸,如今他也在天鷹堡。”
“這……這不可能吧……十八年前的那件事情,人盡皆知,怎麼可能誤會?”穆啓瞪大雙眼不敢相信,忽然意識到言語有失,急忙改口,解釋道:“少將軍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有些激動……令尊健在,那真是天大的好事!”
“無妨,這件事知道的人並不多,您不敢相信也是人之常情。”秦空淡淡說了一句,又問道:“穆啓酋長,爲什麼會特地去查那件事情?蠻族之中應該就只有你一個人細查過吧?”
“當年,大家都很感激天狼軍的恩情,但是卻沒有人去查過。因爲,我族不與外族接觸,查無可查,而且,就算有接觸,也只會是在與賞金獵人殊死搏鬥的時候,所以也沒有機會查。”
穆啓說道:“至於我,其實是因爲一件私事,纔會不息違揹我族的規矩,而三番兩次進入到中原腹地去調查。”
“私事?是否需要我去請我父親來?”秦空問道。
穆啓聞言,連連點頭道:“如果可以的話,這自然是再好不過,有勞少將軍了。”
“嗯……”
秦空點了點頭便轉身離去,很快便和秦戰一起折返回來。
“事情要從大戰之前說起……”
穆啓緩緩說道:“當時,我的部落裡有個年輕人喜歡上一個外族女子,於是,我將他驅逐出了南荒之地……後來,戰火燃燒而至,我的部落有一萬人,被敵人窮追……慌亂間躲入了一個半封閉的山谷……只要敵人堵住山口,就是甕中之鱉……”
“就在那個時候,被我驅逐的那個人,和他喜歡的那個女子,帶着幾十名外族人出現,他們喬裝成我的族人……將那些敵人引向了另外的一個方向……敵人最終被天狼軍殲滅……在戰場上,我看到了包裹那女子在內的幾十句外族屍體……”
“爲了救我們,他們被敵人殺死,一個不剩……那時,我意識到自己當年所做的事情,簡直愚蠢無比。我明白了,外族人並不盡然是惡的……當初被我驅逐的人,卻捨棄性命……成了我們的恩人……”
“後來,我翻遍整座戰場……獨獨沒有找到我部的那個年輕人……我知道他還活着……天狼軍不殺蠻族……他的屍體不在戰場……他就一定活着!所以,我想盡辦法去查……查到的結果,是秦將軍過世,天狼軍消失……我的線索也就斷了……”
“今天能夠見到秦將軍本尊,我只想問問……當初在南荒北部的戰場上,是否有那麼一個蠻族的年輕人……他叫穆圖……他是我的兒子……”
此言一出,秦空恍然大悟。
而秦戰卻早已明瞭,沉聲道:“他的確還活着……當初我救下他的時候,他說自己是害羣之馬,說自己無家可歸,於是,我就把他帶在了身邊……離開了南荒……”
“他……他現在在哪裡?”
穆圖聞言渾身一顫,那雙滄桑的眼珠裡,瞬間就泛起了血絲,憋得通紅:“都是我不好……是我當年不惜一切驅逐他……纔會害死了他的愛人……令他無家可歸……都是我的錯……他不是害羣之馬……他是我們穆啓部落的恩人……是我穆啓的驕傲!是我錯了……”
秦戰點了點頭,說道:“穆啓酋長不用過分自責……穆圖在我身邊的時間不短……這期間他從來沒有憎恨過你……相反,他總說自己不孝……辜負了你……你們見一面吧,父子之間,這點誤會說開了就沒事了。”
“可……可以嗎?”穆啓整個人都顯得無比緊張。
“當然可以。”
秦空和秦戰對視了一眼,隨即,將須彌芥子印放在桌上,白光一閃,便將穆啓納入了其中。
穆圖正在其中,和他的夥伴們在一起。
這十八年來,他都是孤獨的。而從今後,過去的那些不愉快,便都到了煙消雲散的時候。
一段時間之後,從須彌芥子印中出來兩人。
穆啓和穆圖已經冰釋前嫌。
蠻族就是如此灑脫,誤會一旦說開,要麼快意恩仇,要麼一笑泯之。
這父子兩,對於秦空父子兩那自然是千恩萬謝,差點就要跪地叩頭,被死死拉住,纔算作罷。
原本,秦空以爲,這只是機緣巧合下做了一件好事,萬萬沒想到,穆啓會拿出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枚烏黑的獸爪,上面用特殊的方法篆刻着九列金色的古文,每個字都只有芝麻大,而且是上古文字。
“這是我穆啓部的信物,從此刻起……穆啓部三十三萬人,但憑少將軍調遣!”穆啓將那獸爪雙手遞過,恭敬無比。
秦空頓時有些始料未及。
六大部落,六大難題,秦空全都做好了拼盡全力的準備,怎麼也沒想到,如此順利就解決了一部。
“這不太好吧……如果我就這樣收下……如何能服衆?”秦空還是有些遲疑。
“少將軍放心,當年的事情……我穆啓部的子民,記得清清楚楚。他們知道穆圖是恩人,也知道秦家軍是恩人的恩人!只要我和穆圖回去,把真相說明。您,足可服衆!”穆啓鄭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