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6 寒碑玉碎化劍氣,朱雀火灼破鱗甲)
以爲這種事就能亂我的道心?那也太幼稚了吧?
敖息並不認爲這種事就能亂他的道心。但是這位賢侄身軀被人操弄就在眼前,他若不將其毀去讓敖深得以安息,心中便難免有一絲牽扯讓他渾身都不舒服。
勾誅依然被一水障心膜包在其中,他是無法掙脫的。障心膜本身並沒有任何防禦之力,但也無法被任何術法擊散。
而且障心膜只要認準了一個目標,就會自動找到正確的位置包裹着對方。那個人跑到哪裡,這層膜就如同他的影子一樣跟到哪裡。
沒有人能擺脫自己的影子,所以幾乎沒有人有辦法掙脫能掙脫裹住自己的一水障心膜的。
他有什麼能延伸自己感官的偵查法寶也沒用。那些法寶都需要神識連接才能起作用。如果法寶丟到障心膜之外,與物主的神識連接中斷了,也就沒有意義了。
敖深肉身所化的冰龍轉瞬就到了敖息面前。他甚至不用動手,自己身上的火鱗甲就能輕鬆毀去這具殘身。
但這時他忽然雙目圓睜,想到一個自己可能失算的地方。
如果說敖深這具身體和勾誅之間已經隔着一層一水障心膜,那到底是誰在操控它?敖深的靈性若是沒有摧毀,又怎麼可能甘心被人操控?
如果無人操控,那麼它應該如其他的冰龍那樣往四周飛散,消失在深海中才對。
這隻能說明,這條冰龍中,還有另一個靈性生物在操控。與此同時,一股若有若無的金丹雙花的威壓透了出來!
敖息徒然緊繃了全身的神經。他的一切計劃都是基於他只需要對付勾誅一人而制訂的。因爲一水障心膜只能裹住一個人。
如果對方有兩個人,而且這兩個人分得足夠開,那麼其中一人就可以掙脫出障心膜的屏蔽,直接來偷襲他了。
更何況,這人如果有金丹雙花的實力,威脅將遠大於勾誅!
他毫不猶豫地動用了自己至少六成的法力,被他的火鱗甲所照亮的黑暗海水中,轟然一聲巨響,海水暴烈地汽化,中間出現了一隻明亮無比的火焰構成的巨大龍爪。
這支龍爪破水而行,一把就抓住了冰龍的七寸,將它阻滯在了半途。
這個時候,他只要將法力一涌,就可以讓這頭冰龍之身徹底灰飛煙滅。
但他心中牽動的危機感讓他總有一種隔靴搔癢的感覺。這也就意味着,他滅掉這個龍身,並不足以解決那個潛在足以威脅到他的東西,反而只會浪費他的法力。
他立刻就把這頭龍丟開了。因爲它看到龍口一張開,一座半身的玉像露了出來。
“竟然還有一具有靈性的極品法寶?可惜是殘品!”
敖息在這個瞬間明白了一切,雖然他是有些想不通的。
這個翠玉宮的年輕長老手中有那頭金丹傀儡他就認爲是底牌了。結果這人有拿出一件具有金丹雙花威能的極品法寶?
理論上法寶是必須有人催動的,隔着障心膜是無法施展的。但有了靈性的法寶能和傀儡一樣,不需要主人操控就能自主攻擊。
而且這樣的法寶是有自我意識的,和剛剛那頭螳螂傀儡那種簡單的追殺不同。這個玉像有策略,她會隱蔽自己,藏身在冰龍之中,操控冰龍來襲。
如果自己依然認爲這頭冰龍根本無法傷及自己而置之不理的話,等這頭冰龍及身,她猛然出手,是完全有可能重創自己的。
如果他不是有着金丹三花的玄機感應的能力,還真有可能中招。只可惜,她這次必然是要失敗了。
出手前,他還仔細地看了一眼。這是原本是一尊驚豔絕倫的玉像,容顏絕美,栩栩如生,只可惜身上佈滿了裂痕,腰部以下更是已經完全丟失。
要是平時,他可能會手下留情,留下這尊玉像,重新祭煉一番作爲自己的法寶。但現在時間緊迫,生死未卜,他根本不會再作多想了。
剩下的那條冰龍,就算轟擊在自己身上,也不過如同清風拂面。與其耗費法力和時間去崩碎它,不如由它去了。
所以他沒有再管敖深的遺軀,火焰大手一把抓向了這尊殘破的玉像。
施展出十成法力,將她徹底焚化爲氣體,以絕後患。
但他的火爪還沒有觸及對方,這尊玉像就好像猛然被驚醒了一樣。她雙目睜開。但睜開雙目之後出現的並非是一雙黑白眼球,而是雪白明亮的劍氣!
接着這種雪白的光芒便順着她身上的裂紋延展而開,瞬間她的身體便化爲粉碎,全部化爲了一種酷寒無比的劍氣!
這是要同歸於盡?
無數縷冰寒劍氣就像鋼針一樣扎入他的火焰巨手中,在熾熱的火焰中留下一條條几乎筆直的黑線。
這種劍氣對他的火鱗甲的傷害遠比他預期的要大。因爲他的火鱗甲都是靠着火靈氣的力量才維持着強大的防禦力的。
廣寒劍氣的酷寒首先就摧毀了他的火焰防禦,使得他的火鱗甲變成一片片易碎的瓦礫,極速被擊穿,然後撕扯着他的火鱗之下的血肉。
如果不是他極速地幾乎將全身的法力都投入到了這隻右爪中,他半邊身體都要被這****般的劍氣撕碎了。
劍氣一閃即沒,彷彿是夜空中的一次閃電。閃過之後,又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敖息有些震驚地懸浮原地。剛剛這個瞬間,他的整隻右臂徹底地消失了。
他以青龍的生髮之力極速地又長出了一條同樣強壯的胳膊。
但這條新的肌肉虯結的強壯胳膊上只能看到淡青色的表皮,和表皮之下密佈的血管。它是沒有鱗片的。
龍族只要還有法力就隨時可以再生肉身,但唯獨龍鱗是無法再生的。毀掉一片便要少了一片。
而他的防禦甚至攻擊的法力幾乎全靠這些龍鱗施展。右臂沒有了龍鱗,就將是他一個永恆的無法彌補的破綻。
這讓他怒火沖天,幾乎要忘了自己還處在北冥幽穴,生死未知的緊要關頭。他面朝勾誅的方向,不顧一切怒吼道:
“該死的人修,我要扒了你的皮!”
他話音剛落,背後立刻感覺到了一陣鑽心的劇痛。一把鋒利滾燙的利劍,狠狠地刺在了他背後的火鱗甲上。
他的火鱗甲上的火焰彷彿臣服了一般,遇到這鋒銳的火焰劍氣立刻就往兩邊匍匐讓開,任憑滾燙的劍尖刺入了自己的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