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宗四周一片安靜,唯有一個個呼吸之聲越來越重,天行宗四大長老除了康惠芳外,其餘三人相互看了看,均都是心神震撼,這短短的時間內,他們從絕望之悲哀,迅速被震驚取代,這心神的變化太快,以至於到了現在,都有一種夢幻之感。
“他...他是誰!!”
“這位前輩爲何要幫我天行宗?”
“瞬殺鄺雲翔,他...他到底是什麼修爲!”
“沒想到是他!!!”康惠芳輕聲道,臉上露出了微笑,這種微笑,自其師尊重傷一直到死後如今,已經再也沒有出現過。
笑容中的她,如盛開之花,綻放別有風姿的美貌與開心。
她的三個師兄,眼中露出若有所思之色,望着王墨消失的天邊,沉默下來,只是心神中的震撼,卻是如蕩起的漣漪,久久無法平復。
短暫的安靜之後,那些長老嫡系的弟子們,爆發出了劇烈的歡呼之聲,迎着彩虹,化作一道道劍光,在四大長老的帶領下,向着天行宗飛去。
“鄺雲翔、剞劂二人身亡,飄渺宗絕不會善罷甘休...”四大長老前行中,一個老者壓下心中震驚,臉上起了憂色,傳出了自己的意識給了其餘三人。
“只是這位前輩,到底是誰,是否在我天行宗內,那三十一個凡人我也觀察過,但卻沒有任何發現。”
“他能幫助我們第一次,就會幫助我們第二次!”康惠芳的意識透出堅定,使得其餘三人沉默下來。
“查之無用,既然這位前輩不願讓我們知曉,那麼就順其自然好了。”康惠芳眼中明亮,臉上又一次露出了笑容,右手拍了下儲物袋,送入其內一股暗力,毀掉了其內一副古老的畫軸。
不多時,天行宗之人所化那一道道長虹回到了山門,各自帶着興奮散開,康惠芳並沒有回到南部山脈的閣樓,而是與趙曉媛一同,去了那藥院。
二女均都是容顏嬌美之人,此刻站在一起,着實有些奪人心魄,美豔不可方物。遠遠地有宗派弟子看見,都會有片刻的恍惚,但想到康惠芳的身份,卻是一個個立刻清醒過來,正要上前拜見,但卻被站在一旁的趙曉媛揮手驅散,顯然她二人此刻,不願被人打擾。
“師尊,他...他就住在這裡。”趙曉媛芳心跳動劇烈,輕聲對身旁師尊說道。
鬼皇國內,一片朦朦的星霧中,有一處紫色的城池,這片城池是白宛城的三倍有餘,遠遠看去,就彷彿一頭兇獸盤踞在那裡,冷冷的註釋這星空。
與白宛城明顯有區別的,是在這城池上,有四個黑塔,散發出柔和之芒,籠罩城池各個位置。
此刻,在星空霧氣內,那星霧驟然翻滾,一道尖嘯之音頓起,卻是一頭百丈大小的獅狀兇獸從那霧氣內衝出,帶着仇恨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前方,依稀間它好似可以聽到在那城池上,有一頭母獸正在淒厲的慘叫。
咆哮中它身影如電,直奔城池而去。
其速太快,幾乎眨眼間就臨近,一頭撞在了那城池外的防護光芒之上,頓時這城池外的防護光芒飛快的閃爍。
那獅狀兇獸咆哮中再次撞去,但就在這時,一道紫光從城池內衝出,以難以想象的速度瞬間來臨,這紫光內是一箇中年男子,一身紫金之袍,顯得極爲威嚴,只是其目深邃,眉淡而低,看起來有些陰森之意。
他速度之快,已然出現了殘影,剎那就破開光芒防護層,直接出現在了星空,右手一揮,卻是一片紫光瀰漫,瞬息就把那獅狀兇獸包裹在內。
“煉!”冰冷的聲音迴盪,環繞兇獸外的紫光頓時就化作了一個巨大的煉丹爐,急速旋轉之下,其內頓有淒厲之吼,只是沒過多久,那吼聲漸漸消散,最終消失無影。
“恭喜宗主又引來了一頭逮獅獸,想必用不了多久,宗主的獅骨魂刀就可以徹底煉成!”長笑驀起,在那紫金袍男子身邊,一個同樣紫袍的老者幻化,抱拳笑道。
“還差九頭,不過這附近星霧內的逮獅獸已經滅絕,要去更遠的地方纔可...”那中年男子陰沉一笑,只是還沒等其說話,他忽然神色一變,右手擡起虛空一抓,在其前方立刻就有一個儲物裂縫出現,從其內飛出一枚玉簡,那玉簡顫抖中“咔”的一聲,從中間裂開,其內飄出一絲殘魂。
那殘魂的樣子,正是剞劂,他眼中露出死前的恐懼,消散在了中年男子面前。
“少宗!!”中年男子身旁的那紫衣老者笑容頓時收起,目露震驚。
中年男子怔怔的望着那殘魂漸漸消散,一動不動,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他旁邊的那老者心神震撼,看了看身邊的宗主,卻是心頭一顫,他跟隨這宗主多年,知曉對方越是平靜,就越表示風暴將起。
“剞劂之前去了哪裡?”許久,那中年男子睜開雙目,一絲悲哀在其眼中燃燒,但他的聲音,卻是平靜的可怕。
“少宗...少宗去了白宛城。”老者低頭,恭敬的說道,心神的震驚,一直到現在還沒有平復,他想不明白,居然有人敢在鬼皇國內,冒着得罪飄渺宗,得罪宗主剞冥的危險,殺死了少宗剞劂!
“白宛城,天行宗...此事,爲什麼沒人稟告於我。”中年男子聲音依舊平靜,但落在老者耳中,卻是讓他身子一抖,腦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面色頓時蒼白起來,。
“少宗他...”
“他身爲修仙之人,仍然貪戀美色,狂妄自大,以飄渺少宗的名義,這些年來禍害了不少宗派的女弟子,做出吸其陰氣這等歹毒之事...”沒等老者說完,中年男子搖頭,好似自語一般緩緩說道。
“宗主...”老者面無血色。
“誰與他一起去的白宛城?應該是鄺雲翔了,劂兒這孩子從小就是在鄺雲翔的照顧下長大,在他眼裡,這鄺雲翔,或許就是他第二個父親了。他去白宛城,想必是看中天行宗的康惠芳,更是抱着趁那老匹夫身亡的機會,要把天行宗當做他寢宮的想法...”
老者沉默,據他所知,在這一切宗主所說,全部都是真實。
中年男子擡起頭,望着前方模糊的星霧,默默的看了少許,轉身向着城池走去。
“這不成器的逆子,死就死了,這世間從此也少了一個禍害...只是,我終究是他的父親,他既然喜歡那康惠芳,就讓這女娃與他陪葬吧...至於那殺他之人,也一起陪葬好了。”中年男子平靜的話語,似乎沒有任何的感*彩。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其背影,有了一些蕭瑟。
他身後那老者此刻面色更爲蒼白,猶豫了一下,咬牙道:“宗主,少宗臨走前老夫曾聽鄺雲翔說...說少宗要先去飄渺海取我飄渺宗在那裡的地書,說是要把康惠芳的魂魄以及他之前收集的女子魂魄都封入在內餵養地魂獸。”
那中年男子背影驟然一頓,緩緩地轉身,雙眼的平靜崩潰,露出滔天之怒,更是有一股來此心神的恐懼與驚慌瀰漫全身。
“逆子......”
白宛城,天行宗內。
康惠芳默默的望着藥院內那平凡的木屋,猶豫了一下,走進了藥院,趙曉媛跟在後面進入,心裡很是緊張,她甚至可以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在快速的跳動。
王墨的屋舍門關着,康惠芳師徒二人安靜的站在門外,似乎也沉默下來。
許久,康惠芳抿着下脣,輕聲道:“前輩可在?”
“不在!”一個平淡的聲音從那屋舍內傳出,落在康惠芳與趙曉媛耳中,這師徒二人不由得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會有如此答案。
康惠芳尷尬一笑,但卻很美。她向着屋舍欠身作揖,輕聲道:“師尊當年曾有一位師叔,名爲姚木承,據師尊說,姚師叔祖是個仙癡,一生除了最後那一次外出失蹤,從未離開過白宛城,即便是主宗也未去過,更是朋友稀少,甚至就連天行宗內,因事隔太過久遠,也已經沒有了見過他的人。
即便是我那三個師兄,也沒有見過,只有晚輩當年偶然間,見過一次他的畫像,是師尊單獨給我看的,並把那畫像送給了我...這畫像年月太久,到了現在已經破損不堪,在方纔回來的路上,它已經破碎了。”
說了這一番話,康惠芳恭敬的離開了藥院子,臉上露出微笑。趙曉媛對於師尊的話語,很是摸不着頭緒,她不明白師尊說的這些話,有什麼含義。
王墨盤膝坐在房間的牀上,雙目望着右手上那朵紫色的蘭花,此刻擡頭,目露精光,仿若可以穿透房屋,落在了外面走向院外的康惠芳身上。
康惠芳身子一頓,沒有回頭,保持平靜,走出了院子。
“好聰明的女子!”王墨收回目光,他與這康惠芳除了山脈一談外,沒有什麼接觸,但這女子竟然通過其弟子彙報的蛛絲馬跡,結合山脈半天交談與之前所看王墨出手殺鄺雲翔和剞劂,就有了如此驚人的分析。
她剛纔的話語,趙曉媛聽不懂,但以王墨的心智,卻是聽得清清楚楚。這康惠芳顯然對於自己的身份有了猜測,似乎還已經很確定,在她看來,自己擁有這樣的修爲,還要隱藏在天行宗,原因除了對於天行宗有所圖外,定然是爲了躲避仇家。
只是這天行宗,康惠芳想不到有什麼地方能引起自己的所圖之處,故而對於躲避仇家之事,更爲確定。
如此一來,若是王墨繼續留在天行宗,就需要一個不被所有人懷疑的身份,康惠芳之前的話語,就是給王墨,送來了一個身份。至於王墨仇家的問題,康惠芳顯然不得不忽略。
王墨一生遇人無數,但這樣心智的女子,卻是所遇不多,不同於趙敏的頑皮活力,不同於端沁的不食煙火,更不同於穆語蕭的溫和柔弱,而是聰睿,不輕易顯露的聰睿!
沉默片刻,王墨嘴角露出微笑,喃喃自語道:“姚木承...這樣的身份,倒是使得我在這鬼皇國,有了根!”
之所以在這鬼皇國內王墨如此重視身份,與他在五大星域的經歷有關,在五大星域王墨沒有注意到這點,最終身份在那些大神通仙者眼中如同透明,這給他帶來了很大的不便,畢竟在任何一個地方,都存在着排外與那種非我族人其心必異的言辭。
尤其是以他現在的修爲,更是不好處理身份這個問題,但眼下,這一切雖說還沒有完善,但卻有了一絲解決的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