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案桌,一個與前面的那個相差無幾的案桌,不過其上卻放着一個酒壺一個酒杯。
小童來到案桌之前,微微一低首,手指便已緊握住了酒壺,輕輕一搖,微微一斜,酒滴滴灑落,緩緩落進了酒杯之中。
“這便是題目”小童說道。
風清揚微微一笑,拿起酒杯,輕輕一嗅,臉上便已被幸喜的笑容所包裹,將酒杯微微一仰,酒便滴滴灑進了風清揚的腹中。
而後,只見風清揚雙眼微微一閉,便細細回味了起來,並在口中嘀咕道:“美酒啊!美酒”。
片刻之後,小童盯着已睜開眼睛的風清揚,道:“怎麼,可有結果”。
“杜康”平淡、自信的言語微微在小童的耳中迴盪,小童一笑,向後微微退了一步,雙手微微一伸,做出了請的姿勢。
風清揚輕輕而笑,手中的摺扇也隨之在搖擺,不過他的目光卻望向了另外一個方向,一張清秀的臉頰腮邊微微泛紅,長長的眉毛一眨一眨,一雙眼似要滴出絲絲的淚花,風清揚不由竟微微竟有些出神。
女子似初升的花朵,使人百看不厭,微微一笑,腮邊瞬間便已浮現出來兩個小小的酒窩,煞是好看。
來到案桌之前,女子拿起桌上的美酒,便將其添在了玉杯道:“公子請慢用”,而後女子則靜靜站在旁邊。
風清揚微微一笑,毫不做作便舉杯欲飲,一陣酒香便已在鼻中飄蕩,隨之便是苦澀一笑,便悄悄用鼻尖嗅過,道:“楚人汲漢水,釀酒古宜城;春風吹酒熟,猶似漢江清;耆舊何人在,丘墳應已平;惟餘竹葉在,留此千古情。”
說完風清揚頗爲不捨的看了看酒壺便將杯中的酒滴滴灑進了口中。
女子再次爲風清揚添了一杯,並雙手端起遞給風清揚,道:“公子能品出該酒爲何?便可再享用三杯”說完只見女子甜甜一笑。
“三杯而已嗎?”言語之中透露着絲絲的不甘,但其還是將不捨的目光給緩緩收了回來。
女子掩嘴而笑,再次親自爲風清揚添了三杯。
三杯淡酒緩緩下肚,只見風清揚將舌尖緩緩伸出,並在嘴邊輕輕一舔,仍酒味不足的閉眼回味了起來,而女子就在這片刻之間,來到原先的那個案桌之前,再次拿了一壺酒,緩緩爲風清揚添了一杯。
酒似惆悵緩緩滴落,原本微閉雙眼的風清揚瞬間睜開,貪婪的盯着正在緩緩滴落的酒,眼神之中也竟是不捨。
女子微微一笑,纖纖玉手緩緩升起,一杯清瑩液體便已出現在了風清揚眼前。
風清揚微微一笑,剛欲伸手接過,不料手臂卻在空中緩緩的停了下來,於是便將手又緩緩的縮了回來,微微略感歉意向女子說道:“如此美酒必要正冠而飲”,說完只見風清揚的便整理起來衣冠。
女子再次一笑,靜靜等待着風清揚,但其眼神之中卻蘊含着絲絲讚賞的神色。
正冠完畢之後,風清揚臉色很是恭敬,雙手接過女子手中的酒杯,凝眼注視了片刻,似在等待,似在思索,眉頭始終緊鎖,微微一舉,在鼻尖掠過,陣陣的酒香便已在鼻中迴盪,臉上也竟是幸喜的之色。
女子一笑,道:“公子可知此酒爲何?”。
風清揚微微搖了搖頭,道:“不知”。
聽聞乃不知,女子並未嘲笑,依舊靜靜等待着,微微看了看依舊陶醉在酒香之中的風清揚,女子不由出聲道:“既然不知那公子爲何不一品而猜”。
風清揚微微一笑,道:“如此美酒,不喝還好,若喝了以後怕是其餘的酒皆難以下肚”,說完便緩緩將手中的酒杯輕輕放在了桌上,眼中卻盡是不捨之色。
女子掩嘴而笑,陣陣的笑聲似燕語般令衆人陶醉,說道:“公子真是個有趣的人,你若不飲便猜不出,猜不出便無法品到更加美味的酒”。
一聽女子的話,風清揚瞬間興趣便來,微微一笑,但其笑容卻絲毫遮不住其臉上着急的神色,“還有比這更美味的酒”。
女子甜甜一笑,微微點了點頭。
“哎!”略顯無奈的嘆氣之聲,略顯無奈的搖頭,在女子的眼中風清揚也隨之變得好奇起來。風清揚痕眼色複雜,凝視着杯中晶瑩的酒,在猶豫、在徘徊、更是在做着艱苦的鬥爭。
女子輕輕拿過桌上的酒杯,雙手微舉,向前一伸,纖纖玉手便已浮現在了風清揚眼前。
風清揚苦苦一笑,道:“這可不道德啊!竟然擺我一道”,言語雖說是擺了自己一道,但臉上卻早已被笑容堆滿。
飛去輕輕接過,並緩緩起身,向外微微一拜,便將就一飲而盡,嘴角微微拌了幾下,細細回味了一下,瞬間呆若木雞,一時竟難以啓齒,呆呆地站在了原地。
女子微微一笑靜靜等待着風清揚。
無數次的重複道不盡此時他心中的驚訝,出乎常理的味道,不合邏輯的東西,偏偏出現在了自己的味覺之中,無數的回味,細細的品味,依舊是這樣。
女子輕語而笑,落落大方,道:“沒有絕對的不可能,再不可能它還是出現在了你的杯中”。
“是啊!若此不合乎邏輯的東西還是出現在了我的杯中”
風清揚神色略顯不甘,剛欲擡頭仰望,一絲靈感瞬間涌上,“啥,杯中,對啊我怎麼忘了,還有個杯子”,
陣陣的驚訝在女子的耳中迴盪,女子只能苦苦一笑,微微有些自嘲,“不知這是不是叫做作繭自受,自己的一言驚醒了夢中人”。
風清揚緩緩舉起酒杯,微微放在鼻邊輕輕一吸,一陣酒香便已迴盪,臉上也微微浮現出來絲絲的笑意,微微一細思,眉頭再次鎖了起來,依舊有點不對。“這到底錯在了何處”心中無數的此的詢問,但皆了無音訊,似石沉大海。
微微低頭凝視,酒杯再次浮現,不由再次拿了起來,凝視了片刻,微微一笑,神色也漸漸緩和了一番,將手指微微一伸,輕輕在杯底捲過,一滴晶瑩的酒滴便已出現了手指之上,微微一笑,便緩緩將指尖的送入到了嘴中,絲絲甘甜便已在嘴中迴盪,臉上也漸漸被笑容包裹。
然後,風清揚反覆,不同的是上次從杯底捲過,而此時卻在杯口捲過,同樣的晶瑩的液體,完全不同的心情,微微一笑,便再次將酒杯放在鼻尖之處,輕輕拂嗅而過,而後微微一笑,道:“你這可不道德啊!”言語之中透露着絲絲的欣賞。
女子嫣然一笑,道:“想必公子想在已經知道了”。
風清揚微微思索了一番,輕輕將手中的杯子舉起,道:“這杯酒共有三種酒組成,分別爲茱萸酒、鬆醪酒、 七尹酒”。
“公子果然好見識”只見女子一邊說話一邊再次爲風清揚添了一杯。
潔白的手臂再次出現在了眼前,略顯苦澀的笑容便已在女子的眼中的迴盪,只見女子剛要開口說話,風清揚的的話語便已迴盪在了女子的耳中。
“這些酒雖很少見,但卻都是難得的佳釀,人生在世,品上一滴已是萬幸,而我又有何資格再次品味”聲音雖很苦澀,但其神色卻卻很有神。
“公子果然不同凡人”一道聲音悠悠而來,似仙聲,似神音,唯獨不像乃世間出現的塵音。
風清揚轉頭找尋聲音的來源,只見一位女子,或許不應該稱爲女子,更應該是位仙子,白衣飄飄,緩緩而來,一舉一動皆已脫離了凡塵的束縛,緩緩擡腳,又輕輕落下,腳下踩的或許不是路,而是祥雲,七彩的祥雲。
風清揚一時陶醉,雙目癡迷盯着緩緩而來的身姿,一時不注意,酒杯竟從手中的脫落,一聲巨響便似石破天驚響徹天地,但卻並未將風清揚從夢境中拉回。
緩緩而來的仙子,掩嘴而笑,微微擡眼,看了看滿眼很是清澈的雙眼,不由笑聲竟出聲,道:“公子酒杯掉地了”,幽幽的聲音幽幽而來,無情的驚醒了夢中的人,風清揚行色尷尬,瞬間低頭欲要找尋地上的酒杯。
“酒杯已經碎了,公子不必找了”
幽幽的聲音再次傳來,風清揚的臉上也漸漸浮現出來絲絲的紅色,微微擡頭,臉上卻盡是尷尬的神色,用手輕輕摸着自己的後腦勺,欲要緩解此時他的尷尬,不料······。
女子再次掩嘴而笑,同樣的一幕,完全的不同的結果,原本風清揚便很是尷尬,便隨着笑聲的傳來,風清揚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但其還是略顯大方的對女子微微一行禮,道:“小姐,你就不要取笑了”。
女子緩緩而來,一步一個腳印,一步一步輕輕敲打着衆人的心房,緩緩來到風清揚的身側,再次爲楚無痕添酒。
風清揚微微一笑,緩緩向後退了一步,道:“不必勞煩小姐,美酒美女今日皆以得品、得觀已是萬幸,何必還要···”。
話雖沒有說完,但含義卻皆已曉得。
仙子微微一笑,臉上也浮現出來絲絲欣慰的笑意,微微一轉頭,只見四座衆人皆滿臉皆是不屑。反觀已被楚無痕認爲不是俗世的女子,臉上也漸漸浮現出了幸喜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