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這是怎麼了,這漸兄的變化怎麼如此之快。”袁妄念緩緩將剛要送入嘴中的酒,放在了桌子之上說道。
是很快,很快,就連風清揚也未反應過來,漸離招的身影便已消失。
“嘿嘿”瞬息之後,風清揚再次輕笑幾聲,摺扇也再次出現在了手中,目光則望向了遠方,道:“看樣子是有事發生,這酒是喝不成了。”
“酒還是少喝的好。”周妍說道,然後便推着風清揚的緩緩遠行,袁妄念則拿過一壺的酒,跟着周妍與風清揚前行。
泗水之畔,鑄峰之腳。
一條蜿蜒而上的道路,似盤蛇般望不見盡頭;其腳是一條小溪,潺潺而流的小溪,小溪從鑄峰而來,最終匯入到了泗水之中。
溪上白雪已漸漸融化,溪邊的綠意也漸漸萌發,一顆乾枯的柳枝垂髫而下,不過在枝頭卻出現了一絲的綠意。
潺潺而流的溪水,演繹着春之歌,歡送着餘冬。
但就在此時,在蜿蜒而下的溪水之側,卻欲要點燃戰火的硝煙。
三道影,佇立原地,分立兩側,在他們的中央是一位女子,只見其身着潔白衣衫,長長的眉毛一張一合,似在訴說。
她傲世獨立,一塵不染,她雖然腳踩在地上,但她白似霞的鞋上卻沒有沾染上一絲的塵埃。她的眼睛很是有靈,也很是有神,她的臉上始終帶着淡淡的笑容,她的笑容很甜很甜,就算在此時,她的笑容也是依舊。
她便是魯門漸離招的師妹魯敏。
魯敏手持白劍,目光掃視一圈,然後便輕輕擦拭了一番手中的劍,“你們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她說話的言語很輕,輕柔,她的聲音也很小,但在魯敏周圍的四道身影卻聽的很是清楚。
在魯敏話語落下的瞬間,在她左邊的一位,輕輕將腳步一擡,便縮短了距離,然後一笑,不過他的笑聲很是低沉,他的面容魯敏也完全看不清。
一張猙獰的面具,阻斷了他與外界的一切聯繫,那一雙嗜血的眼神緩緩從面具之中傳出,只聞來人再次一笑,沉重的步伐便已敲起了魯敏的心神。
“陰魂不散嗎?”來人開口,低沉的言語已四周迴盪,然後他將頭顱輕輕一轉,盯着魯敏一字一字語速很慢的說道。
“此時的你包括你身後的整個魯門,不外乎只有兩條路。”
“哦,那不知你能否給我細說一番。”魯敏雖已知曉答案,但她依舊詢問。
“投降或者死。”聲音瞬間變大,欲要震碎人的耳膜,他說話時的眼神很是犀利,欲要殺人,但卻殺不掉眼前之人。
“看似只有兩條路,但實質上卻是有三條路。”魯敏一邊輕輕而笑,一邊說道,她在說話的同時,還不忘擦拭自己手中的劍。
“哦,好像是這樣的,但那第三條路卻是條不歸路。”
“不歸路嗎?但我魯敏就是喜歡走不同尋常的路。”語落,四周殺氣瀰漫,魯敏手也停止了擦劍。
嘴角輕輕上翹,腳步一擡,便已踏向了眼前這條不歸之路,白劍也在此時出鞘。
“不歸之路通向地獄,那就讓我來自地獄的惡魔努爾哈,來爲你奏響死神之章。”
霸氣的言語一落,哪一張來自地獄充滿詭異氣息的面具輕輕一搖,四周頓時殺風吹起,那一雙沉寂多年的手也輕輕揚了起來。
“地獄嗎?”魯敏輕笑而道。
言語之中說不盡的輕浮,絲絲的嘲笑也涌現在了嘴角,然後她便一躍,手中的白劍發出了絲絲之鳴,劍已出現在了努爾哈的額前。
努爾哈一笑,臂膀一揮,白劍便已被震飛,然後便狂笑了起來。
“不要做無畏的抵抗了,還是靜靜接受死亡的審判吧!”
努爾哈再次一笑,他那承重的步伐也再次上前而行,伴隨着他輕輕的落下,一把白劍再次出現在了眼前。
“何必呢?能戰到此時不是因爲你的出衆,而是應爲我不願結束掉這場有趣的狩獵遊戲,但遊戲玩多了終會是累的,所以該結束了。”語落,努爾哈一掃以前的慵懶,一雙眼緊盯着眼前的獵物。
沉重的步伐再次上前,雙臂之上若影若現絲絲的黑霧,臉上則也出現了猙獰之色。
一笑,步伐一起,一笑,步伐一落,雙臂便已輪錘而下。
“哐當”
一聲撞擊的聲音,劍一抖,魯敏握劍的手中國也發出了絲絲的痠痛,強忍着痛再次一握,不料手中的劍卻直飛而去,沉重的步伐也在此時再次踏出。
“都說了,此時的你只有兩條路,又何必踏向那條不歸之路呢?”
“我知道這條路好,但卻是條不歸之路,而現在是你該爲你的行爲買單的時候了。注意了。”努爾哈一笑,再次而道,他那一雙沉重而有力的手也再次旋轉了起來,步伐輕輕上前,身影頓時消失。
閃現,人現,隨之而來的還有那一雙很是沉重的雙手。
無情而下,風已斷流,人的氣息也在此時變的無限微弱起來。
魯敏連忙躲閃,但在另一側迎接她的便是一擊譚腿,並正中腹中,人也隨之直飛而去。
無情地方不知撞擊了多少下,絲絲的鮮血早已將白袍染成了血紅之色,但她卻依舊在笑,笑的很是自在,很是甜美,或許在剛剛開始之際她的心便已踏向了這條不歸之路,她用自己的鮮血與血肉之軀來捍衛‘魯門’這塊金字招牌。
但她可以捍衛的住嗎?
魯門的身軀不知在地面之上撞擊了多少下,隨之最後一次撞擊歸於沉寂,嫣紅再次從嘴中涌現。
魯敏輕輕而笑,纖手輕輕擦拭而過,那一雙沒有被世俗渲染的眉毛,依舊在一張一合,他的眼睛也依舊在說話。
她相信就算她倒下,他們魯門依舊不會倒下,這便是信仰。
魯敏強忍着傷,早已被鮮血染紅了的手,看似輕輕柔柔地在地面之上一拍,整個身軀便已破風而起,手臂向前一探,伴隨着一聲劍鳴,遠處的劍便再次出現在了手中。
“劍是一把好劍,不過可惜了。”努爾哈是在爲劍的宿命在可惜,但他卻不是位劍客。
劍已來,努爾哈卻並未躲閃,在劍已到眉峰之時,他只是很慢很慢地將手臂擡起,雙指夾住了前來的劍,他的動作很慢很慢,但卻依舊比劍快了那麼一分,而那一分卻可以決定生死,決定勝負。
努爾哈凝視着指尖的劍,自言說道:“你是把好劍,但你的主人卻泯沒了你,既然這樣那便塵歸塵土歸土吧!”伴隨着他聲音的落下,他的雙指瞬間一用力,劍斷人飛。
劍斷人飛,魯敏像蝶在空中一番舞動,然後轟在了地上,不過卻未漸起一丁的塵埃,一口鮮血卻再次涌出,她的目光卻始終望努爾哈的方向。
努爾哈眼神微微一頓,凝視了手中的劍尖片刻,然後眉峰輕輕一簇,劍尖便已奪命而去。
危機,危機,無限的危機,魯敏命懸一線,欲要反抗卻已是檣櫓之末,已知曉自己無力迴天,魯敏輕輕而笑,看了最後一眼這方世界,眼一閉便靜靜的等待着,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