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很好吃,周妍卻沒有胃口,但她卻吃的比誰都帶勁,就像這滿桌的佳餚已不是佳餚而是她的敵人。
周妍手中的那一雙古銅色的筷子始終未停止,它在菜與飯之間不知行走了多少遍,每次風清揚想要落筷子之際,周妍便會將自己的筷子落在了碟子之中,而在其臉上便也出現淡淡得意的神色。
在一側吃飯的老者輕輕將頭一擡,看着戰鬥已進入到了白熱化的風清揚與周妍,不由一笑,不過笑容之中卻充滿着無限的苦澀,然後老者便將目光望向了遠方,他的思緒也回到了遠方,但不過也就短暫的片刻的而已。
“哎”一聲嘆氣之聲幽幽傳出,是無奈、但更是苦澀。接着老者便再次低頭吃着桌上的佳餚,但他的臉上卻瀰漫着絲絲悲傷。
戰鬥依舊,桌上的飯菜也漸漸稀少了起來。
風清揚一笑,再次將自己的筷子探去,但在這之前周妍般將自己的筷子探了過去,並順便擋住了風清揚手中的筷子,一時周妍的臉上再次浮現了絲絲的笑容,但這笑容還未佔據整個面容,在另一邊上便已浮現絲絲的憤怒。
只見在周妍將筷子探出去的瞬間,風清揚瞬間將手握一動,轉變戰略,而後一隻雞腿便已出現了自己的碗中,接着的臉上出現了絲絲的笑容,似在彰顯此時他的戰績。
“哼”
對於自己的戰略上的失敗,周妍很是不甘,隨之一聲冷哼,筷子再次一舉,不過卻停留在了口中,只見桌上竟是殘垣一片,空盤也不知在何時佔據了桌子的半壁江山。
“這是,這是···”一時周妍竟有點語無倫次,但那一隻手卻始終高高舉起,依舊沒有落下,或許是此時的她不知該如何落下。
“好吃,好吃,好就沒有吃過如此好吃的飯菜了,但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此時竟沒有酒。”
老者一邊用不知在哪裡取來的牙籤,在盆似的嘴中掏着什麼東西。他的腿也在此時挑了起來,腳也擡的很高。
風清揚輕輕一笑,手中的筷子早已放下,不過手中卻出現了一隻摺扇,不過摺扇此時卻是在緩解他的尷尬。
“這酒也有很多講究,不知前輩···”
“我喝酒只是爲了解愁,所以只要是酒在我這裡都是一樣的,”老者緩緩停止了他那很是不雅的動作。
一笑,微微一頓,手中的摺扇輕輕一搖,風清揚在幽幽開口而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若喝酒只是爲了解愁,那豈不是天天在夢中度過。”
風清揚雖在這樣的說話,但還是叫小二上了兩壺好酒。既然要喝酒,那爲何不喝好酒呢?
“夢中度過”語落老者在臉上擠出了絲絲很是勉強的笑容,眼神之中也出現了絲絲的暗淡。也在此時店小二將兩壺珍藏的竹葉青也端了上來。
臉上的笑容依舊,不過老者的眼神卻微微有些暗淡,有些傷感。然後他便很是輕柔的將其中一壺打開,便爲自己的添了一杯,輕輕一斷,不過卻並未送入嘴中,然後停留在了鼻尖。
輕輕一嗅,眼睛也在此時閉了起來,但在口中卻吐出了這樣一句話,“金盆盛酒竹葉香,十杯五杯不解意。百杯之後始顛狂,一顛一狂多意氣。”
語落,雙眼也輕輕一睜,然後老者便將杯中的酒,傾灑進了自己的口中。
“原來前輩也是個好酒之人。”風清揚依舊在搖擺摺扇,不過在說話之際他卻停了下來,並未自己的添了一杯酒。
風清揚也入老者般將酒杯停留在鼻邊,不過風清揚卻並未將雙眼給閉上,他低頭凝視着杯中的美酒,竟不由苦澀一笑,接着便說道:“不過有點可惜,它是很美味,卻有點平凡。”
“在平凡之中彰顯不凡,這纔是難得可貴的。”老者說道。
“但同樣,在平凡之中卻突顯平庸。”
老者一笑,不在言語,而是再次端起了一杯酒直接下肚,就像此時的他喝的不是酒,而是路邊的水。
“那不知你感覺和酒纔可以稱的上脫離平庸二字。”在不知喝了多久之後,老者再次說道。
風清揚並未直接回答,而是將頭輕輕一舉,他的目光直接滑過層層的地方,去了他嚮往已久的地方,那個地方很偏僻,但風景卻很好,只去過一次,但卻將那個地方給記住了。
“忘憂、無愁。”在短暫的沉默之後,風清揚吐出了兩個名詞,四個字。
兩個名詞、四個字,不過卻讓老者陷入到了短暫的沉默之中。
那是一個關於酒的故事,那是一個關於酒的傳說,那是一個被江湖中人遺忘的角落,但同樣也是一方的淨土。
在記憶深處居住着一個絕塵之姿的女子,女子在一條悠長又寂寥的小巷之中開了一家酒店,一家在酒者的眼中很是神聖以及向外的地方,但卻真的沒有多少去過。那個女子用自己的雙手驗證了一句話,“酒香不怕巷子深。”
那條巷子真的很深、很深,但想喝她釀造酒的人卻更是多。
“怎麼,你去過哪家店。”在沉默之後老者才說道。
“不但去過,而且我還品過。”風清揚輕輕而道,但他的目光卻始終望向遠方,或許是此時的他很想回到那段時光。
“哦”老者微微一驚,再次端起了桌上的酒杯,並將其送入到了自己的嘴中,已平復一下此時依舊在微微跳躍着的心。
“看樣子閣下真是個福源深厚之人。”語落,老者便已起身,不過他卻將桌上的另外一壺的酒也給牽走了。
風清揚一笑,並未言語,周妍也在此時端起酒壺,爲二人各自添了一杯,卻在途中將風清揚給白了一眼。
風清揚略顯尷尬,摺扇也停止了搖擺,竟用手輕輕擦拭着自己的鼻尖,然後便爲自己的端起了一杯。
步伐輕盈,老者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直到此時風清揚依舊不知道老者爲誰。然後然後風清揚卻也端起了酒,緩緩送入到了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