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吧!不要管我。”周妍看着眼前浮現的兩隻財狼,然後輕聲而道,雖然她說話的聲音很輕,而在周妍的說話之際,她的手便已出現在了懷中,並卻很是隨意的將懷中的一顆石子給捏碎了,而這顆石子便是在當日離開落日鎮之際,羽先生送給她的保命之石。
石頭已捏碎,周妍卻知道她自己是活不長了,但她只求可以讓袁妄念活着走出這裡,雖然她不知道那位所謂的羽先生能不能接受到消息,但她還是捏碎了,因爲在周妍的心中始終存在着一絲的幻想。
然後周妍輕輕一笑,不過笑容卻給人夕陽西下的感覺,接着她再次開口而道:“記住不要告訴風清揚,還不知他可以活多久,但我卻希望他可以快快樂樂的。”語言剛剛而起,鮮血卻再次溢出,雖然周妍每說一句話,鮮血便已從嘴角之處溢出點,但她依舊在說。
而就在此時,距此地極近的落日鎮突然不由一顫,霎時落日鎮的天空中血色沖天,百丈崖之上竟傳出了幽幽幾聲的龍泣之音。
羽先生正在爲皇甫易等上課,突然心如絞痛,然後他手上繫着的不知名石頭霎時化爲了一片片的碎片,接着只見村長與皇甫奇來到此處。
“羽先生是不是發生了啥大事?”只見他們二人此時皆是滿臉的驚訝,就連說話的語氣之中也微微帶着點緊張。
“石頭碎了,聖女可以遇到了危險。”
“啥?”
羽先生的言語剛剛而落,在四周便已似石入江河般驚起了陣陣的波瀾,就連皇甫易也來到了羽先生的周圍。
“看樣子我還是要出山一趟,希望一切都來得及。”羽先生輕聲說了一句,便連忙揹着自己的古琴向外而去,但就在此時皇甫奇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羽先生,要不你就將易兒也帶上吧!讓他給你跑跑腿。”
“也好。”羽先生並未細思,然後便憑藉對周妍手中的石頭的感應,帶着皇甫易掠過了無數的樹梢,直奔石頭的來源地而去。
而在另外一邊,袁妄念看着眼前財狼般的二人,他不得一笑,然後便將周妍緩緩靠在了一顆古樹之上,手中摺扇也再次浮現,不過此時卻微微有點詭異,因爲此時的摺扇是在左手之上的浮現的,顯然此時袁妄念已做好背水一戰的絕心,不過在此時他卻再次往了一眼周妍,輕聲而道:“是我對不起你。”
沒人知道此時‘對不起’這三個字有多大的重量,但袁妄念卻知道若他不是四海朝天之人,周妍必不會有此災難,所以不管在何時,若是隻能有一個人離開此地話,那個人一定會是周妍。
這個與承諾無關。
已是強弩之末的袁妄念顯然不願與亦無崖與廣濟子久戰,於是摺扇一搖,口中霎時吐出了清聖之氣,他知道他的機會不錯,所以他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是極招。
“怒髮衝冠,憑闌處,瀟瀟雨歇。擡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架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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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激情之詞,此時略顯悲傷,就連朗誦的語氣也微微有點不連貫,但袁妄念還是堅持朗誦完了,但威力卻實在是不能恭維。
“哈哈哈,童子功嗎?若是在以前或許我會不敵,但此時的你就是不知還存在着幾分的威能,是一分還是兩分。”亦無崖霎時大笑而道,他越說聲音越大,越說越激動,待最後他幾乎是將言語給吼出的。
袁妄念霎時苦笑一聲,看着眼前的已無限的囂張的亦無崖,但他卻沒有絲毫的辦法,其實亦無崖沒有猜對,此時袁妄念發出的威力不是一兩分,而是僅僅半分。
而,也就在袁妄念思索之際,亦無崖霎時沖天一躍,手中的兵刃一旋,霎時便將又袁妄念早已不復當年的絕學給化解了,並且那隻劍也直襲袁妄念而去。
袁妄念雖連忙躲閃,但那把劍卻依舊在袁妄念的身上留下了一道劍痕,一道很深很深的劍痕。
“還是不要做無用的抵抗了,此時的你還會是我們二人的對手嗎?”
囂張的言語剛剛一落,廣濟子與亦無崖便是再次而起,顯然他們二人也不願在這場毫無意義的戰鬥面前過多的浪費時間,然後只見他們二人輕輕踏出了似鬼魅的步伐。
雖然僅僅踏出了一步,但他們的身軀便已出現在了袁妄念的身側,待將落下去之後,亦無崖霎時口似懸河,因爲他發現在他的劍之前竟出現了一把摺扇,然後便傳來了一道聲音。
“幸好沒有來遲。”
不知說雲的話語剛剛而落,羽先生與皇甫易的身影便已踏空而來。
“閣下是何人?”
雖然羽先生與皇甫易並未露手,但亦無崖與廣濟子卻感覺他們二人必不是常人,於是便很是客氣的詢問而道。
“要你命的人。”看見已吊着最後一口氣的周妍,皇甫易霎時氣憤異常,起腳踏空而去,便與廣濟子與亦無崖戰在了一起。
羽先生與皇甫易剛剛出現,周妍的臉上霎時便已浮現絲絲的笑容,因爲她知道她的目的實現了,那她便可以安靜的離開了,不過在心中她依舊忘不了的是風清揚。
在另一邊的羽先生掃視了一番周妍,他知道他們二人還是來遲了,此時的周妍顯然是吊着最後的一口氣,縱使是神仙此時也無力迴盪,於是他很是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後踏着步伐向站圈而去。
“易兒,對待敵人要向秋風掃落葉般殘忍,你要記住。”
羽先生的言語依舊在四周迴盪,但他的身影已出現在了站圈之中,接着羽先生一笑,在衆人毫無反應之際,雙掌便已落到了亦無崖與廣濟子的身上。
然後廣濟子與亦無崖的身軀便已直飛而去,鮮血也霎時傾灑而出。
一招,僅僅就一招,羽先生便已結束掉了這場毫無意義的戰鬥。或許應該稱爲這場戰鬥還未開始,便已結束了。
廣濟子與亦無崖霎時一臉的驚訝,但全身的痠痛和漸漸溢出的嘴角的鮮血卻告訴了他們一個真諦,那便是他們敗了,敗的很是徹底,而後他們二人相互看了一眼,便化爲了一道殘影而去。
羽先生也自笑一聲,不過卻並未去追,因爲此時他有更爲重要的事要去做。
羽先生來到周妍身前,爲其號了片刻的脈,就連他的眉峰也早已鎖在了一起。
“先生聖女情況咋樣?”在羽先生號脈的同時,皇甫易瞬間詢問。
“先生?聖女?”雖然袁妄念驚訝不已,但他卻並未去詢問,他的心時刻都被周妍的傷勢牽掛着,在皇甫易詢問的同時,袁妄念也不由將眼神給望了過去,雙耳也很是仔細的聆聽了起來。
“哎!不太好。”一聲極爲苦澀的言語劃破天際,然後羽先生便不在言語,或許是此時的他也不知如何言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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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我很高興羽先生能夠來,咳咳。”話語剛剛說到一半,一聲咳嗽之聲便已響徹天地,鮮血也再次從嘴中涌出,然後周妍強忍着傷勢,再次說道,“我希望袁先生不要告訴清揚,這樣他便可以快樂的過着。”
說話周妍再次一笑,不過笑容卻略顯暗淡,那一雙很是動人的眼睛便隨之閉上了,永遠的閉上了,手臂霎時向外一撒,不料卻在懷中遺出了一個很是平凡的藥瓶。
周妍走了,她走的很是安寧,在走的瞬間她的臉上還帶着絲絲的笑容,而在她身邊的羽先生、皇甫易、袁妄念皆被一層悲痛籠罩,不過他們三人卻皆爲傳出一點的聲音,就連哭聲也沒有,不過他們的眼睛卻始終盯着早已沒有了絲毫的氣息的周妍。
“你放心,你的仇我會報。”袁妄念低聲說道,這是他的一個承洛,也是他唯一的一個承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