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淺把銀子放進一個首飾盒裡鎖着,反正吃穿不愁沒必買什麼,她就不信沒有出亂子的一天。緩緩的敲門聲想起,蘇清淺開門見是杜若端着糕點前來,又冷着臉把門甩上。
杜若沉默了一陣又敲門,蘇清淺開門不耐煩道:“有事?”
杜若自顧自的擠進屋去,把甜點放下,坐在榻上:“清淺,過來嚐嚐我親手做的糕點。”
蘇清淺如今是不想再與她過多來往了,但人既然已經進屋了,她便與她坐一會兒。她記得她以前做的東西都難以下嚥,如今竟這般酥軟棉柔。是爲銀玦練出來的吧?她只咬了一小口就放下了。
杜若試探道:“你如今到底是怎麼想的,是要與我絕交了嗎?”
蘇清淺冷笑一聲,確實有這麼點意思,杜若繼續道:“清淺,我們自相識以來便是交心的知己朋友,當初我說要給攝政王做妾時,你都未曾像這樣與我疏遠過。即使銀川殿下對你百般呵護,即使他將來要將你立爲正室,我也不曾與你有芥蒂。咱們女人便是落在福地迎風長,落到貧處命如枯草,你何苦執着於李君徹呢?”
蘇清淺擡眼道:“是銀玦讓你來勸我的?”
杜若皺眉道:“不是,是我自己……”
蘇清淺不待她說完,便拽着她的胳膊,將她攆出門去。什麼百般呵護,什麼立爲正室?他要是真的愛她蘇清淺,怎麼會強行佔有她,李君徹娶了都捨不得碰的寶貝啊。
西寧皇宮,杵着下巴斜坐在皇位上閉目養神的是太后,銀玦於殿中行禮道:“兒臣拜見母后。”
太后似睡着了,被他吵醒幽幽坐正:“你可真是讓哀家好等啊。”
讓他住在東宮他不肯,非要帶着那兩個狐狸精住在宮外,召見他都要等半個時辰。
銀玦恭敬道:“是兒臣怠慢了,請母后恕罪。”
太后嚴肅道:“丞相可到了?”
太監回:“侍衛已經去請了,應該在路上了。”
太后轉對銀玦道:“玦兒,哀家與丞相商量了,將丞相府的獨女給你做太子妃。哀家身子越來越容易乏了,往後便由丞相和哀家輔佐你,繼承我西寧國富強而法立的宏志。你可願意?”
銀玦悲痛不已,那狗東西當了丞相,還想讓女兒飛上枝頭變鳳凰:“母后可知,丞相當年對兒臣所行之事?”
太后不以爲然:“玦兒,丞相當年年輕氣盛的,難免做了些錯事。如今他肯輔佐你,你便不要再介懷了。”
銀玦只能隱忍,丞相威風凜凜的走近大殿,一個將近五十的男人,劍眉星目還留着絡腮鬍子,身形健壯魁梧。
臉上洋溢着笑容:“太后萬安。”
太后亦面帶喜色:“丞相平身,這便是玦兒。”
丞相似笑非笑的打量着銀玦:“沒想到殿下長成這般風度翩翩的模樣,不愧是在雲起國長大的,頗有中原人的陰柔之氣。”
銀玦扯出一抹笑容:“丞相說笑了。”
丞相哈哈大笑道:“好,正好小女就喜歡這樣的清瘦男子,也不會欺負我的愛女。”
太后亦眉開眼笑:“丞相,那便這麼定了,十二月初九完婚如何?”
丞相點頭道:“兩個月的時間籌備,太后有心了。殿下不如去老夫府上,與小女熟悉熟悉?”
銀玦含笑道:“本宮府上還有事務,多謝丞相好意了,不然我派人去接令千金到太子府做客如何?”
丞相輕笑一聲,如今總要給他面子的:“那便聽太子殿下的。”
銀玦行禮道:“那本宮明日一早便派人去接令千金,若無其他要事,兒臣先告退了。”
太后笑着點頭:“退下吧。”
轉身他便黑了臉,一路無言騎馬回府,立在蘇清淺門外止步不前。她要是能溫聲細語一番,他上刀山下火海都不怕,可這完全是虛妄,又鬱鬱寡歡的去了杜若那裡。
刁蠻千金入府,長得倒是人畜無害圓圓嘟嘟的,不過一眼相中銀玦後,便耍起了主母威風。竟還想把府裡傢俱換成奢華的款式,銀玦以成婚後會住宮裡爲由,纔沒讓她折騰成功。銀玦去尋蘇清淺,打算帶她出府去避幾日,也怕她在府中會被迪娜欺負。
誰知杜若運氣不太好,出門便遇到迪娜。迪娜叫住道:“你是什麼人?”
杜若已經知道這個大小姐是誰了,在蘇清淺手下還能混個側妃,但這蠻橫霸道的女子,恐怕以後只能做個妾。於是負氣道:“我是太子的貼身侍女。”
迪麗娜皺眉思索道:“我可未曾聽聞殿下有貼身侍女,只聽說殿下從雲起帶回來兩個女子,你是其中一個吧?中原女子都長得這麼寡淡嗎?”
杜若一笑道:“雲起更在乎才德氣質。”
迪娜往院子裡的椅子上一坐,無所謂道:“本小姐可是殿下未來的正妃,你過來給本小姐捶捶腿捏捏肩。”
杜若笑不達眼底:“大小姐難道不知道,殿下帶回來的另一個女子已經佔了正妃的位置了嗎?”
迪娜拍案而起:“什麼?”
又轉念道:“本小姐從未見到太子明媒正娶,她算哪門子正妃?你給我本小姐帶路,看本小姐不把她給撕了。”
杜若知道此時銀玦一定去找她了,便帶她去逞威風,看銀玦會如何收拾。
蘇清淺屋子的門未關,銀玦正在裡頭與她說起迪娜的事,迪娜已未見人聲先到:“你個臭不要臉的給本小姐滾出來!”
蘇清淺不爲所動,銀玦皺眉出門,她氣勢洶洶的略過他闖進屋去。拽着蘇清淺的手臂,將她正過臉來,不由分說便要扇她。蘇清淺截住她落下的巴掌,甩向一旁,她身形都晃了一下。
迪娜下令道:“你還敢反抗,把她給我抓起來!”
她身後幾個丫鬟便要去抓她,銀玦喝道:“住手!”
迪麗娜換上衣服委屈的表情:“你說!她是什麼人?”
銀玦柔聲安撫道:“她是雲起國李君徹的王妃,傳聞中李君徹那兵器後來覆着電光,便是她的傑作。她還做過殺人於千米之外的武器,我只是留着她想得到那些武器的製作方式。還有云起國那場病災,也是她研製的藥救的,你小心她萬一藏了毒,你碰一下可能就會死知道嗎?”
蘇清淺覺得這迪娜難不成是個弱智,銀玦這番話後,她碰過她的那隻手拼命用手帕擦着。還緊張道:“她這麼可怕?”
銀玦嚇唬道:“沒錯,她和李君徹一樣可怕。”
她嘟着嘴道:“那你這個側妃還說,她是你的太子妃。”
銀玦看了一眼杜若,她怎麼會這麼不懂事,還是說她是故意引她來找蘇清淺麻煩?
但他來不及多想,眼前先解決這麻煩的大小姐。
他故作神秘的拉着迪娜離開,走遠了才悄悄道:“你不知道那女人油鹽不進,我便以太子妃的位置誘她開口,不過她還是什麼也不說。”
迪娜神經大條:“這都不說啊?乾脆直接關大牢裡去,十八種酷刑加身看她招不招。”
銀玦搖頭道:“我都不敢讓她出門,說不定西寧有李君徹的人,還在找她呢。她的蹤跡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也千萬別說出去,丞相也不能告訴他,知道嗎?”
迪娜天真道:“那就當我們的秘密嘍,拉勾,誰也不許說出去。”
銀玦嘴角上揚,伸手與她拉勾約定。這丞相缺德事做多了,生了個傻女兒報應他,那便正好將他所行之事,讓她女兒切身體會一下。於是哄着她到自己房裡,哄着她生米煮成熟飯,可憐這傻丫頭被他迷的神魂顛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