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大腿

即沒得風寒也沒內傷,那就是外傷感染髮炎所致,她面不改色道:“把衣服脫了。”

他遲遲不見動,她便只能上手去扒了,他抓住她手腕道:“你一個姑娘家傳出去不好。”

蘇清淺笑道:“雖說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但我相信你這兒的牆不透風。要是你透風出去,我就賴着你不走了。”

不就是男人的上身嗎,她又不是不知道長啥樣,她連下身都知道長啥樣。不過當他嘆了口氣緩緩退下上衣,她鼻子莫名流出一股暖流,她還以爲是鼻涕,手一摸趕緊捂住。

這下丟人丟大了,轉身便跑:“你先在這兒等着我去拿藥箱。”

雖然他胸膛出的紗布溢血,但她還是太高估自己的抵抗力了。八塊腹肌,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實在是扛不住。留他在原地露出一抹即得意又邪魅的笑,小姑娘很不單純啊。

她跑回隔壁房間,拉着雙兒的手蹦了幾下:“八塊腹肌!八塊腹肌!我喜歡!我好喜歡!”

雙兒一臉茫然:“什麼啊?”

小玉在一旁憋笑,她擦了擦鼻血用麪糰堵住,拎起藥箱就快步走了。他老實的坐在軟榻上,她不自覺的又摸摸鼻子,才關了門上去解開他的紗布。解開後她皺眉看了幾秒,這麼深的傷口,就敷了藥粉這麼包紮着,都已經紅得快發紫了。

她就這麼看着便紅了眼眶,這得兒有多疼啊?還有背部、腹部、臂膀上的傷痕。爲什麼自己會心疼?

還好她已經找了細竹,做了個針筒,又找鐵匠打了無數針頭。還製造了些麻藥,當她取出這些東西的時候,他疑惑的看着她。卻還是任由她把這東西打進他臂膀裡,然後見她用酒洗了一下手,又用棉沾了酒輕輕擦過他的傷口。她穿針引線,銀針過火,即使他沒有一絲痛感,她縫他的傷口時依舊小心翼翼。

縫好傷口,她手指摩挲着他的舊傷,是不是都一樣發炎過?如此近的距離,他的心跳和呼吸驚醒了她。她連忙收回手,吩咐他近日穿寬鬆些的衣服。又搬了個小凳子到小樓門外牆邊,給他熬點清熱解毒的藥,怕他夜裡會發熱。

夜風微涼,她一邊熬藥一邊伸手挨近火焰取暖,還時不時咳嗽起來。

他只穿着件鬆鬆垮垮的白袍,鎖骨外露:“你們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去幫三小姐熬藥?”

幾個侍衛便以孟席爲首,都要出門去幫她,又被他叫住道:“把披風帶着,她若不要你們幫,你們就把披風給她,然後站在旁邊給她擋風。”

孟席接過他搭在臂彎裡的毛絨披風:“遵命!”

這幾個侍衛忽然出現,把專心熬藥發呆的她嚇一激靈。孟席忙開口道:“三小姐,這種事我們來做就好。”

她呼了口氣緩緩道:“你們哪知道熬成什麼樣正好啊?還是我自己來吧。”

果然,孟席便把披風雙手遞給她:“這是王爺讓屬下給你的。”

她接過來發笑道:“這麼厚,過冬呢?”

說歸說,她還是起身披上,裹着坐回小凳子上。幾人則站在迎風出處。

她開始問東問西:“大哥哥身上的傷都是戰場上受的?”

孟席猶豫要不要回答,她厲聲道:“說!”

孟席咯噔一下:“是,王爺幼時得隱世大師傳授武藝,十六歲便參軍立下汗馬功勞。十八歲被封爲將軍征戰沙場,到如今四方無人再敢來犯我雲起國。”

她久久不語,又幽幽道了句:“說得這麼厲害,身上還不是受了這麼多傷。”

孟席無言以對。這麼說來,她兒時第一次遇到他的次年,他就遠赴戰場。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十幾歲就扛起家國天下,自己也快及笄之年了還無所作爲。

看來得兒快點想辦法把那些東西做出來,然後給他做兩個防身的武器。倒不如自己向他求助,肯定能找到好的工匠,錢財和人手問題也解決了。她還想造個製藥基地,不如順便跟他提一提。

不遠處樹間的石子路,傳來熟悉的聲音,是楊戴秋的貼身丫鬟,和蘇櫻櫻的聲音。

蘇櫻櫻道:“就是前面那個小屋。”

老丫鬟道:“真是翅膀硬了,該折了。”

她們在向前些就能看到她的位置,她戴上披風的帽子,一溜煙跑進屋去。半蹲在門後,從門縫窗縫裡查看外面的情況。

只見她們闖進去不久就出來了:“這死東西,死哪兒去了?”

她嘀咕了一句:“你這個老不死的,你才死都沒處埋。”

身後傳來李君徹的聲音:“我幫你收拾她們?”

她回頭看了一眼,搖頭道:“不要,我以後慢慢收拾她們,不過我倒是真的有事要你幫忙。”

她拉着他寬大的衣袖要上樓去,又先將門打開些,對着外頭的孟席招手。孟席隔着門俯身,她囑咐藥還要再熬半個時辰,便拉着他跑上樓去。

兩個丫鬟見攝政王進屋來,原本坐在桌邊說話的,忙到邊上規規矩矩的站着。她翻出包袱裡捲起的紙張,回頭讓雙兒和小玉去門口候着。打開一張張紙上畫着形狀奇怪的東西,還標註了尺寸和材質。

她問道:“你用的武器是長槍吧?”

他看着圖紙的目光移至她身上:“嗯。”

她滿臉自信道:“你幫我把這些東西做出來,保證你世間無敵手。”

他還未回答,她又掏出一卷紙:“還有,我想要兩間密室,這上面的東西也要造出來。”

他打開這一卷圖紙看去,完全不知道這些東西作何用處:“既然是談生意,我幫你做這麼多東西,是不是太虧了?”

她白了他一眼:“誰跟你談生意?還不是因爲看你受了這麼多傷,不想再讓你受傷了,本來我打算自己攢錢慢慢做這些東西的。”

他剋制不住的歡喜:“那你是在和我談感情?”

她有些臉紅:“我這是報恩,小時候你不是救了我嗎?”

他不確信:“哦?這可不夠報恩。”

她無語了:“那你還要我怎麼樣?”

他嘴角上揚:“我想怎麼樣都可以嗎?”

她撇嘴道:“當然不行!萬一你讓我對不喜歡的人獻身,那我可做不到。”

他順便問道:“你不喜歡誰?”

她坦白道:“何其遠、蘇家。”

他又問:“那你喜歡誰?”

她眸光一閃:“最喜歡你啊,大哥哥。”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她還小,要再等幾年。而蘇清淺看他愉悅的模樣,心裡也偷着樂,這條大腿可真好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