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他全身的力量都在她的身上,修長的雙腿夾住她的身子,讓她整個人動彈不得,她越是掙扎,他嘴裡的力道越是重。

“唔……陸……陸景喬!放開……”

慕初夏的小手捶着男人的胸膛,但是這點力氣,就像給他瘙癢一般,不但沒用,還勾起了男人眼底那抹最原始的*,然後他更加得用力吻着她。

最後,感到嘴巴發麻的慕初夏心一橫,想要狠狠咬上去,下一刻,男人紅通通的眸子裡閃過亮光,然後立馬鬆開了她的脣瓣。

慕初夏咬了個空,卻悲劇地咬上了自己的舌頭……

“唔……”

鑽心的痛立馬傳來,口腔裡,很快地充滿了血腥味,慕初夏皺緊眉,眼淚都被逼了出來,好痛……咬到舌頭那種痛,除了自己切身體會,實在難以對別人說。

抱着她的陸景喬看着她扭曲的小臉,心裡發出咯噔一聲,察覺出不對勁的他又俯下身,但這次卻被她猛地推開,慕初夏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在牀上坐了起來,伸手捂住自己發疼的嘴,眼淚一滴滴地落下。

混蛋……如果不是他無理取鬧,她也不用這麼悲催,咬到自己的舌頭。

翻身在一旁的陸景喬又靠了過來,一隻手抓住了她肩膀,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原本陰鬱的眼裡此刻已經換上了擔憂的目光。

“給我看看,是不是咬到哪裡了?”

慕初夏憤怒不已,擡手就是一巴掌朝着他臉上扇去,“不用你管!你給我滾!”

陸景喬輕而易舉地躲過她揮過來的手,輕輕一笑,拽住她的手腕將她往自己的懷裡帶,低聲在她耳邊輕吟:“不要我管?我是你老公,我不管你,誰管你?還有老婆,你別忘了,忙這裡可是我家,你還要我滾到哪裡去?”

他說着也還不忘在她耳邊輕輕吹着熱氣,弄得她心裡一陣發癢。

先前還怒火中燒,此刻卻立馬變得這樣厚顏無恥,這大概就是他的本性吧。

慕初夏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只覺得嘴裡越來越痛,“你家是吧,行,那我滾!拜託以後你這閃瞎人眼的陸大少,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她作勢就要下牀,孩子氣的行爲,陸景喬只覺得又好笑,同時心裡又無奈,他要是可以這麼輕易地放過她,那他還會大老遠地從b市追過來嗎?

大手順勢一拉,柔弱的慕初夏又撲進了他的懷裡。

“混蛋!陸景喬!你放我回去!”

“不要鬧了!讓我看看!”

陸少一聲吼,初夏哪敢動。

陸景喬輕輕掰開她的嘴巴,眯起了眸子往裡面張望着,舌頭上,帶着淡淡的血絲,看樣子,真的是咬破了,一時間,陸景喬的眼裡閃過心疼的目光。

慕初夏臉色漲的通紅,連忙閉上了嘴,煩躁地捶向他堅硬的胸膛,“還不都是你!沒事亂髮什麼神經,把我帶到這裡來欺負我!不然我也不會咬到舌頭。”

她說的激動,嘴裡又是一陣發澀的疼,越想,心裡越氣,她不由地多打了幾下。

陸景喬也隨她,她那點力氣,全當給他瘙癢了,但是,下午的那個男人,他是一定要她解釋的。

想着,他大手伸開,纏上了她的腰際,抱着她躺在了牀頭,“行了,我還沒問你,下午的那個男人是誰?我可警告你,我是很小心眼的人,你別給我出去勾搭什麼男人,不然我見一個殺一個!”

他果然是誤會了!

慕初夏笑的快要岔氣:“什麼勾搭男人?你以爲我和你一樣,處處沾花惹草,什麼婉婉早早,亂七八糟的,我問心無愧,也懶得和你解釋!”

吃軟不吃硬的慕初夏別過頭,不再看他,吃癟的陸大少心裡氣極,掰過她腦袋,直直地盯着她:“今天我還真要你說不可,你說不說?不交代清楚,你今天,明天,後天都別想下牀!”

面對他的威脅,慕初夏撇撇嘴,毫無反應,陸少勾起一抹壞笑,暗紅的眸子裡閃過精光,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和之前的不同,這次,他直接開始動手,不再和她廢話。

不祥的預感來臨,吃虧的慕初夏心裡一驚,連忙舉手投降:“我說,我說……陸景喬,我說……”

男人擡起了頭,眼裡已經蒙上了一層*,用沙啞的嗓子低聲說:“呵呵,現在知道怕了?”

某柔弱的小女人可憐地點了點頭。

“還敢不敢說離婚了?”

某可憐的小女人接着搖頭,陸少心情大好。

“叫老公。”

“老公。”

“說你愛我。”

“我愛你。”

“解釋一下那個男人,不過,是在餵飽我之後……”

他一頓,然後眼裡泛出餓狼般的目光,身爲小白兔的慕初夏這才知道受了騙,驚慌地想逃,可是已經來不及了……被男人拆卸入腹,是她的結局……

等到夜色降臨,外邊亮起了華燈,滿臉饜足的陸景喬才放過已經昏厥的小妻子,撈過手機一看,從下午三點多,到現在快七點,竟然過了三個多小時!

有這麼久?陸景喬皺眉,要不是看她太累了,怕她的小身板承受不住,他還想再來幾次。

最後,陸景喬翻身下牀,抱着自己的小妻子一起進了浴室。

清洗完身子之後,他將她輕輕放在了牀上,拉過被子給她蓋上,看着她累極沉睡的樣子,陸景喬心裡微微一動,臉上忍不住,露出笑意。

之後,他輕輕俯下身,薄脣貼上了她的額頭,如蜻蜓點水吧,輕輕一笑,心裡涌現出前所未有的滿足,這些天,沒有她在身邊,他就覺得自己的生命是不完整的,而此刻,他終於又擁的她在身邊。

雨過天晴,是不是接下去,他和她會一直幸福下去?

好好睡吧,我的寶貝……

陸景喬換上衣服,輕輕地帶上了臥室的門,順着樓梯下來,一股香味撲面而來,陸景喬知道,定是他的奶奶又在燉着什麼東西了。

下了樓,果然如他所想,都這個點了,廚房裡的陸奶奶還在忙碌着,不知道在弄什麼,而他的爺爺,不知何時回來的,坐在沙發上戴着老花眼鏡看着報。

陸景喬深知,自己的爺爺在看報時不喜歡別人打擾,識趣的陸景喬閃身進了廚房,奶奶正好開了燉鍋,香味一下子溢滿整個廚房,陸景喬定睛一看,竟然是烏雞湯。

“奶奶,你幹嘛自己來呢,這種事讓傭人來就好了。”

陸景喬幫着她拿過蓋子,扶着她出了廚房,在沙發上坐下,這邊,爺爺正好放下了手裡的報紙。

“這不嗎,人家說烏雞燉湯滋補,給孫媳婦補補。”陸奶奶揚起的嘴角快到後腦勺,陸景喬擺了擺手,微微蹙眉道:“奶奶,初夏並不是什麼嬌生慣養的人,你不用弄這些。”

“臭小子。”

這邊陸老爺子摘下老花眼鏡,老眼立馬掃了過來:“你欺負了人家姑娘這麼久,連碗湯都捨不得給人家喝?”

聞言,陸景喬一愣,在自家爺爺的注視下,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我哪裡欺負人家了,寵她還來不及,可惜就是人家不要。”

一旁,陸奶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佈滿皺紋的臉上露出更深的笑:“你這孩子,剛纔我和你爺爺可都聽到了,人家姑娘被你欺負的都快叫破喉嚨了,你下次可注意點,雖然我們很想要曾孫,但你也要剋制了,人家一個小姑娘家,身子弱,你不能這樣欺負別人。”

叫破喉嚨了……縱使陸景喬臉皮再厚,聽到爺爺奶奶議論自己和初夏的房事,還是會忍不住臉一紅。

陸景喬咳嗽一聲,已示尷尬,點了點頭,陸老爺子又是帶着命令的口吻說:“早點讓孫媳婦懷個曾孫,我們二老,也算是無憾了。”

此刻,陸景喬不敢說話了,如果現在告訴自己的爺爺,之前的幾次他有做保護措施,會不會被打死?

廚房裡又傳來了嗡嗡聲,陸奶奶惦記着自己精心燉了好幾個小時的烏雞湯,連忙起身,閃進廚房,過了一會,她在廚房裡喊着:“景喬,叫孫媳婦下來吃飯吧。”

慕初夏被他折騰的實在是累得不行,最後在陸景喬的軟磨硬泡之下,拖着疲憊的身子去洗了把臉,跟着他下樓去了。

陸奶奶和陸爺爺,慕初夏見過,可是這次又不同,在人家家裡,餐桌上,她不免覺得有點尷尬。

“來來,初夏,嚐嚐奶奶熬了幾個小時的烏雞湯,聽人家說,多喝,以後生的孩子肯定健健康康,以後奶奶天天給你熬。”

“謝謝奶奶。”

慕初夏連忙起身接過,熱騰騰的烏雞湯,撒了紅色的枸杞,看上去甚有食慾,慕初夏用湯匙喝了一口,心裡不由地一暖,不愧是陸奶奶親手熬出來的,好味又不油膩,慕初夏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看着她喜歡,陸奶奶滿臉的歡喜:“廚房裡還有很多,多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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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只是匆匆見了一面,但是現在細看,陸奶奶對這個孫媳婦是越來越滿意了,而慕初夏,對這兩位慈眉目善的老人心裡也頗有好感,她的爺爺奶奶去世的早,現今,她真的有一種錯覺,陸景喬的爺爺奶奶,就是她的爺爺奶奶,事實上就是如此。

一頓飯吃的不溫不火,陸景喬一個勁地給她夾菜,慕初夏臉一黑,面對着二老,又不好發作,只能硬生生地將他夾過來的都吞下。

偌大的餐桌,只有她們四個人,慕初夏不由地發問:“陸景喬,你父母呢?他們都不在家嗎?”

啪!

身邊的男人猛地放下筷子,原本帶笑的臉立馬變得陰鬱,說話的語氣也不由地重了點,“好好吃你的飯,別管那麼多。”

他突然的變化,讓慕初夏心裡一驚,卻是是被嚇到了,慕初夏鼻間一酸,心底微微有點委屈,低聲應了句,繼續低頭扒飯,但是胃口已是全無。

原本的歡樂被打破,氣氛一下子變得尷尬。

二老對視一眼,臉上的喜悅皆是散去,尤其陸老爺子,一個勁地瞪着自己的孫子,若不是此刻孫媳婦在場,依照陸老爺子的性格,肯定掄起柺杖過去了。

而當事人陸景喬,裝作沒事人一樣,夾着食物往嘴裡塞。

最後實在沒了胃口的慕初夏跟着二老說了一聲,上了樓。

她一走,陸老爺子的老臉立馬沉了下來,啪的一聲放下了筷子,對着自己孫子的臉色臭的不行。

“臭小子!你怎麼回事!人家第一次來家裡吃飯,餐桌上你給人家臉色看!你讓別人怎麼想我們!我知道你跟你爸談不來……”

陸老爺子還沒說完,陸景喬也放下了手裡的碗,擡頭面色寒冷,打斷了他的話:“不是談不來,而是恨他入骨!”

“你……”

這是第一次,自己的孫子這樣頂撞自己,脾氣火爆的陸老爺子掄起柺杖就往他身上敲去,重重的一下,陸景喬沒有躲,只是發出悶聲一聲,眉頭鎖的更緊,想來定是很痛。

心疼孫子的陸奶奶攔住了陸老爺子,抓住了陸景喬的胳膊,“行了,景喬,你上去安慰安慰孫媳婦,跟她說幾句好話,畢竟,人家第一次來呢。”

陸景喬沉了沉眸子,點頭。

推開臥室的門,裡邊一片昏暗,打開燈,自己的小妻子已經上了牀,而且賭氣地只留給他一道背影。

陸景喬無奈地苦笑,看了看時間,發覺竟然已經快到9點,也罷,今日他和她都累了。

他脫了衣服,跟着上牀,在她邊上躺下,接着,翻身,將她摟進懷裡。

慕初夏還沒有睡着,那股熟悉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的時候,心底產生的委屈讓她本能地抗拒,但是下一秒,他低沉的嘆息在她耳際響起。

“我媽媽在我小時候就死了。”

黑夜裡,他懷抱裡的她瞪大雙眼,立馬停止了掙扎,心微微一抽,接着,又聽着男人的話繼續在她頭頂響起。

“我媽臨死之前,想見我爸最後一面,可是那個時候,他卻有了別的女人,陪着那個女人出去旅遊,連我媽最後的心願都不肯滿足,所以我恨他。”

慕初夏身子劇烈地顫抖了起來,爲這個男人,她的丈夫,她轉過頭,對上他深邃幽黑的眸底,不禁爲這個男人感到心疼:“對不起,我提起了你的傷心事。”

現在,她才知道,剛纔餐桌上自己的那個問題是多麼地愚蠢。

男人注視着她,將她摟的更緊,“老婆,我接受不了欺騙和背叛,我擔心自己和我媽一樣,到死,都還惦記着那個男人,卻不知道她愛的那個人,早就已經背叛了她,初夏,你絕對不能背叛我……”

你絕對不能背叛我……夫妻之間,這是一個多麼卑微的承諾……

慕初夏看着他沉黑的眸子,伸手輕輕撫平他皺起的眉,更加往他的懷抱裡縮着。

陸景喬,在這段患得患失的閃婚裡,是什麼時候開始,我竟發現,我已經離不開你了……你也不能背叛我……

第二天,陸景喬陪着慕初夏回家。

一夜未歸,家裡人的擔心和生氣,可想而知,尤其,她還帶了個陸景喬回去。

慕初夏拉着陸景喬偷偷摸摸地進去,門口站定,正想敲門,門卻在這個時候打開。

門口站着的,正好是向蓉和慕易宏,慕初夏頓時被嚇的臉色一白,嘴脣顫抖着半句話說不出來,倒是她身後的陸景喬,攬住她的肩膀,上前禮貌地打招呼:“爸,媽,不好意思,昨天,初夏被我帶回家了,本來應該先知會你們一聲,害得你們擔心了。”

一聲爸媽,叫的向蓉新歡怒放,在她心裡,對這個有禮貌有家世,有樣貌的女婿甚是滿意。

“這有什麼,初夏,也該跟你回去見見你的家人,外邊冷,你們快進來吧。”

原本還對自己女兒擔心的向蓉此刻是完全地放下了芥蒂,熱情地招呼陸景喬進門,倒是她身旁的慕易宏,冷哼一聲,沉默地轉身進了屋子裡。

陸景喬的臉上還是帶着禮貌的笑,倒是他身旁緊緊抓着他的慕初夏耷拉着腦袋,心裡一顫一顫的,第一次,陸景喬見自己的父母雙親,如果他們不喜歡他,那該怎麼辦?

別說女孩子都是往外拐的,嫁了人,心裡自然都會往丈夫那邊傾斜,尤其,陸景喬對她還不錯。

這邊,陸景喬察覺到她臉上的擔憂,輕輕勾起脣角,執起了她的手,撫摸着:“別擔心,我會讓你爸媽喜歡我的。岳母已經被我降服了,關鍵是岳父了。”

陸景喬的寵溺一笑,讓慕初夏安心不少,這個男人,總是有這樣的魄力和魅力,尤其是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後,她也算是能用着正確的眼光看着他。

向蓉招呼着他們進門坐下,慕易宏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着報紙,臉都不擡一下,慕初夏心裡又是一陣擔憂,低聲開口:“爸,你別生氣了,昨天,我也是忘記了通知你們。”

但是慕易宏似乎是鐵了心,要生女兒的悶氣,就連向蓉都看不過去了,戳了戳他的肩膀,用着不小的音量埋怨:“老慕,擺什麼架子呢!人家可是陸家的,現在登門來拜見你,一口一個爸,媽,叫的那麼勤快,你倒好,給我擺起譜來了。”

向蓉白了他一眼 ,轉頭又對陸景喬露出微笑:“景喬啊,你別介意,他爸就是這德行。”

一聲景喬,叫到了他的心底最深處,在他小時候,母親就死了,一直渴望的母愛的他,現在終於可以實現多年的願望了,她的母親,就是他陸景喬的母親,人家說女婿是半個兒子,而他看來,女婿就等同於兒子,他會和他的小妻子一起,對着他的新母親好。

陸景喬覺得心裡很暖,隨手拿着帶來的禮物,遞給向蓉:“媽,我聽初夏說你喜歡玉石,這是國外有名的玉鐲,不知您喜不喜歡。”

晶瑩剔透的鐲子,不帶一絲的雜質,看起來就是上好的,這禮物,真是送到向蓉心底去了。

慕初夏難以置信地轉過頭,同時陸景喬也轉過頭來看她,四目相對,他得意地衝着她挑挑眉,慕初夏心裡一下明白,什麼聽她說,都是他自己打聽來的。

一下子,他在她的心裡又泛起了無限的漣漪,這個男人,事事都爲她想到了……

“哎呀,這鐲子真是好看,一看就價值不菲呢。”

向蓉故意戴上在慕易宏面前晃着,果然如她心中所想,一旁冷眼的慕易宏放下了手裡的報紙,這時候,陸景喬見縫插針,拿出了帶來的紅酒。

“爸,96年的拉菲。”

這也是陸景喬早就打聽到的,自己的岳父,對紅酒情有獨鍾,因此,他特意讓國外的朋友寄了一瓶來。

如他想的那樣,說到紅酒,慕易宏的冷臉立馬收起,眼裡露出了濃厚的興趣,連忙接過看着,連連稱讚:“好東西啊!真是好東西。”

陸景喬緩緩勾起脣角,臉上的笑意更開,拜見岳父岳母,自然是要有準備,他們的神情,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向蓉和慕初夏對視一笑,慕初夏轉過頭,看着陸景喬那帶笑的帥氣側臉,懸着的心裡涌進溫暖,慢慢地歸爲原位,她家裡最固執的就是她的父親,沒想到竟被他輕而易舉地解決了。

接着,在向蓉熱情的拉攏下,陸景喬留下來吃中飯,一頓飯下來,和昨天在陸家的一樣熱烈,只不過主角卻變成了陸景喬。

她媽,她爸,就連她哥,都圍着他轉,不斷地幫他夾菜,而她,卻被冷落在了一旁,偶爾陸景喬給她加個菜,還要被向蓉指責自己懶,天……怎麼差距就這麼大呢?明明她纔是他們的女兒。

午飯過後,陸景喬帶着她出去。

車上,男人一手搭在方向盤上,一手抓住了她的,眉宇間,彷彿是滿滿的喜悅。

慕初夏瞥了一眼,冷不住吃味:“這下好了,你變成我們家的第二個兒子了,看來我要被打入冷宮了。”

聽着她的賭氣聲,陸景喬也不惱,寵溺地一笑,轉頭往她這邊靠近,然後到處嗅着,蹙眉:“恩,好大的醋味,怎麼?連你父母的醋都吃?”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髮絲,順過一縷,放到鼻間細細聞着,這讓他沉醉的味道,已經讓他上癮。

“切,別以爲你收買了我爸媽,就可以欺負我,別忘了,我背後還有你爺爺奶奶,他們可是比我爸媽厲害多了。”

某不怕死的小女人頓時得意了起來,陸景喬趁機在她臉上偷了個香,哈哈一笑:“隨便吧,反正就算你去高密,我也會欺負你,而且是在牀上,狠狠地欺負你……”

他倏地壓低聲音說的曖昧,慕初夏臉一紅,沒好氣地推了推他胸膛,這個好色的男人,腦子裡永遠只想着那事……

陸景喬細細挑眉,心裡得意非常,倏地,他的眸光掃到她細長的白皙手指,他皺了皺眉,想到自己竟然忘記了一件天大的事情……

午夜

把慕初夏折磨昏了的陸少輕輕爬了起來,套了睡衣,站在落地窗前,輕輕打着電話。

“對,無論多少錢,你就幫我去國外找,我記得之前好像有在美國那邊聽說過,不管出價多少,你務必給我買下來。”

“靠,你可真大方,喬子,你那麼有錢還來坑我,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那頭,遲浩的抱怨聲接踵而來,尤其,之前他剛順走他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還讓他中斷了秦少安的合作,讓他不知損失了多少。

“辦好了事我自然會給你好處,你就儘快幫我找到那對鑽戒就好。”

陸景喬的心情似乎大好,現在老婆也到手了,就差一枚戒指將她牢牢地將她套在自己的身邊,如果不是下午瞥到她手上光禿禿的,他還真的是忘了,還要送戒指呢,現在,他的身份反正已經被她知道了,送她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無可厚非。

“知道了,對了,喬子,秦少安和嫂子的閨蜜,好像要結婚了,你有收到請柬嗎?”

聞言,陸景喬充滿喜悅的眸子立刻暗了下來……尤其他立刻想到,之前秦少安對自己小妻子所做的一切……

接下去的幾天,慕初夏一直在陸家死宅着,也不是她願意的,陸景喬那貨每天折磨她到天亮,她醒來的時候都快中午,吃了午飯,拖着疲憊的身子上樓午睡,一天就基本過去了。

倒是陸景喬,在b市,他搖身一變,成了陸氏財團的總裁,尊貴無比,赫赫有名,忙的不得了。

但她就不同了,沒了a市的工作,她的財路就斷了,雖然,她的男人錢多的花不完,但這對慕初夏來說完全就是兩個概念。

不由地,她想回a市去了,雖然陸爺爺和陸奶奶對她很好,但是她還是懷念,之前,和陸景喬在那小區裡溫馨的二人生活,而且她和馳遠的合同還沒有結束。

另一方面,就在昨天,她收到了a市那邊來的請柬。

金燦燦的請帖,拿在手上,甚是有分量。

秦少安和蘇言要結婚了……

對於這兩個人,她實在是無感,她不想去,但是蘇言這人和她不一樣啊,愛面子,愛風光,又怎麼會放過這樣一個羞辱她的機會呢?所以,收到請柬後,她便開始電話來轟炸她,還以之前同學都會來威脅她……

不得不說,蘇言這人真是夠狠,搶走了秦少安,還要讓她來見證她和秦少安的幸福,這樣的女人,慕初夏真是覺得,自己上輩子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纔會碰上這樣的渣男和小三。

這天,在外面和程小雅逛完街後,陸景喬因爲公司裡有事,沒有來接她,慕初夏便準備自己回去,到馬路準備攔車,一輛騷包的火紅轎車停在了她面前。

等到車窗放下,露出了秦少安那張熟悉的俊臉,慕初夏的呼吸,彷彿都要在那一刻停滯,尤其,之前那恐怖的一幕映入她的腦海裡。爲什麼,遠在a市的秦少安會在b市出現?

“初夏,上車吧,我有事和你談談。”

秦少安朝着她招手,彷彿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但是慕初夏當然不會這麼想,之前她對他做出這樣的事,她還跟着他走,他真以爲她傻?

而車裡的男人似乎早就看穿了她的想法,利落地拉下了手剎,衝着她攤手:“行,如果你不上車,那麼後面的人都別想走了。”

這裡是單行車道,他一停下,立馬後面的喇叭聲響起,半晌,有人已經開始過來罵街,慕初夏扶着心口,望天無語,她以爲陸景喬是最無恥的人了,沒想到秦少安比他更加不要臉,也是,不然他怎麼會和蘇言這種甘願做小三的人在一起呢?

慕初夏遲疑了一會,最終還是上了車,只是,她悄悄地摸出了包裡的手機……

天色越來越暗,車子行駛了許久,一路沉悶無話,耐不住性子的慕初夏率先打破僵局,扭頭就問:“到底有什麼事?你快點說,我老公還在家裡等我!”

老公……是陸景喬嗎?

腦海裡閃現過那個高大的男人,駕駛座上的男人眼裡閃過受傷的目光,放慢了車速,低聲開口:“收到我的請柬了吧,我希望,你能夠來參加我和言言的婚禮。”

慕初夏難以置信地側過頭,閃着淚花的眼裡露出嘲諷:“言言?也是,你們都要結婚了,秦少安,我不明白,蘇言之前千方百計想要將我從你身邊趕走,現在你們的婚禮,卻千方百計想要我回去,你們真當我好欺負的?”

這樣坐在他的車裡,坐在他的身側,距離上次已經是一年多了,往昔的記憶紛紛涌上心頭,再想到今日的他,她越發覺得以前的自己是多麼地可憐,被他和蘇言玩弄在鼓掌之間。

“不是這樣的。”身邊的男人沉聲開口:“我的確對不起你,但是,我希望,我的婚禮,你能夠來,也算,對我們多年的一個交代,我不希望,做不成情人,我們可以做……”

最後朋友兩個字還沒說出口,他的話已經狠狠被慕初夏打斷,“我們朋友也做不成!秦少安,你別忘了,之前你對我做出怎樣過分的事情!我沒有報警,已經是對你的仁至義盡!”

她想象不出,如果那日陸景喬沒有及時趕到,那麼她……這是她永遠的噩夢。

聞言,秦少安猛地踩下剎車,車子在一個路邊停了下來,秦少安解開安全帶,轉身用泛紅的雙眼盯着她:“初夏,我說過,我心裡還有你,之前,也是情不自禁,我知道,一切都來不及了,言言之前動了胎氣,爲了安撫她,我只能答應和她結婚……”

靜靜聽她說着,慕初夏只覺得又好笑又可氣,她早就和他們說過,他們的破事和她沒有關係,可是一個個,都不斷地來騷擾她,蘇言是,華嵐是,現在就連他秦少安,也來她面前叨叨不已!

“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你們兩個的破事,我慕初夏再也不想聽到!”

慕初夏像觸電一般猛地擡頭,臉上還是清冷一片。

後面響起了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慕初夏繼續冷冷開口:“你們的婚禮,我答應你,我會去,但秦少安,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和你有關的人,蘇言也好,華嵐也好,希望以後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我老公來接我了。”

慕初夏推開車門,頭也不回地出去,秦少安透過後視鏡,看到她上了一輛和他一樣的火紅蓮花,也是那一刻,他瞥到了,那個駕駛座上面如冰霜的男人……

這幾天,他秦氏的股份不斷被人收購,他這次來b市,也就是爲了這件事來,他現在知道了,那個人,是秦少安。

……

車內,一片沉寂,從剛纔上車開始,身邊的男人就板着一張臉,一副別人欠了他好幾百萬的樣子。

慕初夏小心翼翼地側過頭,看着他佈滿寒意的臉,勉強臉上露出笑,試圖緩和這僵硬的氣氛:“老公……”

可是一開口,她卻不知該說什麼了,彷彿這個時候,說什麼話,都是錯。

後視鏡,映照出陸景喬寒氣凜冽的臉,揹着光的五官,陰沉到了極點。

他的視線一直注視着前方,到現在沒有給過她一個目光,也是慕初夏現在侷促不安的原因。

上了秦少安的車,她偷偷給他發去了短信,只是沒想到,他來的這麼快,而且現在會這麼生氣,慕初夏沉沉嘆息,這個男人,怎麼小心眼成這樣,這次,總不是她的錯了。

一路無言,最後車子穩穩停在了陸家門口,陸景喬下了車,繞到副駕駛座,將慕初夏從車裡裡拖了出來,一路拖進家裡去。

“陸景喬,你放開我!捏的我手好痛。”

慕初夏掙扎着大喊,吸引了無數傭人的注意,也包括在廚房裡煲湯的陸奶奶。

“這是怎麼了啊!”

陸奶奶憂心忡忡地從廚房裡,但是陸景喬黑着一張臉,沒有一句話,直直地拖着慕初夏上樓。

啪!

進了房間,他一個轉身,將她按在了牆上,左腳一勾,狠狠地帶上了門。

如果他細細看,就會發現,她的右手腕已經紅了,但是見着秦少安,想到之前那恐怖的一幕,陸景喬的心都慌了,得知她被秦少安帶走,本來還在公司談合同的他不顧一切損失,立馬出來尋她。

所幸……她沒事……

陸景喬穿着粗氣盯着她看,眼裡動怒的目光十分駭人。

“陸景喬,你生什麼氣?”

慕初夏不知道這個男人又怎麼了,爲何衣服想要吞了自己的樣子,這幾天,她不是一直乖乖地在家裡等着他?

下一刻,他的俊臉立馬在她眼前放大,然後她的脣已經被掠奪。

“唔……”

他的氣息撲面而來,慕初夏不由地瞪大雙眼,卻見他眉宇間,佈滿了怒氣。

他真的生氣了……這個認知,讓她心一沉,下一刻,他鬆開了她的脣瓣,冷冷的聲音已經傳來,“爲什麼,你會和秦少安在一起?”

這就是他在意的地方?

慕初夏倏地一愣,之後輕輕一笑,沒有回答他,這個舉動,讓本來就很生氣的陸景喬臉色鐵青的更加厲害,不由的,他更加將身上的重量往她身上靠。

“笑什麼?快說!爲什麼會和那個畜生在一起。”

慕初夏立馬閉了嘴,但臉上還是忍不住想笑,想笑卻不能笑,看起來甚是滑稽。

陸景喬氣的不行,冷哼一聲,鬆開了她,轉身走開,慕初夏跟在他身後。

“陸景喬,以前我怎麼不知道,你這麼愛吃醋?這麼小氣的。”

一句話,前方的男人腳步頓住,鐵青的臉轉過來,犀利的目光直直地朝着她射過來。

“我小氣?”

本來想就這樣放過她的陸景喬這下徹底改變主意了,一步步,朝着她靠近。

“你忘了之前那個畜生對你做出什麼了?”

他果然是吃醋了,慕初夏心裡一暖,有人爲你吃醋,這是不是代表着這個人心裡惦記着你呢?

想着,她又忍不住一笑,伸手抱住了他,“陸景喬,秦少安只是湊巧來b市,我跟他已經沒有關係了,之前你不是說過,你的妻子是我,現在,我也這樣對你說,我的丈夫,是你,以後也只會是你。”

夜色慢慢降臨,臥室裡越來越暗,只見到他緩緩伸出手,摟緊了她。

“我承認,看到你和秦少安在一起,我快瘋了,初夏,我就是個霸道的人,受不了,任何男人靠近你。”

他輕輕地揉着她的頭髮,就好像,在撫摸着一塊珍寶,慕初夏靠在他的懷裡,聽着他的心跳聲,連連點頭:“我知道,我愛你,陸景喬。”

這幾天下來,她已經看清了自己的心,這個男人,會是她一輩子的歸宿,也許,老天爺就是這樣安排,纔會讓她遭受秦少安的拋棄,卻讓她遇到了陸景喬……

慕初夏吸了口氣,擡頭望着他漸漸緩和的俊臉,低聲對着他說:“陸景喬,我想去參加秦少安和蘇言的婚禮……”

第二天,她在他的懷抱裡醒來,懶懶地睜開雙眼,一顆碩大的鑽石映入眼簾。

哪個女人不愛珠寶?慕初夏也是女人,自然愛,但她對這種東西,沒有到了追捧的地步,她認爲,女人都需要珠寶,但只要一兩件就夠了。

“陸景喬……這個是……”

慕初夏的嘴脣都在顫抖,身邊擁着她的男人微微勾起脣角,伸出左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同樣一款的鑽石亮起了他的眼。

“寶貝,這是我欠你的……我們都領過證了,可是我卻一直忘了,那一枚戒指套住你。”

他此刻的甜言蜜語,讓她惺忪的眼裡立馬充滿了淚,不是難過的,而是高興的淚水。

一大早的,這真是一個天大的驚喜,他不說,她也忘了,還需要戒指這回事。

下一刻,陸景喬已經執起她的左手,將戒指套進了她的左手無名指,不大不小,正好合適,因爲就是按照她的手指尺寸定製的,這也代表着,她慕初夏從此以後,被他陸景喬套牢了。

這是陸景喬第一次,送鑽戒給一個女人,就連死去的早早,也沒有得到過他的戒指,陸景喬心裡一動,執起她的手,俯下頭輕輕親了一下,衝着她挑眉,“戴上我的戒指,以後可不許勾搭其他的男人!”

霸道而小氣的陸少,眼裡揉不得沙子,強烈的佔有慾,讓他對面前的這個女人格外地珍惜。

慕初夏忍着眼底的淚水,靠向了他的胸膛,心裡的甜蜜,已經溢了出來,充分地在臉上展現。

……

陸景喬答應陪她去a市參加秦少安和蘇言的婚禮,但是當他跟陸老爺子和陸奶奶提起的時候,遭到了二老的強烈的反對,說是反對,倒不如說是訓斥,二老的意思,就是留在這裡,生個曾孫,最後還是慕初夏親自出面,說服了二老。

陸景喬也不知道,這鬼靈精是怎麼說服他固執的爺爺的。

婚禮的前一天晚上,飛機降落在了a市,來到這熟悉的城市,慕初夏突然覺得身心無比的輕鬆,沒有陸爺爺和陸奶奶時常嘮叨的生曾孫,有的,只有身邊的他。

從機場到水木小區,又是一個小時的車程,等她回到曾經熟悉的套房,已經是深更半夜,而明日,就是秦少安和蘇言的婚禮,這一路上,到處都是這樣的海報,可見,秦家和蘇家,是有多重視這次的婚禮。

“明天,需不需要我陪你過去?”

出了浴室的陸景喬穿着一件浴袍,將沙發上的她摟進了懷裡,清新的沐浴露的味道混雜着他的男性氣息,一股股鑽進她的鼻間。

慕初夏臉一紅,不是因爲別的,而是因爲此刻極具魅力的他。

寬鬆的浴袍,遮不住他的全身,他堅硬的胸膛露了出來,發間,還一滴滴滴着水,慕初夏在心裡暗罵,我去,這也太勾人了吧。

“咳,不……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了,他們都沒邀請你。”慕初夏的睡意便面前的男色驅散,她忍不住咳嗽一聲,心中卻暗暗鄙視自己,怎麼變得這麼猥瑣了,是不是跟他這樣的在一起走了,被同化了。

爲了防止自己沉淪下去,慕初夏站起,想要拿衣服去洗澡,關鍵是要讓自己清醒,卻被男人伸出的手拽住了手腕。

男人順勢一拉,她又跌入了他的懷抱,男人的頭隨即靠了過了,薄脣似有似無地勾了勾:“老婆,你臉怎麼那麼紅。”

所謂飽暖思淫慾,現在的陸景喬,就是這樣,在舒舒服服地洗完澡後,腦子裡不乾淨的他,開始想着一些有的沒的。

還不是你在勾引我!

慕初夏在心裡暗罵,心底卻是有點焦躁,“我……可能是這裡太熱了吧。”

找不到理由的她開始胡言亂語,陸景喬看着,深邃目光裡開始出現了不該有的目光,他的手,也不安分了起來。

“老婆,我知道,你心底在想什麼……”

他在她耳邊吹着熱氣,一陣陣蠱惑着她,慕初夏的臉色漲的通紅,正想反駁,剛轉過頭,就被陸景喬封住了脣瓣,然後他擁着她,倒在了沙發上……

在沙發上,男人最原始的衝動都被勾了出來。

“不……陸景喬,我還沒洗……”

“沒事,完了,你老公幫你洗,老公和你一起洗!”

……

然後,就沒有了然後,反正每次,慕初夏永遠不是陸景喬的對手,永遠只有被吃幹抹淨的份。

半夜,牀上的男人輕輕地鬆開懷裡的溫軟香玉,躡手躡腳地下牀。

撈過手機,給夜生活正開始的遲浩打了過去。

很快,那邊就接通了,但似乎傳來了不尋常的聲音。

“大哥,現在幾點啊?”

遲浩的聲音帶着埋怨,但聽筒裡,似乎還帶着若有若無的女人低吟聲,陸景喬是什麼人?一下子就聽出了那邊在幹什麼,咳嗽了一聲,他晦暗如深的眸子望着窗外的一片漆黑,低聲開口:“打斷你的好事,是我對不住了,我告訴你,明天婚禮上,你給我好好看着你嫂子,要是有什麼不對勁,就打電話給我。”

“唉,就知道你是爲這事,行了,我知道了,我掛了。”

遲浩的聲音開始變得不耐煩,也是,男人在這個時候被打斷,都是很不爽。

但是陸景喬,卻沒有就此放過他,“還有!別讓男人靠近她!給我好好看着她!”

不錯,陸少的佔有慾就是這麼強……他就是這樣一個霸道小氣的男人。

……

翌日,天氣有點陰沉,但這絲毫抵擋不住今天這場聲勢浩大的婚禮。

市長千金和秦氏集團的公子聯姻,被a市的人傳爲一段佳話,所謂郎才女貌,在那些人的眼裡,大概也就是如此了吧,但是隻有慕初夏知道,這對新人,是有多麼地讓她厭惡。

下午的時候,慕初夏從家裡出發,去參加秦少安和蘇言的婚禮,這決定,不過是爲了和他們做一個了斷,秦少安答應了她,婚禮過後,以後,他絕對不會再來纏着她,這是慕初夏想要的,她不過是希望和陸景喬過平靜安穩的日子。

婚禮在a市有名的郊外教堂舉行,紅色的地毯從遠處一路鋪向了教堂門口,一輛輛黑色的保時捷停在地毯兩側,鮮花,粉色的氣球,將兩邊打扮着甚是喜氣,歡快的氣氛,就這樣被渲染了出來。

慕初夏作爲蘇言的同學參加,到的時候,華嵐正好在教堂門口招待着賓客。

今日的華嵐,一襲白色的禮服,燙過的頭髮梳成一個高髻,看起來用雍容華貴來形容她都不爲過,臉上的笑容一直掛着,那副開心的模樣,倒好像今日結婚的是她。

慕初夏冷冷一笑,走了過去,正好撞見了華嵐的眼裡,立馬的,她的臉色一變,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

“慕小姐,你可知今日是什麼日子?難道你還不死心,想要來破壞我兒子和言言的婚禮?”

華嵐的音量很大,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其實她也是故意的,今天來的都是上流社會的貴賓,一個個位高權重,她就是要在這些名人面前故意這樣說,讓他們知道,這慕初夏是個怎麼樣的賤人!

看着她不可一世的樣子,慕初夏也擺出了陸家少奶奶的氣勢,伸出手拿了請柬出來,遞到了華嵐的面前:“華太太,您可仔細看清楚,這東西,是您所謂的寶貝孫媳婦給我的,而且,我不來,她還求我來呢。”

她真當她慕初夏稀罕來這婚禮,要送份子錢不說,還要看着那兩張噁心的嘴臉,影響她好幾天的胃口和心情!

“你!”

華嵐臉色鐵青着,奪過請柬細細看着,果然,不是她假造的,一時間,話卡住了喉嚨,說不出一句來。

圍觀的人紛紛議論,倒不是說她什麼,而是被她手上那碩大的鑽石吸引,議論的焦點都在她手上的戒指上。

慕初夏所不知道的是,她手上的鑽戒,可是由國外有名的婚戒設計師拉洛林親自設計,18克拉的鑽石被切割成了祖母綠形,整體看起來簡潔大方,凡是在國外的價值卻是已經超過了五百萬美金。

她不知道,遲浩是費了多大的勁,才替陸景喬尋來這一對戒指。

“看那顆戒指,這女人什麼來頭,竟帶的起這麼奢華的鑽戒。”

“我聽說,她是b市陸少的女人。”

“難怪,那戒指,我之前讓我老公去買,國外的人都不賣呢!”

議論聲紛紛四起,在這教堂門口,來的賓客彷彿忘記了今天自己到的目的,慕初夏已經成了他們的焦點,這讓華嵐心裡更加憤恨!

今天,本來就是她秦家出名的好機會,也是她華嵐在這a市上流社會出風頭的機會,竟然被這個賤人的一顆破戒指搶走了風頭!真是氣死她了!

慕初夏不想與她多糾纏,只想快點參加完婚禮走人,掃了臉色鐵青的華嵐一眼之後,嘲諷着反問:“華太太,現在我可以進去了嗎?”

……

慕初夏進了教堂,裡面坐着的,都是她不認識的,倏地,她瞥到了左邊第三排的程小雅正在朝着她招手,慕初夏心裡一喜,連忙朝着她走去,沒想到她竟然也來了。

“小雅,你怎麼也來了?”

坐定後,慕初夏撫着自己的眉心,問,程小雅瞥了她一眼,嘆了口氣,“還不是和你一樣,你又不是不知道蘇言那人,爲了出風頭,什麼事幹不出來?”

程小雅頓了頓,往旁邊看了看,靠近她耳邊說:“我還聽說,她讓秦少安請了不少媒體記者,就爲了等會在a市全程直播呢,只可惜,野雞飛上了枝頭,也變不成鳳凰,她註定只是搶別人男朋友的小三!”

慕初夏笑了笑,不可置否。

婚禮很快開始了,歡快的婚禮進行曲下,新郎進來,站在神父面前,一身黑色燕尾服,很配他筆挺的身材,慕初夏冷眼看着,面無表情。倏地,秦少安的目光朝着她射了過來,慕初夏躲過,看向別處。

不一會兒,教堂的門又打開,一身雪白婚紗的蘇言手捧鮮花,勾着她市長父親的手腕,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一步步朝着秦少安走去……

當蘇言對着秦少安說出我願意的那一刻,慕初夏有一瞬間的恍惚,她還記得,那個時候,是他先追着她,也是這樣問她,願不願意做他女朋友,那個時候,她毫不猶豫地說了我願意,就如現在的蘇言一樣……

思緒流轉,這幾年和他的點點滴滴,紛紛涌入她的腦海裡,然後在她腦海裡盤旋,糾纏。

她還記得,他們的第一次告白,第一次牽手,第一次的親吻,當她以爲自己找到了終身的男人,不顧父母親的責罵,從家裡跑出來,硬是要和他結婚時,他和蘇言卻給了她一個天大的驚喜。

也是那個時候,她遇到了陸景喬,這一切,彷彿冥冥之中註定,她是該爲自己感到難過呢,還是高興。

恍惚之間,已經到了新郎說話的時候。神父宣讀完了一切,就等秦少安說出我願意三個字,他和蘇言,就是名副其實的夫妻了,法律上,還有世人的眼中。

慕初夏嘴角溢出冷笑,心裡感到一陣不快,但是隻有一剎那。

突然,秦少安轉過眸子,望向她這方向,四周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那炙熱的目光,彷彿要將她看穿。

他的突然停頓,引來了周圍人的議論聲,蓋着白紗的蘇言臉色一變,心抽了起來,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卻見到了她心中最恨的那個女人的那張臉。

他竟然還是忘不了慕初夏!

這個認知讓蘇言捏緊了手裡的捧花,若不是白紗遮着臉,她的那張鐵青的臉,早就被賓客們發現。她特意讓慕初夏來,就是爲了讓她見證他們的幸福 ,讓她死了這條心,沒想到,即將成爲她丈夫的這個男人,卻因爲這個女人,在這最關鍵的時刻停了下來!

蘇言緊緊得握起另一隻垂下的手,眼裡兇狠的目光直直地朝着慕初夏射去。

對此,慕初夏擡起頭,接受着他們的目光,她行的正坐的穩,有什麼好怕的。

她眼裡的冷漠和事不關己,深深地刺痛了秦少安的心。

“新郎,你是否願意娶新娘爲妻……”

神父繼續宣讀了一遍誓言,蘇言輕輕地喚他,秦少安的目光收回,嘆息着說:“我願意!”

……

婚禮過後,接着到了婚宴,一行人移步到酒店。

秦家和蘇家爲了面子,可謂是下了血本,a市最高檔的五星級酒店,一桌酒席五萬塊以上,真是奢侈的狠。

慕初夏想,難得能夠吃到這麼高端上檔次的菜,不吃回份子錢,不是太吃虧了,所以她一落座,就開始狂吃,什麼高檔的東西,不管好不好吃,一個勁地往嘴裡送。

慕初夏和程小雅坐在一起,一桌子人,都是以前的同學,許久未見,倒是有點懷念,一桌子人吃吃喝喝,過了一會,幾個女人開始討論起八卦來了。

說着說着,不知道爲什麼,話題就轉到她身上來了。

“今天看到了吧,這場面多壯觀,蘇言的肚子都那麼大了,看來,他們兩個早就好起來了。”

慕初夏剛夾起一塊蝦,便被這句話說得愣住了,她循着聲音望去,卻見竟是秀秀,以前和蘇言很要好的人。

“誒,這秦少安,以前不是和初夏在一塊嗎?最後怎麼變成了蘇言的老公?”

這個時候,不知有誰說了一句,她手裡的筷子應聲倒地,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又往她這邊聚攏,秀秀嘲諷的一笑,朝着她問:“初夏,你給大夥說說唄,秦少安以前不是你的男朋友嗎?怎麼最後成了蘇言的老公了呢?當初,你挽着他來我們面前的時候,我還以爲你們能夠從一而終呢,呵呵。”

深深的嘲諷,猶如一把利箭,朝着她射來,慕初夏心微微抽緊,一旁的程小雅看不下去了,正想要狠狠地罵一下這個秀秀,但被慕初夏攔住。

知道她和蘇言感情說,現在也是刻意爲難她,慕初夏冷冷一笑,衝着她挑了挑眉:“是啊,當初他是我男朋友,可是誰知道呢,被小三一勾引,就走了,也沒事啦,能夠被小三勾引走的,哪裡又會是什麼好男人呢?這樣的渣男,和小三才是絕配!”

她的聲音不大,但足夠整桌的人聽到,聞言,秀秀臉色開始變得鐵青,本來想要趁機譏諷她,挫挫這個校花的銳氣,只是沒想到,被她輕而易舉地化解了,還連帶着給蘇言帶去了小三的惡名。

作爲蘇言親閨蜜的她,怎麼能容忍呢?

慕初夏脣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冷凝的笑意:“秀秀你和蘇言走的這麼近,可別學她哦,我可聽說,小三這東西,可是會傳染的,聽說,你最近和王老闆走的挺近的,可要小心,別背上一世的罵名。”

慕初夏是故意這麼說的,這個秀秀,跟蘇言一樣,不是什麼好貨色,那個王老闆早已經結婚了,孩子都快成年了,那樣的人,都快做她爹了,可是她卻和這樣一個人走的近,其中不言而喻。

真的是那樣,真的是會傳染。

瞥着她眼裡的譏笑,秀秀忍不了了,一拍桌子而起。

“你!慕初夏!放乾淨你的嘴巴!”

她說着便端起酒杯,朝着她潑了過去,紅色的液體朝着她襲來,慕初夏瞪大眼,腦子又那麼一刻的短路,直到程小雅驚叫着朝着她撲來。

譁!

兩個人紛紛中招,鮮紅的液體順着臉頰流下,就彷彿被潑了狗血一般,整個臉紅通通的一塊塊,看起來甚是狼狽。

慕初夏沒有想到,秀秀會是這樣兇狠的女人。

“你又是什麼貨色!拿着假鑽石出了招搖撞騙,還敢說別人做小三!你慕初夏乾淨到哪裡去?有本事,叫你老公出來!我倒要看看,是哪個臭男人這麼不要臉,會要你!”

秀秀就彷彿罵街的瘋婆子,形象全無,尖亮的聲音吸引了無數賓客的注意,無數人的目光往這邊投來,有鄙夷的,有可憐的,但大多數的,都不是什麼好的目光,子啊這羣上流社會人的眼裡,她慕初夏此刻就是個笑話。

慕初夏心中一顫,現在的狼狽,不用她照鏡子,都可想而知,她只是爲程小雅心疼,她連忙拿過餐巾,幫她擦着溼漉漉的臉,“你怎麼那麼傻呢?撲過來,跟你沒關係啊。”

說着,她瞪着秀秀,秀秀眼裡更加地得意。

下一秒,一道冷聲從秀秀的身後傳來,“這位小姐,我就是你說的不長眼的臭男人。”

熟悉的低沉聲音,慕初夏一愣,難以置信地擡起頭,鼻間在那一刻一酸,秀秀聞聲擡頭,卻見一個長相非凡的英俊男人冷笑地望着他。

“你……”

面對他的冷冽目光,秀秀慌了,陸景喬無視了她臉上的驚慌,瞥了眼狼狽至極的慕初夏,五官一沉,臉上的陰寒更深。

“我是慕初夏的老公。”

一句話,讓所有人的目光從狼狽的慕初夏身上轉到了這個男人身上,即使很多人不認識陸景喬,但是看着他那張英俊非凡的臉,還有一身氣派的西裝,也知道他來頭不小。

這時,有人認出了他,發出一聲驚呼:“這不是b市陸家的陸少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什麼?你說那個陸氏財團的總裁!”

一時間驚呼聲四起,不少來的媒體記者紛紛按下快門,咔嚓咔嚓,這可是明天的頭條!陸少竟然結婚了!

秀秀膝蓋一軟,幾乎要跪下,這個男人,氣場太強大,一看就不是池中物,陸少,她不知道什麼陸少,但是此刻,她相信,慕初夏手裡的那碩大的鑽戒是真的了,她真的嫁了一個大人物……

秀秀的心裡被恐懼充滿,心裡懊悔剛剛對慕初夏做的一切,但是事情已經發生,爲了面子,她只能挺直腰板,但是她的雙腿卻是已經出賣了她,開始顫抖。

不知怎麼出現的陸景喬無視了她臉上的害怕,目光凌厲地向四周望去,但卻沒有將任何人放在眼中,高傲的他在灼灼目光下徑直朝着慕初夏走去,之後,在她身邊蹲了下來,拿着餐巾幫她理着頭髮,“不是跟你說不要來嗎?這下好了,還被潑了一身狗血。”

這時,新郎秦少安和新娘蘇言走了過來,發現了陸景喬,蘇言咬了咬牙,還是帶着笑臉迎上。

“這是怎麼了?初夏,怎麼變成這副樣子了?”

蘇言作勢就要過來,但被陸景喬擡起的駭人目光震住,站在秦少安身邊不敢動,而秦少安只是眯着眸子,沒有說一句話。

一場婚宴,已然變成了一場鬧劇,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慕初夏和陸景喬身上。

這時,遲浩也走了過來,見到滿臉都是紅酒的程小雅,臉色立馬陰沉了下來,連忙來到程小雅面前,捏住了她的臉蛋,“媽的!是誰幹的!”

怒吼聲響徹整個宴席,秀秀腳一抖,整個人軟在了椅子上。

陸景喬緩緩站了起來,冷酷的目光掃過秦少安和蘇言,然後冷冷一笑:“秦少安,我之前說過,如果你再敢來糾纏他,我會讓你付出代價,很好,看來你將我的話當做耳邊風啊?”

話音落下,衆人譁然,大概也只有他陸少,敢這樣對今天的新郎這樣說話了吧,他不但是秦氏集團的總裁,今日之後,還是市長的乘龍快婿。

但這跟陸景喬有什麼關係?他眼裡一直只有慕初夏這個迷糊的小女人。

見着秦少安不說話,蘇言作勢想要解釋,但立馬被陸景喬的冷聲打斷,“蘇小姐,不要故作聰明,你拿點小劑量,在我眼裡根本算不了什麼。以後,少用這點伎倆,不然,你會付出代價的。”

說着,陸景喬彎腰將慕初夏抱起,不顧她錯愕的神情,抱着她往外走,經過秀秀身邊的時候,他頓了頓,冷冽的目光掃了下去,“浩子,這個女人交給你了,動了你我的女人,你知道該怎麼做了?”

冷冷一聲,卻彷彿給秀秀判了死刑。

遲浩陰沉個臉,眼裡已經閃現了熊熊怒火,“你放心,敢動我的女人的人,這個世上還不存在。”

陸景喬抱着慕初夏,在衆人的注視中出了酒店,他一走,遲浩瞥了眼滿臉紅酒的程小雅,壓抑着心中的怒火,陰冷地一笑,他開了一瓶紅酒,朝着秀秀走去。

此刻,秀秀害怕到了極點,但顫抖的雙腿讓她動彈不得,下一秒,遲浩已來到她身邊,擡起手,整瓶紅酒盡數往她頭上倒去……

……

陸景喬怒氣衝衝地抱着慕初夏回家,看着他那張臭臉,慕初夏知道他肯定又是生氣了,果不其然,回了家以後,這個小氣的男人將她扔在了沙發上,一個人進了臥室。

慕初夏知道,他肯定又是生氣了,畢竟這次婚禮,是在她的強烈要求下,他才答應她來的,沒想到,會變成這副樣子,半路殺出個秀秀,處處爲難她。

她嘆息着進了浴室,打開燈,鏡中的自己,着實讓自己嚇了一跳,這還是她自己嗎?滿臉的酒污,簡直狼狽到了極點。

也難怪,陸景喬會生氣,慕初夏長長嘆一口氣,打開花灑,開始清洗。

臥室內,陸景喬站在落地窗前,一雙漆黑的眸子微微帶紅,望着窗外的夜景。

他的手裡,捏着手機,他不知在與誰說着話。

“對,那個女人你給我把她趕出a市,斷她一切財路,我要她自生自滅!”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裡閃現出了兇狠,“還有,之前我讓你準備的那個視頻,可以放出去了,記住多僱點水軍,將它刷到各個新聞的頭條。”

那頭,似乎有點猶豫,“陸少,市長大選在即,這樣做,會不會不太好?畢竟,市長已經和秦家結成了秦家。”

這邊,陸景喬薄脣輕扯,昏暗的房間裡,他臉上的冷笑若隱若現,“沒有什麼不好的,我之前就和他們說過了,動了我的女人,別想好過!”

尤其是今天,蘇言和秦少安,是徹底觸碰到了他的底線……

慕初夏進來的時候,陸景喬正好掛了電話,開了燈,他瞥了她一眼,直接將她無視了個徹底,自顧自地脫了衣服長褲,拿着換洗衣物進了房間裡的臥室。

慕初夏盯着那抹身影,心裡微微不是滋味,坐在了牀上,望着浴室的方向出神。

房間裡的浴室和外邊的不同,裡面用的是毛玻璃,雖然擋住了不該看的風景,但男人那高大的身影卻在毛玻璃上若隱若現,尤其,他那些引人遐想的部位……

看着看着,慕初夏臉色漲紅,只覺得這個男人一定是故意的,在浴室裡做出這些撩撥她心思的動作。

實際上,陸景喬就是故意的,他就是要勾着她,然後再冷落她,讓她知道,自己到底錯在哪裡,每一次,她都不聽他的,最後落得滿地傷,還要讓他來給她擦屁股,他這小妻子,真的是欠教訓,不懲罰懲罰她,她真的快被他寵的無法無天了。

陸景喬出來的時候,正好撞上了慕初夏那灼灼的目光,慕初夏連忙別過頭,不敢去看暴露的他,陸景喬沉了沉眸子,也沒有搭理她,扯了扯身上的浴袍,然後上了牀,在她身旁躺下,進了被窩。

就這樣就完了?

慕初夏難以置信地轉過頭看他的俊臉,終於還是低頭認錯,去抓他的胳膊,“陸景喬,別生氣了,我知道我錯了。”

牀上閉着眼的男人低吟一聲,翻個身,沒有理她,慕初夏不淡定了,也跟着上牀,鑽進被窩裡,從身後抱住了他,“陸景喬,男人不可以這麼小氣的,也沒什麼,就被別人潑了一身酒,我現在都洗掉了啊。”

下一秒,男人猛地轉過身,將她摟進了懷裡,微暗的眸子眯起,犀利的目光直朝她而去:“你知道我到底在生氣些什麼?”

一句話,問住了慕初夏,她看着他的眸子,心裡一沉,沒想到,他竟然如此生氣。

“我不該固執地去參加他們的婚禮。”

“還有呢?”

“還有?”

慕初夏一愣,擡頭,男人冷冽的目光掃過,立馬俯下身,攫住了她的脣瓣。

唔!

慕初夏還沒反應過來,所有的驚歎紛紛被男人吞進肚子裡,他似乎在發泄着他心中的怒意,下口極重,她感到微微有點痛。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放開她,每一次和他接吻,慕初夏總覺得自己快沒了呼吸,劇烈地喘氣,頭頂又傳來男人低沉的嗓音,“我在生氣,每一次,我不在你身邊,你總會傻傻地被那些人欺負,你怎麼一點保護自己的意識都沒有?”

“我……我哪有……”

慕初夏喘氣辯駁,立馬被男人摟的更緊,陸景喬看着自己的小妻子,心裡感嘆萬千,“看來要去找根繩子將你捆在我身邊,讓你時刻跟着我,這樣纔不會讓人隨便欺負你。”

聞言,慕初夏臉一紅,但是心裡卻不由地一暖,他發怒的原因,是因爲她……

想着,慕初夏往他懷裡縮了縮,“陸景喬,別生氣了,下次,我再也不這樣了,今天這場婚禮,也算是讓我徹底和他們劃清界限,以後我再也不見他們了。”

聽着她這麼說,陸少皺起的眉總算舒緩了一點,之後,他一個翻身,天旋地轉,慕初夏驚呼一聲,自己整個人壓在了男人的身上。

“爲了懲罰你這麼不聽話,今天你在上面,伺候舒服了,你老公我就大方地原諒你……”

慕初夏:“……”

敢不敢再無恥一點,陸少?

……

接下去的幾天,慕初夏還是去了馳遠,她的合同是簽到年底的,還有那麼半個月的時間,她還是想去將她做完。

但是重回馳遠,同事們的目光開始變得不一樣了,尤其,是經過那次婚宴後,她陸家少奶奶的身份曝光,其他人的目光開始變得火辣辣的,好像要將她燒出兩個窟窿。

就連主管,也開始跟風和同事們獻殷勤,給她的工作都是極其輕鬆的,那種連實習生都能輕而易舉解決地小合同,還用她來嗎?

慕初夏扶額望天,這樣下去,做不到年底,她也不能在這裡待下去了,因爲她不想在這裡當米蟲。

這天,慕初夏閒着無事,端着杯子準備去衝杯咖啡,剛接滿熱水準備出來,一陣低聲地議論傳入她的耳裡。

“誒,你知不知道,我們的市長大人,好像在外邊養了小三。”

“真的嗎?就是那個蘇家的……”

“對啊!這幾天視頻都在網上傳遍了,你不知道,一連幾天登上微博熱門搜索榜第一門,市長大選在即,我看啊,想要連任,是難咯!”

聽到市長二字,慕初夏立馬想起了蘇言,不禁豎起耳朵,細細聽着。

“唉,那些個有權有勢的,就是這樣,我等會也去看看那視頻。”

那兩個議論的人注意到了慕初夏,立馬收住了口,笑着出了茶水間,慕初夏望着他們的背影,皺了皺眉,蘇言的父親在外面養了情人,視頻都傳到網上去了?

慕初夏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不是因爲蘇言父親養小三的事,所謂有其女必有其父,蘇言從她身邊搶走了秦少安,她父親也不是什麼好人,但她疑惑的是,爲什麼視頻會這麼輕易地被曝光在網上。

幾天之後,就是市長大選了,這一下,蘇言的父親可謂是身敗名裂,又哪裡有機會連任呢?

慕初夏怔怔地想着,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深,難道是有人在害他?

最後,慕初夏苦笑着自嘲,聳了聳肩,無論怎麼樣,這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跟慕初夏沒有關係,但這視頻,卻在秦家掀起了軒然大波。

華嵐當初會看上蘇言,選她做她的兒媳婦,自然是因爲她的家世背景,說明白點,就是她那個了不起的爹,眼看着市長就要重新選舉,所以她才立刻要少安和蘇言結婚,一方面,幫助蘇言的父親連任,另一方面,提升她家在a市的地位。

本來一切都妥當了,可是這幾天突然爆出的視頻,讓她父親的支持率又一落千丈,她華嵐能不着急上火嗎?

這不,中午吃飯的時候,趁着秦少安不在,華嵐就質問蘇言了,態度也變得沒有前幾天那麼好。

“言言,你父親是怎麼回事啊?那個視頻是真的嗎?假的話,我們就要趕緊闢謠啊,還是說,你父親真的在外面養了小三?”

這幾天,因爲父親這事,蘇言已經快被媒體記者堵死了,最後煩的所幸沒有去上班,如今,華嵐又提起,而且,還說出了她這輩子最恨的兩個字小三!

這下,蘇言臉立刻冷了下來,沒好氣地甩了她一句:“媽,這是我們家自己的事,你就別操心了!你要是太閒,出去和那些富太太打打麻將消遣時間,別老是過問我們家的事。”

蘇言的話落下,華嵐一下愣住,臉立馬僵住,心中一股怒火噌噌地燒起。

什麼叫着不關她的事?

她當初讓她進門,不就是因爲她有個牛氣的老爸嗎,她事事讓着她,沒有讓她幹一點事,還將她安排進秦家的公司做副總經理,她對她這麼好,怎麼,現在一句話都不讓她這個婆婆問了?

這是她這個兒媳婦對婆婆該有的態度嗎?

啪!

一向目中無人,高傲的華嵐放下手裡的筷子,轉頭望向蘇言,眼裡的目光不再帶着寵溺:“言言,你這樣說就不對了!現在你嫁到了我們秦家,就應該聽我這個婆婆的話,你們家的事,也就是我們家的事,要是你父親倒臺了,那我們家的公司也勢必會受到牽連,你不能這麼自私,只想到你們自己家!完全不顧我們秦家了。”

啪!

蘇言扔掉手裡的筷子,猛地站起,冷眼掃過華嵐,轉頭往樓上走去,這些話,她已經聽得夠多了,她父親的事情她都還想不出辦法來,現在還要聽這目光短淺的老太婆嘮嘮叨叨,她蘇言可不是什麼受氣包!

“誒!你這是什麼態度!你給我站住!”

望着她決然上樓的背影,餐桌上的華嵐忍不住了,大喊,但是蘇小姐就是酷炫,不理你,就不理你,自顧自地進了房間,這下,倒把華嵐氣的不清。

進了房間,心煩意亂的蘇言打開微博,熱門榜上,還是和前幾天一樣,第一名依舊是那個視頻門,蘇言不死心地再點進去,發現轉發竟然已經達到了幾十萬次。

打開視頻,便是那些不堪入目的畫面,一對男女在牀上糾纏着,而那個男人的臉,正好在某一時刻露了出來,是她父親沒錯。

蘇言立馬關掉了視頻,心中怒火燃起,視頻的角度,都刻意暴露她父親那張臉,而且是這幾天突然曝光的,這分明就是有人想要在市長選舉之前陷害她父親!

蘇言的一雙杏眼裡流出了怨毒,轉了轉,一張精緻的小臉映入了她的腦海裡。

慕初夏……陸景喬……除了他們,沒有別人了。

她慕初夏有這個心沒有這個能力,但是陸景喬有!

之前的婚禮上,她指使秀秀刻意爲難慕初夏,現在陸景喬這是向她報仇來了嗎?

想着,蘇言冷哼了聲,關掉電腦,抓起包,直奔樓下而去,她這就去找那個賤人問問清楚!如果被她知道真是她做的,看她怎麼不放過她!

蘇言下樓的時候,華嵐正坐在沙發上喝茶,看到她下來,心中憋着一口氣的華嵐冷眼掃過,沒有像以前一樣親暱地叫她,蘇言也懶得理這老婆子,自顧自地推門出去,這讓華嵐更加得惱火。

敢情,現在她都敢無視她了?她真的以爲這家是她蘇言當家了是嗎?

此刻,華嵐倏地後悔,爲什麼娶了蘇言進門,當然,這是在她假設她父親會倒臺的前提下,同時,她的心裡也暗暗地做了一個決定……

……

“慕初夏!你給我出來!”

偌大的尖亮女聲響起,閒了一個下午的慕初夏擡起頭,卻見辦公室門口,蘇言,不,現在應該改口叫秦少奶奶了,秦少奶奶滿臉憤恨地站在辦公室的門口,眼裡露出的兇狠目光,就好像,她是她的殺父仇人一般。

再一次的,慕初夏成了全辦公室人的焦點。

再度見到蘇言,慕初夏實屬意料之外,她以爲上次婚禮之後,她已經和他們劃清界限了,可是沒想到,蘇言竟然會找到她這工作的地方來,她這是不打算放過她了是嗎?

慕初夏無力地望天,這個女人,到底要糾纏她到什麼時候。

爲了不讓同事看笑話,慕初夏迎着灼灼目光出去,冷冷地望着蘇言:“秦少奶奶,你又有什麼事?我不覺得和你有多麼熟,竟然能夠讓您這麼尊貴的人親自來到我工作的地方來!”

她着實不想跟她廢話,但是對方可不這麼想。

蘇言死死地盯着她,掏出手機質問:“這個視頻,是不是你讓陸景喬上傳的?”

慕初夏瞥了眼她的手機,眼角一抽,心裡已經瞭然她指的是什麼了。

“秦少奶奶,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還沒下班,實在沒空和你糾纏,您請回去吧。”

慕初夏轉身就要走,蘇言又豈會如此容易地放過她?一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緊緊地拽着:“好你個慕初夏!以爲嫁給了陸景喬就高枕無憂了嗎?你們聯手來陷害我父親,我要你們付出代價!”

慕初夏心裡閃過驚慌,想要甩開她的手,這時,蘇言另一隻手一用力,狠狠地一推,慕初夏一個站立不穩,砰地一聲肚子狠狠撞在了牆上,然後整個人軟了下來……

隨即,一股巨大的痛意從肚子處傳來,她的額頭立馬流下了冷汗,她的肚子,不對勁……女人的直覺,讓她心裡陷入絕望……

下一秒,兩腿之間,似乎又什麼東西流了出來,慕初夏臉色一白,心狠狠一沉,疼痛,迅速波及全身!

“哼!這只是個小小的教訓!你要是再敢在背後做小動作,那我就要你死無葬身之……”

最後一個地字還沒說出口,蘇言的眸子隨即緩緩瞪大,不是因爲別的,而是面前倒地的女人身下,緩緩溢出的鮮紅液體……

慕初夏咬着牙,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劇痛……絕望……此刻將她緊緊包圍,她大概知道,接下去會發生什麼了。

孩子……她的孩子……

“哇!她流血了!”

圍觀的人發出一陣陣議論,但就是沒有一個人趕上前,這時,還是昔日對她很好的主管黃女士衝出了人羣,扶住了她,大喊:“初夏!初夏!你怎麼樣?”

她身下的血越流越多,已經將黃女士的衣服染紅,慕初夏雙手顫抖着,慘白的脣瓣一顫一顫,緩緩張開:“陸景喬……給他……打……電話……”

之後,她兩眼一閉,失去了意識。

“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黃女士驚叫着出聲,她也是女人,自然知道現在發生的情況意味着什麼,尤其,在知道了她是陸少的妻子之後,她的心裡更加急切,如果,她真的出了什麼事,那麼陸少,會怎樣的雷霆震怒呢……

那麼她們這家公司,勢必受到牽連。

她轉過頭,憤恨地瞪着肇事者,蘇言!

這種局面,縱使再高傲,再目中無人,蘇言也怕了,她只是想要給她一個教訓,警告一下她,沒想到會弄得如此血流成河的局面……

看這副樣子,她是不妙啊,想到陸景喬,蘇言冷不住打了個哆嗦。

想着,臉色慘白的蘇言連忙撥開人羣,逃走了……

……

這邊,陸景喬正在和a市的副市長商量着大事,只因爲,他是市長大選的又一有力競爭對手。

密談進行的如火如荼,陸景喬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陸景喬衝着副市長笑笑,瞥了眼來電顯示,遲浩,他隨即接了起來。

“怎麼這個時候打過來了?”

那頭,傳來了遲浩急切的聲音。

“喬子,嫂子出事了。”

“什麼?出什麼事了!”

陸景喬喉間一緊,深邃的眸子緩緩瞪大,捏緊了手機,心砰砰地跳起,那頭,公司裡的遲浩望着走廊裡的一端血跡,思緒開始晃盪:“今天蘇言發瘋了一般衝到我的公司,然後去招惹嫂子,等我趕到的時候,那邊已是流了一灘血……我還沒去醫院,但小雅已經趕過去了,但是喬子……”

遲浩頓了頓,平復了下心情,低聲地說:“喬子,嫂子她有了孩子,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做好孩子沒了的心理準備……這是醫生的原話。

這邊,陸景喬的臉色立馬變得煞白,手一抖,手裡的手機哐噹一聲,轟然落地……

孩子……他的小妻子,竟然有了孩子……

……

這個夜晚,顯得格外地不平靜。

a市的市中心醫院

手術室的紅燈亮起,刺痛着等候在外邊人的心。

遲浩搭着程小雅的肩膀,坐在外邊走廊的椅子上,兩雙眼睛,都死死地盯着緊閉的手術室大門。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程小雅的眼睛已經哭腫了,到現在都還在流着眼淚:“初夏,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初夏……”

她哆嗦着脣瓣,遲浩皺着眉,看着她哭的如此傷心,心裡也跟着痛的不行,畢竟,事情發生在他的公司,而且出事的人,是他好兄弟的老婆,再者,哭的這麼傷心的是他的女人。

倏地,程小雅轉了過來,淌着淚的紅眼衝着他眯緊:“爲什麼?爲什麼會發生這種事?初夏在你的公司不是一直都好好的!”

遲浩瞥了她一眼,低了低頭,皺着的眉頭收的更緊,但是沒有回答她,程小雅就是個性格火爆的人,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從來不藏着掖着,直接抓住了遲浩的胳膊,喊得撕心裂肺:“你說啊!在你公司出的事,你會不知道?”

被她逼得沒辦法,遲浩嘆息一聲,低聲開口:“是蘇言。”

兩個字的名字,卻讓程小雅一愣,遲浩擡起了頭,心疼地爲她抹去臉上的淚,繼續說道:“是蘇言推了嫂子一把,然後嫂子正好撞在了牆上,這幾天蘇言的父親被爆出了不雅視頻,她可能只是過來泄氣的吧,只是她沒有想到,嫂子竟然已經有了孩子。”

聽着,程小雅覺得自己心中的痛轉眼變成了憤怒,恨不得,她立刻去抓出那個賤人狠狠地扇她幾巴掌!

又是蘇言!又是這個渣女!搶走秦少安還不夠,還要來害初夏,這個女人!怎麼不去死!

“不!我不能讓這個賤女人逍遙法外,我去找她!我要去爲初夏討回公道。”

程小雅抹了兩把眼角,就站起來,作勢要去找蘇言算賬,遲浩眼疾手快地攔下她,換來了程小雅的怒吼:“你放開我!我要狠狠地扁那個女人一頓,不然我咽不下這口氣!”

大學的時候,她們三個,是多麼地好,可是偏偏,蘇言這賤人,變成這副樣子,還反過來害初夏!

“你給我冷靜一點!蘇言不會有好日子過的!但不是你去算賬!要算,也是喬子去!”

遲浩緊緊地捏着她的肩膀,衝着她怒吼,倒也提醒了程小雅。

“對……對,不是我,陸景喬!陸景喬呢?這種時候,他死到哪裡去了?”

“我已經通知他了,他很快就會來的。”

遲浩面色陰鬱,心裡沉沉嘆息,本來,按照他們的計劃,先弄垮蘇言的父親,再弄垮秦家,只是沒有想到,嫂子會發生這樣的慘劇,只怕喬子會忍不住,先動手,和秦家起正面的衝突……

聞言,程小雅心裡又是一陣抽緊,捂着眼痛哭了起來:“爲什麼,爲什麼偏偏是初夏啊!她命怎麼這麼苦,被秦少安拋棄,還要被賤人陷害,要是她的孩子沒有保住,我一定不會放過蘇言那個賤人!”

說到最後,程小雅已經泣不成聲,手心裡,滿滿的都是淚,遲浩擁着她擡了擡頭,瞥了眼亮着的紅色手術室燈,抿緊脣瓣,當然,不管嫂子有沒有出事,他們都不會這樣的算了……

這個時候,陸景喬匆匆地趕了過來,慘白的臉上,是滿滿的驚慌與擔憂……

這一路,本該是一個小時的車程,但陸景喬將油門踩到底,硬是在半個小時內趕到,彷彿靈魂被掏空了一般,他看到遲浩和程小雅,就連忙衝了過來。

“怎麼樣了?初夏她……孩子……”

由於擔憂,他話都講不清楚了。

程小雅回頭,見到陸景喬,紅通通的眼眸一暗,跑去抓住了他的胳膊,奮力地搖晃着,哭着喊着:“你死哪裡去了?你知不知道你老婆孩子在裡面搶救!爲什麼今天下午你不陪着她,爲什麼你要讓她一個人去上班?”

她的指責,陸景喬全部接受,的確,如果他沒有答應她任性的要求,那麼她也不會出事。

是他錯了,他對她太過寵溺,而沒有考慮周全。

陸景喬擡眸,看着手術室門上亮起的紅燈,眼眸微微一縮,然後開始泛紅,轉而,他望向遲浩,後者,立刻明白了他目光裡的意思。

“醫生說,肚子受到劇烈撞擊,孩子還沒成型,已經有了流產的跡象,又因爲大出血,情況肯定不妙,讓我們做好心理準備。”

遲浩低聲地說着,程小雅已經鬆開陸景喬的胳膊,後退着又是一陣痛哭。

陸景喬的眸子變得猩紅,他看着手術室的大門,一步步走近,最後,他狠狠一腳踹上了手術室的門,憤怒地吼着:“媽的!蘇言,老子要你償命!”

他沒有想到,她竟然有了孩子……孩子,她有了他陸景喬的孩子,可是當他知道這個令人歡喜的消息時,卻立馬得知,這個孩子可能保不住,不但如此,而且他的小妻子,也可能有生命危險!

老天是故意捉弄他嗎,帶走了早早,還不放過初夏,是決心要讓他陸景喬痛苦一輩子嗎?

這也是第一次,陸景喬說出這麼粗暴的話,他的雙拳捏的緊緊的,緊到整隻手臂都在顫抖,遲浩站在他身後看着,感受到他渾身散發出的那股寒意,心裡冷不住嘆息,他這副樣子,和幾年前在池早早的手術室門外一模一樣,蘇言這下,是真的觸到了喬子的逆鱗了……

又過了半個小時,在三人焦灼的等待下,手術室上方的紅燈噌的一聲滅掉,然後那扇隔絕了慕初夏和他們的門,緩緩地在他們得注視下,打開……

三個人皆是渾身一震,接着,開刀的醫生率先走了出來,他手上的手套,沾滿了血,刺痛着他們每一個人。

陸景喬馬上圍了上去,抓着那醫生的胳膊問:“醫生,怎麼樣了?我妻子,她怎麼樣了?”

在三人急切地注視下,那醫生緩緩開口:“沒事了,孩子保住了,病人也沒什麼大礙,就是接下去的兩個月,要注意調養身子,還有,不要行房事,切記。”

醫生後面說什麼,陸景喬都沒有聽到了,他還停留在孩子保住了,病人沒什麼大礙這句話上,太好了,她們母子都沒有事……太好了……他提起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他身後的程小雅,忍不住再次痛哭了起來,只不過這一次,是開心激動的淚水,她就說,初夏那麼好的人!怎麼可能會遭受這麼悲慘的事情呢!好人終有好報,好人一生平安。

接着,車被推了出來,陸景喬心心念唸的那個人,此刻臉色慘白地躺在上面。

陸景喬連忙鬆開醫生的手,轉而去看來到推車旁,俯身輕輕覆上她慘白的臉蛋,輕輕地摩挲着,“老婆,沒事了,我來了,沒事了……”

慕初夏覺得自己睡了好久好久,睡夢裡,她感受到劇烈的痛意,感受到了冰冷的器具在她身下進進出出,感受到了孩子的哭喊聲。

而她卻只能躺在那裡,無助地躺在那兒,將自己和孩子的命交給別人,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

孩子……她有了陸景喬的孩子,被蘇言推倒撞到牆上的那一刻,她似乎聽到了哭聲,那是她和陸景喬的孩子……

得知她有了陸景喬的孩子的時候,她的心裡是高興的,但只有那一瞬間,她的雙眼隨即被身下的鮮血給染紅,然後她看着那個可愛的小天使,朝着她揮了揮手,最後往天上飛去了……

“不……不要……”

牀上的人兒費盡地睜開雙眼,嘴巴一直不停地嘟囔着,入目,是雪白的天花板,她的淚,在她睜開眼的那一剎那從眼角順着臉頰流了下來,冰涼的觸感,她醒了,不是在做夢,她這是在醫院裡。

鼻間濃重的消毒水味道再次驗證了他心中所想,耳邊嗡嗡的,彷彿只有儀器滴答滴答的聲音。

慢慢地,朦朧的眼慢慢地看清。

孩子……

這兩個字深深地鑽進她的腦子裡,她的下意識動作就是想要伸手摸上自己的肚子,也是這個時候,她發現,自己的手正被人拽在手裡。

轉過眸子,那張憔悴慘白的俊臉立馬映入她的眼底。

陸景喬在這陪了她一夜,他不敢睡,他好怕他一睡着,她就會在某個時刻悄悄地離她而去,所以他一直撐着自己厚重的眼皮,直到剛剛天微微亮的時候,他才忍不住,眯了一會,但立即被她的動作驚醒。

是的,她醒了。

“老婆,你醒了。”

他低聲地說着,聲音嘶啞不堪。

慕初夏望着牀邊的她,眉眼微微一動,慘白的脣瓣微微張開,卻是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怎麼變成這樣了?

那張刻入她心底的俊臉上,帶着萬分的憔悴,此刻佈滿了鬍渣,身上的衣服,褶皺不堪,看起來,哪裡還是意氣風發的陸少陸景喬?

“你知不知道,你從昨晚睡到現在了,小懶豬。”

他捏緊了她的手,放在臉上細細摩擦着,感受着他臉上的溫度,慕初夏試着開口說話,儘管嗓子乾啞的不行。

“陸景喬,我們的孩子……咳咳……”

還不等她說完,陸景喬抓過她的手伸進被窩,輕輕放在她的肚子上,“孩子還在,你別擔心,我們的孩子都還好好的,還在這呢,你感受下。”

陸景喬昔日冷硬的五官此刻變得柔和許多,經歷過這一次的生死浩劫,他倏地覺得,許許多多的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還在他的身邊,他們的孩子,也安然無事。

聞言,慕初夏輕輕咧開嘴,慘白的臉上露出發自內心的笑,跟着他的動作,她的手輕輕地撫摸着,儘管現在小腹還是和以前一樣平坦,但她卻彷彿感受到了,那一個存活在她肚子裡的小生命。

她和他的孩子……他們的小天使,沒有離去……

太好了……太好了……

她的眼角又流出淚,陸景喬看着心疼,俯下身,貼上她的臉,一點一點,將她臉上的淚都吻了過去,然後脣瓣靠近了她的耳畔:“老婆,對不起,沒有在第一時間,來到你的身邊,對不起……”

他發自內心地說着,如果這次她或者孩子真的出了什麼事,那麼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自己!

慕初夏心裡微微一動,鼻間一陣發酸,“陸景喬,是我的錯,我竟然連有了孩子都不知道,是我的錯……”

陸景喬看着心裡一陣悸動,轉而貼上了她的脣瓣,輕輕地吻着,慕初夏輕輕閉上眼,迎合着他,那隻手,還是緊緊地被她拽進手裡。

真好……一切都平安無事,真好……

病房外,靠在門上偷看的程小雅感動地落淚,她總算沒事了……

這時,遲浩走了過來,搭上了她的肩膀,“小雅,我……”

還不等遲浩說完,程小雅抹了抹眼淚,隨即掙脫他的手,咳嗽一聲,聲音又恢復了冷意,“你不要再說了,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昨晚我是一時失控,纔會和你……”

原來,昨晚遲浩送程小雅回家的時候,情不自禁地進了她家門,然後兩個人就不小心……

一句沒有關係,讓遲浩心痛不已,遲浩望着她冷漠的背影,沉沉嘆息:“過去是我不對,經過昨晚,我深刻體會到過去你失去孩子的時候,是多麼痛苦,我現在在懺悔,我只希望你,給我這個機會……不要這麼決絕地將我從你身邊推開……”

程小雅聽着他苦澀的聲音,自嘲地勾起脣角,轉過身來對上他漸漸發紅的眸子:“遲浩,你永遠不懂,我爲什麼會對你死心,不是因爲孩子,今日,初夏的孩子保住了,就算沒有保住的,但是陸景喬還是在最關鍵的時刻陪在了她身邊。而我呢?我躺在手術室上的時候,你簽了流產同意書,就去了別的女人身邊,遲浩,你和陸景喬,差的太遠了……”

那是一段她不忍提起的過去,每每從心底挖起,她的心就會更加痛一次……

病房內,陸景喬緩緩鬆開她的脣瓣。

他彎着眉眼,眼裡滿是寵溺,伸手輕輕地幫她擦着眼角的淚,“老婆,別再哭了,再哭,就變成黃臉婆了。小心我不要你了。”

他的說笑,讓慕初夏微微勾起脣角,吸了口氣,她伸手,覆上他的俊臉,在他佈滿鬍渣的下巴輕輕地摩挲着,低聲地說:“你不會的,你答應過我,永遠不會拋棄我的。”

“以後,不準再和秦家那邊的人見面,出院以後,直接和我回b市,爺爺奶奶知道你懷孕了,開心地不得了,也不會再答應讓你留在a市了。”

聞言,慕初夏的心一沉,他還是知道了,是蘇言害得他,轉而,她接着開口:“陸景喬,你是不是打算,報復秦少安和蘇言……”

他向來是有仇必報的人,按照他的性格,定不會這麼輕易放過蘇言的。

聽到她的話,陸景喬緩緩勾起脣角,伸手輕輕撫上她的額頭,“乖,你別管,你只用把身體養好,給我生個漂亮的女兒就好!”

同一時刻,他的眼裡飛快地閃過殺機,快到慕初夏來不及捕捉到。

慕初夏一愣,轉而問他:“爲什麼是女兒?你不喜歡兒子?”

陸景喬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想都沒想說:“兒子也算是別的男人,除了我,沒有哪個男人可以碰到你!所以還是生女兒好!”

慕初夏:“……”

陸少,你小氣到連自己兒子的醋都吃……

接下去的幾日,慕初夏一直待在醫院裡,醫生開了不少滋補的中藥來,陸景喬也請了專業的營養師來幫着她補身體,慕初夏恢復地很快。

每天,陸景喬都下午過來,然後晚上在這裡過夜,漸漸的,他把家裡能搬的都搬過來了,病房就好像變成了他和她的另一個家。

但是每天早上,他又會消失不見,慕初夏也不知道他去幹什麼了,問起來,他也不說,慕初夏也就不問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倒是程小雅,每天早上會過來陪她。

這天,當她和程小雅說的正開心的時候,病房的門被人推開,慕初夏以爲是陸景喬或者是遲浩,但沒想到,走進來的卻是秦少安。

是秦少安……見到他,她臉上的笑一下就收了起來,倒是他,看起來,顯得憔悴了許多,就好像她第一天醒來見到的陸景喬一樣。

秦少安是費了好大的勁才找到她的病房。

陸景喬安排的是特級的vip病房,護士是不會和外人透露的,秦少安去護士臺問不到結果,又找了幾個醫院裡認識的醫生,這才知道,她住在這裡。

“你來做什麼?”

望着長身玉立的這個男人,程小雅率先發作,來到秦少安面前,指着他,“你和那個賤女人把初夏害到這種地步,還有臉出現嗎?”

這次的事情之後,秦少安和蘇言被程小雅徹底拉進了黑名單,如果不是慕初夏和遲浩攔着,只怕她早就找蘇言算賬去了。

坐在牀頭的慕初夏望着他那張憔悴的臉龐,長長地嘆了口氣,衝着程小雅擺手:“小雅,我想要吃樓下的桔子了,你幫我去買上半斤來可好?”

她話裡的意思十分明顯,程小雅難以置信地回過頭,瞥到她的那抹眼神之後,心中領會,又瞪了眼秦少安,長長嘆氣開門出去。

房門關上,清冷的病房裡只有她和秦少安兩個人。

兩個人不言不語,甚是尷尬,到最後,還是慕初夏先開口:“秦總,特意到我這來,有什麼事嗎?”

經歷過生死,有些事,慕初夏漸漸地看開了,以前的那些恩恩怨怨,她不想再追究了,她只想平安地生下這個孩子,好好地和陸景喬在一起,過接下去的日子,至於陸景喬會怎麼做,她不想過問,也無權過問。

一句秦總,深深刺痛了秦少安的心,昔日,他和她如此親密,她總是親暱地喊着他少安,是什麼時候,他們之間已經陌生到,她要叫他秦總了?

是他不小心被蘇言勾引出軌,還是他帶着蘇言去民政局領證被她撞破?

秦少安不知道,但現在心裡是深深的後悔,如果當時他的意志夠堅定,那麼此刻,她就是他的妻子,她的孩子,可能是他的,他們會過的很好。

和蘇言結婚後,他越發對她沒有了興趣,蘇言性子烈,所以每日,除了爭吵,還是爭吵。

“初夏,我是替言言來和你道歉的。”

沉默許久的他立在牀頭,緩緩開口,聞言,慕初夏心裡一動,輕輕扯了扯嘴角:“不必了,我不怪她,只希望,你們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聞言,秦少安皺起的眉微微一動,長長嘆息:“你在說謊,你心裡還是怪她的,所以你會讓陸景喬曝光了她父親貪污受賄的罪證,現在,不但她父親市長位置不保,而且已經被抓進警察局了,鐵證如山,一旦提起公訴,她父親,只怕下半生要在牢裡度過了。”

慕初夏一愣,驚訝從心底涌到臉上,然後轉過目光看他。

陸景喬真的,對蘇言下手了?

她的心裡微微一顫,但立馬,接受了這個事實,她早就應該猜到,這幾日陸景喬早上都不知所蹤,應該爲的就是這事,他這樣的人,眼裡揉不得沙子,又怎麼會放過蘇言呢?

嘆息之餘,慕初夏緩緩勾起脣角,眼裡閃過一絲輕嘲:“秦總,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陸景喬雖然是我丈夫,但他想做什麼,我也干涉不了,不管你信不信,這件事我從頭到尾都沒有干預,只能說,惡有惡報,你妻子現在,就是在驗證這句話。”

“你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饒過她?”

秦少安猛地拔高音量,看着她的眼裡泛着猩紅,看起來,有點滲人。

慕初夏看着他那樣子,笑着搖了搖頭,眼神一冷,臉上的嘲諷之意更加深:“原諒她?秦總,她做小三的時候,你怎麼不讓她放過我?她推倒我的時候,你怎麼不讓她放過我?我說過了,惡有惡報,蘇言這是自作自受,沒有什麼原不原諒呢?”

慕初夏低了低頭,抓緊了被單,眼底漸漸有了溼意,心底還是隱隱作痛。

試問,天底下哪個女人可以容忍小三搶走自己的男人?哪個母親可以允許別人傷害自己的孩子?她蘇言當初做出這種事情,現在他秦少安又來假惺惺地來跟她說原諒,真是天大得笑話!

本來,慕初夏對蘇言還有那麼一絲的同情,但是此刻,這一絲的同情,也被面前這個男人的狼心狗肺給磨的半點都不剩了。

“初夏,你放過她吧,你和陸景喬說,他會答應你的,畢竟,言言還懷着我的孩子,現在她沒了家世背景,我媽處處刁難她,這樣下去,她孩子也會保不住了。”

秦少安的語氣放軟,話裡終於帶了懇求,慕初夏只覺得,越說越可笑了,這一切,都是她蘇言應得的……

華嵐那樣的人,和蘇言真是天生一對,就讓昔日這對甚好的婆媳爭吵去把,他秦家的事,和她慕初夏再無任何瓜葛。

“秦總,我累了,你走吧,看在我們之前的情分上,我提醒你一句,看好你自己的公司,有空擔心別人,小心公司都會被別人奪走,到了那個時候,你就會身敗名裂,一無所有……”

慕初夏緩緩閉上了眼,眼角的淚斷了線,一滴淚順着眼角落了下來……

這個男人,昔日是何等地意氣風發,此刻卻變成了這樣……她不是爲他流淚,而是爲過去那個傻傻的自己……

秦少安看着她臉上的冷漠,終是轉身,推門出去,他和她,也就這樣了……

程小雅回來的時候,正好碰到了出來的秦少安,手裡捧着一堆桔子的程小雅攔住了他,性格直爽的程小雅不似慕初夏,直接就在走廊罵了起來!

“混蛋!禽獸!虧你還有臉來!快給老孃滾!”

……

此時的秦家,正在爆發強烈的爭吵。‘

爭吵的人還能有誰,自然是蘇言和華嵐。

市長選舉已經過去,昔日的副市長成功登臺,而蘇言的父親因爲貪污受賄而被抓了進去,她的母親一下子精神受不了,住了院,昔日高貴的市長前幾年蘇言,變成了受萬人鄙夷的對象,更別說在勢利的華嵐眼裡。

一知她父親倒臺,華嵐就快要氣的心臟病發作,如今走到哪裡,都要被那個上流社會的貴婦指着鼻樑罵,說她兒子娶了個罪犯的女兒,她有一個罪犯的孫子……這可是把華嵐氣炸了。

又想到之前她的趾高氣揚,華嵐這下徹底忍受不了,發作了。

華嵐想盡各種辦法爲難她,就像讓她大早上起來做早餐,中午吃完飯收拾碗筷,這些明明是傭人需要做的,卻全部推到她頭上,她若不做,就破天地罵,什麼難聽的話都罵的出口,沒了父親撐腰的蘇言這幾天在秦家可謂是過的像是個傭人。

這不,被華嵐折磨和刁難了這麼多天的蘇言徹底受不了了,她的骨子裡還有千金小姐的氣勢,所以現在她發作了。

哐噹一聲,蘇言將餐桌上的盤子紛紛打翻在地,冷着臉站了起來,纖纖玉指指着華嵐:“老妖婆!你到底想要怎麼樣?這麼冷的天,你讓我洗這麼多油膩的盤子,你是眼瞎的還是故意爲難我?別以爲我父親進了牢,你就可以隨便欺負我。”

這個老妖婆,蘇言可謂是忍她很久了,之前,華嵐像只狗一樣迎合着她和她父母,巴不得她嫁給她兒子,如今她蘇家被陸景喬搞的落沒了,她華嵐就轉眼給她臉色看,真當她蘇言是好欺負的?

蘇言想,如果今日她不好好教訓這個老妖婆,她一輩子都要受她的氣了!

一桌子的盤子紛紛落地,裂成了四五塊,此刻華嵐的臉色,猶如地上的盤子,垮了下來,她沒有想到,她蘇言竟然還敢如此打她臉,給她臉色看。

頓時,華嵐臭着一張臉,一拍桌子而起。

“你幹什麼?不知道這些盤子都是上等的瓷器,很貴的嗎?”

秦家何時小氣到會打碎幾個盤子都斤斤計較?所謂很貴的瓷器,不過是華嵐訓斥蘇言的藉口罷了。

蘇言冷哼一聲,嗤之以鼻:“很貴?再買就是了,就算我蘇家落沒了,這點錢還是有的,我出,但是以後,還請媽不要讓我做這些家務事!我是少安明媒正娶的妻子,可不是你秦家請來的老媽子!這點,我希望媽心裡清楚,也記住!”

蘇言的咄咄逼人,此刻徹底惹惱了華嵐。

下一秒,華嵐已經擡起手,朝着她臉上狠狠扇去,啪!清脆一聲,蘇言的側臉立馬紅了起來,華嵐的破口大罵接踵而來:“你這是什麼態度!這是和婆婆該有的說話態度嗎?立刻,給我把這些碎片打掃乾淨,馬上買一套新的換上!以後給我說話客氣點。”

這一巴掌,打的華嵐甚是出氣,實際上她忍了許久了,今天總算是有機會,蘇言越是頂撞她,她就越有理由動手。

但是高傲好勝心切的蘇言,又豈是乖乖讓她欺負的主?就連她父母,也不捨得打她!

顧不了其他,蘇言咬緊了牙,紅了眼,朝着華嵐撲去,狠狠地扯住她的頭髮,“老妖婆!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此刻,她也顧不上自己肚子裡還有着孩子這回事了。

蘇言一向是高傲的,即使現在她蘇家沒落了,但她,也決不允許別人騎到她頭上來!即使這個人,是她的婆婆,也不行!

“老妖婆!今天我就跟你拼了!反正我父親坐牢了,母親瘋了,我就帶着你們秦家的子孫一起死吧!”

蘇言紅着臉,眼裡露出怨毒的目光,朝着華嵐撲了過去,華嵐心裡一驚,還沒有反應過來,蘇言已經狠狠地扯住了她的頭髮,一個巴掌就扇了過去。

啪的一聲,華嵐的左臉中招,眼淚都被扇出來,“賤人!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我今天就替少安教訓你這個賤人!”

華嵐氣的胸口劇烈起伏,和蘇言扭打了起來,此刻,她也不管什麼孫子不孫子了!這個女人,她今天非好好教訓她不可!

兩人互相動起手來,啪啪聲,驚叫聲直響,誰都沒有佔誰的便宜,一旁的傭人看着心驚,想要勸架,又不敢上前,只能顫抖着身子站在一旁。

這時,門外響起了皮鞋的啪嗒聲。

一道亮光在華嵐的眼裡閃過,她順勢鬆開抓着蘇言頭髮的手,然後扯過她的手腕,連帶着她一起,往地上跌去,身後,可是那滿滿的碗的碎片!

嘶……

“來人啊!救命啊!殺人啦!”

華嵐哭着大喊,這邊,蘇言沒有想這麼多,以爲自己打贏了,抓起她的頭髮,又狠狠扇了她幾巴掌,“老妖婆!我忍你很久了!要不是看在你少安的媽,我早就打死你了!你個趨炎附勢的老東西,之前像條狗一樣服侍我,現在我父親一出事,你就給我臉色看!這些天刻意爲難我?我就讓你知道,我蘇言也不是好欺負的!”

這一幕,正好落入了門口進來的男人眼裡。

……

秦少安進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情形。

自己的妻子和母親紛紛摔在碎瓷片上,蘇言壓在華嵐的身上,狠狠地掌摑她,而華嵐兩隻手按在碎片上,已然被劃開,紅色的液體順着她的手心流了下來。

一時間,秦少安紅了臉,喊了一聲跑了過去:“你們在幹什麼?”

一聲怒吼,蘇言擡起頭,面上閃過驚慌,她身下的華嵐已經開始哭着叫天:“少安啊!快來救我!你老婆想要殺我!”

她的話落下,蘇言這才知道,她剛纔突然放開她,是知道了秦少安要回來了,所以,她被陷害了?

蘇言的心裡一驚,她不怕華嵐,但她怕秦少安,怕他不要她,如今的她,沒有了蘇家的撐腰,如果秦少安都不要她了,那麼她就會被徹底趕出秦家,到時候,她又能去哪裡呢?

秦少安大步走過,抓起蘇言的手腕,毫不留情地給了她一巴掌,將她甩到一邊。

虧他剛纔還爲了她和初夏求情,這個女人,平時在家裡就是這樣對待自己的母親的?

秦少安紅着眼,連忙扶起自己的母親,“媽,你怎麼樣?”

在他的懷抱裡,華嵐喘着粗氣,用血淋淋的手指着蘇言怒道:“這賤人,連我都敢打!你……你給我將她趕出去!孫子我也不要了!這賤人生下來的,肯定是個孽種!你讓她給我滾!”

這纔是華嵐的真正目的,誰會要一個落魄的千金呢?她秦家在a市也算是有名,她可不能讓他的兒子出去讓人戳脊梁骨。

秦少安不知道,剛纔他那一下,被甩出去的蘇言撞到了桌角,肚子已經傳來一陣劇痛了……

“不……少安……不是這樣的……”

蘇言的額頭佈滿細汗,雙手捂着發疼的肚子,臉上滿是驚慌,因爲華嵐一句將她趕出去,這個時候,她不能走!被趕出了秦家,她就什麼都沒有了!她還要嚮慕初夏和陸景喬報仇,秦家是她最後的資本。

可是肚子……越來越痛……蘇言臉扭曲成了一團,倏地,腦海裡,閃現出了慕初夏之前在她面前血流成河的樣子,她立馬倒吸了一口涼氣。

“少安……孩子……我的肚子好痛……”

終於,蘇言忍不住叫喚了,但這一切,在秦少安的眼裡都彷彿是惺惺作態,她敢打自己的母親,又有什麼是她做不出來的呢?

秦少安扶着華嵐在一旁的椅子坐下,冷着臉一步步朝着伏在地上的蘇言走去,“別給我演戲了!我早該知道,你是這樣的女人!虧我還一直維護着你!你怎麼那麼賤呢?”

他在她眼前立定,眼裡的鄙夷和冷漠,深深刺痛了蘇言的心。

這時,腿間似乎有什麼流了下來,蘇言的心裡更加害怕,孩子……她的孩子……

她掙扎着抓住了秦少安的褲腿,臉上佈滿了害怕,她哀求着他:“少安……孩子真的……我肚子好痛……你先送我去醫院,送我去醫院……好不好……”

下一秒,秦少安一腳甩開她,俯身抓起了她的頭髮,又是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臉上。

啪!

清脆的一聲,聽着就覺得很痛,一旁的華嵐看着心裡無比地愜意和痛快。

他的力氣很大,蘇言被扇的頭昏眼花,秦少安緊緊地盯着她的那張精心打扮的臉,眼裡的嫌惡,是那麼地明顯,他的薄脣輕啓,說出了對蘇言來講世界上最殘忍的話:“這一巴掌,我是替我媽還你的,我們離婚,從今天開始,我們再無關係,你給我滾出我們家。這個孩子,就給你,反正我們秦家是不要了。”

有些時候,秦少安就是可以這麼狠心,當初對慕初夏是這樣,現在對蘇言,還是這樣……所以有些男人,當真是不可信。

秦少安一手抓住蘇言的手腕,一手扯住她的頭髮,不顧她的哀嚎驚叫,也不顧她腿間緩緩流出的血,將她一路拖了出去。

“不!秦少安!你不能這麼對我!秦少安!我是你老婆!我肚子裡還有你的孩子,你這麼殘忍,會遭報應的!”

她的嘶吼,他都充耳不聞,啪的一聲,他將她當成物品扔了出去,蘇言狠狠地砸在了地上,肚子上傳來的劇痛,更加地清晰明顯,她覺得自己快要被撕裂了……

“離婚書我會讓人送給你,你乖乖簽字就好,贍養費我會給你一些,你識相地乖乖簽字,不然,我有的是手段和辦法,你別忘了,你爸還在牢裡,怎麼過還要靠我安排,還有你那精神病發作的母親,蘇言,你好自爲之吧。”

說完,他在她血紅眸子的注視下,頭也不回地進了屋。

“秦少安!你個沒良心的!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蘇言伏在冰涼的地上不甘心地大喊着,她的身下,已經溢出了越來越多的血,但她已經不在乎了,來不及了……肚子裡那股空空的感覺,她的孩子,保不住了……

下一秒,那扇緊閉的秦家大門又打開,蘇言欣喜地擡頭,以爲是秦少安回心轉意了,但是下一秒,一盆冷水朝着她襲來,淋了她滿身,在這十二月的天氣裡,立馬讓她凍的直哆嗦。

“呵呵,賤人!這就是你打我的下場!我們秦家,可不需要你這樣的賤貨!你還是趁早滾蛋吧!少安會給你一筆錢,你和你母親找個破地方就這樣度過後半生吧!哈哈哈!”

這熟悉的聲音……

渾身溼漉漉的蘇言費盡地擡起頭,見着剛纔還哭泣的華嵐此刻端着個臉盆,趾高氣揚地站在門口,鄙夷地望着她……剛纔,果然是她演給她兒子看的……

“你……你會遭報應的……”

顫抖的蘇言覺得骨頭都要被凍酥了,嘴脣直哆嗦,她的話,換來了華嵐的哈哈一笑,“我最大的報應,就是當初瞎了狗眼,讓你這樣的賤人進了我秦家的大門!看你的樣子,孩子也保不住了吧!保不住了也好!省的你這賤人以後拿孩子要挾我們秦家!從今以後,你和我們,可再無關係了!”

華嵐瘋狂地笑着,然後在蘇言兇狠地注視下進了家門,任由着蘇言躺在地上,血流成河……

不知何時下起了雨,蘇言卻趴在地上動也不動,確切地說,是她根本動不了,孩子沒了……她知道,現在她的身子,虛弱的不行,偏偏,老天爺似乎要懲罰她一樣,下了雨,這樣的臘月裡,剛剛流產,又淋雨,只怕她以後再也不能生育了……

蘇言冷眼望着那扇緊閉的大門,眼角不斷地溢出淚,和雨水混合,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這就是她處心積慮,想要的生活嗎?

她不惜接受小三的罵名,從慕初夏身邊搶走了秦少安,這個男人,她想了這麼多年,可是最後,卻如此對待她……

蘇言輕輕扯起嘴角,臉上露出自嘲的笑容,她和慕初夏這麼多年的姐妹情誼,最後因爲這個男人化爲灰燼,可是到頭來,還是一場癡心妄想,她算是明白了,秦少安這個男人,根本就是沒有心的……

狼心狗肺的他,根本不會愛上哪個女人,他會娶她,也不過因爲華嵐的唆使和當時她父親的權勢罷了,現在她父親倒臺了,他們母子就迫不及待將她掃地出門了……

可悲啊,她蘇言纔是一場天大的笑話!爲什麼老天爺這麼不公平,在慕初夏落魄的時候,將陸景喬送到了她身邊,而她現在呢?只能在這雨中,暗暗地哭泣,然後看着自己肚子裡得孩子離自己而去……

越想,蘇言越是不甘心,不!

她是市長千金,她怎麼可以在這裡就被這些人打敗呢?不能低頭!絕對不能低頭,因爲壞人會笑!

她掙扎着爬起,忍着痛意努力撐着自己的身子,衝着那扇緊閉的秦家大門眯起了充滿怨毒的杏眼,心裡暗暗發誓:“華嵐,秦少安!我一定會回來拿回屬於我的一切!你們等着看吧!哈哈!”

“慕初夏!我不會讓你這麼好過的!就算是死!我也要拖着你一起!”

雨越下越大,那個女人凌厲的驚叫聲混雜在雨聲裡,顯得格外地駭人……

三天後的下午,慕初夏出院了,陸老爺子和陸奶奶親自從b市飛過來接她,前後帶了不少傭人過來,那陣仗,就好像古代的皇后回宮一樣,聲勢浩大,連院長都親自出來送她。

醫院門口,陸老爺子和陸奶奶一人一邊,攙扶着慕初夏,臉上的笑意直到心底。

“來來,初夏,小心點,小心臺階,以後啊,可要小心一點,回了家,就別出去了,好好在家裡養胎,想要什麼,只管讓景喬去買。”

陸奶奶一邊扶着她走,一邊笑着合不攏嘴,

能不高興嗎?二老盼了這麼多年,就是希望自己的孫子陸景喬能夠成家,給他們生個曾孫出來,現在,自己的孫媳婦也有了,她肚皮也爭氣,這麼快就懷上了曾孫,這下,慕初夏徹底成了二老心中的寶貝了。

另一邊的陸爺爺接過話去,“對,你奶奶說的對,以後什麼事,只管招呼臭小子去做,他要是敢欺負你啊,你就過來和爺爺說,爺爺幫你教訓他!”

相比較而言,陸景喬就被排除在外了,他黑着一張臉,跟在他們身後,看着自家小妻子被爺爺奶奶攙扶着,連個目光都不捨得給他,心裡真不是滋味。

爺爺奶奶有了曾孫,他這個孫子是不打算要了……

“哈哈,喬子,你也有這一天。”

一旁的遲浩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看着他吃癟的這副樣子,他的心底就無比暢快,平時可沒少被他欺負。

話音落下,陸景喬一個眼刀就過來,勾過他脖子,一拳就砸在了他胸口,“沒空和你調侃,讓你辦的事情怎麼樣了,我今天可回b市了,這邊的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你了,你務必,幫我做好。”

聞言,遲浩收起了笑,瞥了眼走在前面的二老和慕初夏,低聲地說:“你放心,我已經和牢裡的人打好招呼了,我們之前的市長大人,在牢裡可不會那麼好過,還有,大部分秦氏的股份我都已經幫你買進了。”

陸景喬挑了挑劍眉,深邃的眸子裡散發出了無限的寒意,但只有那一刻,稍縱即逝,他冷冷地勾起脣角:“很好,你等着我的消息,只差一個好時機,我就可以讓秦家在這a市消失……”

敢動他的女人,就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秦少安和蘇言,已經收拾掉了一個蘇言,接下來,就剩下秦少安了……

“景喬,婉婉和我說,再過一個多星期,她就要回來了,你打算怎麼安排?”

遲浩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陸景喬皺起了眉,他移過目光,望了眼走在前方的小妻子,心裡倏地沉了下去,嘆息着開口:“到時候再說吧,我相信,初夏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只要我好好和她說,婉婉是我的一個責任,我不能不管她……”

此刻,陸景喬不知道的是,就是責任兩個字,才讓他一次次的心軟,然後和自己的小妻子走的越來越遠,最後到了無法挽留的地步……

……

飛機穩穩地降落在了b市,接着,再有專車送他們回陸家。

車子抵達陸家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坐在後面的陸景喬正準備出去,轉過頭,這才發現自己的小妻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的,此刻趴在他的腿上睡得正香。

陸景喬輕輕推了推她,她嘟囔了聲沒有睜開眼,之後,陸景喬也就隨她,將她輕輕地抱進懷裡,然後抱着她出去。

出了車門,正好陸爺爺和陸奶奶從另一扇門出來,陸奶奶連忙走了過來,問:“睡着了?”

陸景喬輕輕地點頭,然後抱着慕初夏進門,一路直上臥室,最後將她輕輕地放在了牀上,然後他輕輕地坐在了牀邊。

看着她那小巧的睡顏,陸景喬的心裡泛起陣陣漣漪,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緩緩撫上她的側臉,輕輕地摩挲着。

“唔……陸景喬……寶寶……”

牀上的人嘟囔了聲,舔了舔脣瓣繼續沉睡,陸景喬輕輕勾起脣角,俯身,薄脣印上了她的額頭,如蜻蜓點水般,輕輕的一下之後,他立馬鬆開,然後幫她掖好被子,之後放輕動作出去。

輕輕地帶上了房門,他轉過頭,卻見到他這輩子最不想見到的人!

那張和他酷似卻微微有點老相的臉,是陸深……

那一瞬間,陸景喬的俊臉立馬被寒意覆蓋,他的五官一沉,沒好氣地質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幾乎是同一時間,他垂下的手捏緊成拳,心中,一股怒火緩緩燃起,他竟然忘了,他這個無恥的父親,也是陸家的一份子……

陸深的眸子一下子暗了下來,自己的兒子,到現在還記恨着自己,他是多麼失敗的一個人啊……

彷彿賭氣一般,陸深勾起脣角,冷冷一笑:“我怎麼不能來?我是你父親,來看看兒媳婦和我的孫子,怎麼,不行嗎?”

聞言,陸景喬脣角輕扯,眼眸裡一片冰冷,沒有絲毫的溫度,就好像,眼前站着的,不是自己的父親,而是一個比陌生人還不如的人,不,在陸景喬的心裡,他就是個畜生!

也是因爲他,他纔會如此痛恨小三!

“兒媳婦?”陸景喬嘲諷一笑,緩緩走近,來到他面前,“我和你,已經斷絕父子關係了,你又哪來的兒媳婦?陸先生,想要兒媳婦,也要先有兒子才行啊,怎麼,外面的狐狸精,沒有給你生個兒子嗎?”

“景喬!”

陸深徹底變了臉色,雙手緊緊捏起,他的一句句嘲諷,就像一把劍,狠狠戳進了他的心裡,那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是無法釋懷他母親的死,他還是這樣記恨着他……

“你就不怕,我爲難你那寶貝妻子嗎?”

下一刻,陸景喬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領,抓着他,將他按在了牆上,眼底的冰寒,越來越盛:“別怪我沒有提醒你,陸先生,你要敢動他,我保證,讓你死無葬身之地!確切地說,媽死的時候,我就想這麼做了!”

陸景喬就是這麼一個人,有點偏執,認定了什麼,任何人去說,他都不會改變自己的初衷。

“住手!”

一道老練的聲音響起,陸景喬回過頭,卻見自己的爺爺拄着柺杖緩緩走了過來。

“景喬,是我讓你爸來的,別沒大沒小,快放開他。”

陸老爺子的話,讓陸景喬挑起了眉,捏緊的拳頭暗暗地垂下,他最終還是放開了他,然後自顧自地下樓,經過自己爺爺身邊的時候,他冷冷開口:“爺爺,這種人渣敗類,以後還是少叫他來,最好不要讓他進陸家的大門,不然,我和初夏搬出去住。”

算是告誡,也算是威脅,陸景喬恰到好處地捏住了陸老爺子的命門—孫媳婦和曾孫。

陸老爺子不由地瞪大眼,陸景喬已經自顧自地下樓去了,這時,陸深理了理衣服,走了過來,“爸,那個慕初夏,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竟然能將他迷成這副樣子。這臭小子,越來越無法無天了!竟然敢對我動手!”

聞言,氣極的陸老爺子一個柺杖就往自己的兒子身上砸去,老當益壯,陸老爺子的力氣還不小。

“還不是你當年造的孽!在外面養了小三,氣死了景喬的媽媽,本來一個好好的家庭,就這樣被你給毀了!”

陸老爺子恨鐵不成鋼啊,當初多麼一個美滿的家庭,就因爲自己兒子的出軌,最後弄得家破人亡,自己的孫子更是跟自己的兒子斷絕了父子關係,可憐他和她奶奶,半截身子沒入黃土,竟看的自己的兒子孫子反目成仇,老死不相往來啊……

“我警告你,你可不準爲難孫媳婦,她現在懷了孕,是我們家最重要的人!”

聞言,陸深的心裡憋了一肚子的氣,可是雷厲風行的父親面前,他可不敢反駁,心裡,卻是將慕初夏這三個字深深印在了心底。

大約一個小時過去了,晚飯終於開始了,在陸奶奶的親力親爲下,一盤盤硬菜上桌,雖然沒有那些高檔餐廳的賣相,但是味道確實槓槓的。

慕初夏在半個小時前醒的,之後洗漱了下,下樓吃飯,幾個人坐定,慕初夏和陸景喬坐在了陸奶奶的身邊。

大約吃了半碗飯,她擡頭,也是這個時候,慕初夏發現了陸深的存在。

“陸景喬,這位是……”

話還沒說出口,已經被陸景喬冷冷打斷,“好好吃你的飯,別多問!”

彷彿上次,也是這個時間點,他也是這樣冷冷地開口,慕初夏心裡一沉,嚇的閉了嘴,陸老爺子冷冽的目光掃過,陸奶奶狠狠拍了拍陸景喬的後背,接着笑着對慕初夏說:“孫媳婦啊,這位是景喬的爸爸,也是你的爸爸。”

陸深再壞,到底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在陸奶奶的心裡,還是希望自己兒子和自己的寶貝孫子能夠和好的,家和萬事興,古人說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慕初夏一聽,心裡瞭然,連忙放下筷子,衝着陸深點頭,禮貌地問好:“爸,失禮了,我是慕初夏。”

說完之後,她細細打量起他,這就是那個和陸景喬有仇的父親吧,慕初夏心裡嘆息,難怪,他剛纔會那麼冷聲地訓斥他,她想着,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身邊的丈夫已經黑了一張臉。

對面,陸深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示以微笑:“慕初夏是嗎?不知道慕小姐在哪裡高就啊,薪水如何,家裡父母,是做什麼大生意的,還是在官場爲官的呢?”

聞言,慕初夏渾身一震,臉色一下變得慘白,他這話裡的意思,分明就是……

啪的一聲,陸景喬猛地放下了筷子。

陸老爺子和陸奶奶也跟着變了臉色,陸老爺子瞪着陸深,讓他不要再說。

但是陸深,就是故意的,他的兒子竟然對這個女人這麼重視,他就要爲難他一下,讓他兒子知道,自己這個父親,不是白當的。

慕初夏低了低頭,低聲地說:“我現在沒有工作,家裡,父母也只是辦了個小企業。”

“哦?這麼說,慕小姐只是個普通的白領,父母又不是什麼有權勢的人,那麼是怎麼和景喬認識的呢?我可真是好奇呢,慕小姐這樣的人,怎麼也能嫁進我們陸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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