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三姨都這麼說了,秦雅芙便安心睡下。
後來,孩子又哭鬧過兩次,都是警醒的林子航及時過去,同三姨用奶粉解決的。
一夜很快過去,秦雅芙因爲懷孕後期一直休息不好,再加上生孩子的疲憊勁兒沒過去,所以,在沒人打擾的情況下,又睡了個好覺。
當她醒來時,外面的天色已經開始放亮了。
“寶貝再睡會兒。”林子航閉着眼睛感應到懷中人輕輕動了動身子,忙摟緊她,柔聲勸道。
“我又睡了一宿,昨晚孩子鬧得兇不兇?我真是豬,竟然一點兒都沒聽到。”秦雅芙很是自責。
“兇,兇得厲害,像小豬兒一樣哼哼,一直吵着要吃奶,你沒聽見?”林子航說着話,並不看向秦雅芙,一邊用手扒開她的衣服,一邊把頭拱到她的胸前,開始啃噬。
“好了,別胡鬧了!”秦雅芙用力推他,恨恨地說,“整天腦子裡都裝着什麼呀?放着孩子不去管,在這裡插科打諢。”
“沒有我的辛苦努力,會有他們嗎?”林子航擡起頭,洋洋得意地質問道,“是你想要寶寶的,我給你了,你不應該回報我嗎?”
“胡扯!”秦雅芙白了林子航一眼,雖然氣憤他的糾纏不休,卻不得不緩和語氣跟他商量,“子航,起牀好不好?去看看孩子,我都想他們了。”
“真的假的?”林子航上下打量着秦雅芙,不屑地撇撇嘴,“不過一晚上沒看見,就想了?那你當初扔下我五年,再見面,都沒看出你想我來,還是我死乞白賴地把你求回來的呢,看來,那兩個小東西,在你心中的地位可比我高多了?”
林子航明顯抱屈起來。
“別這樣,他們怎麼能跟你比呢?”秦雅芙明知道林子航是在藉機撒嬌,卻還是心疼不已,誰讓她扔下人家那麼多年呢?
這麼想着,秦雅芙便伸手摟住他的脖子,揚起臉,輕蹭他的臉頰,柔聲道:“你不是也說,沒有你,哪裡來的他們嗎?所以,你永遠比他們更重要,我不過是因爲喜歡你,纔會要他們的,你別沒事吃乾醋嘛!”
“嗯,乾醋是不好吃,不過,他們剛出生,就這麼招你惦記,我的心裡還是不平衡。”林子航一副不肯妥協的模樣。
“好了,你那麼大的人了,也好意思跟剛出生的孩子計較?”秦雅芙擡手捏了捏林子航的臉皮,一時沒控制住,隨口吐了真言,“再者說了,這臉皮的手感,可相差太多了,你自己摸摸,有沒有可比性嗎?”
“秦雅芙!”林子航提高了聲調,雙眼瞪得溜圓,恨不能一口把她吞了,“你信不信從現在起,我不讓你再見到他們?”
“不行啊,醫生和媽她們都說過,孩子需要母乳餵養,你不能剝奪他們吃奶的權利。”秦雅芙的神情半認真,半威脅,她自認爲有所倚仗,不怕他不聽話。
“哼,少拿這話嚇唬我,大不了我給他們找奶媽去,偏就單獨囚禁着你,惹急了,誰管得了我?”林子航說得煞有其事,他什麼時候怕過她的“恐嚇”?
“不是吧?”秦雅芙苦着臉嘆氣,“至於這麼上綱上線地限制我嗎?”
“怎麼不至於?你別忘了,你首先是我的老婆,其次纔是孩子的媽呢,憑什麼對他們比對我好?既然你是因爲愛我才生下他們,那麼現在因爲愛我,就不許你再碰他們!”林子航霸道地用手鉗住秦雅芙的雙肩,一臉鄭重其事地盯着她。
“老公,”很少叫林子航老公的秦雅芙不得不做出妥協,她舔了舔發乾的嘴脣,尋思了一下,才甜笑着朝他眨了眨眼睛,“我又沒有做錯什麼,幹嘛擺出一副這麼鄭重其事的表情啊?大不了以後每天早上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先親你一下,再去看孩子好不好?”
秦雅芙也是沒辦法,這傢伙,固執得很,每次跟他較勁兒,其實輸的都是她,不說其中的對錯是非,凡事只要他較了真兒,就沒有她能夠反抗得了的時候。
當然,這也是他愛她的另類表現,所謂愛之深,恨則切,因爲愛太多,捨不得,放不下,所以他纔會無時無刻不想着把她守在身邊,也因此,一般的時候,不涉及到她底線,她都會睜隻眼閉隻眼地哄着他,能夠換來兩個人的和睦相處纔是最划算的。
“好啊,那就從現在開始吧!”林子航聽了秦雅芙提出的建議,一臉陰謀得逞的模樣,他得意地挑了挑眉毛,揚起臉,等着秦雅芙的親吻。
說到,就得做到,秦雅芙抿了抿嘴,伸手捧起林子航的臉,身子向上挪了挪,之後,爲防止他藉機糾纏不休,便把嘴巴往他的額頭湊過去。
“啊……唔……”
林子航怎麼甘心她這麼敷衍了事的親額頭行爲,擡手按住她的後腦勺,對準嘴巴啃了上去。
直到懷中人呼吸不暢,氣喘吁吁起來,林子航纔算放開她。
“林子航,你,你就犯渾吧!”秦雅芙抽出手來,發着狠去捏他精壯的腰身,卻在真正用上力氣後,下不去手,只得無奈地商量道,“你別成天這麼精力充沛好不好?”
“你以爲我想啊?小妖精,沒事跟我談什麼條件?你以爲你能討到便宜嗎?”林子航忍住燥熱的情緒,仰躺在側,忍不住嘆息着,“你呀,就是爲折磨我而來的!”
“我沒有!”秦雅芙小聲嘀咕着,委屈地看着身邊人如銅牆鐵壁似的擋在牀邊,心裡還惦念着隔壁的孩子,卻沒勇氣說出口,更是不敢隨便動一動,明明火是他點燃的,可他卻比自己要難受得多,她還能做點兒什麼嗎?
林子航閉上眼睛,努力深呼吸了幾口氣,算是緩解了一些煩躁,擡眼望望老實盯着自己的人,皺了皺眉頭,擡手揉搓了一把自己的頭髮,翻身坐起,低頭穿上鞋子,這才轉過身來。
“起牀吧!”林子航終於發話。
“好!”秦雅芙乖乖點頭,快速坐起來。
秦雅芙剛把腿搭在牀邊,林子航就伸手來拉她的衣領。
“啊?你還要幹嘛?”秦雅芙忙捂住領口,一臉的警惕,“沒完沒了是吧?”
這下子,秦雅芙可真的有些急了,這裡畢竟是公衆場所,他這麼一而再,再而三地胡鬧,未免太過了。
“傻瓜,釦子沒系!”林子航好笑地撥開她的手,細心爲她繫好,又彎腰幫她把鞋穿上,才牽起她的手,走出病房。
林子航輕輕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三姨小聲的迴應,接着,房門被打開。
“三姨,辛苦了!”秦雅芙不好意思地朝着三姨笑,想到自己的好眠是建立在人家對孩子的精心照料上,總是有些不習慣。
“哪兒的話,我自己喜歡嘛,別說,這兩個小傢伙還真乖,哭鬧得也不兇。”三姨笑嘻嘻地,分明照顧一宿孩子了,卻不見疲憊,心滿意足的樣子讓人心生憐惜。
秦雅芙從沒想過,三姨會是這麼愛孩子的人,或許,就因爲她特別喜歡孩子,所以,才導致她對女兒格外溺愛,造成薛晶晶小時候那麼跋扈、刁蠻的吧?
不過,不管怎麼說,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以後種種譬如今日生,一切都在好轉。
三個大人說了一會兒話,兩個孩子就醒了過來,秦雅芙撫了撫有些發漲的胸口,張羅給孩子餵奶。
“好,去吃你們自帶的口糧吧!”三姨笑呵呵地把哄好的孩子遞過來。
秦雅芙接過孩子,一隻胳膊抱住,再把胳膊放到事先墊好的墊子上,調整好姿勢,喂上奶。
這時,林子航把另一個孩子也送過來,放到她另一隻胳胳膊上,當然,那隻胳膊底下也墊了墊子。
看着兩個小傢伙砸着小嘴,努力吸允的模樣,秦雅芙的心裡氾濫着滿滿的母愛,幸福感油然而生,難怪治療不孕不育的醫院那麼多,難怪所有的女人都渴望做母親,不論受多少罪,吃多少苦,都不肯放棄。
原來,沒有經歷過生產的人,永遠無法體會,當孕育成熟的孩子帶着第一聲清脆啼哭,呱呱墜地時,做母親的那份成就感,無與倫比。
當孩子吃上母親第一口奶的時候,哺育的快樂會令人的靈魂在不知不覺當中都得到淨化。
人們常說,母愛偉大,的確,男女之愛,還講究你情我願,雙方面的付出呢,而母親對孩子的愛,則可以單純到無怨無悔,且又心甘情願。
“好了,都睡着了,你還舍不鬆手?”林子航的聲音拉回秦雅芙飄遠的思緒,他再次抱怨道,“我就說你對他們比對我好嘛,這表現也太天差地別了,你誠心的吧?”
林子航向來心疼老婆,又嫉妒她對自己的愛被刮分了,所以,邊動手抱起其中一個孩子,邊埋怨着。
“胡說些什麼?”秦雅芙想到三姨聽見林子航這麼直接的抱怨,又該笑話他們了,忙訓斥他,卻在擡頭的時候愣了下來,她這才注意到,現在的屋子裡只有自己和林子航兩個大人,不由得驚訝地問道,“三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