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住院部,三個人上了車後,林子航邊開車,邊把另外五萬塊錢扔給坐在他身後的蘭海軍:“以後,秦雅芙不欠你的了,請不要再跟她走得那麼近了。”
“幹什麼呢?有你這樣做事的嗎?”秦雅芙推了他一把,回頭對蘭海軍說:“海軍哥,你別理他,先送你回家去。”
秦雅芙對於林子航在外人面前能隱忍到現在也算知足,即使對自己再不滿意,大不了背後多跟他說些好聽的就是了,她最怕的就是他給蘭海軍難堪。
蘭海軍雖然問心無愧,卻知道林子航容易犯渾,當然沒必要因爲賭一時之氣把自己陷入到兩難的境地,所以壓下心頭的反感,禮貌地跟他解釋了一下:“說起來,我把兩位都當做好朋友的,不管誰有事,都會盡力相助的,只是不好意思,還是沒能幫上忙……”
“已經幫上了,而且幫得很好!”林子航黑着臉目視前方,並不看他。
“在前面停下車好嗎?我還有點事要辦,今天就到這兒吧。”蘭海軍越發感覺到他開始找茬兒的意思來,不願意跟他翻臉,便想離開。
“海軍哥不必急着走。”林子航第一次跟着秦雅芙叫了聲海軍哥,卻是彆扭無比,讓人倍感心驚。
秦雅芙不由得看了他一眼,沉下臉冷冷地說:“把車停下吧,要不,我也下車了。”
“吱——”車子猛地停了下來。
蘭海軍故作平靜地朝秦雅芙點點頭:“我先走了,有事電話聯繫。”
“她是我老婆,有事自然給我打電話,跟你聯繫什麼?”林子航的聲音陰惻惻的,聽得人不舒服。
蘭海軍皺了皺眉頭,即將打開車門的手忽然收了回來,正色道:“林子航,我知道你緊張自己的妻子,但是請你尊重她的想法和選擇,不要事事都拿你的那套理論來壓迫她。”
“你想說什麼?”林子航惱羞成怒,“咔嗒”一聲,鎖上了中控門鎖,並不回頭,冷眼望着前方,態度跋扈地挑釁道,“我尊不尊重她,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要你一個外人來管嗎?”
“我不願意摻和別人的事,但是雅芙不一樣,她是我妹妹,我當然要管!”蘭海軍也上來倔勁兒。
“哼,妹妹?怎樣的妹妹,你倒是說說?可以分享所有秘密,可以分擔一切憂愁的妹妹對嗎?甚至包括那枚頗爲珍貴的胸針……”林子航停頓了下,終於側過臉,斜眼盯住了蘭海軍。
蘭海軍的臉一熱,那個胸針是他當初誠心誠意送給秦雅芙的禮物,其中隱含的意義卻是說不得的,他從沒敢去細想過林子航看到會有什麼樣的態度,直到今天,在這麼一種狀況下被提起,難免感到尷尬,垂下頭,有些無語。
秦雅芙眼見事情要僵住,忙越過林子航的身子,想要打開中控門鎖,放蘭海軍離開,她不能讓蘭海軍夾在中間爲難。
然而,林子航更加手疾眼快,直接把人按到了懷裡。
“林子航,你快放開我!”秦雅芙急忙訓斥,當着蘭海軍的面,他來這麼一手明擺着是起了秀恩愛的心,她知道,他一向唯恐蘭海軍對她有半點非分之想,總是想着打擊人家,如今的事情更是激怒了他。
“你是我老婆,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誰管得着?”林子航果然混蛋起來,扭過她的臉,低頭就吻上了她。
車內瞬間充斥着林子航故意弄出來的親吻聲音。
蘭海軍坐在後面進退不得,緊緊閉住眼睛,憋得臉上青筋暴起,死死壓住心頭氣惱,咬碎鋼牙往肚裡吞的屈辱,衝擊着他也要爆發的憤怒。
秦雅芙半擰着脖子,頭被林子航鉗制住,本就不舒服,再加上他的任性妄爲,更是把她逼暈了頭,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離開他,離開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林子航一口氣用盡,心滿意足的鬆開了她,得意地對她,更像是對身後的人說:“記住了嗎?我是你老公,以後別再讓我不省心……”
“啪!”一個清脆的巴掌狠狠地拍到了林子航的臉上,就在他被打得愣神的功夫,秦雅芙迅速打開中控門鎖,直起身子,就往車下跳。
蘭海軍當然比她的速度還要快,因爲這種侮辱讓他片刻也待不下去了。
林子航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伸手只來得及抓住秦雅芙的一個衣角,後果自然是把着急跳車的人帶了個趔趄。
“噗通……”秦雅芙摔到了地上。
蘭海軍因爲下車早了一步,忙繞過車子扶起她,焦急地詢問:“怎麼樣?傷到哪裡了?”
“我,我沒事。”秦雅芙握着蘭海軍的手,勉強站了起來,要說摔壞還不至於,但是直接跪到了地上,膝蓋自然也挺疼的。
兩個人剛剛站穩,林子航的拳頭就打到了蘭海軍的臉上。
蘭海軍捂着臉,踉蹌着後退了兩步纔算站穩身形。
這一拳,林子航用了十足十的力氣,他快要發瘋了,這對郎情妾意的男女,當着他的面依然還敢這麼親近。
就是在不太明亮的路燈下,也可以看到蘭海軍的臉紅了一大片,可以看出來林子航的手下得很重。
“你,你居然敢打人?好,好,好,算我看錯了你!”秦雅芙本就氣得不輕,顫抖着手指着他,邊搖頭邊後退,轉過身去拉蘭海軍:“海軍哥,我們走!”
林子航怎麼可能放她走?他從後面抱起她,恨恨地說:“走?走到哪裡去?你休想離開我!”
他抱着手腳離地,胡亂掙扎的人回到車前,打開副駕駛的門,把人塞了進去,爲防止她會再度逃跑,直接從她身前擠到駕駛座位上,鎖好中控門鎖,開車走人。
蘭海軍站在原地半晌沒動地方,他的拳頭已經攥得鬆不開了,他擡起手,看着骨節泛白的指關節,眼神陰冷:他想要欺負人到什麼時候?
車子很快就開到了樓下,林子航把妻子押回了家中。
從坐上車起,秦雅芙就沒有再開口,進門後,林子航鬆了手,她也只是趴到沙發上默默哭泣,她真的是失望透頂,這個男人身上的劣根性根本就沒辦法改變。
林子航經過這番折騰,心情舒坦不少,他早就看那個人不順眼了,今天終於有機會發泄出來,氣消了大半,看見她哭,也知道有些對不住她,遂嬉皮笑臉地蹲到她身旁:“寶貝,別這樣,我也是一時氣急嘛!”
“你一時氣急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打人家嗎?”秦雅芙擡起淚眼,恨恨地瞪着他。
“好好好,是我錯了,是我錯了還不行嗎?你也要理解我,我是男人,看到自家老婆跟着別的男人不清不楚的算怎麼回事嘛?”林子航儘量柔聲跟她說着好話,其實心裡卻是不屑的。
“我們怎麼不清不楚了?”秦雅芙惱怒起來,忽地坐起身子盯住林子航,“我是有事需要他幫忙,我們一起出去辦事也算不清不楚嗎?”
“你們出去辦事?有什麼事要你們去辦的?工作上的事,我忍下了,你們出去喝酒吃飯,我都將就了,現在是你本該跟我說的事,卻跑去求人家?你寧可相信他,相信那個白瘋子,也不願意找我,你當我是你的老公嗎?我們還是夫妻嗎?”
林子航也激動起來,他本就不是好脾氣的人,這些天被她隱瞞自己的行爲,被那些莫名其妙的短信攪得心神不寧的,一想到出了這麼大的事,她卻一聲不吭,還笑顏哄騙自己,說什麼她也要去省城了?真是無稽之談,其實她最是希望自己一直不回家纔好吧?
“我當你是我的丈夫,我也想什麼事都跟你商量,可是你是怎麼做的?你跋扈、自私、隨心所欲,想怎麼欺負人就怎麼欺負人,你是皇太子,我們是平民百姓,上次醫院的事,海軍哥已經忍下你了,你還沒完沒了了?”
人在傷心的時候會忘記所有的快樂,只記得從前更多的傷痛,一想起上次,在醫院裡,他當衆打傷蘭海軍那次,愈加讓她感到難受:這個男人心胸太狹隘了!
林子航卻是最討厭她拿身份說事,不耐煩地揮揮手:“咱們不提他了,好不好?總之這次的事情是你不對在先的,怎麼可以越過我去求別人呢?”
“我寧可去求別人,也比求你好!”秦雅芙恨恨地吼了出來,“別人都會給我一個商量、講話的餘地,你會嗎?那天晚上,我想過告訴你,是你自己不肯聽的,在你眼裡,只有吃喝玩樂最是重要,其他什麼都不在意,你只想着逼我跟你去香山,你問過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你想過我找不到你時無助、擔心的心情嗎?”
秦雅芙最怕吵架,她從來不這是方面的高手,這種聲嘶力竭的感覺太過難受,她喊完後,就感覺渾身無力,頭暈眼花得厲害,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準備進臥室去休息。
林子航也很少見她這麼激動,想想自己當時是有些賭氣,可是自己也燒得暈乎乎的,也沒見她理會過自己,不過畢竟自己是男人,怎麼好意思在她面前提起生病的事?只是看她要走,自然伸手來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