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峻的臉上,浮上曖昧的緋色,但他的體溫,高得駭人!
從醫多年,一看便知道,這是服了那種藥的後果,而且劑量是兩倍。
身上溼溼嗒嗒的,一摸,是冷的,顯然是去衝了冷水澡。
但這個藥太猛,衝冷水澡,沒有用。
非但沒有緩解,間接促成了他高燒不退的體溫。
醫生膽寒:“屬下給陸少開了將燒的藥,可是……只能暫時壓住,必須得找個女人來……”
醫生沒有說下去,那意思,謹司懂。
“你下去吧。”
醫生唯唯諾諾,憂慮地朝總統套房看了一眼,要是陸少出了什麼事,他也逃不了干係,這可……怎麼辦?
謹司皺緊眉,女人?去哪兒找?
不是少夫人,別的女人一定會被陸少趕出來。
*
距陸喬天的生日只有兩天。
今夜的月色格外的亮。
獨自躺在牀上的餘瀟瀟,翻來覆去,睡不着。
要不要回他的電話?
他竟然打了19個電話,他是想要告訴她什麼嗎?
餘瀟瀟閉了眼,使勁想要自己睡着,腦子卻越來越清醒,她索性坐起身,下牀,披上風衣,不知不覺,走到了院子裡。
一擡頭,深藍夜空,皎潔月光,她擡頭仰望,真是見了鬼一般,她竟在月亮中,看見了他深邃迷離的鷹眸,眼角的點點笑意,直對着她笑。
餘瀟瀟眉梢一跳。
她皺了皺眉,感覺自己的胸口堵得慌。
莫名的覺得難受。
是怎麼了?
掏出手機,眼眸劃過那一列,全是他的名字。
21:00陸喬天,響鈴16聲;
21:05陸喬天,響鈴17聲;
21:10陸喬天,響鈴19聲;
……
手指輕劃,眸光一滯:22:00陸喬天,響鈴30聲。
心口突地一痛,她還有一個月不是嗎?
爲什麼不珍惜現在的時光?
她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珍惜當下。
水眸隱着霧氣,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按下,她早已背的滾瓜爛熟的電話。
“嘟嘟嘟嘟……對不起,你撥打……”
像是報應一般,她撥回去了好幾個電話,一如他當初撥過來的電話,沒人接。
她深吸一口氣,決定再撥,結果還是一樣沒人接。
一想到那19個未接電話,心下一緊,他生氣了?
所以故意不接他的電話?
餘瀟瀟突然緊張,心前所未有的慌亂。
宛如被施了魔咒,一雙手,機械地按着那個電話……
未果,都是忙音。
餘瀟瀟身子一癱軟,跌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
冰涼的觸感,激動她身子一顫。
她調出了謹司的電話,既然他不接他的電話,那她問謹司,問問他最近的情況,也總比現在好。
這邊,謹司正在犯難。
一向果斷,身爲陸喬天的得意助手的謹司,在猶豫,要不要給少夫人打電話。
現在只有她才能救陸少。
可是,如果陸少知道他擅作主張,叫來少夫人,會不會責罰他?
即便她只是來幫他,可在陸少的眼裡,分明是把少夫人看得比自己都重。
怕她累着,怕她餓着。
“叮!”
謹司掏出手機一看,幽深的眸子一閃亮光。
謹司跳去了蔚薇薇的那一段,怕少夫人多想,簡潔明瞭把陸喬天身體虛弱的事,講清楚。
“好,我在XXX。”
餘瀟瀟把自己的地址報給謹司,匆忙掛斷了電話。
心卻久久不夠平復。
他竟然中毒了?
謹司說的是陸喬天不小心對一種花粉過敏,中毒了。
她知道陸喬天對動物過敏,沒想到對花粉也過敏。
最重要的是,他現在身體和虛弱,所以纔沒有接到她的電話。
那一刻,她心裡甚至是有那麼一絲的欣喜,他不是因爲生氣,不接電話。
可一聽謹司描述,陸喬天高燒不退,她心揪懸到了嗓子眼。
謹司馬上調集陸氏的私人飛機,飛向餘瀟瀟報給他的地址。
“少夫人,請。”
幾乎是五個小時後,餘瀟瀟飛到了巴黎。
房門爲她打開,入目是暗紅色色的羊絨地毯,厚實沉重,腳步踩上去,軟軟的。
她深吸一口氣,自己都覺得難以想象。
前幾個小時,她還在鄉鎮,而此時此刻,卻如穿越了一般,來到了他的身邊。
走之前,她輕推開門,給叉叉留了一張便條,醫院隔得很近,她去了醫院,怕吵醒了她,把一張紙條塞進了門縫裡。
這樣一來,免得他們擔心。
灰色格調的裝潢,這裡,不知道比她的窮酸公寓,豪華多少。
可她一想到,那個在商界,聽他名號都要令人卑躬屈膝的人,她竟然一直讓他委身於自己小小的公寓。
謹司退下去,輕輕關上門。
步入臥室,一眼撞見,牀上那人。
雪白的大牀,被子蓋在他身上,微微露出光潔緊實的胸膛,臉色緋紅,眉心緊鎖。
胸膛起伏得有些厲害,那樣子……
餘瀟瀟臉微微發燙,他是花粉過敏,又不是中了媚藥,自己在想些什麼。
薄脣抿得很緊,秀眉皺了皺,走進俯身,一摸他的額頭。
好燙!燙的驚人!
不是花粉過敏麼?
怎麼會發這麼高的燒?
餘瀟瀟心口被緊緊揪緊,細細回想,謹司那一番話。
“少夫人,只有您能救陸少。”
只有您……只有您……
水眸疑慮一瞥,那不正常的紅,難不成真的是……
白皙的手輕輕往他的額頭再度一探。
一直沉睡的人,眼瞬間睜開,鷹眸殺氣騰騰,猩紅如火!
餘瀟瀟身子一震!
她被那目光看得微微發顫。
她只是沒有想到,陸喬天會有這樣嗜人的眼神。
或許他只是把自己可怖的一面,隱藏,不想讓她知道。
秀眉一蹙,她視線一轉,落到了自己手腕上。
骨節分明的大手,重重一握她的皓腕。
他的力氣好大,那般要將她手腕捏碎一般。
“喬天,是我。”
這是她第二次叫他喬天。
這對她來說,意味着,他又走近她心裡一分。
齒間卻溢出重重的一個字:“滾!”
他的眸色,渾濁無比,視線早已模糊,空白的大腦中,滿是她的影子,靠着這唯一意識,他彷彿用盡所有力氣,吐出這個字。
蔚薇薇,休想得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