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煜在醫院呆了這麼久,醫生反覆檢驗之後,確定他沒有暴力傾向,不是反社會人格才同意他出院。
一邊收拾行李,樑諾一邊說:“如果你現在出院,大太太會不會又逼我們走?”
現在小北纔回到陸家,也不知道過得到底好不好,讓她這麼離開,她不安心。
北冥煜站在落地鏡前打理他的短髮,聞言,挑眉:“我們不走。”
“那大太太?”
“我自有辦法。”北冥煜眸中閃過一絲星芒,像狼一樣的狠戾,忽然問:“樑諾,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有人故意拆散我們一家三口,你會怎麼做?”
樑諾下意識反問:“誰?!”
“假設。”
樑諾攥緊拳頭:“我從來都只想平安幸福的過日子,不主動犯人,可要是他們還來破壞我們得之不易的幸福,那我……我就跟他們拼了!”
兩人出了醫院,車子已經備好了,樑諾上了車才發現司機居然是孫特助!
“孫特助?你什麼時候來的?”
“少夫人好。”孫特助透過車中的鏡子看向樑諾,解釋:“昨晚少爺讓我連夜趕過來的,也纔剛到。”
“那你坐了這麼久飛機肯定累了,不用特意過來接我們的。”樑諾體貼的說。
“我不累。”孫特助笑着回答。
這時候,北冥煜放好行李也跟着上了車,孫特助立刻將一份資料遞給他:“少爺,我知道你今天出院特意來接你,但剛剛我僅僅上洗手間的時間,就有人把這份文件放在車座上。”
北冥煜挑眉:“有看清是誰麼?”
孫特助搖頭:“沒有,我回來的時候發現車鎖被破壞了,一開始還以爲是偷車賊,可細看才發現什麼都沒丟,唯獨多了這份資料。”
“是什麼?”
樑諾好奇想看看裡面裝的什麼東西。
北冥煜卻冷不丁拍開她的手背,涼涼地瞥了她一眼:“萬一是炸彈你也急着拆?”
樑諾往後一縮:“不會吧?”
“少爺你別逗少夫人了。”
樑諾哀怨似的戳了戳他的胸膛:“你又騙我。”
北冥煜一把攥着她的小手,一本正經地盯着她,眸光有些凜冽:“不是騙你,不過小心點總沒錯!”
話落,他將文件拆開,眸光暗沉卻沒有驚訝。
裡面靜靜躺着一份資料。
樑諾將資料拿過來一看,瞬間目瞪口呆,很快又淚流滿面,激動地昏了過去。
……
沉家。
大太太和二太太面對面坐在餐桌前,說說笑笑,看似其樂融融,而一旁小北安安靜靜地端坐着兩人中間,一言不發,低頭吃飯。
“小少爺好像更聽話了。”福伯忽然笑眯眯的說了一句,然後提筷正準備給小北夾菜,大太太冷不丁伸出筷子制止福伯:“我來。”
“是。”
福伯往後退了一步,扭頭問女傭:“看看小少爺的茉莉花銀杞明目湯熬好了沒?別讓小少爺等久了,難得小少爺今天心情不錯。”
大太太選了一塊不大不小的放在小北碗中。
“光吃那些有什麼用?吃雞翅!”
小北抿着小嘴看着這塊雞翅,上面沾滿了醬汁,還有蔥花黏着,沉默了兩秒,他慢吞吞地夾起雞翅,啃了一口。
大太太心情頗好,下意識伸出手去撫摸小北的頭,小北卻及時往後一縮。
大太太的手落了空。
二太太各個冷笑起來:“大姐,我真不知道你到底看上他哪點了,病病歪歪不說,又有溝通障礙,難不成你還真想把沉家的家業交到他手上?不成材就是不成材,你請了那麼多頂尖專家教他,還不是越教越笨?我養了阿花三年,起碼見到主人還知道搖尾乞憐,他懂個什麼?”
阿花是一條薩摩犬。
福伯乾咳兩聲:“二太太,小少爺不是傻子,你何必當着他的面說這些話呢?”
“喲,大姐你聽聽?我在沉家這麼久,倒是第一次看到下人敢指責主人了?”二太太嘴一咧,嗲着聲音故意道:“是不是以後我連個下人都不如了?大姐,咱們當初可不是這樣說的……”
“夠了!”大太太忽然猛拍了一把桌子,冷眼瞥向福伯:“我跟老二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
“是,大太太。”
福伯垂下頭往後退開,一言不發。
二太太不屑地剜了福伯一眼,雙手抱胸,得意的笑。
大太太話鋒忽而一轉,又道:“還有你,你自己是個什麼東西自己心裡清楚,下次再當着小少爺的面胡說八道,以後都不用說話了!”
二太太不服:“大姐,你別忘了、”
“大太太,三少爺和三少夫人來了。”正在這時,門衛忽然跑了進來,對正在爭吵的兩人說。
“他來幹什麼?”二太太話一轉,皺眉。
大太太瞥了一眼福伯,沉聲道:“讓他們進來。”
福伯壓低聲音問:“大太太,需要我把小少爺帶進去麼?”
“不必了。”大太太冷哼一聲,拽過一旁的餐巾擦掉嘴角的油漬,露出陰森的笑:“既然他們敢來,想必是都知道了。”
福伯頓時垂下頭:“是我辦事不利。”
當北冥煜帶着樑諾進入大廳的時候,樑諾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餐桌前優雅的像個小王子的小北,心臟頓時一縮:“小北!”
原來,小北真的是被沉家抱走了!
“姨姨……”小北揚着小腦袋,忽然叫出聲去。
大太太疏忽一下扭頭直直盯着小北,目光錯愕:“福伯,小少爺剛剛……”
“大太太,您沒聽錯,小少爺真的說話了!”
小北從板凳上跳下去,小胳膊小短腿往樑諾那邊跑,福伯及時將他攔腰抱起,警告道:“小少爺別亂動。”
“放開我!”小北在福伯懷中劇烈掙扎:“壞人,壞人!姨姨……姨姨……”
樑諾眼淚頓時飈了出來,恨不得撲上前從福伯手中奪走小北,北冥煜卻一把將樑諾拉着,讓她儘量保持鎮靜。
“大媽,關於小北的事,你是不是欠我一個解釋?”
北冥煜挑眉,目光灼灼,咄咄逼人。
大太太緩緩站起來,言之鑿鑿:“解釋?我給你什麼解釋?這裡可沒什麼小北,只有宸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