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東晟,我不需要解釋,我只要你答應我,不再和林伊見面,也別再聯繫……你做得到嗎?”
冷戰了這些時日,也折磨了這麼許久,此時,顧一念無論提出怎樣的條件,
他不過是有短暫的猶豫,便點頭應允攖。
聶東晟是真的太過害怕,怕再次失去她。
如此,兩個人算是和解了。但他們依舊分房睡。感情這種東西,一旦出現裂痕,並不是三兩句話便可以修復,和好如初的。
之後的日子,聶東晟對待顧一念的時候總是小心翼翼,甚至是戰戰兢兢,如同驚弓之鳥一般。哪怕顧一念臉上的表情稍有變化,一抿嘴,一皺眉,他都會覺得不安。
白薇對顧一念說:“有時候,人活的糊塗一些,反而更容易幸福。若是你最終決定和他在一起,就要當做曾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否則,你累,他也累,這日子過得就沒意思了。”
顧一念抿脣笑了笑,沒接這個話題,反而問道,“我昨天見過一宸,我看他最近活的倒是挺累的。白薇,你,真的打算和那個叫林子昂的男人走?”
林子昂這個名字,顧一念還是從聶東晟那裡知道的,顧一宸很少和她說他的感情生活償。
但聶東晟知曉的也不多,在美國的時候,林子昂曾經是白薇的老闆,白薇出演的第一部戲就是他投資的。
“我暫時還沒有想好。”白薇搖頭,狀似不經意的聳動了一下肩膀。
她現在畢竟是暖暖的母親,有太多的顧忌。
“白薇,你,喜歡林子昂嗎?”顧一念有些遲疑的詢問道。她和白薇一向是無話不談的,所以纔敢這麼直接的詢問。
白薇沉默了一下,隨即笑了笑,有些無奈與自嘲。“喜歡啊,如果不是先遇見顧一宸,我現在應該是林太太了。林子昂這個人,我不敢說他有多好,但他對待我,的確是很好的。和他在一起,會比跟着顧一宸幸福的多。”
“可你心裡還是放不下我哥。”顧一念一針見血的說道。她拍了拍白薇的手,有些語重心長的嘆息了一聲。
如果,白薇真的已經不愛顧一宸了,那麼,她完全可以把暖暖丟給顧一宸,跟着林子昂出國,去過她的幸福日子。
女人啊,一向都是這麼可悲的,愛上一個人也許只需要一瞬間,卻需要一輩子的時間去忘記。
當初,聶東晟把她弄得遍體鱗傷,她還不是固執的給他生了孩子……現在,她還是無法離開他。
顧一念從白薇那裡離開,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一樓客廳裡的燈一直亮着,她進門,第一眼便見到坐在客廳沙發上的聶東晟,他穿着一件深藍的純色襯衫,黑色長褲,微眯着墨眸。水晶吊燈的光從上面照射下來,在他的腳下落下一片暗影,整個畫面給人一種近乎壓抑悲涼的感覺。
他見她回來,才緩緩的從沙發上站起身,脣角抿起一絲的弧度,看似平靜深沉,和平時沒有太大的區別,卻隱隱的透出幾分疲憊與傷感。
顧一念換了鞋子進門,低頭看了眼手上戴着的腕錶,十點整,這個時間對於聶東晟來說算是早的,他平日裡應酬可不會這麼早回家。
“回來了,吃飯了嗎?”他問。
“在白薇那裡吃過了。”顧一念回答,兩人現在說話的時候客氣了許多,但客氣之中,也難免透着些許的疏離。
這份疏離,常常讓聶東晟極心疼,又無奈。他對待顧一念,總是束手無策的。
此時,朵米搖着大尾巴跑到了一念的腳下,她蹲下身,溫和的伸手拍了拍它的大腦袋,並隨口詢問道:“你今晚沒應酬?”
“嗯。”聶東晟極淡漠的迴應了一聲。
而實際上呢,聶總裁忙的沒日沒夜,怎麼可能有空閒的時候。只是晚上的時候,家裡的保姆打電話過來,說顧一念一直沒有回家。他不放心,便讓林向南推掉了晚上所有的行程。
但之後,他卻發現,除了回到家裡苦苦的等待,他似乎什麼都做不了。
“以後儘量早點回來,阿惟晚上一直吵着要找你,剛剛纔睡下。”聶東晟和她說話的時候,語氣都是軟的,帶着幾分商量的語氣。
顧一念點了點頭,難得的解釋,“和白薇聊天,聊着聊着就晚了。我上樓去看看阿惟。”
她說完,便向樓上走去,聶東晟跟在她身後一起上樓。朵米搖着大尾巴跟在他們的身後,在樓梯口處蹲了下來,仰着大腦袋目送他們。二樓是它的禁地,這規矩一直沒變。
阿惟的房間內,依舊亮着一盞暖黃色的壁燈,孩子睡在小牀上,蓋着被單,睡得很安穩。
顧一念蹲在牀邊,俯身親了親他粉嫩的臉頰,脣角下意識的勾起一抹淺淡的笑容。她每次看到阿惟的時候,心都是軟的。親一親他的小臉蛋,所有的煩惱與憂愁,似乎都在瞬間煙消雲散了。
她溫和的目光一直落在阿惟的小臉上,而在她的身後,聶東晟卻在看着她。他的手臂慢慢的纏上她的腰,無聲的把她輕輕攬入懷裡。
顧一念的身體僵了一下,卻並沒有推開他。兩個人就這樣安靜的依偎着,她聽到聶東晟發出一聲若有似無的嘆息,那聲音中,似乎夾雜着深深的疲憊與無奈。
離開阿惟的房間後,顧一念回主臥,聶東晟還要去書房工作。
“早點休息。”他說。
“嗯。”顧一念點頭,轉身去推臥室的房門。
聶東晟卻在此時叫住了她,“一念。”
“還有事嗎?”顧一念回頭看他。
聶東晟動了動脣,似乎想說什麼,最終卻只是淡淡的說了聲,“晚安。”
其實,他是想問她婚禮的事情。本來,他們是決定下個月初結婚的,日子都選定了。但自從出了‘林伊事件’之後,誰也沒再提過婚禮的事。似乎,就這樣被無限期的擱置了。
雖然,領了結婚證,他們就已經是夫妻了。但沒有婚禮,聶東晟總是覺得好像缺了些什麼,會讓他覺得不安。
顧一念並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以前,她看不懂他的時候還會費心思的去猜,但現在,她只覺得累,也懶得再去耗費心力。
“晚安。”她迴應了一句後,開門走進臥室。
房門一開一合,再次阻斷了兩個人。
聶東晟默默的回到書房,高大的背影,透着那麼一點點孤獨的味道。
聶東晟的工作一直很忙,書房的燈整整亮了一夜,最後還是顧一念關掉的。
清晨起牀後,她穿着睡衣經過書房門前,天都亮了,發現裡面的燈竟然還亮着。
顧一念輕敲了兩聲門,裡面沒回應。她伸手握住門把,推門走進去。
大班桌上的兩臺電腦還在運行中,桌旁的老闆椅內卻不見人影。
她轉頭看到他竟然睡在了一旁的大沙發裡。好在書房內的真皮沙發足夠寬大,他高大的身體整個握在沙發內,也不顯得太擁擠。
只是,他還穿着昨晚的那套襯衫與長褲,略顯單薄。雖然是夏末,但夜晚和清晨也難免有些涼。
顧一念無奈的搖了搖頭,回到房間取了一條薄被,輕輕的搭在了聶東晟的身上。
她不知道聶東晟是真的睡着了,還是在裝睡。因爲,他隨即就醒了,並伸出大掌緊握住了她的手。
他睜着一雙漆黑深邃的眸子,看着她,目光中帶着些許的迷離與茫然,“一念,別離開我。”他的聲音近乎黯啞,好似睡夢中的呢喃。
顧一念下意識的想要甩開他的手,不僅沒有掙脫,反而被他用力一扯,身體整個向前,直接跌在了他的身上。
聶東晟健碩的手臂順勢纏上了她不盈一握的腰肢。
“聶東晟,放開我。”她皺眉說道,此刻,顧一念幾乎可以完全肯定,聶東晟剛剛絕對的是在裝睡。那麼機敏的一個男人,怎麼會沒聽到她進來之前的敲門聲。
聶東晟完全沒有放開她的意思,如此精明的一個男人,自然分辨得出女人的反抗是真的拒絕,還是欲拒還迎。
顧一念的掙扎並不算激烈,他直接翻身,便把她圧在了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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