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一把湛藍色的大傘,兩個人站在傘下,就那麼僵持着。
聶東晟看了眼腕間的鋼表,語氣頗有些無奈的又道,“從這裡開車回別墅,一來一回,估計天都要涼了。收留我讓你那麼爲難?”
顧一念看着他,抿脣不語。
聶東晟自然知道她的腦子裡在想寫什麼,很多時候,並不是他會讀心術,而是一念太過簡單,總是把心思寫在臉上。
“我保證,今天不碰你。”
顧一念得到了他的保證,這才勉強帶他回家。
家裡的保姆和阿惟早已經睡下了,他們進了門,不敢弄出太大的動靜。顧一念直接把他推進了主臥室裡,好像他見不得人一樣。
這種感覺,怎麼都讓人覺得有幾分偷晴的味道。
“念念,你有這麼迫不及待嗎。”聶東晟失笑道。
顧一念狠瞪了他一眼,平日裡再人模人樣的男人,骨子裡都帶着一股流忙的潛質。所以說,男人的共性永遠大於他們的個性,這句話簡直就是真理。
“你在房間的浴室洗澡,我去外面的。”顧一念從櫃子裡翻出一套乾淨的睡衣,抱着走出房間。
等顧一念洗了澡,換好衣服重新回到臥室,聶東晟早已經洗漱完,正站在落地窗前吸菸。空氣中飄散着淡淡的菸草味道。
這畫面,恍惚間與五年前重合。除了,他此刻的穿着。
聶東晟的腰間只爲了一條寬大的浴巾,上身完全的赤果着,短髮沒怎麼擦乾,水珠順着髮梢滴落,沿着他胸膛古銅色的肌膚緩慢的滑下來,性感至極,也誘惑至極。
“聶東晟,你能不能注意點影響。”顧一念匆忙的垂下眼眸,怕看多了張針眼。
聶東晟轉身看向她,俊美的一笑。隨即掐滅了指尖的煙,邁開步子走到她面前。
“那怎麼辦,你這裡又沒有我換洗的衣服。”
“聶總裁,難道你剛剛是光着來的?”顧一念對於他略帶無賴的話,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丟進洗衣機了。”聶東晟一臉無辜的說道。
無論是口才還是狡辯的能力,顧一念都甘拜下風,她沒再自找沒趣,從櫃子裡翻出一條新的太空被,丟到了大牀上。
“你的被子。”
“不用麻煩,我可以和你蓋一牀被子將就一下。”聶東晟的手臂從身後纏上來,環住了一念的腰肢。
顧一念用力的拍開他的手,“這麼能將就,聶總裁不如在客廳的沙發上將就一晚?”
“你覺得我這樣睡客廳方便嗎?”
的確是……不太方便。
顧一念狠瞪了他一眼,然後在牀的一側躺了下來。再然後,她感覺到身邊另一側的位置塌陷,聶東晟躺在了她的身邊。
牀頭的壁燈被他關掉,屋內瞬間暗了下來,也變得極爲安靜,安靜到他平穩而均勻的呼吸聲都變得格外清晰。
半年之前,他們也曾同居過一段時間。
半年,短短的一百三十多天而已。顧一念卻覺得那彷彿已經是上個世界的事情。這一百多個日日夜夜,沒有人知道,她內心深處是多麼的懷念與渴望着他的體溫,與他帶給她的安全感。
在他的身邊,顧一念幾乎從不失眠,很快就有了睏意。意識正處於半睡半醒間,模模糊糊的,她感覺到一股溫熱在不斷的靠近,把她團團包圍着。
顧一念的下意識的動了一下身體,她的睡眠一向很淺,下一刻就清醒了過來。隨即發現,身旁的男人不知何時竟然躺進了她的被子裡,他的手臂正纏在她的腰肢間,並滑進了她的睡衣,正向上摸索着。
“聶東晟,你到底有完沒完。”因爲被擾了睡眠,顧一念的語氣有些不太好。她擡眸瞪向他,昏暗之中,只見他黑眸中燃燒的火焰是那麼的熾烈。
此時,兩人的身體貼的很近,他洗過澡後腰間只爲了一條浴巾,這會兒早已經不知扯到哪裡去了,顧一念微微的掙動了一下,就感覺到他身體已經起了本能的變化。
“我和你,從來就沒完。”他的手掌輕拖了下她的下巴,迴盪在耳畔的聲音,都變得暗啞而愛昧起來。
顧一念的臉頰頓時紅了一片,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都在不受控制的發熱。好在,有黑暗的掩飾,不至於讓她太過無措。
一個正常的女人,大概沒有幾個人會經得起聶東晟這樣的撩,撥。當然,顧一念身心都很正常,所以她十分的清楚,任由着他這樣繼續下去會發生什麼。
然而,她今天是真的很累,實在沒有精力讓他再折騰一次。性這種東西,也應該有節制,凡事都是適可而止的好。
“聶東晟,你別忘了進門前答應過我什麼。”在他再次貼近的時候,顧一念出聲提醒道。
而聶東晟卻摟過她,把她整個人都摟進了自己的胸膛,微一低頭,就能輕吻上她柔軟的脣,“我承諾今天不動你,但過了凌晨十二點,就是第二天。”
“你……”顧一念微惱,卻被他噎的無話可說。比起老奸巨猾,她比聶東晟差的可不止一個段數。
她被動的被他困在懷裡,聶東晟絲毫沒有放開她的意識,吻隨即落了下來。
他吻得有些急切,似乎剛剛已經隱忍了很久一樣,此刻,迫不及待的在她口中索取着。顧一念被他略帶粗魯的吻弄的有些不舒服,呼吸越發的凌亂,險些窒息。
“聶東晟,你夠了沒有。”她掙動着,試圖推開他。
“沒夠怎麼辦?”似乎經過了漫長的時間,他才結束這個吻。一雙漆黑的眸子,深深的凝視着她,好像隨時都要把她一口吞掉。
“聶東晟,你要不要臉。”顧一念急切的喘息着,只是一個吻而已,她感覺自己已經癱軟的幾乎沒了力氣。連罵人的話,出口後似乎都帶着一股嬌嗔。
顧一念側過臉頰,雖然不願意和他繼續,卻已經累的已經沒力氣掙扎了。她疲憊的合起眼眸,祈禱着他能速戰速決,好讓她可以舒舒服服的睡個覺。
然而,聶東晟只是深深的凝視了她一會兒,下一刻,一直纏在她腰間的手臂就那樣鬆開了。
“睡吧。”他只說了兩個字,細心又體貼的替她蓋上了被子,然後,翻身下牀,走進了浴室。
隨後,浴室裡傳出了嘩啦啦的流水聲。
顧一念起初有些莫名其妙,他抽身離去的讓她意外。但很快,睏意席來,她在單調的水聲中,意識又模糊了起來。
再次醒來,是被身旁的一陣寒意驚醒的。她的手掌下意識的摸過去,掌心間的冰冷讓她驚了一下,頓時睜開眼簾,黑暗中,只見聶東晟正安靜的躺在她的身畔。
“亂摸什麼,不是困了嗎,還不睡,是想和我繼續?”他抓住她柔弱無骨的手,輕輕的從胸膛上扯了下來。
他剛剛降下的火,差點因爲她一個不經意的觸碰又重新點燃。如果她再次勾起他的火,那可就不是洗一次冷水澡就能夠澆滅的。
他有多久沒有碰過她了?一百三十七天零五個小時。聶東晟記得再清楚不過,甚至可以精確到秒。
這看似不長的時間,對他來說,卻已經是漫長的煎熬。
他自認從不是縱慾的人,但在顧一念的面前,他那些所謂的冷靜與理智,統統在瞬間便化爲烏有。她彷彿就是他可以不冷靜、不理智的理由。
他只想好好的要她,要她永遠只屬於他一個人。
他的念念,這四個字,在他們分開的那些日日夜夜,他曾經在心中默唸過成百上千次,早已經深深的刻在了心上,只要心不死,他對她的愛,將永生不滅。
“這麼涼,你剛剛洗冷水澡了?”顧一念有些錯愕的問道。
“你說呢。”聶東晟挑眉看着她,深眸中透着幾分邪魅與無奈。
顧一念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什麼,乖乖的閉上了嘴。
“睡吧,乖。”聶東晟重新把她輕擁如懷,讓她的頭枕在自己的臂彎裡,輕聲的說道。
顧一念的身體窩在他胸膛,聽着他有力的心跳聲,閉上了眼睛,很快就沉沉的睡去。
聶東晟卻是毫無睡意,身體裡的火雖然被熄滅了,內心卻是久久都無法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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