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更是氣急敗壞,厲聲的質問道,“她是你老婆?那我女兒林伊呢?林伊又算什麼?”
“我和林伊只是普通的朋友關係。伯母,十分抱歉,我不應該配合林伊期滿你們二老。但伯父的病情您也清楚,林伊也是出於一片孝心,不想讓伯父帶着遺憾離世。”
“這,這……”林母一時間有些無話可說。而她身旁的親戚中卻有人嗤笑了一聲。
“呦,感情弄的這麼聲勢浩大,原來是做戲給我們看呢啊。嫂子,也真是難爲你家林伊了。”
林伊嫁了有錢人,在親戚之中難免遭了妒忌,這會兒也免不了被冷嘲熱諷攖。
林母的臉上有些掛不住,瞪着聶東晟說道,“這只是你的一面之詞,不會是不想對我女兒負責人,才誆騙我們的吧。”
“我有沒有說謊,等林伊醒了,自然會澄清我們之間的關係。”聶東晟回答,然後,牽着顧一念的手,一同走進電梯間償。
兩扇電梯門在林家衆人的面前緩緩合起,電梯下行,封閉的空間內,只有聶東晟與顧一念兩人。
氣氛沉寂的近乎壓抑。
顧一念的手仍被聶東晟握在掌心,他的力道很大,捏的一念骨指發疼。
她下意識的甩開,這一次,他竟然鬆了手,顧一念輕鬆的脫離了他的制衡。
電梯內依然很安靜,不知道是不是空間太過狹小的緣故,她覺得有些喘不過氣,呼吸聲都變得急促而凌亂起來。還有,腦子也亂的很。
“你和林伊?”她終是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聶東晟側頭看向她,脣角上揚起極淺淡的弧度,帶着一點點的苦澀滋味。他還以爲,她不會關心,不會詢問了。
還好,她沒有。這是不是證明,她至少還是在乎的。
“林伊的父親得了癌症,將不久於人世。林伊希望在他父親臨死前看到她成家,所以,請我幫忙配合演一場戲。你知道的,在國外的時候,她曾經幫助過我,我理應還她這個人情。”
顧一念這才後知後覺,難怪白薇說這場婚禮十分的奇怪,沒有一個政商名流出席,以及記者出席,也沒見到任何一個聶家的人。原來,這場耗費巨資的婚禮,不過是演戲而已。
“一念,我曾對你說過,如果我想和林伊有什麼,也不必等到現在。”聶東晟又說。
實際上,他一直在等她,等了整整五個年頭。本來,他是打算等一輩子的。
顧一念抿着脣,再次不語。他似乎和她說過很多的話,而她印象最深的卻只有兩句。
一句是他對她說:“念念,我愛你。”
還有一句是……“一念,我們分手吧,沒有理由,我膩了。”
……
電梯一直到達地下停車場,聶東晟把顧一念塞進車子裡,而他站在車外。
車門敞開着,他高大的身體半俯下來看着她,聲音磁性而溫和的對她說道,“林伊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我暫時還不能離開。你自己先回去,要乖。”
他哄她的語氣像是哄着不聽話的孩子一樣,讓顧一念有些不自在。她微抿着脣角,錘頭,不語。
聶東晟下意識的伸手揉了揉她的頭,若有似無的輕嘆,然後,說道,“一念,答應我,別再逃了。”
顧一念聽完,下意識的擡頭看向他。他深邃的眼眸中,神色有些複雜,掩埋了太多的憔悴,傷痛,還有無奈。他拿她,總是無可奈何的。
她沒說好,也沒說不好。然後,聶東晟的手機響起,是病房的醫生打來的,他臉上的神情有些改變。顧一念的心裡突然一陣的慌亂,她不知道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如果,林伊真的因此而賠上了姓名,顧一念想,自己只怕一輩子都不會安心了。而聶東晟,只怕也不會。
他們的愛情已經染着母親的血,顧一念實在不想再搭上一個林伊。
“有,有事嗎?”顧一念聲音有些發顫的問道。
“別擔心,是林伊醒了。”聶東晟回答。
顧一念心下鬆了一口氣,這才安心的驅車離開。
駛出了醫院,顧一念的車子茫然的在道路上行駛着,有些漫無目的。她竟然不知自己還能去哪裡。
環繞着護城路,她開車繞過了大半座城池,最終把車子停在了公司的地下停車場內。她迫切的需要給自己找些事情做,才能不讓自己的心和腦子繼續亂下去。
她在辦公室內忙碌的翻看着文件,甚至連午飯都忘記了去吃。秘書敲門進來詢問了兩次,她沒有胃口,隨後便把人打發了。
只是,沒過多久,敲門聲再次響起來,顧一念有些心浮氣躁的說道,“不是說了我不餓嗎!”
“顧總,前臺接待處有人找您,說是您的故友,要求見您一面,您……”秘書有些忐忑的詢問。任誰都看得出,今天顧大小姐的心情不太好,脾氣也有些糟糕,所以,秘書與她交流時一直是小心翼翼的。
顧一念微愣了一下,她不知道是哪位故友要見她。因爲,在這座城市,她認識的人很多,但可以稱之爲‘朋友’的卻少之又少。
她讓秘書把內線電話接進來,對方報了名字,竟然是於浩。
顧一念對於於浩的到來很是意外,她想不到於浩找她會有什麼事,但還是讓秘書把人請了上來。
於浩一進辦公室,就不冷不熱的開口道,“顧大小姐好大的架子啊,想要見你一面,還要過五關斬六將的。”
顧一念站起身,吩咐秘書去衝咖啡,然後微笑着對於浩道,“小公司的規矩,讓於副總見笑了。如果這裡是聶氏集團,我若是想要見於副總一面,只怕要提前半年預約吧。”
於浩輕哼了一聲,在一側的真皮沙發上坐下來。
這也是他一直以來不太喜歡顧一念的地方,一個女孩子,任性又驕縱,一點虧都不肯吃。你說她一句,她必然要十句的反脣相譏。
而偏偏,她又是顧一宸的親妹,聶東晟的心上人,被這兩個男人寵着護着,又任性的資本,也有驕縱的權利。
“於副總難得大駕,找我有什麼事嗎?”顧一念從秘書的手中接過咖啡,親自遞到了於浩的面前。
於浩抿了口咖啡,而後又低頭看了眼腕錶。“顧一宸去分公司考察,大概半個小時之後就應該回來了,你確定我們要在這裡談?你哥應該不會歡迎我。”
顧一念瞭然一笑,看來於浩是有備而來的。連顧一宸的行蹤都如此的瞭解。
當年,顧一宸與聶東晟、於浩,江離然四人好的可以穿一條褲子,但自從她與聶東晟分手後,顧一宸幾乎與他們完全斷絕了聯繫。
“我看到你公司對面有家咖啡廳,如果顧小姐不介意的話,可以移駕去那裡坐坐嗎?”於浩又說。
顧一念點頭,拎起手提包和外套,跟着他一起乘坐電梯下樓,去了公司對面的咖啡廳。
他們選了一處單獨的包房,在二樓,窗子正對着對面寰球國際的辦公大廈。服務員端了兩杯咖啡,顧一念點的是一杯摩卡,她輕輕的晃動了一下杯中的銀勺,小口的抿着,等着於浩開口。
於浩並沒有動面前的咖啡,好像它只是一件擺設而已。他微眯着眼眸,盯着面前的顧一念,問道,“你不好奇我來找你的目的嗎?”
顧一念笑了笑,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我們之間,除了聶東晟,似乎也沒什麼交集。於浩,有什麼話,你現在可以說了。”
於浩點了點頭,眸中似笑非笑。他一直都知道,顧一念是聰明的女人。
“我最近有些閒的發慌,所以想找人聊聊。聊聊你失憶之後的事情怎麼樣?”
“洗耳恭聽。”顧一念回答。
於浩這才端起面前的咖啡,一邊喝着咖啡,一邊思索着該如何開口。放下咖啡杯後,纔不急不緩的開口。
“你出事之後,顧一宸把阿惟丟給了東晟,並拒絕你們在見面。那段時間,東晟就像走火入魔了一樣,每天偷偷跑去看你,有時候在你居住的樓下,一守就是一夜。這種日子大概持續了三個多月,後來,也是因爲你,他和伯父徹底鬧翻了,一個人帶着孩子跑去了國外。聶伯父那個人,一向說一不二,從不許別人忤逆他。東晟出國後,他停掉了東晟所有的卡,想要逼他回國。東晟那個人,你也清楚,堅韌,也固執。他拒絕了聶家一切的經濟援助,包括琛北他們偷偷寄錢過去,也都被他退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