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剛走進電梯,助理的電話就打了進來,“薇姐,醫生已經過來了,你在哪兒?”
“我在醫院,處理完腳傷就回去。”白薇簡單的交代了一句後,就掛斷了電話。
骨科在三樓,白薇在三樓下了電梯,此時,腳踝處已經腫的像豬肘一樣,好在醫生檢查後,說沒傷到骨頭嫜。
她在醫務室包紮之後,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走廊裡等着取藥。眼淚不受控制的就落了下來。白薇覺得自己的人生還真tmd夠可悲的。
她從手提包中掏出口罩和墨鏡戴在臉上,又一瘸一拐的拖着一條腿離開醫院,打車回了自己的公寓。
公寓中冷冷清清的,沒有人,也沒有半點人氣。離開顧一宸之後,這些年她的生活一直都是這樣的,過的不好也不壞,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很多時候,白薇覺得自己和行屍走獸也沒什麼區別。
她脫掉了外套,換了件輕便些的家居服,拖着一條腿走進廚房,給自己下了一袋方便麪充飢。
其實,白薇會燒很多的菜,她一直以來的願望都不是站在耀眼的閃光燈下,而是洗盡一身的鉛華,爲心愛的人洗手作羹湯,當個賢妻良母。
可惜,這麼多年過去了,再也沒有人欣賞她的廚藝,久而久之,連她自己也就不欣賞了撐。
煮好的面剛吃了一半,顧一宸就找上門了,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拖着退扶着門框,看着門外的顧一宸,居然有種恍惚的感覺。
顧一宸穿着非常正式的鐵灰色西裝,看樣子應該剛剛從宴會回來,身上有淡淡的酒氣。他站在昏暗的光線裡,白薇有些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但一雙眸子卻亮的驚人,好像隨時都能把人的魂魄吸進去似的。
“發什麼呆,不認識我了?”顧一宸勾脣笑了一下,直接越過她走進房間,好像他纔是這裡的主人一樣。
白薇今天異常的疲憊,連吵嘴的力氣都沒有,關了門,拖着腿跟了進去。
顧一宸拖了外套隨手搭在衣架上,回頭時才發現白薇一瘸一拐着。他微微皺了皺眉,“怎麼受傷了?”
“拍戲時扭了腳,拍打戲受傷是避免不了的。掙得就是這個錢。”白薇跌坐在沙發上,從茶几上拿起劇本翻看起來。她沒問顧一宸爲什麼來,也不問他何時離開,完全把他當成了透明空氣。
顧一宸卻挽起了襯衫的袖口,高大的身體蹲在了白薇的面前,伸手捧起了她纏滿了白色紗布的腳。
“疼!”白薇低呼了一聲,狠狠的瞪着面前的始作俑者。
“還是拍感情戲錢更容易賺些吧,不過,我不喜歡見你和別的男人卿卿我我的,哪怕在鏡頭下也不行。”顧一宸的笑容即便是溫暖,也讓人覺得帶着一股邪氣。
白薇瞪着他沒吭聲,這男人就是典型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應該是沒傷到骨頭,但消腫也需要一段時間。我會託人到劇組打聲招呼,你的戲先拖一拖,這段時間安心養傷。”顧一宸站起身,聲音是溫和的,帶着幾分淡淡的關切。
但白薇並不領情,反而回了他一句,“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顧一宸早已經習慣了白薇的脾氣,沒浪費口舌和她爭論,很多時候,和女人爭辯的結果除了浪費時間,還是浪費時間。
他拿出手機,撥了電話,不管白薇同不同意,這件事他已經做主了。
白薇腳傷了洗澡不方便,顧一宸把她抱進浴室裡,用毛巾沾了溫水給她擦身體。
他以前也這樣對她好過的,只是,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久到好像是上輩子的事一樣。
白薇只覺得眼圈兒發紅,淚水順着眼角毫無預兆的就落了下來,一顆接着一顆的,打落在顧一宸手背的肌膚上。
“怎麼了?腳疼?”顧一宸皺了眉,把她抱回了房間。
白薇躺到牀上的時候,眼淚已經擦乾了,也恢復了情緒。她仰頭看着在牀邊忙碌的顧一宸,冷靜,又冷淡的對他說,“你今天來的不是時候,我不方便。”
顧一宸正拿着煙盒,從裡面倒了一支菸出來,聞言擡頭看了她一眼,眉宇間都是帶着邪魅的笑意,“白薇,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今天就是來看看你而已。”
他在牀邊坐下來,點了根菸,深吸了一口後,轉頭看向白薇,一口煙霧愛昧的吐在她的臉上。
白薇輕咳了幾聲,皺着眉扭開頭。顧一宸卻突然欺身上前,脣壓在她耳邊,愛昧的說道,“是不是你想了?要不我小心一點……”
“顧一宸,你離我遠點。”白薇不等他把話說完,就用力的推開了他。
當晚,顧一宸難得的在她的公寓留宿,也難得的沒和她做,只是單純的抱着她入眠。第二天,還給她做了早餐才離開。
顧一宸做的早餐,一如既往的難吃,但白薇坐在餐桌旁,一口接着一口,卻吃得津津有味。
……
顧一念從洗手間出來,經過電梯口的時候,顧一宸正拎着公文包走出電梯,顯然是剛來上班。她低頭看了眼腕錶,呦,還真是難得,她大哥居然上班遲到,這可是百年不遇。
“顧總這是從哪兒來?”顧一念堵在電梯口,雙臂環胸,身體靠着一次的牆壁,笑嘻嘻的看着他。
“給白薇做早餐耽誤了點時間,她拍戲傷了腳,你有空的時候去看看她。”顧一宸一邊說,一邊往辦公室的方向走,語氣和態度都那麼自然而然。
“看不出來你還挺關心她的。我怎麼都不知道我哥還會做飯啊。”
“米煮熟了能吃就行,反正她也不挑。”顧一宸不以爲然的回了句,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又頓住腳步,對一念說道,“晚上我有個應酬,你和我一起去。”
“行,不過要算加班費啊。”顧一念笑着答應。
下班後,顧一念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準備和顧一宸一起去赴宴,而顧一宸看着她一身的黑色職業裝直皺眉。讓司機先把車開去了服裝店,給顧一念換了一身行頭。
一念一直沒搞清楚應酬換什麼衣服啊,等到了約定的地點才恍然大悟,這哪裡是什麼應酬,明明就是變相的相親。
“我介紹一下,這位是林思明,我在美國時的合作伙伴,最近剛到國內發展。”顧一宸向一念介紹完,又對林思明說道,“思明,這是我妹一念。”
“顧小姐,你好。”
“林先生,幸會。”顧一念雖然她哥的先斬後奏十分不滿,但面上功夫還是要做足,不能丟了顧家人的面子。
三個人坐下以後,顧一宸只喝了杯咖啡,就藉口有事先行離開了。顧一念和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坐在一起,又是以相親爲目的,覺得十分的尷尬。好在,對方是個比較健談的人。
其實,不得不承認,她哥並沒有糊弄她。這位林思明三十出頭的年紀,雖然稱不上是美男子,但相貌十分端正,舉手投足間都透着一股成熟沉穩的氣質,言談和衣着都很有品位,看得出是有學識和見識的人。
她哥能找這麼個人來,應該也是費了一番心思,不說萬里挑一,也差不多了。
可惜,顧一念身邊有聶東晟和顧一宸這兩個極品男人,像林思明這樣的條件,雖然不錯,卻入不得顧一念的眼。她的眼睛已經被養刁了。
“顧小姐,哦,不知道我喊你一念合不合適。”林思明禮貌的詢問。
“你隨意。”顧一念對一個稱呼倒是並不太放在心上。
“一念,我們都是成年人,也沒有必要藏着掖着。你的情況,一宸已經和我大致說過。我覺得,我也有必要向你介紹一下我的情況。我是兩年前離異的,上一段婚姻維持了大概三年的時間,我前妻有自己的事業,我的工作也忙,有時候,一整個月都見不上一次面,漸漸的感情淡了,我們算是和平分手。”
顧一念聽完笑了笑,一手拿刀,一手拿叉,低頭切割着牛排,姿態卻有些笨拙。她一向吃不慣西餐這種東西。無來由的,她有想起了聶東晟,想起他用修長漂亮的雙手把牛排切成一個個大小均勻適度的小塊,然後把盤子遞到她的面前。她只吃現成的就好。
“一念,一念。”顧一念一直失神,林思明喊了幾次她才聽到。
她歉意的向對方笑了笑,說道,“其實,我工作也挺忙的,如果我們在一起的話,估計情況與你和你前妻在一起的時候也差不多。”
“這個你大可以放心,我也不是當初那個不成熟的我,事業和家庭,我現在已經可以協調好,兩者兼顧。”
林思明說的十分誠懇,但顧一念心裡總覺得酸酸的。
對於林思明這個男人來說,是他的妻子耗費着青春陪着他一起走向成熟,而如今,他成熟了,功成名就了,卻留給別的女人撿現成的。這算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
顧一念突然聯想到,陸英琦是不是就把她當成了過渡品。
一頓飯,兩個人還算相談甚歡。但顧一念覺得他們應該是沒有再見面的必要,至少,他對她前妻的態度,顧一念並不欣賞。
但對方似乎對她非常的滿意,還留下了聯繫方式,客氣的邀請她下次一起去聽音樂會,顧一念委婉的拒絕,心想着她大哥那邊該怎麼交代。
林思明結了賬,兩人一起走出了西餐廳。顧一念儘量與對方保持着禮貌的距離,在門口告別時,她總覺得背後有一道銳利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盯的她脊背發燙。
一念下意識的回頭,就撞上了一雙深邃的眼睛。聶東晟就站在不遠處的臺階上,身邊有林向南陪同着,應該是剛剛應酬完從餐廳裡出來。
還真是巧,他們居然在一家西餐廳用餐。顧一念明明沒做錯什麼,卻莫名的有種心虛,就好像被丈夫捉姦了的小媳婦。
這種念頭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顧一念又覺得自己有些可笑。聶東晟又不是她的誰,她怕他什麼呢。
林思明已經拉開了副駕駛一側的車門,請顧一念上車,準備送她回家。
一念正猶豫着該如何拒絕才算合情合理,此時,腰肢間卻突然環上了一條結實的手臂。
“真巧,沒想到你也在這裡用餐。”沉穩而極富有磁性的聲音,異常的熟悉,顧一念不用看也知道是誰。
聶東晟,這男人這個時候過來,不是裹亂嗎。
聶東晟的出現讓林思明不免錯愕,他環在一念腰肢間的那條手臂,實在是太扎眼了。他又不蠢,一看就知道兩個人的關係非同尋常。
“一念,不介紹一下嗎?”聶東晟卻故作無知的問道。
顧一念暗自瞪了他一眼,因爲林思明在場,又不好發作,只是皮笑肉不笑的介紹道,“這位是林思明先生。”
“林先生,你好。”聶東晟主動伸出手臂與對方禮貌的握手,客氣十足,又疏遠有餘。聶東晟就是聶東晟,無論何時何地,都給人一種高不可攀的感覺。
“你好。”林思明也是商場上的人,自然感覺的出對方強大的氣場。目光探尋的看向一旁的顧一念。
“這位是……”一念的話只來得及說一半,就被聶東晟截住了。
他環在腰間的手臂突然收緊,顧一念穿着細細的高跟鞋,一個沒站穩,直接靠在了他身上。聶東晟溫熱的呼吸就縈繞在她頭頂,若有似無的撩撥着她吹彈可破的肌膚,弄的她心都有些癢癢的。
“一念,你難道沒告訴這位林先生,你是因爲我才離婚的……”
顧一念:“……”
直到林思明的車子離開,顧一念還僵在原地,尷尬的不能再尷尬。
“別看了,人都走了。”聶東晟調整了一下姿態,把她半摟在懷裡,脣邊擎着笑意,但深邃的眼底卻有些冷,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我是不是出現的不太是時候?破壞了你的好姻緣。”
“是啊,聶東晟,你很可惡!”顧一念惱火的推開他,轉身去路中央攔車。
顧一念倒是不介意林思明怎麼看她,反正也是一個毫不相干的人。但被聶東晟這麼一鬧,事情肯定要傳到顧一宸的耳朵裡,到時候她該怎麼解釋?說她和聶東晟之間只是逢場作戲?那她哥不扒了她的皮纔怪。
哦,不對,她哥大概是會扒了聶東晟的皮。
一輛綠皮出租車在顧一念面前停了下來,她伸手拉開後面的車門,剛要上車,就被聶東晟扯住了手臂,強行按進懷中。
他大力的關上了剛被拉開的出租車門,然後歉意的對司機說:“抱歉,我們不坐了。”
司機被耽誤了時間,有些不滿的嘀咕了一句,然後一腳油門,揚長而去。
顧一念被聶東晟半拖着,塞進了黑色的路虎車裡。她不滿的反抗,車子卻被上了鎖,她下不去。
聶東晟開着車,急速的在道路上行駛着。顧一念認得,是通往別墅的路。車內的氣氛異常的沉寂,靜的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顧一念側頭看着窗外,負氣的不理他,也不說話。而聶東晟的話一向很少,專注的注視着前方路況,不發一語。
車行途中,聶東晟只接了一個電話,顧一念猜想大概是於浩或者林向南打來的,說的是公事,他交代了幾句後,就掛斷了電話。
回到別墅,聶東晟直接把她拖到了牀上。一沾尚牀,顧一念就覺得他今天有些反常,平時的聶東晟是溫柔的,即便是狂野,也是溫柔的狂野。
但這次不同,他是野蠻的,瘋狂的,兇殘的,甚至是帶着懲罰性的在她身體裡攻城略地。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證明她是他的。
顧一念剛開始還有力氣反抗,但後來,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軟着聲音求他放過自己。這樣一番死去活來的折磨後,一念癱軟在牀上,渾身痠疼的不能動,裹着被子不停的喘息。
而聶東晟披上了外衣坐在牀邊吸菸,一根接着一根,屋內瀰漫着濃重而嗆人的煙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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