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大逆不道!”
萬恆遠忽的不知道自己該怎樣譴責嶽織,以此來找回她的理智,只能這麼胡亂吼了一句。
而嶽織在聽到他這話的時候,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瘋狂的笑出聲來。
她笑的渾身顫抖,笑的一陣心口發疼。
曾幾何時,她也曾當他是自己畢生的目標與榜樣,她的父親是她在萬家的依靠,儘管萬家的人對她各種排擠,但萬恆遠始終對她照顧有加,雖然這點照顧根本談不上一個父親該盡的責任,然而對於如履薄冰的她來說,始終是最溫暖的存在。
後來,老天狠心,將她這最後一點溫暖也剝奪,讓她得知當年真相,得知自己真正的身世。
以前的種種溫暖都化作冰刃,狠狠戳在自己的心窩上。
她才知道,這個始亂終棄的男人,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她認爲了二十多年的養父,竟然是自己的生父。
不得不說,這個玩笑開的真大。
“嶽織,你給我注射的是什麼?”
很快的,萬恆遠意識到身體的變化,他已經將輸液管拔掉,但是之前嶽織與他談話之時,已經吸收了一半,輸液管注射到血管,他想拽都拽不出。
嶽織出聲的思緒也會拉回,她眼底絲毫不掩飾的恨意,較之剛纔的平靜,整個人顯得更爲兇狠。
“說起來,我得感謝你,送我去學醫,你看,現在就算是我想要你的命,都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她的聲音染上一絲瘋狂,落在萬恆遠耳裡,頓時便成了那奪命的鬼厲。
此時藥效已經發作,萬恆遠不甘心,他放軟了聲音,與她商量。
“小織,你救救我,以後我一定會對你好,你不是染上了艾滋病嗎?沒關係,我找人幫你治,我傾家蕩產也給你治病!”
在死亡面前,萬恆遠拋棄了所有的驕傲與自尊,他聲音幾近祈求,那樣卑微的請求嶽織救救他。
也是在今天,嶽織才知道自己心中的恨究竟有多深,她冷眼看着萬恆遠低聲下氣的模樣,她以爲自己的會心軟,但是真正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她的內心是前所未有的痛快。
沒錯,是痛快!
這個使喚了自己半輩子的男人,離死亡很近很緊,他唯一的救命符就是自己,這種手握生命的感覺令她癡狂。
嶽織紅着眼,儼然已經開始癲狂,她脣角的弧度越扯越大,襯着一片慘白的燈光,更顯恐怖。
“萬恆遠,這是你欠我們母女的。”
眼睜睜的看着他一點一點的嚥了氣,死前痛苦的表情永遠凝固在面上,嶽織只覺得內心忽然一下子暢通起來。
她走近已經嚥了氣的萬恆遠身旁,聲音似小女生的委屈撒嬌。
“爸,我叫了你二十多年的爸爸,但是你呢?從來沒有那一刻,有真正的把我當成你的女兒,你至始至終都想要個兒子對不對?那我送他去陪你吧。”
用殺紅了眼來形容此時的嶽織絲毫不爲過,她癡癡的說着,情緒都處在極爲薄弱的狀態。
通俗來講,嶽織瘋了。
一陣清脆的腳步聲從病房的方向傳出,隨後越走越遠。
空蕩的病房裡,一片純白的景象之下,牀單上的一片殷紅尤爲明顯,紅與白形成劇烈的視覺衝擊。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病房的門被人推開,穿着一身護士服的護士進門。
“萬先生,該換藥……萬先生!”
“嘀——”
綿長的警報器響徹走廊,穿着白大褂的醫生進進出出,一片混亂之中,一堆人跌跌撞撞的衝來。
爲首婦人在見到手術檯上被一張白布從頭蒙到腳的畫面,頓時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萬恆遠死了。
在醫院確定死亡時間之後,這個消息傳遍墨本。
前些天他吐血的消息熱度還沒過去,便傳來死訊,這樣快的變化衆說紛紜,但其中最關心的還要屬段尚燃與喻顏。
別墅裡氣氛溫馨,念念暖陽正在小聲的討論着,神神秘秘的,不知在說些什麼。
段尚燃坐在沙發上,捧着筆記本正在處理工作,喻顏自從宣佈退出娛樂圈後便清閒的很,每天鑽研着做些飯點。
好在在這方面並不算白癡,將菜譜上的東西做的有模有樣,爲此,念念被她餵養的長了三斤。
但在家待得時間久了,也便會覺得無聊了。
喻顏琢磨着,之前一直策劃卻沒來得及實行的開一家舞蹈培訓班的事情,現在可以拿出來考慮了。
“金三角那裡的店鋪你覺得地理位置怎麼樣?”
喻顏端着一盤水果沙拉走來,她隨意的問着段尚燃。
“將就,你問這個做什麼?”段尚燃聞言從電腦前擡起頭,張口咬住她送到脣邊的蘋果。
喻顏在他身旁坐下,回答道:“我想開一個舞蹈培訓班。”
經她這麼一說,段尚燃倒是想起,她之前確實有對自己說過這話,但是隻是一帶而過,他以爲她只是說說而已。
“舞蹈培訓班,會很累嗎?”他思索片刻反問。
喻顏失笑:“做什麼不累?只不過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再累也值得。”
段尚燃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在她這句話之後開始沉默。
按照他的思想,喻顏就像這樣待在家裡就挺好的,帶着兩個孩子,她可以不用這麼累。
或許五年前的段尚燃一定會二話不說的將自己的想法告訴喻顏,但是現在的他已然成長。 щшш ☢Tтkǎ n ☢C○
喻顏追求自己的喜愛的事情,他要做的沒有其他,只有支持。
既然她不願意做全職太太,她有自己的思想,他又如何不滿足她?
“看上哪一家店鋪了?我給你盤下來,給我一週的時間,送你一個舞蹈培訓班。”
段尚燃單手撐着下巴,深邃的眸子裡蘊藏着滿滿的寵溺,眼窩裡幾乎一笑便溢出溫柔。
要說喻顏對什麼樣的段尚燃最抵抗力?那便是當他事事順着自己的時候,魅力簡直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到時候一共花了多少錢,記下來,一年之後我還給你。”
喻顏挑了挑眉梢說着,段尚燃聞言頓覺好笑,如畫的眉眼滿是笑意。
“要不要加點利息?”
不喜歡給自己女人花錢的男人從來稱不上一個好丈夫,但是偏偏他的老婆不喜歡白花他的錢,這讓段尚燃有些挫敗。
果然,女人嘛,還是軟一點的可愛。
喻顏在他這話說出之後,本來都送到了他脣邊的水果又抽了回來。
段尚燃不滿,正要張口咬過原本屬於自己的蘋果,卻被喻顏拿的遠遠的。
素淨的一張小臉繃緊了,喻顏嚴詞厲色,衝他伸出手掌。
“做什麼?”
段尚燃興致勃勃的瞧着她這動作,眼底藏滿了笑。
“一口一百,加上你剛纔吃了的五口,一共五百,拿來。”
喻顏說的分外正經,瞬間化身守財奴,模樣十成像。
被她這突如其來一鬧的段尚燃先是一楞,隨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扔下筆記本,大手繞過她的臉側,托住後腦勺低頭便含住那張朱脣。
任喻顏怎麼料,都沒想到段尚燃會做出這樣的舉動,頓時面上一紅。
兩個孩子還在呢!
喻顏心中叫囂着,卻直到被人吻的喘不過氣才鬆開。
潔白的面上升起一絲紅暈,喻顏壓低了聲音平復着呼吸,目光悄悄劃過兩個孩子那邊,卻對上兩雙直直看過來的眼睛,頓時呼吸一窒,想挖個坑將自己的埋了的衝動都有了!
“這個吻,再加上剛纔的五百塊錢一起算,明天等着收報酬。”
段尚燃輕手輕腳的將她埋在自己的胸前的臉捧起,又在她脣邊啄了一下,滿意的看着她已經粉紅的臉上更加紅潤。
或許是喻顏的變化令段尚燃起了興趣,他趁着她發愣之際,又小小的偷了個腥,動作幼稚的就像一個充滿童趣的大男孩。
喻顏面上的紅暈頓時褪去,一陣發黑。
她怎麼覺得,自己被當成玩具了?
終於在段尚燃第四次偷襲的時候,喻顏伸出手,按住他的脣瓣,正色道:“你剛纔又親了我兩下,一起算。”
段尚燃伸出舌尖在她手心輕輕碰了下,便見到喻顏緊繃着的臉再一次緩緩紅至耳根。
“段尚燃。”
“恩。”
“你可以滾了。”
“哦。”
簡短的對話之後,段尚燃笑的愈發愉悅,見喻顏被自己逗得快要暴走,纔不舍的放過她,他輕而易舉的抱過她的身子,將她放在自己的腿上。
喻顏身上不胖不瘦,軟軟的,香香的,抱起來正好,舒服的他捨不得放手。
“抱一下也要錢。”
喻顏皺了皺鼻子,眼底亮晶晶的,覺得自己找到了一個快速掙錢的方法。
段尚燃將臉埋在她頸間輕輕蹭着,他低低的應了一聲:“好。”
“我怎麼覺得我像是被你包養了?”
喻顏頓覺怪異,仔細想想,似乎沒有哪家會像他們這樣,通常用錢來衡量的,似乎只有二奶。
意識到這一層,頓時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段尚燃驚異於她思維跳躍與腦洞的形成,領會到她話裡意思後,語氣寵溺的令人髮指。
“有什麼不好,坐着夫人的位置,享受着二奶的待遇,從今後,我的妻子是你,情人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