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父親的離開,以及陳欽冰毫無經營理念的投資揮霍。沒有了資金來源維持公司表面上的賬面平整。手頭日漸拮据之下,陳欽冰的脾氣也日漸狠厲暴躁。對她大打出手。拼了命的去找那上億資金的蹤跡,把傢俱拆的零零散散,甚至牆壁都被他砸得坑坑窪窪,看看她有沒有想方設法的藏匿那些錢。
直到她最後以死相逼,被他推下樓梯。腿骨骨折,在醫院裡人不人鬼不鬼的躺了三個月。陳欽冰才最終相信,父親的那些錢。不在她手裡。即便最後一無所獲,陳欽冰仍是不肯死心的要榨乾蘇雨凝手上的所有資金,逼她淨身出戶離婚。對她大打出手,出言責罵。不堪入耳的污言穢語,那段時間是地獄,是不堪回首的慘痛記憶。
恨透了陳欽冰的冰冷絕情。也看淡了所謂婚姻牢籠加諸在她身上的枷鎖,蘇雨凝仍舊覺得自己不夠善良。她無法原諒陳欽冰揭開面具後。千瘡百孔的骯髒內心,更多的是,對這些年父親默默付出的傷心和委屈。
我曾想用心去融化一塊向我襲來的堅冰。我以爲。我的滿腔熱情會讓堅冰砸到我之前柔成一灘春水。可後來我才知道,那塊堅冰之下,是個又冷又硬的石頭,石頭是沒有心的,我拿什麼捂暖它?直到被它砸得頭破血流,纔想起喊一聲疼。
渾身上下縈繞着濃郁的傷感,蘇雨凝像一隻孤獨的白天鵝,站在凍結的冰面上,沒有人靠近得了她,也沒有人願意伸手去拉她一把。難捱的呼吸讓她拼命的喘着粗氣,胃裡抽搐的疼痛也在蘇雨凝神經鬆懈的時候,悄然來襲,扎疼的厲害。
厲千勳灼熱堅定的目光看向蘇雨凝,她那憂傷到死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劍,刺得他心臟有些微痛。那個該死的男人,厲千勳甩向陳欽冰的目光,似要吃人連帶着看越孫籽這個秋玲珺爪牙的目光,也越發的不友善起來。
不知怎麼的,厲千勳下意識的開口,輕喚了一聲,“阿凝!”
那聲音堅定有力,帶着鏗鏘的柔軟,將蘇雨凝從悲傷逆流的河水中打撈出來。
蘇雨凝如同夢中驚醒一般,着急慌亂的看向厲千勳,連帶着沒有收拾好的亂七八糟的心情。一抹苦笑從脣邊溢出,蘇雨凝捂着肚子,從桌子上爬起來,終於擡起了頭,衝厲千勳搖了搖頭,“我沒事,就是有些胃疼。”
“看蘇小姐這種哭暈在廁所的表情,我都有些不忍心,爲你盤點一下您在和em財團厲總這段婚姻中,能得到什麼!”彷彿是在堅不可摧的壁壘中終於找到了一絲裂縫,越孫籽立刻乘勝追擊,故作暖男的模樣,關心的看向蘇雨凝。
“住口!我要求休庭十分鐘。”厲千勳站起身來,不等法官開口發話,大步流星的走向蘇雨凝,等法務人員反映過來的時候,厲千勳已經走到蘇雨凝的面前,半彎着腰擡起蘇雨凝蒼白的臉頰,看着她蒼白的跟鬼一樣的臉,還有那豔麗的大紅脣,厲千勳就別樣煩躁。
從口袋裡掏出手帕,擦掉蘇雨凝的脣膏。蘇雨凝毫無血色的嘴脣已經被她咬出血來,光潔的額頭滿是冷汗。
“法……”剛想一不做二不休,讓法務人員把厲千勳拖下去,只見厲千勳長身而立,眼底的冷意驟然劇增,看了一眼法官擺在眼前的名牌,就像是在看一座新砌的墓誌銘,“需要我重複第二遍嗎?李法官。沒看到我未婚妻不舒服嗎?”
“是,是,不舒服。看到了,看到了。嘭——”木槌哆哆嗦嗦的敲擊而下,李法官收回了手,趕緊走出了法庭,沒有理會身邊陪審人員詭異的目光。“休庭十分鐘。”
蘇雨凝臉上的冷汗已經冒起,顫抖的雙手擡了擡猛地抓住厲千勳垂下的手腕,“厲千勳,我胃疼。”
悽楚的小臉上,所有的委屈不甘迷惘驚慟,都剪影在厲千勳冰冷如墨一般的眸子裡。厲千勳回握着蘇雨凝的手,努力移平心中升起的異樣,俯身貼近蘇雨凝的耳朵,看起來像是在安撫痛苦不已的蘇雨凝,可是說出的話,卻讓蘇雨凝忍不住想要反手抽他丫的。
“蘇雨凝,不要以爲在我裝可憐,我就能忽略掉你剛剛的失誤。你那副鬼表情,做給誰看,陳欽冰那個男人嗎?他會可憐你嗎?蠢貨!”厲千勳直起身子,發現他的心並沒有因爲訓斥了蘇雨凝而得到寬慰,那雙冰涼的,放在他手心的手,不知怎的,竟不願放開。
“藥,藥!這裡有藥!”似乎就在一瞬間,穆子辰從他的貼身的西裝內袋中拿出一瓶藥,衝到了蘇雨凝面前,指着還沒離席的陪審記錄員的那位滿臉膠原蛋白的小姑娘,“哈嘍,你對,就你,這位小美女,能不能麻煩你端一杯水過來。溫熱的,謝謝。”
“好……好的。不客氣。”扎着馬尾的小姑娘被穆子辰禮貌一笑撩到了,窘的滿臉通紅的跑開了。
因爲穆子辰猛地撲進沒來及剎住腳,眼看就要撞到兩人身上,蘇雨凝下意識的讓了讓,與厲千勳交握的手,也在不經意間鬆開。
“胃藥?”落空的手,有些不自然的收回,看着穆子辰衝着蘇雨凝笑得略狗腿,厲千勳心底略略有些不死滋味,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卻又一時說不上來。只是拿起桌上的藥片仔細看了看說明,確定沒錯又放到了蘇雨凝的面前。
“這不是上次股東大會,你那啥讓買的,不是蘇雨凝她沒回去,我就隨身帶着,忘了扔掉……呵呵呵……”穆子辰解釋道最後,連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只是焦急的看着蘇雨凝捂着肚子的動作,恨不得替她疼了。
誒,我的傻兒子!坐在遠處的穆夫人看着這一幕,默默扶額,這小子是不是傻啊!忘了扔掉,這種鬼藉口,誰信啊!不過這種暖男體質,她還是很喜歡的,只不過用錯對象了!給你倒水那姑娘不在這兒了,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