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快點去找啊,都給我去找人!”喬治大聲地對身邊的人呼喊,一點沒有了往日的風度。只要想到馬上就要失去寧晚晴,他就想發狂,想要把這個世界給毀了。
身邊的人匆匆跑去附近的地方找,喬治看着眼前的這個世界,非常討厭。“我也去找。”
他跌跌撞撞地往前四處尋找,然後又往後跑。根本沒有了平時的精明能幹,只是一個無頭蒼蠅。而埃文卻站在那裡定定地用可憐的眼光看着他。
“你怎麼還不走去找?怎麼還不幫我去找人,去啊!”喬治看見埃文不走,直接推他。
“沒有晚晴你怎麼變成了這樣?你還是以前的喬治嗎?”
“我爲什麼會變成這樣,還不都是因爲你們,不是你們,晚晴怎麼會不見了呢!都怪你,你快點給我去找人,把晚晴找回來,還給我。”
“如果找不到她了呢?你會怎麼樣?”埃文試探地問。
“找不到,怎麼會找不到,我不相信,一定要找到!我那麼愛她,甚至不捨得傷害她一點點,我對她那麼好,她爲什麼要走?啊,爲什麼?”
“我也不知道,放手吧!”
“不,我絕不放手!絕不!”
“如果找不到晚晴,我要把他殺了,還要把吉姆斯殺了。都是沒有用的東西!”喬治踢了一腳剛剛那位已經被打暈的司機。
看着陌生的喬治,埃文真不知道把晚晴帶回來是對是錯。喬治對晚晴的心思已經魔怔了。如果找不到晚晴,不知道他會做什麼瘋狂的事情。最後,他閉上眼睛,深呼吸,然後冷冷地說:“我知道她在哪裡。”
“什麼?你知道她在哪裡,你怎麼不說?快點說,她在哪裡!”
“我在她身上的項鍊裡裝了定位系統。”寧晚晴的項鍊是一直帶在身上的,是阮風墨送給她的禮物。經歷上次在超市回家被襲擊的事之後,害怕她再次發生危險,所以有一次給寧晚晴吃了迷藥以後,就在她的項鍊裡面裝了定位。這件事只有他自己知道。越多的人知道,越不好。
喬治欣喜若狂,道:“那你還不快點?快點告訴我她在哪裡啊!”
埃文打開手機,從系統裡面找到了寧晚晴的位置。就在附近不遠的幾條街之後的一個咖啡書店裡。
喬治一把搶過手機,眼睛定定地看着那個發光的點,露出一個笑容道:“原來是在這裡。我們快點過去。”
他讓人把所有的人找回來,然後往咖啡書店走去。可是,剛要過去,就發現寧晚晴的位置在移動。“不好,晚晴現在要走了,不知道要去什麼地方。”
“快點給我追上。”他的助理接替了喬治現在的工作,他的腦袋很亂,根本沒有辦法判斷,也沒有辦法好好說話。埃文坐在喬治的身邊,不知道這樣做,到底是對是錯。
希望這件事自己沒有做錯,他安慰自己道。
“月哥,後面有車在追我們!”開車的兄弟提醒譚輕月。
“媽的,怎麼來得這麼快!到底他們是怎麼找到我們的。”
“是啊,怎麼找到我們的,太快了!”
譚輕月靈機一動,在寧晚晴身上看來看去,然後指着她的項鍊道:“把項鍊脫下來我看看。”
“項鍊?項鍊怎麼了,我一直帶在身上的。”
“拿下來我看看。”
把項鍊拿下來,仔細看了又看,終於在吊墜裡面發現了一個東西。“他們給你裝了定位系統,難怪能這麼快找過來。”
說着打開車窗,就要把項鍊丟出車窗外。
“阿月,你幹什麼?不能丟!”寧晚晴一把把項鍊搶回來。
“這項鍊裡面有地位裝置。有這項鍊在,我們就別想逃了。”譚輕月不解地看着寧晚晴。
“這是我哥哥送給我的生日禮物。我帶了好幾年了,不能丟。”
看着後面越追越緊的車,司機只能不停地加油門,不停地在前面路上穿插。爲了躲開對面來車,又是一個急剎一個轉彎。
“快點丟掉,不然我們跑去哪裡都會被找到的。”
寧晚晴看着手中的項鍊,萬分不捨。這時,譚輕月把她的項鍊搶過了,用力一扔,把項鍊丟出了窗外。
“我的項鍊!”寧晚晴焦急的喊道。”她撲過去,想把項鍊拿回來,可是項鍊已經被遠遠地拋在了後面。
“別找了,項鍊而已。回去我們再買過。”
“你知道嗎?那條項鍊是世界上僅有的,即使買,也買不到同一條。”寧晚晴悲傷地看去譚輕月,眼裡的淚水就要滾出來了。
“對不起,我知道項鍊對你很重要,可是這次如果你走不掉,以後可能永遠也沒有機會了。他們這樣追着你不放,肯定是不想讓你走。”
寧晚晴知道譚輕月說得對,但是她還是很悲傷。他和哥哥失聯以及差不多半年了,以後能不能找到他,還是個未知數。
“我們快點走,改變路線。”譚輕月對司機道。
“我看情況來。現在的路況不太好,怎麼辦呢!”
譚輕月打電話把現在的情況報告給夜流光,夜流光聽了之後也非常着急。道:“繼續走,這次是我們輕敵了,我應該多派點人過來支援。”
想在公司派了好多安保過去,可是人員的調動好需要風行雲的支援。也許有用,可是不一定來得及。
倫敦街頭好幾輛車正在超速行駛,非常危險。很快就引起了警察的注意。警察也加入了攔截的行列。
最後,寧晚晴的車在幾輛車攔路包抄下,爲了人身安全,司機也被緊急迫停了。可是還是撞到了前面的一輛車上。寧晚晴隨着慣性往前一衝,額頭撞到了前面的椅背上,被撞得額頭流血。還好譚輕月緊急時候拉住了她,不是十分要緊。
“你沒事吧?”
“沒事。”寧晚晴搖搖頭,發現頭暈暈的。
這時喬治和埃文已經下車了,直接從外面拉車門,可是車門已經被司機鎖死。
司機受到的撞擊比寧晚晴嚴重,可是有安全氣囊的保護,不至於受傷。他已經無力顧及現在的狀況,暈了過去。
喬治在外面猛拍車門,對寧晚晴道:“晚晴,快開門,你有沒有受傷!”這個時候的喬治最擔心的是寧晚晴受傷了。
寧晚晴看着外面焦急的喬治和埃文,看着外面圍着的一大堆人,竟然十分的懵懂。她不知道外面的人在幹嘛,爲什麼自己在這裡,看着外面圍着的車和不停拍門的喬治,竟然生出一股害怕!
她的臉色都蒼白了,只想離開這裡。“快點帶我離開?我好害怕!”寧晚晴摁住耳朵,閉上眼睛喊道。
“別怕,沒事的。”
“叫他們不要拍了,不要拍了!”寧晚晴的情緒出現了異常,她對這種封閉的環境和外面存在的威脅非常畏懼。她把自己縮成一團,不停地往譚輕月身上靠。外面的那些人都彷彿變成了魔鬼,非常恐怖。
譚輕月很快發現了她的異常,現在的情況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打電話給夜流光,夜流光也正在等着他的消息。
“阿月,怎麼樣了?逃走了嗎?”
“沒有,他們在晚晴身上裝了定位裝置,所以我們被追上了。現在我們被他們的車攔了下來,寧小姐受了點傷,而且好像精神也受到了不小的刺激,現在感覺有點不太正常。”
“他媽的,喬治也太瘋狂了。”
“現在怎麼辦?我們還在車裡,車鎖上了,他們也開不了門,只是不停地在外面拍門。”
“晚晴現在怎麼樣了,你說清楚。”
“額頭撞倒了,出了一點點血。關鍵是現在她非常害怕,把自己縮成一團,對外面的聲音和人都非常恐懼。”
“怎麼會這樣?難道晚晴受過什麼刺激?”想到好幾年前寧晚晴被打的那些針,夜流光被激起一陣寒意。
“現在怎麼辦?要不要開門?”
“開門吧!開門之後,你先走!”夜流光無力地說。如果寧晚晴的精神出現問題,那麼現在並不適合把她帶走。而且她受傷了,又急需救治。
“那寧小姐呢?”
“讓她在那裡多住一段時間,下次有機會再說。”
“好的。”
看着寧晚晴如此,就這樣把她留下來,譚輕月真的很不忍心。但是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都怪對方太可惡了,居然在寧晚晴的身上裝了定位裝置。
喬治和埃文在另一邊,所以譚輕月開門之後,飛快地逃了出去。而外面的人一路追他,最終譚輕月安全逃走。
而寧晚晴看見車門開了,也想出去。可是一看到外面的車和人,還是非常害怕。現在的寧晚晴處於一種受到了太大刺激的狀態,整個人的精神都是混亂的。
喬治過來拉她,可是寧晚晴害怕極了。她不停地掙扎,不停地大叫着。讓人一看就知道她現在非常的痛苦,而且非常不正常。
喬治拉她的時候,她全身發抖,嘴裡喊道:“放開我,放開我!快走開!”
喬治放開手,安慰她道:“晚晴,你怎麼了?你不要害怕,我是喬治啊!你看看我是誰?”
寧晚晴看着外面的人,只覺得人影撞撞,根本看不清到底是誰,也不認識對方的樣子,看見人來就很怕。“不要捉我,不要捉我。別碰我,滾開!”
“晚晴,你怎麼了?不要怕,我是喬治,我不會傷害你的。”喬治皺起眉頭,看見寧晚晴的樣子,感覺非常不好。
她爲什麼這麼討厭自己,害怕自己,難道在她眼裡自己就是這樣的壞人嗎?可是不管喬治怎麼勸說,寧晚晴絲毫沒有聽進去,反而越來越害怕。
最後喬治只得換埃文來,讓埃文試試。埃文看着寧晚晴,覺得她的精神似乎出現了什麼問題,十分擔心地看着她。
他先是讓人把司機送去醫院,然後關掉車門,坐在寧晚晴身邊,慢慢地陪伴她,取得她的信任。“晚晴,我是埃文啊,你最好的朋友埃文。你還記得我嗎?”他放鬆自己,展現最輕鬆的微笑,用最溫暖的目光看着她。
寧晚晴終於不再那麼緊張,不再逃避對方。她用警惕的眼神看着埃文。
埃文直視他的目光,放鬆自己靠在座椅上。“你別怕,我們是朋友。”也許是埃文本身就有一種令人放鬆的能力,所以寧晚晴不再那麼害怕。他慢慢靠近寧晚晴,問道:“晚晴,你怎麼了?你不認識我了嗎?”
寧晚晴搖頭!她的神情有點呆滯,感覺不像正常的樣子。埃文心裡咯噔了一下,感覺要出事了。會不會是剛剛撞倒頭,撞傻了呢!
“你再仔細地看看,我是埃文啊!”
寧晚晴還是搖頭!
寧晚晴的表現讓埃文的心裡很不是滋味。“我們先下車吧,這輛車已經壞了,不能開了。”
於是他下車,伸出一隻手,在車外等着寧晚晴。他堅定不移地就那樣等着,靜靜地等着她。過來好一會,寧晚晴才肯從車裡下來,她顫顫巍巍把手伸給埃文。當埃文拉到她那隻冰冷的,顫抖的小手時,心裡是多麼的難過。早幾天還好好的寧晚晴,突然就變成了這樣。
終於把寧晚晴從車裡勸出來的時候,大家都鬆了一口氣。連周圍圍觀的人員都露出了笑容。喬治卻又高興又嫉妒。爲什麼晚晴不聽自己的話,卻願意聽埃文的。他的臉色不太好,過來拉寧晚晴的手:“晚晴,你還好吧?”
可是寧晚晴卻躲開了他,躲在埃文的身後不肯出來。
“喬治,你嚇到她了。她現在的情緒很不穩定,要不我們先把她送回家,等聽好點再說。”
“那隻能這樣了。”
埃文帶着寧晚晴上了一輛車,喬治跟着上了副駕座。一看到喬治,寧晚晴就開始緊張。她把自己縮在角落,把臉埋在雙腿之間,不敢看人。
“我有那麼可怕嗎?”喬治冷聲問道。他被寧晚晴的樣子傷到了自尊心。爲什麼她可以接受埃文的靠近,卻不能接受他。
“喬治,你別生氣。現在晚晴的樣子非常不正常,對人的情緒也非常敏感。你這樣子她肯定怕你了。我看你還是先給她一點時間吧!”
喬治黑着臉下了車,上了另一輛車。兩輛車走在路上,周圍圍觀的人也漸漸少了。喬治的助理留下來處理這一切。
路上寧晚晴的手一直在摸自己的領口,可是什麼也摸不到。埃文發覺之後,問道:“你在找什麼?”
“項鍊,我的項鍊呢?”寧晚晴擡起頭委屈地問埃文,可是眼睛的焦點卻不知道在哪裡。雙眼好像一點神采也沒有。
“項鍊?”寧晚晴的項鍊早就被丟下車了。幸好埃文的手機導航可以找到,於是告訴司機,讓司機往導航地點走。
那個項鍊被譚輕月隨意丟出窗外,現在正被丟在路邊的馬路牙子上。埃文下車,在地上找了一小會,才把項鍊找到。那細細的項鍊被孤零零地仍在地上。撿起項鍊,回到車上,他張開手掌,寧晚晴居然不再害怕了。她立刻認出了那是她的項鍊,然後高高興興地拿回來,張開了笑臉。她的笑臉有點傻,不再是之前的純淨而通透的模樣。埃文心裡一痛,爲什麼晚晴會變成這樣呢?
他靠過去,對寧晚晴道:“我幫你帶上吧!來!”
寧晚晴點頭,乖乖的讓喬治埃文幫她帶。重新帶上項鍊以後,她不停地撫摸着它,彷彿那是世界上最稀有的珍寶。
這樣的寧晚晴讓埃文覺得十分心酸,自己這樣做,是不是做錯了呢。如果寧晚晴想離開,直接讓她走是不是會更好一點。喬治今天的樣子太恐怖了,完全超出了一個正常人的範圍。現在寧晚晴又變成了這樣,以後會怎麼樣,真的不可預料。希望事情沒有他想象的那麼遭,希望他會好起來。
回到住處之後,寧晚晴的樣子並沒有好太多。喬治早就讓威廉姆斯家的家庭醫生在埃文家等着了。“醫生,你快點給她檢查一下,到底是怎麼了?她的樣子十分奇怪,是不是頭被撞傷了。”
醫生給檢查了一下,發現頭部的傷口並不算嚴重,應該不至於會造成精神障礙纔是啊!怎麼會這樣呢?看樣子是受到驚嚇引起的。
“我覺得頭部的傷不算嚴重。她的精神不太正常,需要做進一步詳細的檢查才知道原因。我建議把她送到醫院去做一個全面檢查。”
“你現在不能找出原因嗎?”
“很抱歉,喬治少爺,我不能。導致精神問題的原因太多了。”
“精神問題?她現在怎麼了?”
“她現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而且對外界很抗拒。她的精神好像有點分裂了,有時候不能理解別人的話,有時候又開始癲狂緊張。”
“很嚴重嗎?”
“依我看的話,覺得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要麼她以前就有過這種情況,要麼是身體出了問題。”
聽了醫生的話,喬治和埃文都覺得非常難過。爲什麼會這樣,昨天還好好的,現在卻變成了這個樣子。喬治對於夜流光這些來搶她的人深惡痛絕,如果不是他們,寧晚晴怎麼會想要離開,如果不是他們,怎麼會發生今天的事。
“都是那個夜流光,都怪他!”喬治推卸責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