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想到陸正庭會這麼問我,頓時語塞。
我要說出我的想法麼,陸正庭是陸家的一家之主,如果我不願意的話,他也不會強求我的吧。
可是,我看到他眉眼之中的那一抹可惜之色,彷彿如果我與他成不了家人的話,他會覺得特別遺憾似的,我登時,就有些口吃了。
我拿着手裡面沉甸甸的項鍊,只要我把這個項鍊再重新還給陸正庭,不用我說,我想,他也應該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正緩緩地舉起手,想要把項鍊遞給陸正庭的時候,忽然,口袋裡的電話響了,我說了一句對不起,然後轉身出去接電話。
我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不禁無比的吃驚,竟然是雪曼打來的,她怎麼會在這種時候給我打電話呢。
我疑惑的接通了電話,只聽到電話裡面傳來雪曼虛弱的聲音傳來:“小秋,你在麼。”
“我在。“
“你現在有別的事情嗎?”
沒有,你找我什麼事情,你說。
“我,我今天早上醒來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整個人忽然就躺在牀上軟綿綿的動不了,我現在感覺身體好難受,肚子還有點痛,好無助,你能過來陪陪我嗎,但是如果有事的話,就不用專門過來跑一趟了。”
我聽着她斷斷續續的聲音,想到她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免有些擔心,她很少像現在這樣放下面子求助我,我怎麼可能坐視不管。
於是我連忙對她說:“沒事,我沒事,你等着我,我很快就來。”
說着,我掛斷了電話,順勢把那條項鍊揣進了口袋裡面,然後對陸正庭說我朋友出了點事情,我得去看看她。
陸正庭聞言,忙說:“那我送你,或者叫阿厲送你過去。”
“不用了叔叔,很近的,我去去就來。”我說謊道,陸正庭見我說什麼也不肯坐車,就只好作罷。
我原本想要偷偷摸摸的走掉,然而我的小挎包還在房間裡放着,於是我只好躡手躡腳的往裡面走,就在我拿上包準備快速走掉的時候,忽然聽到噔噔兩聲敲擊門板的聲音。
我聞聲,慌張的擡起了頭循聲看去,只見陸歷懷就這麼站在門邊,身姿挺拔,實現裡面帶着窺探。
我看到他這眼神之後,瞬間就覺得有點發怵了,但想想,我已經配合他演了這麼長時間的戲,已經夠仁至義盡了,更何況我還被他……
想起雪曼的電話,我只感覺自己有些擡不起頭,雖然陸爺爺說,自我的感受最重要,畢竟你的痛苦沒有人會幫你承擔,可我還是無法自私起來,更無法攻克心裡的那道關卡。
都說時間是最好的良藥,可是現在,它卻不給我療傷的機會。
想到此,我便擡起了頭,該覺得對不起的人明明應該是他,我沒有什麼好沒底氣的。
我從他的身邊若無其事的走過,他咬了下嘴脣,猛地,握住了我的手腕。
他蹙眉,習慣性的動作,對我說:“去哪。”
“不關你事。”
他聞言,握的更加的緊了:“不行。”
“你鬆開我,我要走了,你說了,只讓我陪你演完這場戲,現在這場戲我配合着演完了,接下來的攤子,我相信你自己拉的,自己會收拾的漂漂亮亮。”
他深深的看着我,眼珠,就好像鎖龍井一般,想要將我深深的鎖在裡面,他越是這樣想要綁住我,我就越是害怕,就好像他對我的好,不過是因爲佔有慾在作祟,他其實也並沒那麼喜歡我。
“昨天才和我發生過關係,現在就急着去找路北?”
我聽着他質疑中帶着羞辱的口氣,心裡面頓時覺得有火焰燃燒了起來,路北路北,他難道覺得我陪他演這最後一場戲,真的是因爲我的職業素養麼!
我語氣不好的回嗆道:“我找誰,這更加的不關你的事!你不也找別的女人了嗎?!”
話出口的瞬間,我都沒有想到我會這麼說。
陸歷懷聽着我這句話,微微一怔,道:“你說什麼?你覺得是我找的李雪曼,是我想和她發生關係?!”
他的語氣特別不好,特別的兇,手指的關節捏的微微泛白色,我看着他這幅樣子,喉嚨裡像是突然卡了一根刺。
“都無所謂了。”我輕輕地撥開他的手,輕的不能再輕,就像是揮掉了一片沒有根莖的葉子。
然後我轉過了身子,走了大概有十步,身後便傳來陸歷懷壓抑着的聲音:“沈秋,如果你今天執意走出這個大門,那麼我如你所願,對她負責。”
我聽着他的話,連骨頭的縫隙裡,都覺得酸溜溜。
我背對着他,他看不到我臉上的表情,我稍稍吞嚥了一下乾澀的喉頭,故作堅強的說:“那就,提前祝你們百年好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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