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歷懷低頭看向我,只見我兩個臉蛋紅撲撲的,即便是厚厚的粉底也無法遮擋的住了。
鼻尖已經滲出了透明的汗珠,我抓着陸歷懷的衣服,看着他的臉,呼吸變得更加的急促起來。
主觀意識越發模糊,整個人慢慢的被最原始的慾望支配着,手心滾燙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服清晰的傳到陸歷懷的皮膚上,這種完全無法掩蓋的的狀態讓我覺得很丟臉。
陸歷懷狹長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我,嘴角勾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明知道我現在情況不對勁,卻還用那種若即若離的聲音在我耳邊輕輕地問:“哪裡難受?嗯?”
他的聲音比致幻劑還要厲害,我只感覺整個耳朵一熱,血管裡像是爬出了無數只小蟲子。
我咬着因爲藥物導致紅成玫瑰色的雙脣,低着頭呼吸一下,沒有說話。
陸歷懷的手在我的脊背後面畫着圈,我驟然收緊了手,抓住他的衣領:“別,別動。”
“嗯?”
“好癢……”
“哪裡癢,這裡?”他的手指着我的背,慢慢下滑至我的腰,再次說道:“這裡?”
“還是……這裡?”話落,他的大掌,直接隔着褲子,一把握住了我的臀瓣,捏了一下。
我驚訝的雙脣微張,差點尖叫出來。
霎時間從方纔的情迷意亂中清醒過來,一顆心惶惶的跳動,天啊,我剛剛到底在說什麼鬼話,我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在大庭廣衆之下做出如此丟臉的事情!
而且,樓上的房間正對着樓下的舞池,陳牧白和溫伶一定看見了!
我如同十二點鐘的灰姑娘,從夢中清醒了過來,一把推開了陸歷懷,睜着大大的眼睛看向他:“我,我不難受了。”
說完,我就準備一走了之,自欺欺人的想着,剛剛的一切都是幻覺。
可,陸歷懷卻輕而易舉的抓住了我的手腕。
咬牙看向準備逃之夭夭的我,呼吸有些的紊亂的對我說:“把我弄得難受了,就想走?沈秋,這次可是你自找的。”
說完,他便一臉冷峻的拉着我上樓,他的背影連帶着面部肌肉,都是緊繃着的,聞着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炙熱氣息,我不由得在心裡面低呼一聲慘了,這下可真的是引火自焚了。
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嘛,我只是……只是一時糊塗了!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面對顧海時的那一份自持與冷靜,到了陸歷懷這就變成了一盤散沙!都怪他,怪他長的好看!
眼見着包間的門越來越近了,我心裡面的恐懼不由得加重了幾分,他大概是要去給陳牧白告別,可是一旦陳牧白和溫伶不在場了,我就真的得死無全屍了。
到時候陸歷懷說我刻意勾引他,我可就是百口莫辯!
門推開了,我還沒有想出來該怎麼辦的時候,陸歷懷就對陳牧白說道:“小舅舅,沈秋身體有點不舒服,我就先帶她回去了。”
陳牧白聞言,擡眼打量我,我面對他打探的眼神,瞬間變得底氣全無。
誰料,他竟面上無一點異常之色的點點頭。
剛要離開,溫伶便在身後說道:“阿厲,你爺爺後天就要出院了……”
我聞言,腳步一頓,該來的,還是躲不掉了,讓陸歷懷爸媽如此忌憚的爺爺,一定是一個更加難搞的人物,陸歷懷,他會在這種關鍵的時刻,做出怎樣的選擇呢,是依舊一意孤行,還是?就此妥協。
陸歷懷沒有說話,溫伶繼續說道:“我和你舅舅,都是外姓人,只怕是在這個家裡面,不能爲你說太多的話。”
陸歷懷的嘴脣輕輕挑起,看了一眼溫伶,又看向陳牧白,笑容裡帶着些許的放鬆:“你們和他們不一樣,你們真心的喜歡小秋,就已經夠了。”
我聽着陸歷懷的話,耳朵尖不由得微微一動。
溫伶笑着看向我,露出白皙的牙齒,和淺淺的梨渦:“小秋是個好姑娘,和我們阿厲是天生一對。”
但顯然,陳牧白對溫伶的這句話不爲苟同,因爲溫伶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陳牧白擡起眼皮,淡淡的看了一眼,眼神裡面竟然透着些許的……憐憫?
其實他不這麼看我我也明白,無論話說的有多麼好聽,我不過只是一個,炮灰。
陸歷懷微微一笑,然後對陳牧白和溫伶說:“那,我們就先走了。”
陸歷懷領着我出了包間,我突然想到陸歷懷之前帶我過來飯店的理由好像是什麼怕溫伶一個人無聊。
但很顯然,溫伶起着翻譯的作用,全程都沒有閒下來,真正那個無聊的人好像是我。
其實我根本就不用來的呀,難道說,陸歷懷他其實是想隨便找個藉口,和我見面而已?
想到這裡,我不由得淡淡抿起了嘴脣,擡頭,看向陸歷懷高高的側臉。
他的頭髮今天放了下來,黑亮黑亮,眼睛在頭髮的陰影下更加的深刻,挺翹的鼻尖,薄薄的脣,圓潤的小脣珠,黑色的襯衣領劃過一道直線,遮擋住他半截長頸。
貼身的布料將他緊實的紋理包裹出來,隱隱約約甚至還能看到小小的激凸。
他冷冷繃住嘴角,整個人充滿着禁慾的氣息。
然而,下一句話,便打破了我的定義。
他微微低頭,眼底閃過一絲琥珀色的弧光:“老實交代,你今天在你爸媽那,做什麼了。”
“就,喝酒。”
“喝酒?身上這麼燙,難道喝了牛鞭泡的酒?”
我聽着他的話,臉色更加難看了,這哪裡是禁慾,明明就是欲的不得了。
他見我不說話,語氣變得慢悠悠:“還是說,你藉着喝酒的藉口,想要撲倒我?”
“纔不是!”
“那是?”
我聞言又重新低下了頭沒有回答。
陸歷懷見我這幅樣子,遂冷下聲音,說:“不說是吧,那我們就回家,我給你好好解解酒!”
他像是把昨天的不快拋到了腦後,但是我現在一時半會,還不想去他的家,因爲我的處境,實在是很尷尬。
車還沒有開出去多少米,我不知道是因爲過度緊張,還是因爲陸歷懷的車開的太爛,捂着壓抑的胸口,便想要嘔吐,陸歷懷見我這樣,停下了車子。
我打開車門朝最近的垃圾桶奔跑了過去,扶着它,特別沒有形象的哇哇大吐。
我原本以爲陸歷懷會嫌棄髒得很,連下來看一眼都沒門,誰料,剛這麼想完,身後便傳來陸歷懷的手掌輕撫的感覺。
等我吐完之後,他竟然絲毫不嫌髒的拿出紙巾給我擦拭,擦的極其認真,高高的身形擋在我的面前,路燈下我們的影子像是緊緊擁抱在一起。
他遞給我一瓶礦泉水,說:“漱口。”
我聽話喝了一口,吐掉,感覺迷迷糊糊的大腦清晰了不少,身體的溫度也因夜晚的冷空氣的緣故,而降了下來。
我眼神不禁有些溼潤,不敢看陸歷懷,扶着垃圾桶呆了片刻之後,才鼓足勇氣的小聲的對陸歷懷說:“是,顧海……顧海他在我給親戚敬的酒裡面下了藥。”
陸歷懷聞言,負手而立,沒有說話,我知道他在等待我的答案。
用沉默質問我:爲什麼,顧海會在,爲什麼,我和顧海還保持着家屬的關係。
我握緊了手裡的礦泉水,沒有比這更讓人覺得丟臉的時候了、
哈了口氣,儘管艱難,還是繼續的說道:“那房子,是顧海的房子,我媽瞞着我把房子賣掉,搬了過去,我今天之所以過去,就是想要問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和顧海經濟上有一點牽連,我都會心神不寧。”
我不知道陸歷懷會怎樣看待我爸媽,或許我爸媽在他的眼裡,早就沒有什麼正面形象可言了,和這樣的一個家庭有關聯,陸歷懷他一定會很無語吧。
“然後呢。”他的聲音裡聽不出什麼情緒,原本揹着的手,現在插進了口袋裡。
“顧海接到個電話,應該是何叔打過來的,說他出賣了公司,如果不是那個電話的話,我或許……”
“或許被他得逞了。”
“不。”我說,突然擡起頭,看向陸歷懷,那一刻我的眼睛裡,應該是閃爍着堅韌的光芒的:“我或許,手上已經沾滿鮮血了。”
“別說傻話。”他輕言,忽的挑起一邊嘴角,淺笑。
溫熱的手指伸向我的嘴脣,將我脣邊殘餘的水滴擦去,音色低沉:“有我在,輪不到你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