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生聽到方粵說‘底層人民’這四個字,臉上的害羞神情立即變成了些許受傷的樣子。
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帶着求助的目光看着展勒言,想要把錢還給他。
展勒言卻擡手阻止了他的行爲。
“單純因爲看你順眼而已,去忙吧。”
服務生這纔拿着錢離開。
“他也就十八九歲吧?怎麼?你還好這口?”
“看多了葷的,偶爾見到些清淡的,自然會覺得順眼。”
展勒言說話的時候,眼睛還刻意瞟了瞟方粵的前胸。
低胸裙自然露出了事業線,方粵自認爲身材不錯,所以才故意這樣穿。
畢竟,自從訂婚後,他們根本沒在一起睡過,甚至連接吻都沒有過。
方粵倒是不心急,畢竟程若珂才離開半年多,如果展勒言現在就敞開胸懷接納她,她倒是會對展勒言的好感打折扣了。
但是,她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她會用大把的時間來泡展勒言,男人嘛,忘記一個女人的時間,最多不過幾年而已。
“牛排不錯。”展勒言專心吃飯。
“你找我吃飯,就是爲了問我爸的事兒嗎?”方粵期待展勒言能夠給她哪怕一絲的迴應。
“當然不是。”展勒言擡起頭,拿過方粵面前的盤子,爲她切起了牛排。
方粵剛纔的壞心情一掃而空。
他竟然爲她切牛排!
她的嘴角揚起一絲笑容。
“謝謝你。”她說。
直到一整塊兒牛排都被切成了小塊兒,展勒言才停下了刀,又將盤子推回到了方粵面前。
“傳說有些牛的眼睛可以看到人類見不到的東西,你相信嗎?”展勒言突然問道。
“還真的是頭一次聽說,爲什麼會有這樣的傳說?”方粵叉起一塊兒牛肉放在嘴裡。
“牛在死的時候,一定不知道它的屍體會被人類用上千種方式烹飪。但是在死前,他會看到殺牛人身後站着無數只被殺害的牛的魂魄,或者,如果殺牛人身上揹負人命,牛會看到。”
屍體……魂魄……
方粵頓時覺得自己嘴裡的那塊兒牛肉噁心至極,她咬都咬不下去了,卻又不好意思在展勒言面前失態吐出來,就只能硬着頭皮嚥了下去。
“這個傳說……還真的有點兒嚇人呢。”方粵試圖表達自己的想法,希望展勒言能明白她的意思而改變話題。
但展勒言似乎對牛來了興趣。
“被殺死的牛怨氣越大,見到的冤魂越多,它的肉就會越有嚼勁兒。你覺得這塊兒肉怎麼樣?”
展勒言叉起一塊兒肉放入口中,似乎很享受的嚼了起來。
“額……”方粵實在不敢再吃了。
“怎麼不吃?”展勒言故意問道。
“我……不太餓。”她強行擠出一個笑容。
可想而知,方粵這頓飯吃的有多鬱悶。
見方粵是開着車來的,飯後展勒言並沒有主動要求送她回家。
“注意安全,夜路不好走。”展勒言打開自己瑪莎拉蒂的車門,好心提醒方粵。
“不如去我家坐坐?我爸可是老磨叨着你呢。”方粵有些不捨這麼快就分開,於是開口邀請展勒言。
“太晚了,不方便,改天吧。”
他頭也不回的鑽進了車子裡。
跑車呼嘯着竄過方粵身邊,帶起的勁風吹亂了方粵的頭髮和衣裙。
方粵順了順頭髮和衣服,看着揚長而去的瑪莎拉蒂,臉上清純可愛的樣子瞬間消失,眼中滿是凌厲和算計。
“展勒言,早晚有一天,我要你臣服在我的石榴裙下!”
展勒言回家打了招呼就回房間,直到半夜,才又輕聲下樓。
他又獨自去了別墅,將白天傑森送來的視頻拷貝在自己的電腦裡,隨後回到二樓臥室。
他沒有開燈,就那麼安靜的走進去,打開抽屜拿出程若珂的手機,看裡面她的照片。
直到天色發白,才驅車回家。
吃早飯的時候,展亦揚見展勒言從樓上下來,感到有些意外。
“昨天半夜明明看到你開車出去了,什麼時候回來的?”
這話一開口,引來展家二老的好奇心。
“大半夜你開車出去做什麼?”展母問道。
展勒言用勺子輕輕攪動着碗裡的白粥,漫不經心道:“沒什麼,睡不着出去轉一轉而已。”
“晚上開車出去不安全。”展母爲兒子填了個雞蛋。
“恩。”展勒言低聲應道。
公司越做越大的結果就是展勒言越來越忙,幾乎從早到晚不是開會就是審閱文件,眼看着瘦了一大圈,加上鬍子也養了起來,整個人看起來老了好幾歲。
傑森有好幾次在展勒言加班的時候欲言又止。
這麼拼命做什麼?心臟排斥反應還是有的,這麼下去,早晚會出事。
展勒言倒像是從來不覺得累,公司一切事務都要過問,瑞金留下的爛攤子也收拾的井井有條,程氏那邊與方青山的各種接觸和接洽也都安排的恰到好處。
其實展勒言只是越來越不想讓自己閒下來而已。
傑森無奈,打給了池城。
“池少,有時間的話,來找先生坐一坐吧。”
池城正在準備和向玲的婚禮,但接到傑森的電話還是抽空趕了過來。
“怎麼着展大總裁,自打你進入一百強,就只顧着做生意,兄弟都不要啦?”池城一進屋就擺出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對展勒言說道。
展勒言從一堆文件中擡起頭,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辦公桌上的池城。
“是我忙着做生意,還是你重色輕友啊,以前可是三天兩頭往我這兒跑,現在一個月都見不到你人影,我的訂婚宴你都能缺席,到底是誰忘了兄弟?”
池城早就做好了被展勒言奚落的心理準備。
的確,這半年裡,他幾乎沒怎麼來找過展勒言,究其原因,還不是向玲麼。
每次池城一說來找展勒言,向玲就想起程若珂,不哭個個把時辰是不會停下來的,再加上不到半年展勒言就另結新歡,讓向玲十分位若珂抱不平,自然對展勒言充滿怨懟,於是他前幾次都是偷偷來,可又被向玲懷疑他出去亂搞,爲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他只能減少了來才次數。
“你倒是說起我來了,凌梵都大半年沒見着影子了,連個電話都沒有呢!”
自從程若珂死後,凌梵和展勒言幾乎斷絕了一切往來。
甚至連凌家和展家合作的生意都被叫停了。
展勒言心裡明鏡似的,凌梵心裡始終放不下若珂,因爲若珂的死,一直沒能釋懷。
“鐵三角就這麼散了,哎,想當初,咱們可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誰能想到……”
“什麼時候結婚?”展勒言打斷了池城的話,對於過去種種,他總是不願被人提醒,因爲所有的一切,特別是有若若的記憶,他歷歷在目,從未忘記。
“下個月初五,你這個大老闆,市長的乘龍快婿,可一定得給我包個大紅包!不然等你跟那個方粵結婚的時候,我就去鬧洞房!上次沒鬧成,這次可一定不能錯過了!”
展勒言正在簽字的手,突然停下了。
池城發現自己說錯了話,趕緊閉嘴。
但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來了。
上一次……他和若珂悄悄就把婚結了,別說鬧洞房了,一點兒消息都沒放出去。
“那可能又要讓你失望了。”展勒言繼續低頭簽字。
池城再傻也不敢再往下問爲啥了。
收回好奇心,說正事兒吧。
“其實我今天來是想要請你幫我去參謀參謀我的結婚禮服,你向來眼光高又獨到,我平時穿慣了花花綠綠,對正裝沒什麼研究。”
“沒空!”展勒言直接拒絕了。
“那,我結婚你得去吧,還想讓你當伴郎呢。”
“去可以,伴郎就算了,我怕搶了你的風頭,讓你尷尬難堪。”
展勒言的毒舌功力一點兒都沒減弱。
池城氣的鼻孔冒煙,轉身走了。
下樓的時候,氣呼呼對傑森說道:“他沒事兒,誰死也輪不到他!”
瑞士,大雪。
程若珂坐在牀上,晃動着牀邊的搖牀,輕輕唱着小時候媽媽經常唱給她的一首催眠曲。
“楊樹葉,嘩啦啦啦,小娃娃睡覺找媽媽……”
旋律簡單,歌詞簡單,但是搖牀裡的寶寶已經聽得昏昏欲睡了。
“暖暖乖,快睡吧。”
程若珂低頭吻了吻孩子的額頭,臉上展露出慈祥的母愛,從烏雲後面露出臉的陽光,透過窗子從身後照射進來,爲她的身體鍍上了一層金光。
艾瑞克正巧走到門口,被這樣的景象驚呆了。
“你好美。”他情不自禁的說了出來。
程若珂擡起頭,發現是艾瑞克站在門口,笑了笑。
“你來啦。” 她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
艾瑞克有種錯覺,像是下班回家看到妻子和孩子的感覺。
只可惜,妻子和孩子都不是他的。
“暖暖睡了嗎?”他走進去,彎腰去看搖牀裡的小孩,親暱的摸了摸他的臉蛋,“好像又長大了些。”
“一歲多的小孩兒,一天一個樣。”程若珂憐愛的看着自己的兒子說道,“對了,我讓你幫我寄出去的東西有結果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