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話,真的很難以啓齒,但若是不問,沈諾心中,一輩子都不會踏實。
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所有的苦澀與哀傷,沈諾看着傅擎,聲音顫抖着問道,“七叔,你找到我的時候,我是不是已經,已經……”
重重地咬了咬脣,沈諾終究還是沒有說出被那些人糟蹋這句話。
看到沈諾這副模樣,傅擎怎麼會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他輕輕地將她擁進懷中,“諾諾,你放心,什麼都沒有發生,那些人,一進那個房間,我就找到你了。”
“真的嗎?”沈諾有點兒不大敢相信傅擎的話,“可是,我做了一個好可怕好可怕的夢,那種感覺,那麼真實,我真害怕……”
“傻瓜,夢都是反的,你怎麼能,相信夢境。”輕輕地在沈諾的脣上印下一個吻,傅擎的眸中,寫滿了愧疚,“諾諾,對不起,我說過,再不讓你受傷的,可還是,讓你身陷險境。”
“七叔,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是我自己一意孤行。”知道自己沒有被那羣男人侵犯之後,沈諾的心,瞬間輕鬆了下來,她伸出手,輕輕摟住傅擎的脖子,“而且,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嘛,還能再看到你,我很開心。”
聽到沈諾這麼說,傅擎不由得將她抱得很緊很緊。活了這麼多年,從來不曾這般患得患失過,可是在遇到這個小女人之後,他的心,總是不由自主地隨着她顫動。
想到了些什麼,沈諾不由得焦急地向着傅擎問道,“七叔,小雪和心心呢?她們現在,怎麼樣了?”
“小雪和安心都很好,她們現在應該在秦家。”想到秦家老爺子在知道自己有了那麼大的一個孫女之後欣喜若狂的模樣,傅擎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脣角的弧度,輕輕上揚。
“在秦家?!”沈諾頓時激動了起來,“七叔,你是說,小雪要認祖歸宗了?秦家老爺子能接受心心嗎?”
雖然在沈諾的心中,安心是個絕對完美的好女人,但是這種豪門大家族的長輩,大都思想古板而又封建,最追求什麼門當戶對,也不知道秦家老爺子能不能接受平民家庭出身的安心。
“諾諾,這你就不用擔心了。”傅擎攥緊了沈諾的秦家老爺子知道秦煜有後之後,笑得嘴巴都歪了。讓安心和小雪去秦家,就是他的意思。”
“昨天晚上,秦三還跟我訴苦,說是秦家老爺子把他一頓好揍,女兒這麼大了,才讓他老頭子見,秦家老爺子不揍斷秦三的腿纔怪!”
聽到傅擎說秦家老爺子願意接受安心和小雪,沈諾那顆懸着的心瞬間落回到了肚子裡。
和豪門子弟結婚,家庭,一直都是最大的阻礙,秦家老爺子能接受安心,安心嫁入秦家,就已經成功了大半。
當然,安心那麼傲嬌的一個人,也未必把所謂的豪門當回事,她若是願意嫁給秦煜,只是因爲,她對秦煜有心罷了。
“秦煜確實該打,害得心心吃了這麼多年的苦。”想起這些年安心的遭遇,沈諾還是忍不住爲她抱不平。
如果不是五年前,安心和秦煜錯滾了牀單,她也不可能,未婚生子,還去到了人間地獄那個慘無人道的地方。
不過幸好,在吃了那麼多苦頭之後,一切都好了起來,她們,還都能,擁抱幸福。
唯一可惜的是,她們生死相交的好友,楚碧槐,再也無法,和她們一起笑,一起哭,心中生出的芥蒂,永遠都回不到過去了。
想到楚碧槐,沈諾不由得想起,迷迷糊糊之中,她似乎是聽到了楚碧槐的聲音。
她衝着傅擎略有些無奈一笑,“七叔,我昏迷的這段時間,跟一直都在做夢似的,說來也好笑,我竟然聽到阿槐對我說對不起。”
自嘲一笑,沈諾的小臉上不由得寫滿了落寞,“我和阿槐之間,心結那麼重,她恨我入骨,怎麼可能會跟我說對不起!”
“七叔,這得怪你,都說紅顏多禍水,小白臉也是禍害,要不是你,阿槐也不會那麼討厭我!”
“諾諾,我不是小白臉。”被沈諾說成是小白臉,傅擎那是一個委屈啊,他正氣陽剛,高大威猛,哪裡就像是小白臉了!這個小女人,到底有沒有審美!
話鋒一轉,傅擎接着對着沈諾說道,“不過諾諾,楚碧槐的確是對你說了對不起。她還讓我把這話轉告給你。”
“怎麼可能!阿槐恨不得我死,她怎麼可能會對我說對不起?!七叔,你是在哄我開心吧!”
“諾諾,我沒有騙你,這話,是楚碧槐在她死前說的。”傅擎平靜無波地對着沈諾說道。
“什麼?”聽到傅擎這麼說,沈諾幾乎從牀上跳起來,“七叔,你是說,阿槐已經死了?!”
“嗯。”傅擎輕輕應道,“很意外,她最後,竟然會爲了救小雪而死。”
聽了傅擎這話,沈諾不由得陷入怔愣之中,她和楚碧槐,到最後,也發展成了水火不相容的局面,她甚至,想過殺了楚碧槐。
但是現在,切切實實地聽到了楚碧槐的死訊,她心裡,還是會控制不住地哀傷。
沈諾忍下眼中的溼意,看着窗外明媚的天空,她不禁在想,如果,人生只是初相見,那該多好,她和阿槐,永遠都是守望相依的模樣。
小雪被唐衍風劫持,因楚碧槐而起,最終,楚碧槐又以性命護住了小雪,這一切,或許就是命中註定。
“阿槐,謝謝你,謝謝你在最後的時候,救了小雪。”闔上眼睛,沈諾在心中輕輕念道。
“砰砰砰!”敲門聲忽然想起,傅擎說了聲“進”,李姐就拿着一個信封走了進來。
“七少,有人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誰?”傅擎掃了一眼信封,看到信封上剛勁有力的兩個大字,不用李姐回答,他也知道,送信的人是誰。
司燁。
“你先下去吧。”淡淡對李嫂吩咐了一句,傅擎就拆開了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