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個詞作人見面那天過去不久,學校的期中考試周就開始了。
忙碌,一刻不停地工作,終於讓我感受到了作爲一名老師的真正責任。學生大於一切,在這樣的特殊時間裡,爲學生服務無疑是我最重要的事情。
出於責任,又因爲時間的確緊迫,我暫且把眼前的一些事情拋在了腦後,開始了緊張地考試周。
出題這種事情,我作爲學校的新人自然還沒有資格參與,但這之外的事情也夠我忙活的了。考點時間的安排,校內所有學生的分佈,試卷的保密工作和印刷運送,監考工作的分配,考前大大小小的會議,工作任務量壓得我快要喘不過氣來。
好在考試很快到來,老師和學生共同的噩夢也很快降臨,離結束也不遠了。
直到考試結束,我和老師們日夜不停的評分記檔的工作也完成之後,我這才終於有機會鬆了口氣,迴歸了自己正常的生活。
考試周過去之後,試卷成摞堆放在辦公室裡,只不過眼下只需要各班學生來領走就好,與老師倒是沒有太大的關係了。
考試周過後地小假期之後,學生返校的日子,我和同事們正坐在辦公室閒聊,卻突然被人告知有人找我。
我去了門外,才發現來人正是那個詞作人。
“老師,挺久沒見啦,哈哈……”那個詞作人看着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我見他有些害羞,帶點怯懦,不禁有些失笑,直接帶着他去了學校的咖啡廳。
“你來的也巧,這陣子學校正忙考試周呢,你要是昨天來,我都不一定有空見你,正好今天,全部完成了。”我點了兩杯冰咖啡,手中握着冰涼的觸覺,倒也愜意。
“老師,您是不忘了,我也是學校的學生呢……”
我忽地愣住,轉而笑了起來,“看我這個腦子,真是……不過話說回來,你今天找我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之前見面的時候,已經約好,他先爲我寫一首詞試試水,所以再次見面,應該是因爲詞寫好了纔對。
但是他是學生,考試周剛過去,大把時間都應該費在考試上了纔對,不會有什麼多餘時間去忙碌那首詞,所以我完全沒往那個方面想,全然以爲他一定是要來詢問關於歌詞取向的問題。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他頓了頓,竟然從揹包中抽出了兩張A4紙,遞給了我。
我接過來一看,愣在了當場。
這是一首作好的完整的歌詞,不僅副歌部分相當完整,其他部分也能看得出來,全然沒有在應付敷衍,單是看一眼,就知道了用詞的投入與認真。
這首詞,我可以毫不誇張,如果我能不辜負它寫出同一水平的曲子來,這首歌一定會是一首現象級的歌曲,樂壇爲之轟動都不爲過。
我驚訝道,“這是你……在考試周寫出來的?”
他笑了笑,道,“對,其實你那天和我說了,您和楚先生的關係之後,我腦內就已經有了大體的框架,那天回家之後,我通了個宵,把副歌部分寫了出來,肯定是因爲給您寫歌的緣故,我的靈感從來沒有像這幾天一樣充沛過……”
他說着,眼睛裡像是有星星一般,滿是激動,“每天晚上覆習完,我就拿出來繼續填詞,雖然前後反覆修改了很多遍,但是還是前所未有的有這樣快的速度寫好了這首歌,您看看,合不合心意,如果不好,我還可以繼續改,直到您滿意爲止!”
我有些歎爲觀止,雖然說是考試周,但其實考試時間也只有三天而已,前後準備和批閱,統共不到四天,也就是說,在我上次與他碰面之後,他不僅兼顧到了自己的考試,而且還超額度完美完成的作詞的任務。
我看着手中這張一定能引起聽衆共鳴的歌詞,終於知道了師兄所說的天賦是什麼意思。
我勉強壓下了心中的激動,同他簡短交流了一下他創作的心路歷程,以及他以我和楚瑜景爲原型在腦海中勾勒出來的愛情故事。
在咖啡廳的時候,我就已經抑制不住了我想要寫譜子的欲,望,那種爲一首震人心魄的作品輔佐之後使之更加完美的衝動,在我腦海中久久縈繞,揮之不去。
我和詞作人交換了聯繫方式,誇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我們這才分開。
因爲這首詞,我躍躍欲試,忍不住提前下了班,滿腦子都是回家做嘗試。
回家的路上,我就已經有了整首歌的大致輪廓,有一些曲調,我甚至在車上就輕哼出聲,腦海中的所思所想快要溢出來一般。
一回到家,我就迫不及待的抱起了吉他,拿出了紙筆,靠在窗邊一邊哼唱一邊記錄,旁邊就是那張讓我爲之傾倒的歌詞。
一首好的作品,一手能夠動人心絃的作品,一直以來都是我的夢想,尤其這首歌還是以我自己的愛情故事爲原型,看起來就格外珍貴。
我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天色漸漸暗下來,我都沒有察覺,直到房間的燈被一下子打開,我這才恍然隔世一般回過神來,眼前凌亂的紙張已經散落了一桌。
“念虞?”楚瑜景站在燈光的開關旁邊,眼中帶些擔憂,慢慢靠了過來。
我看了眼楚瑜景,又看了看筆下的譜子,一時間不知道該望向哪一邊。
“你沒事吧?怎麼也不知道開燈?天色都這麼暗了,對眼睛不好吧?”
楚瑜景說着在我身邊做了下來,掰開了我抱着吉他的手,握在手中。
我有些不情願,但也沒有甩開楚瑜景的手,想着或許放鬆一會兒也不錯,便任由他握住,只是握着筆的右手還沒有鬆懈。
“太投入了,忘了……”
“你呀……”楚瑜景笑笑,忽地又像是想起什麼來一般,道,“對了,念虞,你……想不想出去旅遊啊,出去散散心,我們可以找一個海島……你覺得呢?”
我一時有些愕然,“最近嗎?”
“嗯。”楚瑜景看着我,點了點頭。
我有些猶豫,看了看桌上的譜子,說實話,我放心不下這首歌,也不願意在現在這樣的時期改變環境。
我沒有說話,猶豫着,楚瑜景似乎也看出了些許端倪,翻看了一下桌上的紙張,道,“過一陣子也可以……你是不是最近有些忙?只不過這會兒我正巧有時間,這一陣子過去的話,我就又要出差一段時間……”
我一時間有些捨不得,不經最近我決定要投身在這首歌上,這段時間不常和楚瑜景見面的話,過陣子他又要出差,至少又要兩三個月不能見面了。
我沉默下來,可是我也明白,那是沒辦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