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軒,十四年前,是你做僞證救了大成,這份恩情我一直都記得。 可是你爲什麼要綁架我的女兒,就算綁架了,你爲什麼要和齊雪嬌一起害大成?這些年以來,他哪點對不起你了?
當然你和齊雪嬌滾在牀上的時候,你想過他的感受嗎?爲了還你的情,他認了,爲了幫你,包括製造假車禍,他都甘心去做。你就是這麼對他?現在他死了,你良心好過了嗎?”
“都說了,王大成的死,跟我沒有半點關係!這件事你強按在我頭上,也沒用!你不就是想要錢嗎?告訴你,我現在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想要隨時拿去!”
“你……”
透過病房的門縫,劉麗此時因爲氣憤胸口上下起伏,臉色漲得通紅,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陸明軒像個懶皮,無賴一樣,半靠在病牀上,胳膊和臉頰處,掛着明顯的傷口。說不清爲什麼,對於劉麗口中所說的車禍,我竟然聯想到,畢業那年爸爸的意外。
我在想,爸爸那場車禍會不會人爲,會不會跟陸明軒有關係,這個可怕的念頭,越來強烈,好像強得,陸明軒已經承認是他做的一樣。
我緊握雙手,正打算推門進去,劉麗的聲音再次響起。
“陸明軒,你太過分了,如果我把車禍的真像告訴汪小琪,你說她會不會讓你生不如死?”
轟!
大腦瞬間空白了。
車禍,真的跟陸明軒有關,我真的猜準了,爸爸出事,當真跟他有關係?
我拽着胸口劇烈的喘着粗氣,相對以前的背叛,欺騙以他的無情來說,這一刻那些錯綜複雜的過往顯得那麼蒼白。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我想的不是如何報復,而是媽媽操勞的樣子,爲了照顧爸爸,她五年來幾乎很少出門。
而那個健笑的父親,如此只能過着靠輪椅生活的日子,至死都不會改變現狀。這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是陸明軒一手策劃的,爲什麼,他爲什麼要那樣做?
爸爸沒有錢沒有權,更沒有什麼奇珍異寶,陸明軒那樣害他究竟爲了什麼?
直到現在我纔想明白,爲什麼爸爸在得知我和陸明軒偷偷登記時,他恨不得不要我這個女兒,在媽媽的苦情下,才勉強同意。
可是結婚五年以來,從來沒踏進我和陸明軒的婚房。
一直以來,我以爲父親老了,不喜歡熱鬧,再加上他身體不舒服,所以纔會這樣,難道父親一早就知道是陸明軒所爲?
不應該,依父親的性子,如果知道是陸明軒,絕對不會如此沉不過氣!
後面我不知道劉麗究竟跟陸明軒說了些什麼,只知道兩個人吵了起來,隱約好像聽到劉麗說什麼僞證的證據。
人心總是隔肚皮,陸明軒既然爲了小露可以做僞證,那麼王大成絕不會甘於受命,肯定同樣掌握着陸明軒的把柄,然後這麼些年以來,他們表面看上去纔會如此和睦。
也是現在,我終於明白,當初陸明軒找劉麗來照顧我的時候,只不過是一個幌子,他們早就認識!
換句話來說,包括我進醫院,找護工,只不過是一個提前設計好的幌子!一個讓我病情加重,一個讓他跟小三明正言順的幌子!
真好,陸明軒,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狠,事情到了現在的地步,我不堅持強誰替我堅強?
推門而進的那一刻,劉麗一臉的驚訝,而陸明軒更是像石化一樣,有些結巴的說:“你,你不是去了精神病醫院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怎麼了?”
我還是像從前一樣走到劉麗跟前,親密的笑了笑,劉麗眼神有些閃躲,其實我明白她的苦衷,也就是王大成出事了,否則的話,她是絕對不會把車禍的事情吐出來,畢竟陸明軒和王大成是同一繩上的螞蚱。
劉麗藉口去看愛麗,簡單聊了幾句便離開。等她走後,房間裡只剩下我和陸明軒。
看着他躺在牀上的狼狽樣,我在想,該怎麼處理他,纔可以換成爸爸五年以來所遭受的病魔,該怎麼做,才能抵消媽媽五年以來的辛苦。
該讓他付出什麼,才能抵消我心底的恨意!
陸明軒,結束這段婚姻後,我試着忘記恨,忘記過往的一切,從新開始,可是你卻再一次打柀了一切。
我該怎麼報復纔可以呢?
“小琪,不要這樣看着我,他對你好嗎?”
“他?”我一臉冷笑:“你這是在關心我嗎?良心回來了?心靈不再扭曲了?”
“小琪,經過這次爆炸我想明白了許多,之前是我不對,我不祈求你原諒,只希望你至少過得比我幸福。”
幸福?呵呵,陸明軒,你或許不會猜到,看見你痛苦,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看着他後背和胳膊的傷口,我一臉平靜:“換藥了嗎?”
“這,這個,下午護士上班,還是讓她們幫忙吧!”
“怎麼,是擔心,我對你不利?”
陸明軒頓了頓手上的動作,最終伸出胳膊,我有一圈沒有一圈的解着繃帶,直到傷口露出來時,我這才發現那天齊雪嬌下手有多重。
好在當時我躲得緊,不然這傷要是落在我身上,沒個十天八天的肯定不會痊癒。
波瀾不驚的換完胳膊,到了後背的傷勢,或許是因爲曾經做過夫妻,陸明軒沒怎麼過多的顧忌,直接脫下病號服,示意我給他上藥。
“天氣太熱,後背有些發炎,你忍着點,我給你用碘伏洗洗!”
陸明軒毫無防備的點了點頭,我捏着棉棒並沒有沾碘伏,而是沾手裡的小瓶,那是我特意爲這些傷口準備的好東西。
醫生廁所下水道里的某些好東西!
看着棉棒上黑乎乎的東西,我先溫柔的吹了吹傷口,笑意依舊:“開始上藥了,你要忍着點,後背傷口有點多,如果不抹藥的話,發炎就麻煩了!”
“小琪,我……”
“噓,不要說話,先上藥!”
我用從未有過的認真,一點一點的擦着陸明軒後背的傷口,一直到整瓶好東西全部抹到他背部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