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怎麼可能沒有!”藍若溪不相信,踉蹌的跑上前胡亂的翻找着他的衣兜,將裡面的手機拿出來果然一點信號都沒有。
藍若溪頓時慌了,“這怎麼辦,怎麼辦,我們走不回市區是不是,我們今天回不去是不是,我爸爸怎麼辦,我爸爸怎麼辦!”
“別怕,我們沿着原路走回去,到我們之前住的地方那裡會有信號的到時候我們打電話讓人來接我們,爸爸不會有事的,賀總不會傷害你爸爸,相信我,來,手給我!”付言忍着不斷襲來的眩暈朝她伸出了大手。
藍若溪臉色蒼白如紙,顫抖的小手放在他的大掌之中,點了點頭,兩個人大步的向前走着……
一步兩步三步……不知道走了多久,腿和腳都麻木了,付言臉色蒼白的嚇人,大手握着她的小手不斷的用手撐着自己的腦袋,用堅強的意志抵抗着侵襲而來的眩暈。
眼看着太陽漸漸的向西移去,藍若溪全身止不住的顫慄,身子走不動不停的晃着,蒼白的脣瓣起皮乾裂
眼前的景物搖晃的越來越厲害,付言機械性的邁着步子,腳下一軟,即使心裡不斷的吶喊不能暈不能暈,但是暈了過去。
“付言!”藍若溪驚慌失措,小小的身子扶不住眼前的男人,跟着他一起跌在了地上,顫抖的小手拍打着他的臉,慌亂的淚水不住的流淌出來,“付言,你醒醒,你醒醒啊!”
可是付言已經失去了意識。
藍若溪咬住脣,看着眼前望不到任何車輛的盡頭隱忍着淚水起身用力的想要將男人拖起來,一步兩步……他太重她拖不動……
抱着付言的身子她臉色蒼白而絕望的看着望不到盡頭的地方,她啞着嗓音嘶喊着,“救命,救命啊,誰能來救救我們,誰能救救我們!付言你醒醒,我們該怎麼辦,該怎麼辦啊!”
藍若溪無助的顫着,啞着嗓音不停的喊着,可是迴應她的只是山間空曠的迴音。
從來沒有一刻這般絕望過,她好怕他們死在這裡都沒有人會發現,付言昏迷,她也好怕再次害死了一條人命,她也沒有了力氣,走不動也喊不動了,只能抱着他的身子一遍遍的試探着他的鼻息
不知道在地上做了多久,久到幾乎萬念俱灰的時候,半合的澀眸竟然看到前面開過來一輛車子。
藍若溪動了動僵硬的身子有些不敢置信,可是車子漸漸的靠近,她呼吸一滯,嚥了咽口水,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卻因爲腳麻了再次摔在了地上,反覆幾遍,她終於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車子一點點的靠近,她死灰般的眼睛漸漸出現了些許的光亮。
她揮舞着手臂,嘶啞的嗓音喊着,“救命,救命,救命……”
醫院裡
血緣真的是個很奇妙的事情,或許是感覺到了小女兒的無助,一直昏迷的藍賢文這個時候竟然醒了過來。
他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看到自己臉上的氧氣罩,意識慢慢的回過。
這時,病房的門從外面打開。
他艱難的側頭看過去,隱約看到一個陌生的女人。
女人一步步的向他靠近,視線漸漸的變得清晰,他聽到女人的笑聲:“賢文,你醒了?”
藍賢文眉頭微蹙,這個聲音……
“我變成了這個樣子,你還認識我嗎?嘖嘖嘖,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還依舊風韻猶存,可看看你現在卻是半死不活的樣子。”
“你……你是誰?”藍賢文艱難的說着,覺得女人的聲音很耳熟,可她的樣子,他真的沒有什麼印象了。
“你問我是誰啊。”女人低低的笑着,笑聲有些詭異,俯身在藍賢文的耳邊輕聲道:“我是……”
藍賢文眼睛陡然瞪大,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你……”
“不用這麼激動,現在激動還有點早,你知道你的好女婿是誰嗎?嘖嘖,看你的樣子就是不知道了,還以爲自己給女兒找了個有能力的依靠,其實,你這個好糊塗就是將自己的女兒推入火坑了,賀這個姓,難道你就不覺得熟悉嗎?”
藍賢文陡然瞪大了雙眼,臉色變得醬紫,雙手用力的砸着牀鋪,好像想要說寫什麼,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女人表情一變,突然悲傷到快要心碎的樣子:“很難受是不是?對不起,我不該說這些刺激你,你想要說什麼,帶着這個不方便是嗎?那我給你拿下來……”
女人輕輕的將藍賢文臉上的氧氣罩拿了下來,微笑的看着他臉色漸漸的變紫,因爲缺氧而翻着眼皮,轉身走出了病房……
藍若琳一直沒有敢來醫院,這麼多天,她終於鼓起勇氣來到醫院,看到一個女人蒙着頭巾從藍賢文的病房裡低着頭走出來,匆匆走進了一旁的安全通道……
“先生麻煩您快點行嗎,麻煩您再快點!”藍若溪在後座抱着付言第n次的說道。
她萬幸的碰到一位好心的先生,聽到語無倫次的說要送自己的朋友去醫院後,竟然將他們帶上了車二話沒說就往醫院開去。
男人沒說話,只是加快了車速。
藍若溪腦子裡一片茫然,只是本能的將付言抱得緊緊的,祈禱着他不會出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藍若溪心裡升起一抹無法忽視的恐慌感,好像有什麼東西即將要從他的生命中悄然流逝。
等到進入市區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想起賀景軒說的期限,心裡慌亂不已,今天還沒有過去呢,沒事!不會有事的!那是她親爸爸,他在沒有人性也不會傷害他的!藍若溪在心裡一遍遍的安慰着自己。
到了醫院,藍若溪感覺一顆心猛的提了起來懸在了半空之中,“先生能不能麻煩您幫我把我的朋友扶進醫院,麻煩你了。”
男人二話不說下車打開後座的門,拉起付言的手臂就將他扛在了身上,藍若溪愣愣的看着走在前面矯健如飛的男人,心裡劃過一抹異樣,卻也沒有多餘的心思放在這上面,走進醫院,醫生和護士看到了連忙將他扶進急救室,她急忙跟着走上前卻只看到了閉合的急救室的門,紅燈亮起,她的心彷彿也怔了一下!
轉過身去發現身後的男人不知什麼時候竟然悄無聲息的不見了,她看了看四周也沒有看到那個人的身影,心裡異樣的感覺更甚,陡然間想起了在這家醫院的爸爸,連忙跑去前臺詢問爸爸的房間。
電梯,電梯
藍若溪慌忙的按着電梯裡的鍵字,只覺得心隨着那不斷上升的數字跳的更加的厲害了!
沒關係,不會有事的,今天還沒有過去呢,還有好長的時間!
不管一會賀景軒讓她做什麼她都會照做,只求他不要在傷害她身邊的人了。
在哪裡?在哪裡?
爸爸的房間在哪裡?
藍若溪踉蹌着身子全憑着一口氣堅持到現在,腳步凌亂,眼神飄忽不定的在每個房間的門牌號上飄過,終於,她眼前一亮看到了那個護士告訴她的房間。
藍若溪心中一喜,跑過去一把將房門推開
滴——
刺耳的聲音劃破耳膜
喜悅的笑容還僵硬在臉上,她愣愣的看着賀景軒手裡拿着氧氣罩,而牀邊的機器發出尖銳而刺耳的聲音——
賀景軒緊皺着眉頭聽到聲音猛的側頭,當看到出現在門口的藍若溪時,眼中瞬時劃過一抹詫異和慌亂。
“不——”藍若溪淒厲的嘶吼在整個長廊的迴盪,絕望和撕心裂肺!
眼前一道白光閃過,感覺有什麼東西重重的擊打在她的頭上,藍若溪身子一軟,陡然暈倒在了地上。
“若溪!”賀景軒大喊一聲,猛的跑過去,敏捷的身手正好接住她頹軟的身子。
看着懷裡女人蒼白的臉色,賀景軒俊臉緊繃而冷冽!
一個星期後
付言有些輕微的腦震盪已經沒事出院了,他低着頭不敢看賀景軒的雙眼。
腹部被狠狠一記,他咬着牙“唔”的一聲跪倒在地!
雙手支撐着地面緩和着腹部尖銳的疼痛,額上汗珠密佈,他慢慢的爬了起來,蒼白的臉上扯出一抹笑,“對不起!”
賀景軒冷冷的看着他,“爲什麼?”賀景軒冷徹的語調沒有絲毫的情緒,青灰色的臉上滿是鬍渣,重重的黑眼圈上面眸子猩紅。
“……我不忍心!”
嘣——
賀景軒眼眸一眯,左手一記凌厲的拳風狠狠的擊在了他的臉上!
“該死!”賀景軒冷冷的丟下一句轉身就要向着病房裡的沙發走去,將身子重重的摔在了上面,藍若溪已經昏迷了一週,那晚她暈倒之後就在沒有醒過來,醫生說她身體並沒有大礙只是刺激過度,可能是潛意識了不想醒來,這幾天賀景軒幾乎沒有合過眼。
付言擦了擦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賀景軒肯動手打他,那就證明他們之間的兄弟情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或許是因爲賀景軒現在沒有精力來對付他!
他走過去坐在了賀景軒的對面,“這件事情很蹊蹺!”
賀景軒擡眸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眼中一片肅殺。
“那天到底怎麼回事?”
付言將那天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還加上了自己的看法,他們並不想要他們的性命,好像只是爲了拖延時間不讓他們回到市裡。
賀景軒周身散發着冰冷的氣息,猩紅的眸子裡漸漸的暈開一抹殺氣,那是在十幾歲的時候賀景軒纔會露出的表情,殘忍冷酷的可以做到毫無人性,因爲不是別人死就是他死!
削薄的鷹眸發出陰冷的聲音,“看來我們竟然也掉進了別人的遊戲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