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沒有怕啊。”沒有想到他那天竟然看到冷歐莎了,她那天不肯說,他也沒有揭穿她,回去後就悄悄的爲了她對付冷氏。
她心裡該是甜蜜的,事實上,她也真的很感動很感激他在她背後爲她默默做的事。
可是,她心裡除了甜蜜感激之外卻沒來由的生出一種恐懼,這種恐懼在當初他用凌厲毫不留情的手段對付溫氏時也出現過。
他的確是爲了她好,他在對付可能對她產生傷害的敵人,可他的手段她卻真的沒有辦法認同。
心狠手辣,趕盡殺絕。
她不想這樣去形容他的。
但冷歐莎做的事也罪不至他對付冷氏,連帶着將沈氏也賠了進去。
她心裡隱隱的還有一種恐懼,來自於他強大的能力和勢力。
他是跨國集團的總裁,是全球知名企業的掌舵人,她知道他有能力有勢力,卻沒想到他竟然強大到這樣輕而易舉的就扳倒了像冷氏這樣的上市公司,甚至連帶着讓沈氏也難以脫身。
“我聽我姐說,冷氏現在已經岌岌可危了,還有沈氏……能不能就這樣算了?”最後一句,連藍若溪自己都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這是公司的商業決策,你不懂,不要管。”賀景軒的聲音沒有什麼溫度。
換句話來說,他這麼做不是爲她,而是以公司的利益出發。
“景軒……”
“時間不早了,你早點睡吧。”
“……”藍若溪還沒有反應過來,賀景軒的電話已經掛了,聽着手機裡嘟嘟的聲響,她心裡一陣窒悶和無力,她就知道和他開口他肯定會生氣,可她又沒有辦法不開口。
他太偏激做事也極端,她理解不了他趕盡殺絕的商業行爲,但又無力去阻止她。
翌日,藍若溪剛剛下樓,就聽到姐姐和爸爸的爭吵聲。
“你把清和園的房子賣了,就是爲了給沈維駿填窟窿?你有沒有腦子,他給自己老婆出頭,你卻把自己身家都搭進去。”
“你不肯幫忙,我無權無勢又能怎麼樣,別說是一棟房子,能幫他,我什麼都可以給他。”藍若琳一反平日裡溫馴聽話的樣子,竟硬氣的跟藍賢文頂起了嘴。
藍賢文被她氣的一大清早,血壓飆升:“你這個逆子!”
“爸,姐,你們怎麼一大早又吵起來了,有什麼話好好說。”藍若溪知道清和園的那個房子是在姐姐進入藍氏談成的第一個項目後,爸爸買給她作爲獎勵的,裡面的每一樣裝修都是姐姐親力親爲,她一直很喜歡那棟房子,沒想到爲了沈維駿,她連房子都賣了。
藍賢文氣的漲紅了臉:“你怪我生氣,你聽聽她都說了些什麼,爲了一個男人,她連腦子都沒有了!”
爸爸很少這樣生氣,藍若溪擔心他的身體,拽了拽姐姐的胳膊,示意她快點跟爸爸道歉。
藍若琳紅着眼眶,轉身跑回了房間。
“氣死我了!她越是這樣,我就越不可能讓她跟沈維駿有什麼瓜葛,她被坑到一無所有都還不自知!從小到大她都沒用這種態度跟我說過話,今天爲了一個沈維駿,她竟然這麼氣我!沈維駿,他還真是有本事,負了我 一個女兒,現在又來坑我另外一個女兒!”
“爸,你消消火,別這麼大聲說話,你心臟受不了。”藍若溪看他生氣,跟着着急:“爸,姐她不是故意頂撞你的,從小到大她最聽話了,你也是知道的,她現在只是一時轉不過來彎,你別生氣,有話好好說,她會聽你的。”
藍賢文重重的嘆了一聲,簡單的吃了點早餐,吃了降壓的藥,又匆匆趕去公司。
他臉色不好,她想讓他在家裡休息一天,可今天公司有個很重要的會議,他停了姐姐的職,必須親自出席,也要爲之前藍若琳損害公司利益的事情跟董事會解釋。
藍若溪送走了爸爸,回了屋,心亂如麻的待了一會,在櫃子裡翻出她的小寶箱,最上面放着的就是賀景軒給她的股份書。
這小寶箱裡裝着的都是她從小到大最喜歡最寶貴的東西,她看着上面的合約書,心裡頓時無力。
無力——這兩天她最多的感覺。
她勸不住賀景軒,也無法看着姐姐和爸爸爭吵袖手旁觀。
想一想,好像是誰都沒有做錯,可也不知道爲什麼她就到了如今沒有其餘選擇的地步。
她拿着股份書去找藍若琳。還有些不放心的問:“姐,你那個朋友是真的可信嗎?抵押了這些股份真的還能再買回來?”
藍若琳看到她一喜,和她打了保票:“是真的,他是職業投資人,很有信譽的,姐姐還能騙你嗎?”
藍若溪點了點頭,將股份書遞了過去。
藍若琳有些激動的翻了翻,蒼白的臉色總算是染上了幾分喜色:“若溪,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藍若溪搖了搖頭:“姐,以後別和爸吵架了,他其實都是爲了你好,怕你吃虧,你也知道他心臟不好,今早血壓又升高了。”
“我知道了,是我不好,我那也是急瘋了,現在錢的方面有了解決的辦法,我不會再那樣說話了,今晚爸回來,我就去跟他認錯。”
“恩。”藍若溪總算是放心了。
“那我現在就去找我的朋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藍若溪搖了搖頭:“我不去了,這些事我也不懂,有你就行了。”
藍若溪上班遲到了,一整天也總是魂不守舍,她發現自己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賀景軒了,總害怕會出事。
回到家,賀景軒今天有應酬不回來吃晚飯,她跟上官菁和安琳秀一桌吃飯,也沒什麼胃口。
上官菁最近倒是沒有在爲難她,不知道是不是安琳秀在的原因,她也樂得清閒。
飯桌上,她靜默的吃飯,聽着上官菁和安琳秀隨意的聊着天,也插不上嘴。
她早早的上了牀,可能是心裡有事,怎麼也睡不着。
快到九點,外面響起了車聲,知道賀景軒回來了,她下意識的翻過身背對着門閉上眼睛裝着睡覺。
賀景軒腳步很穩,進了臥室看她已經睡了,手腳放的很輕,但屋子裡很快就瀰漫着一股濃郁的酒味。
他喝了不少酒,雖然不至於到喝醉的地步,還還是沒有平時靈敏,所以纔沒有發現牀上躺着的人身子有多僵硬。
藍若溪拼命的想要睡着,可就是怎麼都睡不着。
浴室的門被拉開,身後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一股熱意伴隨着男人堅實的胸膛靠了過來。
她依舊閉着眼睛裝睡,想要無視掉男人在她耳後落下的一串串溼吻。
可身後的男人顯然不滿意他的熱情得不到迴應,昨夜她回孃家睡,今晚又不等他自己睡。
他有些執拗的將背對着她的女人翻轉了過來面對着自己,帶着酒味的脣撬開她的貝齒,酒精薰染了精神,賀景軒今晚格外的有興致。
身上的酒味不濃,又是他的,更加不難聞,可他這動作卻讓她沒有辦法再裝睡下去。
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就對上男人幽深的雙眸。
“醒了?”他含糊的問了一句,她的回答被他吻在嘴裡,翻身而上,三兩下脫下了她身上單薄的睡裙。
“吃飯了嗎?”藍若溪之前還以爲他會因爲昨晚的事情生氣,心虛的不知道怎麼面對他,現在看他好像不生氣,軟着聲音討好的問他。
“現在吃。”她就是他的夜宵。
他每次喝完酒折騰的都很厲害,以前藍若溪都扭捏的求他放過,今天因爲心虛和愧疚,也由着他折騰。
感受到她前所未有的配合,賀景軒做紅了眼,折騰的更加厲害,直到最後她被折騰的哭了好一會,他才意猶未盡的放過她卻仍舊不肯退居二線。
藍若溪哭的沒有力氣,很快就睡着了。
哭紅了鼻頭,眼角眉梢都是未散去的風情,迷迷糊糊靠在他懷裡,睡夢中還想着討好他。
她看賀景軒好像沒有因爲那晚的電話而生氣,她也心虛的不敢再多問一句。
心裡忐忑着,還帶着無法言語的愧疚,她只能更加溫柔的對待他。
早上親自給他下廚,知道上官菁不喜歡她做的東西,她讓馮嫂也做一些早餐。
他最近應酬比較多,晚上大多不回來吃飯,除了那晚之外,她都等着他,有時候睡着了,臥室門一開她就醒了。
他看她睏倦的雙眼,反覆的告訴她:“不用等我,我在外面都吃過晚飯了。”
等他進了浴室,她就下樓給他做些夜宵,她特意買了水餃和湯圓,有時候也換着花樣給他下碗麪條。
她知道他應酬時不願意吃飯,酒桌上談生意又擔心他的胃。
他嘴上說在外面都吃了,可她每次做的夜宵他也都吃的乾乾淨淨。
看着他大口大口的吃着熱乎乎的麪條,她心裡好像比她自己吃還要開心。
賀景軒喝了一大口麪湯,結束了夜宵,她伸手去接,想要送到樓下,他卻直接放在了茶几上:“明早再拿下去吧。”
伸手拽着她的胳膊,一用力她便轉移到了他的腿上,他握着她柔若無骨的小手放在脣邊吻了吻:“你是有求於我還是做錯了什麼事?說吧。”
他一臉興味的看着她,渾然不知她的心因爲他的一句話而提到了嗓子眼,喃喃道:“你怎麼這麼問?我做錯什麼了?”